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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 奇恥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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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楚凌云返回上海。

  武漢這邊事情辦妥,接下來是要大批供貨,有河邊的照顧,目前已經具備通商的條件。

  生意的事不能耽誤,如果楚凌云不緊不慢,反而會引起河邊的懷疑。

  缺各種物資的,不止果軍。

  紅黨也缺,但楚凌云不能直接給紅黨供貨,需要有人幫著轉手。

  方士易是最佳人選。

  紅黨的需求量遠比果黨要少,擠出來點便能給老家和根據地起到極大的幫助,楚凌云有心放水下,方士易做到這點不難。

  “組長,您回來了?”

  回到戰情組,泥鰍第一個過來,這次去武漢,楚凌云沒帶他們任何人。

  泥鰍也沒帶,預防出意外。

  “家里沒什么事吧?”

  楚凌云問道,這次出去時間不長,家里有朱青泥鰍等人,楚凌云其實很放心。

  “我們沒有,不過中統又出事了。”

  “中統?”

  楚凌云眉角一跳,中統對付紅黨的時候不遺余力,現在對上日本人,卻連連出事。

  “他們之前被抓的人,在警察局一直翻看照片,結果被找出來三個潛伏人員,他們也耐的住性子,硬是監視了很久,終于盯到了重要人物,據說這次又被抓了二十多個。”

  再次損失二十多人,整個中統上海區才有多少人。

  “什么重要人物?”

  “還沒查清楚,玫瑰和鯰魚已經去查了。”

  剛剛發生的事情,泥鰍這邊還沒有得到詳細的匯報。

  事情發生在SH市區,泥鰍的消息是靈通,但無法打聽到被抓的是誰。

  這是日本人嚴格保密的事。

  “給總部匯報了嗎?”

  “匯報過了,總部讓我們不要管。”

  中統的事,戴老板向來懶得問,上海區連連出事,除了給日本人提供漢奸,毫無作用。

  還不如將他們全部撤回去。

  可惜他不能做主,否則一定把這些人趕回去。

  “定期檢查,包括上海站,我們絕對不能出意外。”

  楚凌云吩咐道,上海站的安全同樣重要,不過上海站就算出事,也牽連不到戰情組。

  戰情組和上海站,橫向并沒有聯系。

  倒是王躍民,老是把泥鰍和沈漢文叫過去,戰情組要是出事,很有可能會連累他們。

  “是。”

  泥鰍領命,檢查他很熟,次數多了,知道用什么方式最安全的進行檢查。

  像中統那樣,跑到安全屋附近打聽情況的方法,在泥鰍這早就過時。

  他根本不會派人做任何的打聽,泥鰍收買了一批地痞混混,給他們錢,任何一個安全屋有風吹草動,這些混混只要上報就能拿到更多的錢。

  泥鰍不用出面,真出事了他就能知道,而且對方絕對查不到他。

  不過這只是被動,一旦收到消息,等于還是出了事。

  主動方面,泥鰍同樣做了準備,所有他知道的安全屋,附近哪里適合監視,住著什么人他全部清楚。

  泥鰍給他們訂了報紙,不識字的則是訂了別的東西。

  他同樣不需要出面,只要換人接了東西,不是原來的住戶,或者沒人的地方突然有了人,自然有人會向他匯報。

  不用戰情組和上海站任何人出面核查,泥鰍便能掌握所有安全屋的一舉一動。

  任何模式都有漏洞,這種方式敵人若是足夠狡猾,通過地痞流氓,又或者送東西的人,一樣能順騰摸瓜。

  泥鰍怕死,為了安全,可謂是絞盡腦汁。

  他做了三層防線,第一層是直接傳遞,但不是給他,而是給一個專門負責接收信息的巡捕,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各有一個。

