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軍馬鹿，果然廢物。”
竹本啐了口痰，吐進垃圾桶，在這里他可不敢直接吐到地上。
“文社的人什么反應？”
楚凌云問道，竹本微微一怔：“我還沒去文社。”
“我們一起去。”
楚凌云起身，日本本土被炸，而且是在東京，對日本人的震撼最大，文社代表著日本陸軍人的想法，了解他們的思想很有必要。
“山本該死，拿了帝國那么多資源，竟然讓美國的飛機出現在帝國上空……”
剛進到里面，楚凌云便聽到山下激動的聲音，自從上次提醒了他之后，山下是有空就往文社跑，幾乎天天在這。
上海的師團主要是守護上海，沒有戰事，平時也不怎么忙。
對山下來說，文社最為重要。
他一個曾經冷水衙門的副部長，成為警備司令，又成為現在的師團長，靠的就是文社。
沒有文社就沒有他，他清楚輕重。
“石原君。”
注意到石原亨和竹本進來，山下立刻起身，結束他剛才的激情演講。
“我聽到了，海軍確實不作為，帝國的未來要依靠你們陸軍。”
楚凌云擺擺手，文社全是陸軍，沒有海軍的人。
海軍的人進不來，日本海陸兩軍不和，注定他這里不可能有任何海軍的存在。
他不可能收海軍的社員，否則內斗就會讓他心力交瘁。
西條本是陸軍出身，上任后大力支持海軍，已有陸軍元老不滿，不過因為海軍最近戰績還能說的過去，不好發火。
這次算是給了他們機會。
能夠想象，國內肯定吵的不可開交。
“大家繼續，暢所欲言。”
楚凌云坐好后對眾人說道，今天來的人不少，在上海的大部分社員都到了，國內發生的事情影響不小。
重慶，西安，昆明等果統區城市，報社的號外印出多少賣掉多少。
日本本土被美國人轟炸，對他們來說可是極大的好消息。
不過高層們明白，這是偶然現象，目前太平洋上美國雖然和日本打的很焦灼，但沒有把日本海軍徹底打垮。
日本海軍的力量依然存在。
楚凌云知道大本營那海軍有個計劃，就是日本先拿下新幾內亞，然后進攻澳大利亞，這個計劃很穩，若是讓他們實現，說不定戰爭真的要拖上幾年。
很可惜，山本是個賭徒，他更希望借助中途島將美國太平洋的艦隊吸引出來，只要殲滅美國的艦隊，日本便能和美國進行談判，促使他們放開對日本的封鎖以及對中國的援助。
到時候整個太平洋會成為他們的后花園。
這次美國對日本的空襲雖然時間很短，但卻對日本人刺激極大，日本大本營原本反對中途島計劃的人，態度瞬間來了個轉變。
不能讓美國人繼續留在太平洋，必須將他們消滅掉。
這是海軍的事，陸軍并不清楚，楚凌云說話很少，不過因為他在，文社的人很是踴躍，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希望能引起石原亨的注意。
若被石原亨關注，重點培養，可以少走好幾年的路。
這是大家的共識。
“大家說的很好，以后繼續這種討論，保持良好積極的氣氛。”
兩個小時后，楚凌云對他們做了鼓勵，隨即離開。
他沒有時間一直留在這里。
他比所有人都清楚，日本的輝煌沒有多久，等他們的聯合艦隊滅亡后，剩下的就是垂死掙扎。
特高課，江騰空他們也收到了這個消息。
作為日本人他們自然憤怒，不過對江騰空和石田小山來說未必是壞事。
如果帝國真的全面占領中國，一旦他們的身份泄露，等待他們的必然是死亡。
帝國不可能讓他們活下去。
打不下中國，他們則可以繼續生存，而且可以活的很好。
“石田，你那準備的怎么樣了？”江騰空問道。
計劃只有他們兩個知道，前期就是查到楚原的下落。
楚原是戰情組高層，中校軍銜，又是楚凌云的鐵桿心腹，親手殺死南云的人。
不用抓住他，殺死他就是超級大功，足以讓江騰空坐穩課長的位置。
