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石原君您的考慮很對,咱們的組織確實需要擴大。」
竹本恍然,看來石原君很在意這次的事,對三井有了防備之心,所以想擴大文社的影響力。
他們文社如今可是有著很大的吸引力。
竹本經常去文社,很清楚現在想要加入文社的軍官很多,他便遇到過直接到文社,詢問如何才能夠加入的人。
這次擴大規模,招收更多的社員,而且最低要是中佐,能夠想象到,以后文社的影響力還會增大。
「我會通知到所有人,咱們文社這次至少要增加十人。」楚凌云點頭,為了前線情報,文社加人則是必須。
文社里面有竊聽器,多讓他們去文社相聚,他們交談到的所有信息,楚凌云全部能夠收集到。
「我同意,石原君,咱們早該這么做了。」
竹本高興回道,他相信文社所有人都會同意,而且會積極的介紹新的社員。竹本離開后,楚凌云則站起身,來到窗前。
池上馬上要到了,這次來商行,楚凌云約見了他們四人。
島倉的任務是幫他聯絡各級軍官,利用生意和他們建立關系。
水城俊則是被派去盯早川平,水城俊是所有人中最有時間,也最合適的一個。早川平不在特高課,他現在就是個純粹的商人。
水城俊不管怎么說是少佐軍官,身份上比早川平要強。
竹本是憲兵隊情報處長,這次招收新的社員,需要竹本來進行把關,至于池上,則是真正的情報需要。
日軍步步逼近,上海航空部大部分飛機去了前線。
池上同樣要去前線,如今他是后藤聯隊的軍事科科長,能夠接觸和掌握著不少日本航空部的機密情報。
楚凌云在重慶的時候,特意翻看過關于武漢戰場的情報。
果軍的空軍并不占有任何優勢,不僅數量少,而且幾乎集中在武漢,這樣讓其他地方的果軍,面對日本飛機的時候只能招架,而無還手之力。
若是能提前獲知日軍的飛機動向,能夠為果軍減少很多的損失。
獲取情報不難,池上對他非常信任,只要他問,必然會說,但沒有合適的理由,隨便亂問的話,石原亨這個身份很快便會暴露。
必須用一個合適的理由,并且源源不斷從池上那里獲得航空部的情報。這點則很不容易。
「石原君,我來了。」
池上很快進到茶室,這段時間航空部參與了不少戰斗,他多少立了點功。繼續下去,他的少佐很快便能晉升為中佐。
現在的池上,干勁十足。
「那么忙還讓你過來,池上君請見諒。」
楚凌云微笑倒茶,日本人的虛偽他學到了精髓,嘴上說著道歉的話,行動上從沒改變。「您太客氣了,沒有您就沒有現在的我,別說來您這跑一趟,您讓我做什么都行。」池上立刻搖頭,他之前在地勤,若不是石原亨幫他,哪有機會晉升少佐,并且成為軍事科的科長。
「什么時候去前線?」楚凌云問道。
「快了,就這幾天,接到命令就走,之前我還以為走之前見不到您了。」池上笑著回道,他是軍人,接到命令必須執行。
「前線不同于上海,很危險,你要多注意。」
楚凌云關心道,池上則不以為意:「石原君放心,我又不直接參加戰斗,更何況比這更殘酷的戰斗我都打過,這點危險我不怕。」
「話是這么說,不過該注意還要注意,正好水城俊要幫我去負責前線的生意,水城俊帶有電臺,有什么事,你通過電臺和我聯絡。」
「好,沒問題。」
池上立刻應道,其實他們航空部也有電臺,但不歸屬于他管,若是私事,用石原亨的電臺聯絡更方便。
「我等著池上君你安然回來。」
「石原君,您盡管放心,這次帝國必然勝利,為了這次武漢大戰,我們航空部又增加了三百架飛機,全是新的飛機。其中兩百架是剛剛生產出來的九七重爆,這種飛機非常的厲害,不僅速度更快,而且每次可以攜帶一噸的航空炸彈。」
