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戰士只休息了一會,起來后精神一樣很好。
為了避免被敵人發現,他們沒敢靠的太近,更沒敢生火搭帳篷,幾個人擠在一起,就這么睡了幾個小時。
條件是苦點,但比這更苦的環境他們都經歷過,這點苦算不了什么。
論吃苦,此時全世界沒幾個能與紅黨的戰士相比。
天亮了,戰士們抓緊吃飯,他們知道戰斗馬上就要開始。
這么多年下來,戰士們早已習慣各種作戰環境,一聲令下,不管前方是什么,他們都會勇往直前,毫不退縮。
戰友倒了,他們便頂上來。
自己倒了,身邊的戰友會立刻補上,他們是為了信仰而戰,沒有任何東西能把他們擊垮。
“一會注意,先把他們的電臺打掉。”
何團長正在交代炮手,他們是緊急作戰,沒有攜帶大口徑火炮,全是各種迫擊炮。
對付這些土匪,迫擊炮足夠了。
彭清詳選的地方看似安全,但卻有個最大的弊端。
靠山而建,他們沒有退路,只能往兩邊跑,一邊是河,另一邊堵住即可。
彭清詳雖然是軍人,但他的工作是特工,考慮問題不會像指揮官那么全面,重點考慮的是隱蔽,忽略了這個問題,況且他也沒那么多可以選擇的地方。
“團長放心,保證給他打掉。”
炮手咧嘴直笑,他們是特意來探查情況,電臺需要電線,彭清詳以為這里很安全,電線根本沒有進行特別的隱藏,很容易便能找到。
“好,打下電臺我給你記功。”
何團長拍了拍他,電臺一毀,他們相當于成為了啞巴,這里發生的任何事別人都不會知道。
時間慢慢走過,所有戰士吃飽喝足。
他們是偷襲,無法生火做飯,吃的是干糧,還是炊事兵找了附近的老鄉,讓他們熬了點稀粥,戰士們才吃上點熱乎的東西。
有熱乎的就行,身子一暖,等會槍打的更準。
所有戰士,靜悄悄的靠前。
駐地的明哨暗哨,基本上被何團長摸的差不多了,主要是這里的暗哨太過于放松。
身為暗哨,竟然躺在樹下偷懶,和明哨沒什么區別。
彭清詳的布置有問題,保密局人手不足,布置哨兵的時候,他讓一個保密局的人帶著一名土匪,共同放哨。
土匪什么樣子,哪會認真。
各種方法想著偷懶,結果把保密局的人帶著一起偷懶,之前就是如此,現在還是這樣。
這樣的哨兵有等于無。
干掉了幾個哨兵,何團長他們已經距離駐地不足三百米。
“砰。”
還有不到一百米的時候,他們終于被暗哨發現,槍聲一響,何團長不再隱藏,直接命令炮兵開炮。
八門迫擊炮,一字排開。
“轟轟轟。”
火炮瞬間炸毀了幾個剛建好的木屋,已經上午八點多,駐地內甚至有不少人沒有起床,直接在睡夢中被炸死。
起來的好不到哪去,突然的槍聲和炮聲打懵了他們,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快跑,紅黨打來了。”
穿著土匪軍裝,和其他人一起正要去摸魚的廖新莊,聽到響聲反應最快,他們是有迫擊炮,但沒有那么多,只有四門,這聲音明顯不是四門發出來的。
最重要的是,他們在這里絕對不會隨便開炮。
炮聲那么響,開炮相當于告訴紅黨他們在這里,快來抓他們。
喊完廖新莊第一個先跑,他們本就是要去河邊捕魚,走出了一段距離,沒多久便跑到了那邊。
這條河不算寬,不過現在水面只有薄冰,根本別想靠著冰面跑過去,何團長在這邊布置了少數人,主要是阻攔潰兵。
何團長派的人這會還沒到呢,他們先跑了出來。
來到河邊,廖新莊直接向上邊跑去,他已經借助土匪的衣服跑出來兩天,知道上面有一座橋,下面要很遠,這會他只想活命,跑的非常快。
駐地這邊,更是胡亂不堪。
五分鐘的炮擊,讓里面不少人哭爹喊娘,特別是那些土匪,亂成一團,連槍都不拿就往外跑,完全沒有任何有效的反擊。
全部潰敗。
注意到敵人的樣子,何團長搖了搖頭,大意了。
高估了他們,竟然帶來了兩個營,就他們這種表現,一個連足夠干掉他們。
這要被其他伙伴知道,肯定會笑話他大炮打蚊子。
盡管敵人表現很差,何團長依然沒有喊停炮擊,紅黨不比之前,現在更不是節省炮彈的時候,敵人潰敗的越厲害,他們的戰斗便越輕松,能夠減少傷亡。
五分鐘是既定的時間。
“機槍,給我繼續打,狠狠的打。”
開炮的同時,前方的戰士已經布置好幾槍,幾十米的距離,正是機槍發威的地方,兩個營,十二個機槍班,輕重機槍一起上,對面幾乎沒有任何反擊的槍聲,全是逃跑或者被打死的人。
林部長也在,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樣猛烈的進攻,左旋不會有事吧?