“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行動。”
石田的情報組是這次的主力，江騰空必須參與，這份功勞要落在他的頭上。
情報組會先獲得戰情組外圍的情況。
然后這個外圍會向他們招供出，曾經見過楚原。
這些外圍本就屬于楚原管理。
借助這個機會，情報組鎖定調查范圍，進行詳細的排查，最后找到了戰情組的人。
這只是計劃的第一步。
楚原不能那么容易被發現，必須有真正戰情組的人被抓，否則土原必然會起疑心。
被他們找到的人，的確屬于戰情組。
是人就有欲望，更不用說他們這些時刻處于危險的潛伏人員，人需要克制自己的欲望，或者說，能做的事努力去做，不能做的事千萬不要碰。
他就屬于沒有控制住自己欲望的人。
潛伏期間，他竟然學會了抽大煙，并且被泥鰍查了出來。
他找上級預支薪水，讓泥鰍感覺到了不對。
戰情組的人員薪水很豐厚，而且有各種補助，平時根本不會缺錢，大家都是攢下不少的錢，等著送回家里，他怎么會缺錢？
對他細查之下，才發現他染上了煙癮，并且有一段時間。
若不是特高課和76號最近一直內斗，說不定他早就暴露被抓，甚至危害到其他的人。
果軍嚴禁抽大煙，特別是軍統。
他又是潛伏人員，這個罪不小，按軍統和戰情組的紀律，是要槍斃。
老頭子對大煙很痛恨，曾經公開槍斃過大煙販子。
楚凌云決定給他一次機會，如果他被抓能挺住不招供，楚凌云會讓江騰空制造他逃出來的機會，順便在特高課大牢內把他的煙癮給戒掉。
若是招供，就當是對他的處決。
正好他是楚原的手下，楚凌云會讓他知道楚原在哪，接下來就看他的表現。
如果他不招供，江騰空則會利用這條線索繼續追查，一樣能查到楚原的下落，接下來就是發現楚原，秘密監視。
最終被楚原發現他們的存在，發生槍戰，‘楚原’斃命，江騰空拿到最大的功勞。
“你這邊先把人撒出去，進行調查。”江騰空吩咐道。
中國人制定的計劃非常詳細，他們只要按照計劃去做就行。
“好。”石田點頭。
楚凌云非常的可怕，這是他與江騰共同的認識，帝國那么多情報人員栽在了他的手中更加證實這一點。
死在楚凌云手上的帝國精英更是不計其數。
他和江騰空算是幸運，對楚凌云有用，保住了性命，不過也被徹底控制，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這次的計劃便十分的詳細，而且成功的可能性很高，就算是土原也別想看出異常。
公共租界，邱天躍帶著小弟在街上走著。
日本人占領了租界，英法美等國的人倒了霉，不過對他們這些青幫混混影響不大，少數深明大義，不愿意投降日本人的跑了，或者被抓，剩下的大部分投降到了日本人那邊。
跟誰都是干，只要給他們好處就行。
典型的有奶就是娘。
軍統收編這樣的人很簡單，威脅加利誘，他們不敢不從。
“他真的說過自己是軍統的人？”
石田小山正在暗處，盯著邱天躍。
這個邱天躍是個大嘴巴，泥鰍特意挑選出來，讓楚原去策反。
喜好吹牛，特別是喝幾泡馬尿后，什么都敢說，經常吹牛皮說自己認識認識誰，甚至說他認識憲兵司令部的竹本。
“說過，有證人，不止一個。”
手下急忙回道，三天前石田便撒出去人，到處調查軍統的人，這次南云被殺肯定是軍統干的，江騰空需要抓住軍統的人給土原交代。
“小混混，又是軍統的外圍，準備抓人，秘捕。”
石田冷哼了聲，這樣的人他們以前便抓過不少，早有經驗，價值并不高，最初三井卻當個寶。
“是。”
手下領命，這種小混混作用不大，但聊勝于無。
他們確實是被軍統收買的人，為軍統做事，可惜屬于外圍，算不上肉，最多是點湯。
抓這樣的人非常簡單，等他回家，特高課的人早就等著，將他抓起來，偷偷從后門帶走。