池上得意的說道,九七重爆,全名為九七式重爆擊機,是日本自己研發生產的一種新式轟炸機。
能帶一噸重的航空炸彈,威力確實很大。「有這些飛機在,這次帝國必勝。」
楚凌云笑著點頭,心里卻在擔憂,日本的飛機本就比果黨要多,上海之戰后,果黨空軍遭到了重創。
如今的飛機沒有多少,更是失去了制空權。
「沒錯,我們聯隊分到了十架九七式戰斗機,還有二十架九七重爆,這次在前線,我肯定能夠繼續立功。」
一共三百架,其中兩百架是轟炸機,剩下的一百架就是池上口中的九七式戰斗機。這種飛機楚凌云知道,以前池上便說過。
飛機看起來不大,甚至有點寒酸。
可即使這種飛機,果黨也不好應對,不管數量還是質量,全比不過日本。
「池上君,這次商行會派人到前線處理生意的事情,去的人是小方,你見過,他是中國人,你和水城俊幫我照顧一下。」
楚凌云緩緩說道,池上在前線,他現在無法過去,沒辦法隨時獲取這些重要情報。這些飛機想要毀掉很難,可只要能掌握他們的行動,一樣能讓果黨避免損失。
前線需要有人來收集這些情報。
泥鰍是最合適的人選,可惜泥鰍不能去,他早就不來商行,無法成為他的代表,而且特高課對泥鰍的關注度很高,讓他去前線有暴露的危險。
這樣的話,能執行這個任務的只剩下一人,方士易。方士易是紅黨,重要情報他肯定上報。
而紅黨一定會提醒果軍,他們的大局觀向來比果軍強。
前段時間楚凌云特意讓公司一些人參加了電臺學習,方士易就是其中之一。這次水城俊攜帶的電臺,便放在了方士易的手中,方便他傳遞情報。
「您放心,有我和水城君在,保證您商行的任何人都不會被欺負。」
池上立即答應,他和水城俊都是少佐,保護幾個商行的代表完全沒有問題。「好,若有機會,我去前線看你們。」
楚凌云微笑點頭,池上沒有逗留多久便離開,如今戰事吃緊,他不能在外面時間太長,若有命令找不到他,嚴重的話會被撤職查辦。
送走池上,楚凌云離開商行,來到有電臺的安全屋。
他要給老家發報,讓他們叮囑方士易,前線不同于商行,商行是楚凌云的,有他關照,方士易不會出事。
最好的辦法,是讓他和方士易見次面,當面交代任務。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方士易要被派往前線,這點很容易解釋,讓紅黨把人安排進石原商行便是他的主意,他一直在盯著石原商行,所以知道了這個情報。
老家,延州。
柯公伸了伸懶腰,隨即拿起桌子上的煙點燃。經常熬夜的他,早已變為大煙槍。
「柯公,這是重慶的電文。」
通信員遞過來最新收到的電報,柯公夾著煙,立刻打開來看。
重慶那邊有不少他們的同志,以后那里是果黨的大本營,紅黨同樣提前做了些布置。黨務調查處這次培訓的特工里面,就有他們的兩個人。
電文中便是匯報他們的情況,兩名 同志中的一名同志和聯絡員聯系上了,并且匯報了重要情報。
黨務調查處如今在重慶的負責人是鮑勝群,他是徐老鬼的外甥女婿。如今徐老鬼最信任的便是鮑勝群。
電文的重點并不是鮑勝群,而是另一名同志失聯了。
他們學習期間,聯絡員并沒有和他們聯系過,這次他們被分配到重慶后,聯絡員便發出了見面的暗號。
兩名同志已經成功打入黨務調查處,需要他們及時提供有用的情報。
見面的暗號是在報紙上發出的,兩名同志都接過命令,要關注這個報紙,但只見到了一人,另一人是怎么回事?