“吹沖鋒號。”
看到對方徹底潰敗,不可能再有什么反抗,何團長直接下令沖鋒,激昂洪亮的號子聲一響,對面的人更崩潰,號子都有,這是紅黨的主力部隊啊,紅黨到底來了多少人?
特別是土匪,直接跪地投降,心中再沒有一點反抗的想法。
倒是保密局的特工,知道自己被抓后的下場,還拿著槍反抗,可只要有反抗點,迎來的必然是密集的子彈。
保密局的人大量減員。
戰斗進行的很快,沖鋒號響起后不到二十分鐘,何團長便帶著林部長過來打掃戰場,為了幫左旋保密身份,林部長硬是忍住,沒敢詢問。
“你們的負責人是誰,在哪?”
何團長找來幾個俘虜,厲聲喝問,俘虜大部分是土匪,就一個保密局的人。
他是李五,運氣不錯沒有被炸死,腿斷沒辦法跑,直接成了俘虜。
“我們老大被炸死了,司令不在,昨天就出去了。”
土匪哭喊著回道,林部長已經認出李五,將他提過去單獨審訊,這邊交給何團長。
“你叫李五對吧,之前給你們說的話全當耳邊風,竟然敢逃跑,你們跑的掉嗎?”
林部長喝道,李五哭喪著臉,臉上一陣灰白,紅黨找來了,他又被抓,他逃跑過一次,這次被抓性質肯定不同,估計要被槍斃。
“說清楚,你們當初跑的人是不是都在這,態度好點,我幫你爭取個寬大處理。”
“我說,都在這,我們跑出來后,就找到了這邊,我們全被烈火小組收編。”
“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部說出來,你們的人都在哪?。”
左旋身份沒有徹底公開前,林部長不會主動暴露他的身份,盡管心里著急,依然詢問。
剛才他便注意到了,沒發現左旋。
“你說,左旋不在,和彭清詳一起出去執行任務?”
很快他便問出了關鍵,李五不知道彭清詳和左旋去了哪,但知道他們昨天便一起離開。
畢竟一天沒見他們,肯定會有人問。
“是的,除了左旋其他人都在,但我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
李五心里暗暗慶幸,幸好他不知道,左旋救過他的命,他不是那種狼心狗肺壕無人性的人,并不想出賣左旋。
“等會我再問你。”
林部長停止審訊,何團長這邊差不多把俘虜收攏干凈,同時找到了藏在山洞內的上萬斤炸藥。
彭清詳一共有一萬兩千斤的炸藥,這次帶出去兩千斤執行任務,山洞內正好還剩下一萬。
幸好是在山洞內,否則剛才的炮擊,很有可能把這里給炸平,死掉多的人。
“林部長,有同志匯報,跑掉了一些人。”
沒多久何團長過來,戰斗雖然很快,但還是有漏網之魚。
混戰一起,有人能逃掉屬于正常,何團長帶了兩個營,人數是比對方多出不少,但幾百人想把這片地方團團包圍根本不現實。
這里偏僻又靠山,范圍太狹長。
“派人追了嗎?”