特高課大牢，邱天躍雙手被吊，看著滿屋可怕的刑具，身子忍不住發抖。
江騰空坐在審訊桌前，旁邊則是石田。
這次江騰空親自審。
是小角色沒錯，不過利用他后面能引出軍統戰情組的大人物，現在開始江騰空便要全程參與，將這份功勞拿到自己的手中。
殺死楚原，他不僅能坐實課長的位置，軍銜也能晉升為大佐。
“邱天躍，知道為什么抓你嗎？”
江騰空問道，邱天躍猛的打了個哆嗦，被抓來的時候他便知道抓自己的人是特高課。
日本人的情報部門。
為什么抓他，他非常清楚。
“知道，我知道，我愿意交代，愿意為你們做事，軍統確實找過我，讓我為他們辦事，我本來想舉報他們，但我不知道去哪舉報。”
邱天躍哆嗦著說道，江騰空猛拍了下桌子：“別廢話，誰聯系的你，怎么聯系，你給他們提供過多少情報，拿過多少錢，全部說清楚。”
“是，我全說。”
邱天躍哪敢隱瞞，老老實實，一五一十的說清楚情況。
不出所料，軍統的人見過他后，便用死信箱和他聯系，他不知道軍統的人在哪。
不過這次出面的人是楚原，而不是趙三。
特高課有戰情組資料，楚凌云手下有三大心腹，也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趙三，外號泥鰍，小混混出身，走了狗屎運抱上楚凌云的大腿，從一個普普通通的隊員，幾年時間便晉升到了上校。
更是楚凌云身邊第一心腹。
朱青當了長沙站站長后，趙三成為戰情組的副組長，是戰情組的二號人物，同時和上海區有著很深的關系。
王躍民想用副區長拉攏他都沒能如愿，鐵了心跟著楚凌云做事。
這些情報不難獲得，上次南云抓到了上海區的人，早就問的清清楚楚。
第二心腹是沈漢文，偵察兵出身，和趙三一樣，跟了楚凌云后飛黃騰達，如今是中校。
最后一個則是楚原。
楚原不顯山不漏水，但有人說過，他是楚凌云真正最信任的人，楚原最早就是楚凌云在軍中的手下，被帶到了軍事情報處，跟著楚凌云抓了不少他們的人。
楚原同樣是中校軍銜。
抓不到趙三，能抓到楚原一樣是份大功，而且楚原肯定知道楚凌云在哪。
“去他的死信箱盯著。”
江騰空命令道，盯死信箱沒有任何用處，卻是必須要做的事。
“給我打。”
石田突然說道，邱天躍頓時慘叫起來，不斷求饒。
“別打了，爺爺，疼死我了，我上次偶然見過楚原身邊的人，我可以帶你們找到他。”
“停。”
江騰空急忙喊了聲，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剛才為什么不說？”
“爺爺，那人我只是偶然見過，不知道他住哪，我說出來怕你們認為是在騙你們。”
邱天躍一把鼻涕一把淚，這鞭子真的能要人命，他現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你在哪看到的他？”
“就在租界的馬場附近。”
邱天躍立刻回道，江騰空看了石田一眼，命令人給他治傷，剛包扎好就帶他去見到人的地方。
“我就是在這條街上見到的他，當初楚原給我的委任狀的時候，他就在旁邊，應該是楚原的手下。”
邱天躍小心的說著，生怕再被打。
“你確定在這一片見到的人？”江騰空問。
“確定確定，我哪敢騙你們，不要命了。”
“石田，你帶著他守在這一片，看看那人會不會再次出現。”
江騰空按照計劃行事，這也是必做的事，有一點線索都不能放棄，情報工作需要的就是認真倆字。
“是，課長。”
石田領命，親自帶人領著邱天躍在這附近轉悠，這兩天楚原的手下不會出現，第三天會被他們‘偶然’發現。
一切按照計劃穩步進行。
蘇州，方士易正在憤怒的看著分公司經理飯野昌浩。
這個混蛋，竟然敢將糧食換成了陳糧，而且有不少是發霉的糧食。