  巡捕不是他們的人,拿錢辦事,收到消息后,巡捕會告訴一名反偵查能力非常強的特工,直接電話聯系,一旦這名特工收到電話,會立刻給泥鰍釋放信號,并且搬家。

  多重保險下,盡量保證安全。

  至于市區,目前只有潛伏特工,他們有正式的工作,而且有安全員專門盯梢,不需要這樣布置。

  難怪泥鰍看不上中統那些人,他的方式比這些人先進的多。

  即使如此,他們也會定期檢查,不過泥鰍的檢查同樣不需要自己的人出面,發出信號,讓蟄伏的人在指定地點出現一次便可。

  地點并不是驗證他們的地方,真正的驗證地是在他們經過的路上。

  讓他們去的都是人多的地方,這樣一來范圍非常的大,哪怕真出意外,他們投降帶著人出去,也別想查出誰是核驗他們的人。

  若是誰沒有出現,那肯定有問題。

  特高課,江騰空在三井的辦公室,正在匯報。

  “課長,李志群確實是個人才,我給了他二十個名單,他已策反了五個。”

  三井為了阻止南云立功,把李志群抽調了出來,可惜還是沒能攔住。

  警察局的篩選,是李志群出來之前便做好的布置,而且南云對偵緝處控制的非常嚴格,眼線根本沒機會匯報情況。

  “可惜他是個中國人。”

  三井微微嘆道,李志群不錯,不僅明面上策反了五個,還有六個答應暗中為帝國服務,暫時不出面。

  二十個人,相當于他完成了一半還多。

  這份效率確實很高。

  “課長,聽說南云又從各地要了一些人,如今偵緝處已有一百二十人。”

  江騰空小聲說道,說起這點三井的心情瞬間變差。

  偵緝處又抓了二十多個,加上之前的人,人數突破了一百,南云紀子從南京,杭州等地又抽調了一些投降的中國特工,總人數達到了一百二十人。

  偵緝處已具規模,并且有了不小的戰斗力。

  這些中國人三井是看不上,但他們畢竟都是專業的特工,而且他們更了解中國人,能發揮出的作用并不差。

  偵緝處眼看著不受三井的控制,他的心情能好才怪。

  “繼續盯著他們,這些中國人不會老實,盡量想辦法多找些他們犯錯的證據。”

  三井惡狠狠的說道,江騰空瞬間會意。

  “明白,就算他們不犯錯,我也會想辦法引誘他們犯錯。”

  江騰空笑著回道,三井馬上現出滿意的神色,江騰空的確機靈,總能理解他的意思。

  這些中國特工畢竟名義上屬于特高課,若是犯了錯,特高課絕對有權力處置他們。

  不用背叛那種大罪,平時一點小錯就夠。

  他們耀武揚威慣了,這種錯誤不可能不犯。

  江騰空離去,三井臉色瞬間拉了下來。

  誰能想到,偵緝處這個小臭蟲,竟然能成了氣候。

  一百二十名專業特工,外加其他的輔助人員,如今偵緝處接近兩百人。

  單從人數上來說,不次于特高課。

  而且這不是他們的極限,中國人多,他們抓到中國特工,只要投降立刻補充進來,抓到人他們便會加人,誰知道他們最終會加到多少人。

  必須打壓,不好對付南云,那就對付他手下的人。

  時間慢慢走過,島倉的大佐軍銜終于落實。

  島倉非常高興,首先宴請文社的人,細川智孝和松本將軍沒有參加,不過在上海的其他人全部都到了。

  十幾個人,非常熱鬧。

  楚凌云坐在首位,島倉態度非常恭敬,不斷敬酒,別看他已是大佐,對石原亨絲毫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包括竹本他們都不知情,石原亨竟然在幫河邊將軍運作軍銜。

  若是成功,能驚掉他們的下巴。

  “島倉君,恭喜。”

  水城俊向島倉祝賀,島倉的級別越高,對他越有利。

  島倉能有今天,是石原亨的幫助沒錯,但沒有他,島倉哪有機會認識石原亨,這份人情島倉一定會記得。

  “多謝水城君。”

  島倉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對水城俊確實存在感激,可笑的是他當初竟然不信任石原亨,幸好石原亨大量,沒跟他一般見識,馬上把他的事情幫忙辦了。

  “島倉君,恭喜啊。”

  竹本接著舉杯,他是真的為島倉高興,島倉晉升到大佐,以后他晉升大佐的機會更高,證明石原亨確實有這個能力。

  “謝謝大家,不過我能晉升,完全是石原君的幫助,我們共同敬石原君一杯。”