林部長立刻問道,何團長點頭:“已經讓偵查排的人去追了,還有個不好的消息,他們的司令彭清詳沒在,據說帶著十幾個人出去執行任務,還沒回來。”
司令不在,沒能抓到領頭的人,這次的成功將大打折扣。
他們不知道彭清詳昨天離開,只能說這家伙運氣實在是太好。
“必須把那些人追過來,何團長,能不能借我一個排的人,我在這邊卡點蹲守,他們只要沒有得到消息肯定回來,到時候把他們全部抓到。”
林部長有自己的人,不過加在一起只有二十來人。
對方十幾個,他已經問過,全是特務,戰斗力并不弱,二十個對十幾,哪怕對方有左旋,這邊的傷亡也可能不小。
多一個排則不同,力量上將會碾壓對方,同時更夠更好保護左旋。
“沒問題。”
何團長一口答應,抓到剩下的人這次才是全功,就算林部長不提出借人,他同樣要安排人留守,等著那些人回來上鉤。
可惜跑了幾個,若是一個不跑,對方大概率不會知道這邊出事,完成任務回來的可能性很大。
林部長和他想的一樣,不過這次他沒猜對。
彭清詳很小心。
他是帶著電臺離開,每天都會固定時間和駐地聯絡,了解駐地的情況。
上午十點是他們約定的聯絡時間。
“還沒有回電嗎?”
彭清詳在杜家莊外三里處的一個小山溝里,這里比較偏僻,距離杜家莊難免的路只有八百米。
這里位置最好,后面就是樹林,被發現后容易逃跑,被他選中做臨時指揮部,搭建了簡易帳篷。
炸彈昨晚已經埋好,東西兩邊同樣做好了安排,戲班子搭的臺子正好把路擋住,人可以步行過去,但絕對過不了車。
實在過不了,就只能繞道。
那里不是什么主要的干道,就是杜家莊和少數村子去別的村子的路,無論是進城還是去集市,走那里的人都很少,影響不大。
另外一邊走的多點,直接用修路的方式把所有人和車都攔住。
這樣一來,他們能走的只剩下南和北。
村子向南因為是北平城,這邊走的人最多。
至于杜家莊北邊,彭清詳特意安排兩名暗哨,如果發現紅黨的人坐車從他經過,馬上派一人回來匯報,他們會在那邊制造別的事情,逼迫紅黨的車隊回去時候,只能走村北那一條路。
對這個布置,彭清詳非常滿意,對左旋高看了一眼。
“沒有,組長,我繼續發報。”
報務員搖頭,彭清詳一共有三部電臺,兩部使用,一部作為預備,這次帶了一部出來,駐地內至少有兩部電臺。
電臺用電池供電,他們還有發電機。
即使電臺出現了故障,臨時無法使用,他們還有備用電臺可以和這邊聯絡,不應該出現聯絡不上的情況。
“繼續問。”
彭清詳臉色陰沉,他有了不好的預感,下意識的看了眼左旋。
想到這幾天左旋的表現,他又搖了搖頭,左旋表現的規規矩矩,左旋來到后,他特意問了總部和保密局北平站的人。
平時左旋就是這個性子,做事嚴肅認真,不喜歡拉幫結派。
除了他們戰情組的人,和其他人基本說不到一塊去。
這些特點不僅左旋有,而是戰情組所有人都有,他們長期潛伏,高達八年時間,楚凌云管理嚴格,不好的早就被淘汰出去。
這些年的潛伏生活,對他們的影響很大,他們不喜歡和外人接觸。
齊局長上位后,對他們打壓和警惕,更無法得到這些人的認可。
彭清詳可是聽說過,楚凌云在武漢辦案,打了湖北站的站長,那邊的人竟然敢拿槍指著楚凌云。
最讓人想不到的,有兩個人的槍口對的是身邊同伴。
就因為他們出自戰情組。
不得不說,楚凌云對手下的控制力真的很強,據說現在的督查室同樣如此,所有人極度擁護,那里楚凌云說一不二,別說反對,有人敢說楚凌云的不好,督查室的人都會和他拼命。
能把人帶到這個地步,彭清詳很佩服,他自認做不到,也從沒想過去和楚凌云對比。
左旋應該沒問題。
戰情組的人非常忠心,別說紅黨,就是齊局長和戴老板都拉攏不了他們的人。
“組長,還是沒有回電。”
十五分鐘后,報務員抬頭,彭清詳看了眼手表,根據北平那邊的線報,紅黨的人現在還沒有出發,很可能下午才會來。
他不能等,也不敢等。
“收拾東西,我們馬上撤。”
彭清詳果斷下令,報務員愣了下,很快所有人得到消息,彭清詳又派人去通知在村北邊留守的兩人。
“組長,為什么要撤?”