幸好石原亨謹慎，讓他巡查所有糧倉，否則真需要這些糧食的時候，到時候肯定要抓瞎。
飯野換的不少，蘇州五十座糧倉，他竟然換掉了三十座，若不是方士易突然過來，恐怕他能把五十座糧倉的糧食全部換完。
糧食價格高，特別是細糧有很大的利潤，飯野昌浩本就不老實，以前在總部的時候便對方士易有過意見，認為石原亨不該如此重視中國人。
石原亨特意將他打發到了蘇州，還是方士易送他上任，到了蘇州上頭沒人管著，更加囂張。
“方，方秘書，求求你，幫我隱瞞，我給你錢，很多的錢。”
糧倉的事被抓了現行，飯野嚇的站都站不住，楚凌云擔心方士易檢查的時候會有意外，特意讓竹本派了憲兵跟著。
此時飯野就被憲兵控制，跪在地上。
“幫你隱瞞？”
方士易被氣笑了，飯野這個時候竟然還想著用錢收買他，大庭廣眾檢查出來的結果，他若是幫忙，回頭會和飯野一樣的下場。
更何況他和石原亨本是一體，不可能幫他這個忙。
“先把他押下去，立刻把蘇州的情況匯報給老板。”
方士易是真的生氣，在別的地方撈點就行了，這些糧食是用來救命的，現在各地糧食減產，石原亨未雨綢繆，提早做了準備。
石原亨嚴令，任何人都要保管好這些糧食，飯野這次算是撞在了槍口上。
任何人也保不了他，更不可能保他。
蘇州上任經理便因為貪腐被石原亨處決，現在飯野和他的前任一樣，肯定會被石原亨處死。
對這種蛀蟲，石原亨向來沒有手軟過。
上海，楚凌云收到方士易電報，同樣憤怒。
真有人敢打糧食的主意，飯野必死，他吃掉的東西要全部吐出來，就算他把錢送到國內的家人也要找回來。
楚凌云這次要連他的家人一起消滅，徹底震懾其他的人。
三十座糧艙的虧空，需要盡快補上，好在石原商行一直在運糧，其他走私商手中的糧食也不少。
不要細糧，粗糧就行。
飯野吵著要見老板，楚凌云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命令方士易在蘇州就地審訊。
飯野做的這么狠，蘇州的員工不可能不知情，必然有和他同流合污的人。
抓一個處理一個，不管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全部處以極刑。
方士易讓船隊先走，自己在蘇州停了兩天，蘇州分公司上百人，被他抓了二十多個，幾乎管理層全部被抓。
刑場上這些人不斷哭喊，方士易沒有心軟，一聲令下全部槍斃。
蘇州的事石原亨會處置，他快速前往南京，查看南京的糧倉。
南京還好，沒敢弄虛作假，一切正常。
石原商行蘇州分公司的事被不少人聽說，石原亨處置自己人，誰也說不得什么，不過石原亨的手段確實夠狠，二十多人全部槍斃。
剩下的只要是知情者，一律開除，就因為他們沒有上報。
上百人的分公司，最后就剩下了三十來個不重要的人，楚凌云在上海招了一批，又從總部派出一批人，來穩住蘇州公司的運營。
“小石原的手還是那么狠。”
聯絡部，總部長阿部先生聽說后，笑呵呵搖頭，石原商行那些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好好做事拿著高薪多好，非要想貪更多。
石原亨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嗎？
還是老師的眼光厲害，石原亨骨子里和老師就是同類人，當初老師整頓黑龍會，同樣沒少殺人。
兩人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阿部給老師發了電話，先是問候，隨即把這件事當成小事提了下。
他知道老師很關心石原亨，這樣的事會讓老師開心。
日本，頭滿收到阿部的電文果然笑了。