聯系上的同志,匯報了最新情報。
黨務調查處在查日本人,同時也在查潛伏的紅黨,一旦發現潛伏的紅黨,他們會立刻抓人,并且根本不會承認。
不過目前他們沒什么成效,不管是日本人還是他們的人,黨務調查處一個都沒找到。一群新人,加上小胡這個不專業的長官,能找到那是奇跡。
柯公很快翻出了這名同志的檔案。
陳新江,二十四歲,畢業于北平師范大學。
在學校的時候便加入了組織,后來北平淪陷,他和其他同志撤離了北平,在之后他被黨務調查處的人選中,進行培訓。
柯公很快注意到,陳新江并沒有入黨,而是入的團。
他為什么沒和組織聯系,是出了意外,還是有了別的想法?
柯公再次點了根煙,有另外一名同志匯報的情況,黨務調查處現在很正常,并沒有出現異常。
如此的話,他有很大的可能是有了別的想法。
這半年的學習,讓他失去了信仰,或者對紅黨不再抱有信心?還是覺得在黨務調查處的前途更好,想跟組織徹底斷掉關系?不管哪種可能,都不是好事。
「給重慶回電,讓他們再次聯絡。」
陳新江有叛變的可能,重慶那邊的同志不能輕易和他相見。但必須弄清楚怎么回事。
「是。」
通信員接到命令離開,柯公繼續翻看他的檔案。
如果他真想脫離組織,以前所有和他有關系的人都要注意,他一旦叛變,這些人全部要面臨危險。
果黨亡紅黨之心,就從沒有斷過。「柯公,11號密電。」
通信員很快回來,再次送上來一封電文。「拿來。」
柯公立刻接過電文,11號密電是狂飆1號發來的,需要他親自翻譯。電文內容不長,柯公很快看完。
石原商行有批貨要送到前線銷售,石原亨已經做出決定,讓水城俊幫他做這件事,而方士易會作為商行的代表,一起過去。
在航空部的池上周司,同時也要去前線。
日本又增加了飛機,而且有一款威力很大的新式轟炸機,狂飆1號希望方士易能從池上那邊打探到日本航空部的行動情況。
若是有合適的機會,最好毀掉他們的飛機。這是個很重要,也很危險的任務。
狂飆1號不知道方士易有沒有能力完成這個任務,所以他想和方士易見一面,進行準確的判斷。
若是不行,此任務作廢,狂飆1號會想辦法從別的途徑打探這些情報。柯公沒有立刻回電,他在考慮。
方士易是上海組織上派到石原商行的人,這段時間,他為組織提供了大量有用的情報。石原亨非常重要,他身邊聚集了不少軍官。
因為方士易的重要性,上海的王書記親自對方士易進行了訓練,來增強他的能力。但方士易能不能完成這么重要又危險的任務,柯公心里并沒有把握。
想了一會,柯公則書 寫電文。
「同意見面,見面時間地點由老鄭負責通知。」翻譯好電文,柯公讓通信員拿去發報。
同時他又給上海方面發報,這次的任務很危險,必須確認方士易有完成任務的把握,才能讓他過去。
否則方士易一旦出事,石原商行這條線也等于斷了。楚凌云燒掉收到的電文,解除偽裝,返回戰情組。
使用方士易有點冒險,但此時卻是沒有更合適的人選。為了國家,很多人都在做著危險的工作,包括他自己。
武漢那邊有超過百萬的果軍,哪怕武漢守不住,能多保住一些人的性命,以后便多一分抗日的資本。
「王書記,老家的電文,密電。」
小伍走進書房,將剛收到的電文送了過來。
這是柯公親自發來的電文,需要王書記自己來翻譯。很快他翻譯出了全部內容。
內容不少,首先讓他做安排,讓狂飆1號和方士易見次面。
之后則是告訴王書記,現在有個艱巨的任務需要方士易去執行,他有沒有執行這樣任務的能力。
如果有,這個任務便會落到他的頭上,沒有則放棄。
任務確實很難,要方士易前往前線,想辦法弄清楚日軍航空部的行動,然后上報。仔細看完電文,王書記燒掉電文,仔細的思考著。
這次的任務是狂飆1號提供,所以他想見一見方士易,這次的任務確實很重要,狂飆1號有這樣的要求很正常。