收到撤退的命令,左旋過來詢問,彭清詳仔細的看著他,左旋臉上的疑惑不像是裝出來的。
“駐地可能出事了。”
彭清詳嘆道,雖說駐地的人并不知道他們去了哪,但他不敢冒這個險。
畢竟有人知道他們這次在北平的任務。
再通過對比城內紅黨的行蹤,能夠判斷出他此時在杜家莊附近,現在不走,有可能就走不掉了。
彭清詳的小心確實救了他。
林部長這邊已經審問出結果,了解了他們的詳細任務,想到彭清詳出去,很有可能是得到了哪位首長出行的情報,立刻發給了城內的安保部門,請他們核實。
“駐地怎么會出事,我們剛搬過去,那里又如此偏僻。”
左旋更為震驚,彭清詳回答不了這個問題,輕輕搖頭,沒再說話。
左旋心里卻在快速轉動。
看來林部長找到了地方,就是沒想到彭清詳會知道駐地那邊的事,左旋知道他們帶了電臺,此時的猜測是駐地那邊有人往這邊發報匯報。
左旋沒猜對,但結果相同,并不影響他的推斷。
“我們先撤,回去再說。”
彭清詳沒說太多,不過悄悄安排心腹,先盯住左旋。
如果左旋有任何異動,能抓就抓,不能抓就擊斃。
殺死左旋是可能惹來楚凌云,他這會已經顧不得那么多,自身性命不保,哪還管那么多。
況且只是預防,純粹是他本能的多疑,并沒有認定左旋就是內奸。
“是,組長。”
左旋無奈,計劃趕不上變化,好在彭清詳心已亂,徹底放棄這邊的任務,沒有留人在這邊引爆炸藥。
不過炸藥始終是個隱患,他要想辦法通知到組織,盡早排除隱患。
左旋沒有任何異動,老老實實跟著他們一起離開。
彭清詳這次猜中了,北平那邊組織安保部很快查明,今天有個首長計劃去杜家莊看望曾經的一位恩人,因為有點事上午沒有去成,下午再去。
他們緊急通知到首長的警衛,隨即派人到杜家莊附近檢查。
結果發現,四條路有兩條不能走,一邊在修路,一邊唱戲,而且都是剛被陌生人雇傭,很明顯,他們是怕首長走別的路,故意封住這兩條。
南北的路被緊急檢查,北面沒有任何發現,南邊則發現了異常。
有些地方的土明顯被挖過。
同志們小心檢查下,找到了下面的炸藥,這個結果把不少人嚇出一身冷汗。
至于他們為什么突然離開,安保部的人不知道原因,但一場可能大的損失避免了,安保部那邊正在開會,首長出行是秘密,特務是怎么那么快知道了這件事?
