少了血海的碰撞,血黃色的忘川河水雖然沒有暴灑開來,但依舊滾滾瀉下。
水元只是靜靜看著,在周圍逐漸形成湖泊的時候,忘川河水就已經開始了侵襲。
空中的對轟,不過是一種暫時的掩飾,減少他些許時間罷了。
冥河停下了攻擊,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忘川河水相較于血海之水更加的濃稠,包裹著怨氣、死氣,若是吞噬也就罷了。血海中蘊含的煞氣,還有其獨特的神性會自主抵抗,但眼下卻是在轉變。
接觸血海之水,接著逐漸同化,將自己轉化成血海。忘川河有這等特性?冥河不清楚!
孕育而出這么多歲月,他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對手,這樣的打法,一瞬間懵在了場中。
見冥河不打,水元自然樂得省力,緩步而出。四周的血水開始沸騰,血海的氣息自水元身上緩緩散開。一瞬間,水元感覺到了眾多法則。
“吞下血海,想必實力又有很大的增長。”
緩緩走在猩紅的血水中,水元輕聲喃喃,神情頗為期待。
水元那絲毫沒有掩飾的話語,讓空中的冥河又驚又怒,反手就是一道劍道斬下。心中卻是想著,這‘又’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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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等攻擊,水元連抵抗的興趣都沒有。
血劍斬過,身軀嘩啦一聲,化作血水灑入河中。另一個方向,水元再次站了起來,只是神情陶醉的望著四周,他的眼中只有這一片血海,于冥河視而不見。
空中的冥河氣得跳腳,洪荒大地怎么會有這種生靈。
法力攻擊無效,元屠、阿鼻的神念攻擊也無用,對方還不反抗,任你揍,這還怎么打。
原本想著荒域之中無可奈何也就罷了,沒想到血海之旁,自己還不行。
這家伙不會是圣人吧?
后土的分身????
仔細看了眼,冥河想來應該不可能。
堂堂地府后土娘娘,怎會使這等伎倆,還變作男身,可.....
看著下方像逛自己家一樣的水元,冥河要抓狂了,血海,血海,這是他大本營血海附近。氣惱的他,唰唰唰后方密密麻麻血劍臨空刺下。
對方依然沒有反抗,被斬做無數水滴,不少更是氣化當場。
可這一次,諸多水滴還未灑下,于空中再次形成了水元的樣子。氣定悠閑,真是一點傷害都沒有。
你打任你打,反正我不反抗!
退在四周的阿修羅一族,早已個個面色駭然。
不僅是因為水元忽視冥河諸多強悍的攻擊,還有水元身上那熟悉的氣息。
血海的氣息!
一個非阿修羅一族,怎么可能會擁有血海的氣息,關鍵他們還親眼看到水元轉化的過程。
往血水中那么一站,神情陶醉間,就擁有了血海的氣息,他們都呆愣了。
水元抬頭望向了空中的冥河,口中悠然說道:“你的攻擊于我無效,就如同我眼下斬殺你一樣。”
對于‘血海不枯,冥河不死’這句話,水元還是非常的認同。
冥河的臉黑了,混身都在顫抖。
堂堂紫霄宮三千客之一,如今被人打到家門口,卻無可奈何。
水元正行走間,驟然虛空一閃,一道血光遁過。那具身體瞬間干癟消失,一襲漆黑身影一閃而逝。隱約間可見一只數丈大黑蚊,口器比身軀還長,扇著一對血色的翅膀莫入虛空。
“血遁之術如此了得,難怪冥河怎么轟都轟不走你。”另一個方向,水元至水面升起,略帶詫異的望向了右前方。
那里虛空一閃,遁出一只血翅黑蚊!
通天親傳弟子之一的龜靈圣母,就喪生于此物之下。
對方的出現,水元自然早就察覺,未曾理會罷了,沒想到此物遁術如此不凡。
天孕異物,生而非凡!
血翅黑蚊空中一幻,化作一名尖口道人,驚疑望著水元:“你識得我?”
出世之后,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帶著一群蚊子小弟在血海跟冥河打游擊戰,別說洪荒大陸,就是這地府中知曉他的都鮮少。
眼前這詭異的水元,竟然知道他,蚊道人甚是驚疑。
上下打量了眼對方,水元點點頭:“當然!蚊道人嘛,就是丑了點,不然到是一個合適的坐騎。”
蚊道人臉也黑了!
不過只是看了眼對方,瞬身消失在場中。
感受到血海的震動,他從靜修中醒來,一出血海就吸食了一名不弱的阿修羅,從對方記憶中知曉所有。
再加上剛才所見,已然明白水元的不凡,自不會貿然上前。
雖然一輩子跟冥河追追打打,但畢竟都是血海孕育,拎得清輕重。
“水元!你這當真是要不死不休?”
冥河沉著臉看向下方的水元,眼下情況,憤怒已經無濟于事。
因為基數變大,忘川河水的轉變同樣在加快,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到血海。
瞥了眼不遠處一方空中,水元轉頭望向冥河,溫和說道:“道友此言差矣,本座此來只為血海,并不想起征伐。”
冥河忍不住嘴角抽搐,面皮都在抖,他在極力壓制心中的憤怒。
血海那可是他老巢,搶地盤還說的如此清新脫俗。血海沒了,那他還是冥河嗎?這還不是不死不休?