石原亨沒讓他失望，該狠的時候必須要狠，絕不能留情，在頭滿的眼里，石原亨做的還不夠，那些開除的人處罰太輕，必須要抄家，然后送去改造。
知道對老板不利的事卻不上報，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這是小事，頭滿并不在意，但對阿部能及時告訴他很高興。
石原亨肯定不會自己匯報這樣的小事，最多例行發報的時候提上那么一句。
武漢，方士易和船隊一起抵達。
早已沒有不開眼的人，敢去查石原商行的東西，哪怕不是在上海，別的地方也沒人敢動。
誰不知道派遣軍總司令田俊六和石原亨穿一條褲子，敢對石原商行下手，不用石原亨出面，田俊六便饒不了他，更不用說還有文社那么多人。
文社再次招新，并且又運作了一個師團長，師團長的數量達到了五人。
新進來的都是將軍，之前老社員壓力非常大，現在全在拼命表現，他們巴不得有人找石原商行船隊的麻煩，好去賺取更多的貢獻度。
“方秘書。”
岡田正在碼頭，只要石原商行的船隊來，他就算再忙也要過來。
過來就有貢獻度。
“岡田將軍。”
方士易微笑回應，岡田是旅團長，最近又要升職，接下來會去做師團參謀長，然后等著晉升師團長。
他運氣不錯，加入的早，能夠成為文社的十個師團長之一。
文社只有十個師團長位置的事情，只有楚凌云和田俊六知道，其他人全不知情，包括竹本。
不能讓他們知道數量，否則一旦滿員，剩下的人沒了希望，會喪失勁頭。
“方秘書，您請。”
岡田幫忙不止一次，非常熟悉，卸貨有專門的人，方士易會安排他們怎么卸貨，不會留在這里。
這次的貨中有不少的糧食，糧食減產，老家同樣缺糧，他們給老家送去了不少糧食。
接下來有一段時間，他們都要給老家供糧。
“謝謝。”
方士易客氣了聲，別的人則羨慕的看著他，這可是一位旅團長，能讓一位旅團長如此客氣的中國人，在中國都沒有幾個。
不夸張的說，汪填海都沒有這樣的面子，對汪填海最多是表面客氣，對方士易人家則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武漢糧倉沒有問題，這里石原亨親自檢查過，沒人敢動手腳。
上海，江騰空帶著人正盯著一個人。
兩天前，他們帶著邱天躍真的找到了他所說的人，邱天躍非常興奮，找到了人他便是立功，不用死了。
特高課大牢內的經歷，他不想再來第二次。
“他怎么會去抽大煙？”
江騰空眉頭緊皺，故意問道，他總算明白楚凌云為什么交給他們這樣一個人。
軍統的紀律非常的嚴，抽大煙絕不允許，更不用說是在潛伏，估計楚凌云發現了他的問題，故意借自己的手來除掉他。
順便幫自己立功。
楚凌云這個人，總能將一切用到極致，之前海軍部那個內奸也是，他們發現后沒有聲張，交給自己賺取功勞。
“課長，有點不對，要不要先把人抓起來？”
江騰空的手下問，軍統潛伏人員抽大煙，怎么都感覺不靠譜，這個線索是混混提供，他的話可信度本就不是那么高。
“石田，你覺得呢？”
江騰空問向身邊的石田小山，石田和江騰空一樣知道詳情，這個肯定是真正戰情組的人。
“課長，我覺得可以抓。”
石田回道，他們的計劃便是抓人，但不能直接抓，找到了人怎么也要先盯著，發現問題后再抓。
抽大煙就是問題，很大的問題。
“準備抓人，秘捕。”
江騰空命令道，他不是南云，行動組和情報組完全聽從他的指揮，電訊，后勤等組早在南云在的時候便投靠了他，他對特高課的掌控力遠不是南云所能相比。
事實上南云到特高課之后，就一直沒有真正掌過權。
她真正能控制的始終就她身邊那幾人。
“是。”
手下領命，這人正在煙館抽大煙，等他出來在沒人的地方馬上抓捕。
陸寶云美美的抽完大煙，晃悠悠離開。
他是大半年前染上的這個惡習，獨自潛伏壓力很大，當時他心情很煩，正好路過個煙館，鬼使神差的想進來試試。