查,必須嚴查。
林部長同樣收到了消息,知道彭清詳又跑了。
好在這次他的陰謀沒有得逞。
林部長明白,就算彭清詳不跑,他想成功也沒有可能,左旋肯定會阻止他。
除了這樣的事,左旋更加危險。
林部長壓力很大,他必須盡快找到彭清詳,將其抓獲,這樣左旋才能徹底回歸組織,不用再冒著巨大危險繼續潛伏。
新年的氣息漸漸遠去,勤勞的百姓開始新一年的勞作。
很多小販天不明便開始做著準備,他們一家老少要靠這微薄的生意來糊口,這就是他們的生活,是他們的一切,也是他們的希望。
彭清詳帶著心腹出現在一處集市的早餐攤上。
早餐很簡單,點了東西他們坐在那慢慢的吃著。
“組長,左旋沒有任何異常,他好像有點不甘心。”
“不甘心就對了,他想報仇,戰情組的這些人心氣高著呢,這次被抓的經歷估計他一輩子忘不掉。”
彭清詳喝著面前的稀粥,小聲說著。
“組長,如果左旋不是內奸,那他們的人之中肯定有內奸,否則不會他們才來,我們搬了地方還能被他們找到。”
心腹小聲說道,彭清詳同樣懷疑他們。
不管是土匪還是之前的人,彭清詳管的很好,從不讓他們出去。
最重要的一點,在左旋他們沒來之前,彭清詳已經帶人潛伏很久,從沒有出過事。
如果是原來的人有內奸,早就引來了紅黨,不會等到現在。
“你說的沒錯,別讓我找到他,找到他我就把他碎尸萬段。”
彭清詳吸了口粥,恨恨說道,他的任務就快要完成,能夠回去晉升將軍,然后分配個好點的地方去做站長。
北方是沒了,還有南方呢。
他甚至選好了地方。
廣東站。
那邊最靠南,和香港很近,真有不對隨時可以撤到香港,他是徐遠飛的人,徐遠飛是局長身邊第一人,會幫他爭取這個位置。
現在誰不要退路?
徐遠飛同樣需要,他做了廣東站站長,便能幫徐遠飛提前做很多的布置。
這是他來之前徐遠飛給他的承諾。
結果被內奸徹底破壞。
“組長,現在駐地情況生死不明,我們怎么辦?”
心腹再次問道,彭清詳嘆道:“明天摸回去看下情況,我們繞路走,晚兩天到,如果駐地真的沒了,馬上撤回南京。”
人沒了,相當于他任務失敗。
將軍和站長肯定不會有,這次犯了錯,不知道會有什么樣的懲罰。
大罰不會,徐遠飛會保他。
對自己的安全彭清詳并沒有多少擔心,他就是恨,畢竟馬上就要完成任務,最終卻功虧一簣。
“那么左旋呢?”心腹再問。
“帶著他。”
沒有證據證明左旋有問題之前,他不會對左旋動手。
其實他的心里已經有了懷疑對象,只是沒說。
還有一點,他不希望左旋有問題,他非常認可左旋的能力,如果有可能,他會向徐遠飛申請把左旋帶走,繼續幫他。
左旋是戰情組的人沒錯,可想在保密局都成了什么樣子,現在根本不是分派系的時候。
最重要的一點,楚凌云不在保密局,他是督查室主任。
這樣他便可以有限使用左旋的能力。
“好。”
心腹沒有在說話,兩人吃過東西,又給其他人帶了早餐,他們沒敢在一個地方買,集市不大人卻不少,早餐攤位有好幾個。
等左旋在內的所有人吃完東西后,彭清詳帶著他們繼續趕路。
他不敢原路返回,繞道走別的路。
足足用了兩天時間,他才來到駐地之外十五里的地方,找了個廢棄的破屋臨時停下,他不敢再靠前,讓心腹偽裝成獵戶,小心的靠近打探情況。
他們一走,彭清詳特意安排了暗哨,并且換了地方隱藏,避免兩人被抓供出自己的位置,如果看到有紅黨過來,他馬上就跑。
如今的彭清詳,可以說是驚弓之鳥。
他派出的心腹沒多久便回來了,兩個人出去,回來了六個,而且是穿著土匪軍裝的人,彭清詳確定沒有其他人跟著,立刻帶人返回。
“司令,可見到您了,嗚嗚嗚。”
進來的人見到彭清詳就哭,彭清詳認出他是自己收編的土匪,但是看到另外一人后猛的一驚。
廖新莊也在。
廖新莊和土匪一起出去打魚,何團長進攻的時候他們剛好出去,跑的又快,躲過了一劫。
他們本想通過上面的橋逃到別的地方,結果追兵太快,廖新莊及時帶著他們跳進了一個沒水的坑內,用枯草遮蓋住身體,躲過了搜捕。
組織上這兩天一直在搜查,他們就這樣躲在那里,不敢動,也不敢跑。