冥河沒有再言,身后血霧中紅光遁過。一盞血色蓮臺飛出急速擴大,瞬間將方圓百萬里籠罩。
“咦!十二品業火紅蓮!”
瞧著罩住整個天穹的蓮臺,水元面色驚訝,眼含羨慕。
這些先天生靈當真是富有,基本都有先天靈寶伴生而出。哪像他,到現在還窮的響叮當。
十萬年之期快要到了,希望師尊也能賜個好點的法寶。水元心中如是想道。
強不強大無所謂,主要是拉風。瞧瞧,這業火紅蓮一出,空中無盡紅蓮業火墜落,聲勢浩大,壯觀而又絢麗。
水元一語道出法寶來頭,冥河忍不住心中一跳。
業火紅蓮乃混沌青蓮一枚蓮子所化,攻防具備,是所有先天靈寶中最頂級的存在。可釋放紅蓮業火,以因果之力焚殺一切,冥河心憂此物甚合某人之道,故而不敢輕易示人。
不管是先前荒域中的試探,還是方才的交手,冥河已然明白,不將周圍忘川河水盡數蒸發,根本就阻攔不了水元的腳步。既然如此,那就唯有以這濃濃紅蓮業火焚盡因果。
不想水元居然知曉,冷冷一哼的冥河并未理會,只是強力催動業火紅蓮。
朵朵火蓮徐徐墜落,一眼望去,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猶如整個天空下起了火蓮,空中騰起的血霧,盡數被焚干。可下一秒,冥河愣住了。
下方的水元依舊沒有反抗,反而伸出了雙手,懷抱虛空,臉上掛著讓人抓狂的陶醉。
火蓮落在其身,燃燒了起來,瞬間那具身體升起熊熊業火。
可讓冥河驚駭的是,水元沒有痛苦,依舊是滿臉的沉醉,似在享受。
紅蓮業火啊,這可是紅蓮業火。若非執掌此寶,連他自己都不敢輕易觸碰,水元任由業火焚燒?
舉目四望,下方的情景,也讓冥河呆住了。
朵朵蓮臺墜落,整個湖面燃起了業火,亦如水元那具身軀一般,就是被囊括在內的一大截忘川河同樣如此。
可是,沒有吱吱的冒煙聲,墜落的業火好像失去了作用。
紅蓮業火之下,水元無視,下方轉換的血水同樣無視,還帶著業火朝前侵蝕,若一片火潮涌來。
那攜裹的業火,反倒將他先前招來的血海之水焚盡,加快了對方的侵蝕速度。
“怎么回事?怎么會這樣?”
冥河驚慌失措,瞪大了眼睛,怔怔望著下方。
他冒著極大的風險,才將此物祭出,竟然一點作用都沒有。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冥河低聲喃喃,完全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
這可是赫赫有名的紅蓮業火,沒有傷到對方就算了,居然還滿臉享受。若不是看到自己的血海之水被焚盡,他都要以為這業火紅蓮是假的。
冥河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心中驚懼的他,翻手收起了業火紅蓮。可場中情景,再次讓他震驚。
湖面上燃燒的業火并沒有消失,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他催動頭頂的業火紅蓮收回,發現居然沒有回應。
紅蓮業火也被同化了?冥河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望著下面燃著火焰陶醉的水元,冥河失聲相問:“這到底怎么回事?”
眼下情況,他可謂手段盡出。早先打不還手就算了,面對這等極品先天靈寶,對方依然是一臉...享受?
“冥河!你哪里招惹來的怪物。”
水元還未回應,耳邊一道惱怒的聲音響起。
瞧著不遠處現身的蚊道人,冥河張了張嘴,不知如何作答。
雖說大半輩子都茍在血海,但他同樣仰仗血神子在洪荒闖蕩過,大大小小的戰斗數不勝數,頭一回遇到這種水火不進的家伙。
這可是紅蓮業火啊,居然沒一點反應,他不是一條河嗎?
這等手段,昔日道祖所傳大道之中也未曾有啊。
迎上對方茫然的神情,蚊道人望了眼水元,沒有猶豫,直接遁走。早先還想著依靠血遁之術偷襲,如今瞧見對方如此變態,哪還有這等想法,早早離去為妙。
誰知道這家伙到血海來做什么?他可不想成為一個坐騎。
見蚊道人直接逃跑,冥河心中氣急,果然只有他將血海當做家。此事過后,定然要將這家伙轟出幽冥血海。
低頭望去,正好迎上水元的目光。對方雙手一拱,恭聲感激:“多謝道友賜法!”
雖然還未凝聚出一條完成的火之法則,但修行卻早已圓滿。紅蓮業火不凡不假,但如何能奈何的他。
不想以這紅蓮業火相伴,明顯加快了侵蝕的速度,水元心中甚是喜悅。
業火可焚盡血海中的煞氣,侵蝕變得容易,給他節省不少時間。
這段時間大部分心神都在開拓忘川河,法則凝聚速度減緩了很多,大喜事。
冥河差點一口老血噴出,面容有點扭曲,他自然也感受到下面的變化,可....可他還有什么辦法。
他現在已經完全自閉了,站在空中,怔怔看著下面的水元。
對方身上燃著火焰,興奮在火海中走來走去。對于他這個血海之主,完全忽視了!
真的同化了紅蓮業火?這是什么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