換做是他,如此重要的任務,他肯定也要提前見到人。
方士易進步很快,這個任務是難,但王書記相信方士易能夠完成。
王書記書寫電文,自己翻譯好,讓小伍拿去給報務員,柯公那邊還在等著他的回復。石原商行,方士易忙完工作,下班回家。
快到家的時候,他發現了墻上的租房,這是王書記留給他的信號,如果出現,則說明王書記要見他。
等到天黑,方士易悄悄出門。
來到約定的地點,小伍正在外面等著他,方士易對他點了下頭,進入到房子內。這是個專門見面的安全屋,平時不怎么住人。
「王書記,您找我?」
王書記正在里面,方士易小聲問道,王書記招呼他坐下,神情變為嚴肅:「小方,現在有個很危險,并且很重要的任務需要你去執行,這個任務隨時可能會讓你失去生命,你害不害怕?」
「王書記,您說吧,我保證完成任務。」
方士易立刻站直身子,他不怕危險,潛伏在上海,他做的本就是危險的工作。如果石原亨發現他是紅黨,哪怕在租界內,他也會沒命。
「很好,你能有這種無畏的精神,我很欣慰。」王書記微笑點頭,隨即說出了任務情況。
「王書記,我今天剛收到石原亨的通知,讓我去前線,您怎么這么快就知道了?」方士易很是驚訝,沒想到王書記交代的任務,正是自己想做的事。
今天他被石原亨叫過去,讓他帶著電臺去九江,配合水城俊銷售貨物。這批貨數量很大,需要有商行的人跟著。
而且池上周司也在前線,到時候會給予他們幫助。
接到通知的時候,他便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能夠刺探前線情報的機會。他沒有拒絕,直接答應。
這件事他本想匯報,還沒來得及說,王書記竟然先派給了他這樣的任務,不同的是這次任務目的很明確,就是調查日本空軍的動向。
「這是一位同志提供的,他很清楚你的情況。」
王書記回道,狂飆1號本就關注石原商行,連方士易打入石原商行都是狂飆1號的主意,他能這么 快知道并不奇怪。。
「王書記,我能不能問問,是哪位同志?」
「他的代號叫狂飆1號,其實你能進入石原商行,和他有很大的關系,明天晚上七點,你去安記飯店2號包間,狂飆1號同志會到那邊去見你。」
明天他們就要見面,可以讓方士易知道對方是誰。
不過也只是知道代號,狂飆1號的真實身份就是他也不知道。「好,明天晚上我會準時過去。」
方士易立刻點頭,他進石原商行,竟然和這位同志有關,是什么樣的關系,他又是怎么那么快知道這件事。
第二天晚上,方士易準時來到安記飯店,這個飯店不大,包間只有兩個。楚凌云提前便到了放點附近,觀察周圍的情況,馮永則在暗中保護。
他來見方士易,不方便帶泥鰍,冉五還沒回來,便讓馮永來做支援。
包間內沒人,注意到方士易進去,又沒人跟蹤過了會楚凌云才走進包間。他的手上拿著份報紙,一份舊的申報。
申報在上海有著有大的名氣,上海淪陷后,日本人想要控制申報,但被拒絕,之后停刊,不過漢口和香港分別復刊了申報,上海澤沒有。
見到拿著報紙的人,方士易明白,這就是來和他接頭的狂飆1號同志。「哪買的申報,香港的嗎?」
方士易問道,只有報紙不行,還需要接頭暗號。
楚凌云知道他,但他不知道來接頭的人是誰,必須通過暗號來對接。「不是,漢口的。」
楚凌云拿的是上海的老報紙,故意說是漢口,這就是他們的接頭暗號。「報紙能賣給我嗎,我給你三毛五。「方士易繼續對著暗號。
「不行,要三塊八。」
楚凌云用的是狂飆1號的聲音,和石原亨不同。他帶著帽子和眼鏡,防止被方士易認出來。
他化妝成石原亨的時候,和方士易可是有過接觸,還好接觸不多,要是換成林石,他無論怎么化妝都有可能被對方認出。
林石對他太熟悉了。