  島倉架不住每個人和他碰酒,拉著眾人一起找石原亨,楚凌云微笑舉起酒杯,淺嘗輒止。

  他不用和這些人一口干了,他的地位已經超過眾人一截。

  有恩必須有威,恩威并施,方為上位者的手段。

  “諸位,文社的發展越來越好,祝諸位步步高升。”

  楚凌云主動舉起酒杯,他故意將文社說在前,然后再祝賀他們,就是要讓他們明白,有文社才有他們,沒有文社他們什么也不是。

  “多謝石原君。”

  眾人一起舉杯,全部喝完。

  “水城君,你來一趟。”

  宴席過后,眾人回到文社,楚凌云叫了水城俊一聲,水城俊愣了下,屁顛屁顛的跟著楚凌云進了辦公室。

  楚凌云的辦公室比較簡單,完全比不過細川智孝和松本將軍那邊。

  那兩間辦公室純粹是擺設,至今兩人沒來過一次。

  “有個新地方,你愿不愿去?”

  對水城俊楚凌云開門見山,沒和他廢話,也沒必要。

  “愿意,任何地方我都愿意。”

  水城俊眼睛一亮,石原亨單獨把他叫過來的確是好事,這是準備給他調職了?

  說實話,他在學校真是呆夠了,看似地位很高,毛的權力沒有,最多名聲好點。

  “你不問問什么地方就答應?”楚凌云笑了,水城俊很懂事。

  “只要是為石原君您服務,任何地方我都愿意。”

  水城俊馬屁拍的不錯,楚凌云很滿意。

  “水上巡邏大隊,大隊長,可以嗎?”

  “可以可以,多謝石原君。”

  水城俊頓時心跳加速,深鞠躬道謝,日本的大隊長級別一般是少佐,他有資格擔任大隊長。

  但有些大隊不同,比如人數多一點,或者重要的部門。

  水上巡邏大隊就是這樣,別看他是大隊,可人數足足有一千五百多人,各種巡邏艇數十艘,別說在上海,哪怕整個日本的所有大隊中,上海水上巡邏大隊也能排的著。

  這個大隊長,向來是由中佐擔任。

  也就是說,他一旦當上大隊長,軍銜肯定能夠提升到中佐,而且很就能提升。

  “你的貢獻度并不夠,這次是預支,以后補上,有了新的職位,以后更容易漲貢獻度,用心做事,早點補上,為你的大佐做積累。”

  楚凌云微笑說道,現在文社的人,有需要的楚凌云會提前幫他們晉升調職。

  但不是白白幫他們,這些貢獻度他們以后要還的。

  這樣既能讓他們保持上進心,一心為文社做事,同時還不會讓他們覺得自己晉升的太容易。

  “我明白,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努力,為文社多做貢獻。”

  水城俊急忙保證,說是文社,其實他明白,就是為石原亨做貢獻。

  這太簡單了,反正他一直都是在為石原亨服務。

  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水城俊有點發飄,像是做夢一般。

  前一秒他還是毫無實權,拿著死工資的學校老師,下一秒他就變成了一千多人的軍事主官?

  這變化太大了點,大到他有點不敢相信。

  別說水上巡邏大隊,就是普通的大隊長他也愿意,總比一直當老師強,手上無權,手下無人。

  他跟石原亨是真的跟對了人,若沒有石原亨,他哪有這樣的機會?

  這次他是烏鴉飛上了天,論收獲,島倉和竹本都不如他,簡直就是草雞變鳳凰。

  畢竟他的起點太低,收獲又非常的大。

  提拔水城俊,是楚凌云考慮后的結果。

  水城俊一直任勞任怨,表現的不錯。

  提拔起來他,能給其他人樹立個榜樣,讓他們明白,認真做事,哪怕貢獻度不夠,一樣可以幫他們提前晉升。

  當然,這個認真做事,是幫他做事,而不是本職工作。

  本職工作做的再好,楚凌云也不會多看一眼。

  另一個原因就是,楚凌云要走私的貨物非常多,水上這一塊,需要有他的人。

  水城俊是最合適的人選。

  至于這個位置能不能幫他運作上去,楚凌云沒有任何擔心。

  他已拿下了河邊正四,有足夠的錢,水上巡邏大隊的大隊長也不是多有背景的人,若是連這樣一個位置拿不下來,他干脆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如果原本的大隊長不識相,還有竹本,水上巡邏隊油水豐厚,大隊長手里肯定不會干凈,查出他的問題易如反掌。