彭清詳派出的人剛從那邊經過,便被他們認出來,急忙跳了出來。
他們嘗試過離開,但他們的衣服太顯眼,被人看到馬上會認出他們的身份。
脫掉衣服也不行,他們的衣服都是棉衣,脫掉就剩下里面的薄衣,先不說大冷的天受不住,穿成那個樣子出去,傻子都能看出他們有問題。
晚上他們嘗試過逃跑,結果發現橋邊有紅黨布置的崗哨,晚上有人,他們不熟悉路,穿著顯眼的衣服不敢亂跑,又偷偷退了回來。
四人本已絕望,甚至想要去投降紅黨活命,沒想到遇到了自己人。
彭清詳沒走橋,他距離又遠,路上倒是看到過崗哨,不過都避開繞了路。
為了回來,彭清詳放棄了馬車,藏起了電臺,特意輕裝上陣。
他向徐遠飛匯報過,徐遠飛的回復是,確定駐地出事他們可以返回南京,彭清詳是迫不得已過來打探情況,若是駐地沒事,他卻了回去,就算他是徐遠飛的心腹也吃不了兜著走。
況且他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好回去向上匯報。
“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
見到他們,彭清詳便明白,駐地確實出了事。
四個人說明了情況,前天早上,紅黨大軍突然過來,又是大炮又是機槍,他們的人根本沒有防備,被打亂了,死的死,降的降,他們正好出來捕魚,所以逃過一劫。
“把廖新莊給我綁起來。”
彭清詳突然下令,廖新莊愕然,剛想問他的嘴已經被堵住,只能嗚嗚的叫著,他叫一聲,旁邊的人便錘他的肚子,沒一會他便不敢再叫。
“這里不安全,我們先換地方,跟我走。”
彭清詳什么都沒問,帶著所有人押著廖新莊離開。
之前彭清詳便猜測,左旋十二個人之中有紅黨的人。
不然怎么會那么巧,他們一來駐地便出了事。
他的確甄別過,十二人都沒有異常,現在他明白,不是沒有異常,而是對方隱藏的很好,騙過了他。
想到這點他心中便充滿了怨恨。
而之前他所懷疑的恰好就是廖新莊。
只有廖新莊來到駐地后時不時想出去,現在看到他,彭清詳頓時明白,廖新莊是故意逃出來,因為沒抓到自己,還想著把自己抓回去立功。
既然識破了他的身份,彭清詳不可能再給他這個機會。
廖新莊在這,他擔心紅黨就在附近,不敢在這審問,帶著手下足足走出去三十里,天黑的時候,找了個小山洞臨時駐扎。
山洞很小,里面站不了那么多人。
“你們先出去,左旋留下。”
彭清詳命令道,其他人全部離開,在外面暫時看著那三名土匪,左旋和彭清詳的兩名心腹,一起在山洞內審問。
“組長,我不是內奸,真的不是我。”
廖新莊終于能說話,急急問道,他一路被控制,想了很多,已經明白自己為什么被抓,彭清詳肯定懷疑了他,否則不會這么做。
“我說你是內奸了嗎?”
彭清詳喝道,不打自招,現在他更加相信廖新莊是紅黨的人。
就算之前不是,被抓也投靠了紅黨,為他們做事。
太可惡。
“你為什么穿著他們的軍裝。”彭清詳突然問道。
廖新莊立刻解釋:“我前幾天和他們一起出去打魚,我想賺點錢孝敬您。”
孝敬?
彭清詳氣笑了,怕是想抓了他吧,竟然還敢騙他。
“這么說,前幾天你都出去過?”
彭清詳抓住了問題的重點,廖新莊愣了愣,馬上點頭:“我是出去過,但是只打魚,什么沒做。”
“外面的人送進來一個。”
彭清詳不相信他任何話,馬上喊來個土匪,土匪交代,在他們出去的前一天,廖新莊便穿著他們的衣服,瞞過放哨的保密局特工,一起去打魚。
打魚的時候他獨自去過上游,說是看看那邊的情況,土匪們又不管他,出去的時間有多久土匪忘記了,但不太短。
他們都撈了不少的魚廖新莊才回來。
聽完土匪所說,彭清詳眼睛瞬間變紅,突然掏出手槍,子彈上膛,對準了廖新莊的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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