他想的試一次沒事，又不會上癮。
結果試過之后再也扔不掉。
他攢下的積蓄全部送給了煙館，后來錢不夠，只能去預支薪水。
泥鰍查出他的問題，為了穩住他，同意了他預支薪水的要求。
不過這些錢他很快就要花完，接下來他要想辦法搞錢，否則會被煙癮折磨死。
他不是沒有想要過要戒，但他根本戒不掉，那種痛苦太難受了。
他寧可死，也不能沒有大煙。
剛走到一個小路口，身邊突然竄出了幾個人，陸寶云的行動能力并不弱，可惜被大煙毀了身子，等他反應過來已被幾個人按住，全身控制住。
他被蒙著頭帶上了車，對方手法這么專業，陸寶云心里猛的一沉。
是76號，還是特高課？
他是怎么暴露的？
陸寶云知道抓自己的一定是特工，警察不會這樣，不管是誰，一旦被抓，除非他投降，否則必然是非人的折磨。
車子一路開到了特高課，下車之后，陸寶云頭上的黑色面罩被摘了下來。
他看清楚了面前的人。
有便裝還有軍裝，日本人的軍裝，這里是特高課。
同時他看到了一起跟過來下車的邱天躍，見到他陸寶云立刻明白自己是怎么暴露的，是這個外圍找到的他。
可惜他太不小心，被特高課抓個正著。
“這里是特高課，你是戰情組的人，進到這里就別存在僥幸，若是你愿意配合，以后高官厚祿應有盡有，我可以給你在特工總部安排個科長的職務，怎么樣？”
江騰空親自審訊，陸寶云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冥頑不靈，打。”
江騰空冷哼了聲，刑罰開始，陸寶云發出慘叫，可他依然沒有開口。
打了半個多小時，直到昏迷陸寶云也沒有招供。
“課長，既然他抽大煙，不如我們等他煙癮發作再來審。”
手下提出建議，陸寶云抽了那么長時間大煙，身體大不如之前，太重的刑罰他撐不住，既然不招，完全可以等他煙癮上來再說。
“可以。”
江騰空同意了，他不著急，陸寶云煙癮不小，天天去煙館，若非如此他們肯定還會繼續監視。
到了第二天，陸寶云煙癮果然發作，不斷慘叫。
“說出我想要的東西，讓你如愿。”
江騰空把準備好的大煙放在了桌子上，陸寶云伸出手想去抓，但他被綁著，根本夠不著。
他的喉嚨發出低沉的嘶吼，眼睛通紅，像是野獸一般。
這樣刺激不夠，江騰空又找來了個煙鬼，當著他的面抽。
煙熏味讓陸寶云再也承受不住：“我說，我愿意招，給我，快給我。”
刑罰沒有開口的陸寶云，在煙癮的折磨下終于承受不住，投降招供。
“先說你的名字和職務。”
“陸寶云，軍統戰情組第三隊中尉特工，我的隊長是楚原。”
陸寶云快速說著，雙手不斷亂抓，江騰空點了下頭，旁邊的人立刻把煙槍給他遞了過去。
陸寶云快速的抽著，江騰空和幾個日本人對著他冷笑。
有弱點就好，有弱點便能擊破他的防線，陸寶云的弱點就是大煙。
陸寶云不知道，大煙不僅毀了他的身體，還會要了他的命。
哪怕他投降到特高課，也是必死無疑。
“楚原在哪？”
等陸寶云抽完大煙，江騰空立刻問道，陸寶云搖頭：“我不知道，我們單線聯系，我處于蟄伏狀態，如果有任務，我們小隊長會給我發送指令。”
陸寶云招了，招的很徹底。
他不知道上線在哪，這點日本人并不意外，戰情組那么難對付，管理那么嚴格，一個普通隊員不可能知道他的隊長在哪。
戰情組的隊長，對比的可是分站的組長。
每個隊分五個小隊，陸寶云是普通隊員，他和楚原之間還間隔著個小隊長，平時見楚原的次數都不多。
“不過我知道楚原一個愛好。”
陸寶云突然說道，他叛變了，叛變的很徹底，他不想再被折磨，特別是不能沒有大煙。
肉體的折磨他還能忍一忍，煙癮他是真的忍不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