  “水城君,看你這么高興,石原君找你肯定是好事吧。”

  竹本笑呵呵問道,眾人正在休息區聊天,這里裝飾的很不錯,完全是日式的風格,大家一起喝茶聊天,吃著點心,非常的愜意。

  “還行吧。”

  水城俊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雖然石原亨沒有吩咐保密,但事情沒辦成之前,他不會對任何人去說。

  人心難測,這是他改變命運最重要的機會,絕不允許出任何差錯。

  公共租界,石原商行。

  “南云小姐,就是這里了。”

  李志群恭敬對著坐在車上的女人說道,南云微微點頭,從車上下來。

  她穿的比較中式,但難以掩蓋那股颯爽,李志群急忙低下了頭。

  李志群是個色鬼,不是對南云紀子沒有想法,而是不敢。

  “你去問問石原亨在嗎?”

  南云紀子輕聲吩咐,李志群立刻跑了過去。

  南云紀子來上海這么久,并不是一心撲在偵緝處,對上海的環境和人物,同樣多有打探。

  她知道幽齋文社,讓人做過調查。

  幽齋文社背景很深,社長細川智孝是貴族子弟,她有心拜訪,可連細川智孝在哪都不知道,想拜訪沒有門路。

  榮譽社長松本將軍,她倒是成功拜訪過,但對她不冷不熱,純粹是看在她老師的面子上見了他一面。

  后來她查出,幽齋文社的實際負責人,是一個叫石原亨的商人。

  這讓她很是好奇,對石原亨展開了調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石原亨別看是個商人,能量卻極大,而且和三井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石原商行有次貨在碼頭被扣,三井為此幫他出面,扣貨的整個中隊全部被換。

  隨著調查的深入,她發現,星野之所以會死,是因為特高課,司令部,警察局,憲兵隊聯合針對。

  除了特高課,剩下幾個地方,全是幽齋文社的人。

  很顯然,這件事石原亨肯定知情。

  南云看過星野案子的詳細卷宗,明顯是三井故意為之。

  星野的好朋友武田浩也是幽齋文社的社員,不過最后卻被三井給設計害死了。

  不知道為什么,幽齋文社沒有保護武田浩。

  這件事倒是可以利用下,挑撥幽齋文社和三井之間的關系。

  三井想要對付南云,南云同樣想取代三井。

  三井的優勢在于他的出身,三井家族有錢有勢,一般人不會輕易對付他,哪怕是老師,他可以撤了三井,但不會處死他。

  不過三井的劣勢也很明顯,老師對他已失望,他失去了老師的信任。

  三井只會內斗,怎么能有戰斗力?

  為此老師將他派來,讓她掌管偵緝處,老師很清楚,這些中國人利用好了,一樣能爆發出強大的力量。

  事實證明老師的眼光確實不錯,這些中國人沒有她想的那么差,這段時間更是幫她連連立功。

  她今天特意來見見石原亨,看看這個據說年輕又厲害的商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南云小姐,石原亨不在,去了文社。”

  李志群很快回來,他問清楚了石原亨的去向。

  “走,去文社。”

  南云轉身回到車上,幽齋文社不在租界內,她感覺更方便些,不像租界,每次進來她都會感覺不自在。

  就好像當初在南京的時候一樣。

  她被抓過,明白不是自己地盤的被動,那次之后,她就輕易不愿意離開日本人的地盤,以免重蹈覆轍。

  車隊很快到了幽齋文社,文社的大門很氣派,比旁邊的巖井公館還要顯眼。

  注意到巖井公館,南云紀子的眼睛瞇了瞇。

  這個公館她同樣知道,屬于總領事巖井龍一的情報機構。

  現在日本多個部門都有自己的情報機關,大大小小的情報部門至少有幾十個,實在太過于混亂。

  在南云紀子看來,根本不需要那么多,陸軍部一個,海軍部一個,外務省一個,再加上他們特高課就足夠了。

  那么多情報部門,不僅混亂,效率更低,收獲不了太多有用的情報。

  “什么人?”

