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紋!”
水元一聲驚呼。
頓見空中密密麻麻紋路落下,朝著地上印去。
幾乎瞬息時間,無數玄奧、復雜的陣紋在金鰲島上騰起。
大陣!
金鰲島被布下了強大的陣法。
島外的海面上空,折疊起一道道皺褶,有流光折射而出。
那些本是近在咫尺的妖潮,晃眼之間被拉得遙遠,直至消失在視線內。
就這么一會時間,所有海族全都不見,甚至都感應不到。
海面恢復了先前的風平浪靜,仿佛剛才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天道圣人的手段,果然非同尋常。
有大陣守護,那些找到金鰲島的生靈,若是沒有機緣,恐怕也上不來。
心中想想也對,通天雖然有教無類,但不可能什么生靈都收。
洪荒龐大無比,海域中的妖族更是眾多。
來者不拒,那就太夸張。
金鰲島外,那些興奮奔來的眾多海族,瞬間茫然了。
原本近在眼前的島嶼,變得迷迷蒙蒙,晃眼竟然消失不見。
嘩啦啦水浪聲中,眾多妖族探出水面。
看著朦朧、似虛似幻的海面,他們心中都明白。
圣人道場,并非常人能前往。
能踏上島嶼者,方可入圣人門下。
登時那些止住的妖族,全都毫不猶豫的扎入迷霧中。
拜入圣人門下,意味著高深的功法,強大的靈寶。
圣人門徒的身份,亦是一個強大的保命符,整個洪荒大地,沒有誰敢對他們出手。
不管當中任何一項,都值得他們前往。
“水元!護島大陣就由你看守,你也好細細感悟,對你領悟陣道大有裨益。”
耳邊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隨即諸多信息涌入腦中。
水元眼中大亮,連忙轉身朝著碧游宮方向一拱。“多謝師尊!”
雖然此刻水元也有點明白通天的深意,但他并不在意。
價值都是自己展現,而不是別人給予。
能夠掌握護島大陣,這將更加方便他守衛金鰲島大門。
數十億年的修煉,因為形體的關系,他擁有龐大的法力,但畢竟還未化形,能夠施展的手段有限,更關鍵是金鰲島太過龐大,難免有漏網之魚。
眼下有大陣相助,必然輕松很多。
水元的身軀分叉出一條條支流,有的灌入地底,有的破開山石,它們交匯、迂回,組成各種復雜紋路。
小半天之后,水元身體一部分化作了護島殺陣。
陣成的一瞬間,一股莫名的道韻擴散而出,一種玄之又玄的感悟于腦中散開,水元陷入了頓悟之中。
端坐于碧游宮中的通天教主,混沌眸子微啟。
“以身化陣,得天獨厚!”
陣法,源于天地大勢,契合道韻,玄奧無比。
單純感悟,太過艱難。
水元本體河流,本就天地大勢一種,若能以身體驗,自非尋常生靈能比。
唯一的劣勢,就是根腳太過平凡。
細細觀察了一會,通天閉上了眼眸,他要好好靜修。
陣法之道他已傳下,還如此相助水元,對方最后能不能化形,那就看水元的造化了。
此刻,水元最先本體的那處靈潭,六耳獼猴不時朝著碧游宮方向張望。
“柳兒師姐,你說師尊會不會有事?”
一句‘師尊召喚’,水元去了已經有一會時間,六耳獼猴還是有點擔憂。
“六耳師弟,你到底在外面干了啥事,連圣人都得罪了。”
搖晃的柳樹中,傳來柳兒好奇的聲音。
水元離去之后,六耳獼猴就一直嘀嘀咕咕個不停。
收回目光的六耳獼猴,撓了撓腦袋,無奈回道:“不可言!不可言!”
知道的也就罷了,不知道的六耳獼猴可不敢亂說。
紫霄宮那位,乃是圣人師尊,洪荒的道祖。
心中想想就行,這要是說出來,又該穿小鞋了。
一聲輕哼,柳兒也沒有再問。
對于水元,牠到是不擔心,畢竟本體安安靜靜在這,心中有的只是期待。
老爺被圣人收下,這么大的機遇,回來是不是要傳牠柳神法。
在一猴一樹擔憂、期待中,遠處一道聲音傳來。
“咦!此處靈氣如此充沛,合該當我洞府。”
話語剛落,頓見空中一襲身形掠至。
看見來者,六耳獼猴眉頭一皺。
空中道人,同樣瞧見下方的六耳獼猴,不過僅僅掃了一眼就沒有在乎。
來者落下云端,驚喜看著那瑩瑩潭水。
“這般偏遠之地,不想有這等靈液。”
無視六耳獼猴的道人,蹲下身,探手撫摸著潭水,臉上抑制不住的歡喜。
“你是何人?”
柳兒瞧見道人如此無禮,登時忍不住怒喝。
那可是老爺的身體,怎么能讓人隨便摸。
道人起身,掃了眼柳兒,眼中更是滿意。“不錯!不錯!”
靈潭邊上的柳樹都開啟靈智,更加顯示此地的不凡。
從昆侖山搬來了金鰲島,他自然需要尋找新的洞府。離碧游宮近的好地方,被諸多師兄、師叔占據,他只能往島上走走,沒想到有意外發現。
道人收回目光,轉頭望向六耳獼猴。
細看之下,道人有稍稍的詫異,對方境界不弱。“妖猴!我乃截教門人,此地貧道看中了,伱速速離去。”
看著眼前不過真仙境的道人,六耳獼猴面有惱色。
他雖然一直未能獲得道法,但根腳不錯,這么些年在洪荒瞎混,也已跨入金仙之列。
這區區真仙境妖族,竟然如此大放厥詞。
聽到對方也是截教之人,六耳獼猴壓下心中怒氣。
“此乃我師尊靜修之地,豈能讓你,切莫亂言。”
好不容易拜師水元,六耳獼猴不想給師尊惹麻煩。
要是他以前的性格,早就一棍打了下去。
道人面色一沉,口中怒喝:“大膽!此島乃圣人道場,島中一切皆為吾截教之物,貧道看中此地,乃是爾等福源.....”
可道人話還未說完,頓見空中眾多柳枝卷來。
六耳獼猴不想麻煩,柳兒可沒這等想法。
風華絕代的柳神,怎么可能會讓人欺負到頭上,況且對方還如此無禮。
老爺曾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自當無需客氣。
截教門徒又如何,祂現在也是截教之人。
瑩瑩翠翠的柳枝,若萬柄劍氣朝著道人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