  車輛在門口被攔了下來,南云紀子發現,一個文社而已,竟然有四個守衛。

  四名守衛雖然穿的是便裝,但一看就是軍人,而且他們帶著槍。

  很快,南云紀子注意到,院子里竟然有個哨塔,上面甚至架著機槍。

  這是干什么?

  一個民間文社而已,又不是軍部的機關,有必要防護這么嚴嗎?

  “麻煩你們通報一下,特高課的南云紀子小姐,想見一見你們的石原亨副社長。”

  李志群跑出去,客氣的對哨兵說道。

  這些守衛全是日本人,并不是中國人。

  “等一會。”

  守衛看了看他們,讓旁邊的人進去通報,自己則警惕的盯著他們。

  幽齋文社有三十六名守衛,不僅長短槍都有,而且有四挺機槍,幾箱手榴彈,甚至還有兩門迫擊炮。

  這里確實不是軍事機構,但想進攻這里,一般人真做不到。

  所有守衛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軍人,自身實力不弱,是水城俊一個一個審核通過找來的。

  他們在文社吃的好,住的好,薪水高,非常滿意,也十分在意這份工作。

  跑去通報的守衛,很快到了里面。

  “水城大人,外面有兩輛車想要進來,說是特高課的南云紀子小姐,想要拜訪石原社長。”

  守衛找的是水城俊,這些守衛由水城俊負責。

  李志群說是副社長,到了他這不會那么傻原話轉達。

  “南云紀子,她來做什么?”

  竹本首先問道,他對特高課的人很不感冒,這些人太陰險,上次三井就用武田浩的事擺了他們一道。

  “不清楚,我去通報下。”

  水城俊搖頭,他也不太喜歡特高課的人,但來人是客,要見的是石原亨,見不見他們,自己等人說的不算。

  “石原君,剛才守衛通報,特高課的南云紀子想要見您。”

  水城俊進入辦公室,楚凌云沒和他們在一起,正在辦公室處理別的事情。

  戰情組的事肯定不能放在這,但石原商行的事,卻是可以在這順道辦了。

  “南云紀子?”

  楚凌云稍稍有些驚訝,這個被他所抓,后來跑掉的女人,要來見他?

  想了下,楚凌云回道:“告訴守衛,不見。”

  “是。”

  水城俊得到命令,退了出去。

  楚凌云不見南云紀子,倒不是因為怕被她認出來,他沒有審訊過南云紀子,南云紀子認不出他現在的樣子。

  不見的原因,是因為他和三井暗中有合作,見她的事被三井知道的話,容易讓三井多想。

  最重要的一點,他不想介入特高課的內斗。

  南云紀子和三井斗的越狠,對他便越有利,一個內斗嚴重的地方,對外的能力就會減弱,楚凌云巴不得他們一直斗下去。

  外面,李志群老老實實的等著,南云紀子則坐在車內。

  沒多久守衛便跑來了,對著李志群搖頭道:“石原社長說了,不見。”

  不見?

  南云紀子愣住了,石原亨竟然不見她?

  李志群呆立在那,南云紀子可是特高課的中佐軍官,很有誠意上門來見,石原亨竟然連面都不見?

  這譜擺的也忒大了點,一個商人而已,石原亨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

  “走。”

  南云紀子臉色鐵青,李志群立刻上車,奇恥大辱,她去求見松本將軍都沒被拒絕,來見個商人,卻吃了閉門羹。

  “李志群,去給我好好查查石原亨,我要知道他所有的一切。”

  車上,南云紀子咬牙切齒說道,李志群立刻點頭。

  他同樣氣憤,臉上無光,看似被擋住的是南云紀子,實際上是他們所有人。

  連南云紀子都不放在眼里,他們又算什么?

  主辱臣死,李志群心里發誓,一定要把石原亨查個底朝天。

  “石原君,就這么拒絕,南云紀子會不會記仇,她可是個女人。”

  水城俊重新進入辦公室,略有些擔憂的說道,他對南云紀子并不了解,不過女人嘛,可是有不少任性、記仇的存在。

  特別驕傲的女人。

  南云紀子能成為特高課的中佐軍官,肯定有她的過人之處,一般人可做不到。

  “沒關系,不怕她記仇,如果她敢做蠢事,后果她承擔不起。”

  楚凌云輕輕搖頭,南云紀子肯定沒對他調查詳細,若是詳細的話,不會這么魯莽的過來見她。

  如果查清楚了他的底細,還敢針對,只能說她實在是愚蠢,三井巴不得她這么去做。

  回到偵緝處,南云紀子依然很生氣。

  她的性子高傲,這次在石原亨這里吃了閉門羹,還是在手下的面前,她一定要找回這個場子。

  李志群是他手下能力最強的人,哪怕石原亨是日本人,一樣能查的清清楚楚。

  楚凌云沒心思管南云紀子那點事,與河邊達成合作之后,楚凌云便按照戴老板需要的貨物清單,大肆進貨。

  上海能買到的,他先買過來,看他要的貨多,有些商家想要提價,結果被竹本找上了門。

  不僅價沒提成,貨也沒了。

  這些貨只是應急,大部分還是需要進口,美國,歐洲,日本,楚凌云訂了不少的貨。

  從首相到軍部,再到上海司令部,楚凌云全部有關系,哪怕被人知道,他也絲毫不怕。

  就算鬧到天皇那,還有細川家族幫他扛著。

  楚凌云用細川智孝的名義給家里寫了信,并且帶過去了十萬美元,細川智孝等于是在這條船上。

  船上綁的人越多,這條船便越牢固。

  時間慢慢走過,十一月中,岳陽淪陷,岡田溫樹如愿當上了聯隊長,武漢到長沙這塊防線,由他的聯隊負責。

  一船船貨運到武漢,從武漢裝車,浩浩蕩蕩運往了長沙,一路暢通無阻。

  倒不是沒有人管過,有個正直的小隊長,非要檢查,結果上報之后,這位小隊長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不少人知道,貨主不是普通人,根本沒人敢再去查。

  重慶,軍統總部。

  “太好了,還是凌云厲害。”

  戴老板收到長沙電文,第一批貨到達長沙,極大緩解了長沙物資不足的情況。

  之前武漢大戰,太多的物資運往了武漢,別的地方現在都不足。

  這批貨足足五十輛卡車運輸,送到的時候,長沙那邊驚呆了。

  “告訴他們,不要急,以后還會有,留下二十車,剩下三十車送到重慶來。”

  戴老板命令道,重慶同樣缺,這批貨若是到了重慶,價格要翻幾番,他能從中狠狠的賺一筆。

  廣州的走私渠道喪失后,他急需新的財路,不然維持不住龐大的軍統。

  軍統可不僅僅內部這些人,還有人數眾多的忠義救國軍。

  軍部撥的那點軍餉根本不夠,他必須想辦法籌集更多的錢,來維持住忠義救國軍的開支。

  楚凌云送來的貨,給了他這個機會。

  無論是長沙留下來的,還是送到重慶,這些貨都要給錢,不給錢肯定不行,沒錢楚凌云以后怎么送貨?

  而且他很清楚,維持這條財路的消耗不是個小數目。

  給錢,給很多的錢,可一樣能讓自己大賺。

  如今法幣貶值,物價卻是飛漲,賺錢完全沒有問題。

  齊秘書去發報,戴老板還有點興奮,干脆站起身,在辦公室來回走動。

  楚凌云發過來了電報,五十車只是第一批,后面還有更多的貨,包括南昌,那邊他也會送。

  他的貨主要是各種原料物資,沒有武器彈藥。

  武器彈藥不用楚凌云幫忙,緬甸的路沒斷,美國和其他國家的武器,全部可以通過那邊運輸過來。

  況且楚凌云就算能給他們武器,最多是槍和子彈,各種大炮肯定運不了。

  楚凌云就算關系打的再硬,也不可能送這些東西給果軍。

  他若真能做到,那日本距離亡國真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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