「狂飆1號同志您好,我是飛鳥。」方士易壓低聲音,飛鳥是他的代號。
「我知道,現在我問你,你打算怎么從池上周司那獲取情報?」
楚凌云低聲問道,方士易怔了怔,他沒想到狂飆1號上來就問任務,并且知道池上周司的存在。
「我會以石原商行的名義和他聯絡,他見過我,對我不會有那么大的防備心。」「不行。」
楚凌云搖頭,方士易則瞪大了眼睛。
「你要主動和他聯系,但不要以商行的名義,而是以石原亨為借口,池上對石原亨很是敬重,你和他聊天的時候,始終要以石原亨為主,多說石原亨的一些事,你要表現出對石原亨的崇拜,其他話題一律不能提,更不能主動詢問。」
方士易絕對不能問日軍任何行動的事情,一旦問了,他立刻便會被懷疑。池上不是特工,他說話的時候沒有特別的在意。
方士易不需要刺探太詳細的情報,只要了解部分動向即可。
「你和他的接觸不要太頻繁,最好是先和石原亨聯系,再去找他,石原亨給你的電文,你拿去主動讓他看,切記,絕對不要問他任何和石原亨無關的事。」
楚凌云再次叮囑,方士易則很是不解:「我不問的話,怎么獲得情報?」
「把他說過的話記清楚,他不是特工,說起石原亨的事他會很高興,無意中便會透漏出一些情況,這個密碼本你收好,他所有的話你都要發來一份。」
楚凌云將提前準備好的密碼本交給了他,他的情報除了匯報給老家,自己這邊也需要留下一份。
有些情報,
讓老家傳給果黨就行,但有些必須他來傳。「好。」
方士易收起密碼本,昨天王書記便交代過他,狂飆1號無論說什么,他都要聽。「注意安全。」
楚凌云起身,剛才他們點過了菜,不過楚凌云沒打算留在這里吃飯,他不方便和方士易接觸的時間太久。
見楚凌云離開,方士易把想問的問題咽了回去。
他本想問狂飆1號和石原商行是什么關系,對方既然走了,只能等以后找機會再問。重慶,一大早,陳新江便來到辦公室。
他是新人,和其他人一起在大辦公室內辦公。不過這兩天他有點心神不寧。
組織上對他再次發出了召喚,上次的召喚他看到了,沒有去相見。柯公猜的沒錯,他的心思確實發生了改變。
黨務調查處同樣做的是思想工作,培訓的時候,連續半年對他們進行洗腦,陳新江被帶歪了。
他相信了黨務調查處的那套理論,紅黨就是一群泥腿子,成不了氣候。真正能拯救國家的,是他們果黨。
陳新江的家境并不差,不是窮苦人出身。家里真要窮的話他沒機會讀大學。
他和窮人接觸的并不多,以前也是覺得紅黨的理論很好,為百姓做事,加上他畢業時間晚,沒有真正步入社會。
半年的時間里,黨務調查處不斷向他們傳輸一些錯誤的理念,陳新江想要出人頭地,想要升官發財,他的思想發生了嚴重的偏差。
最終兩次召喚,他全沒有理會。
延州,柯公收到重慶的電文,這次召喚后,陳新江依然沒有去接頭,而且已經確定他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陳新江是自己不愿意接頭,沒有被強迫。
至于他有沒有看到組織發出的信號,這點并不重要。信號是提前約定好的,并且多次叮囑,他不可能忘記。見到了不回應,和沒有看到,兩者并沒多大的區別。忘記組織的安排本身就是不想去回應。
「讓重慶的同志小心,放棄他。」
最終,柯公沒讓同志冒險直接去見面,他已經疏遠了組織,見面帶不來什么效果。甚至去見他的同志可能出現危險。
至于他有沒有背叛,現在柯公并不清楚。
不過背叛的可能性很高,好在他帶不來什么大的危害,該轉移的人已經轉移。電文很快到了重慶組織的手中。
「叛徒。」馮若喜恨恨說道。
「好在他不知道有其他同志在黨務調查處,就算背叛,也傷不到自己人。」
梁書記嘆了口氣,梁書記已從武漢撤到了重慶,他在南京做的很好,有豐富的經驗,組織上便讓他繼續做重慶這邊的負責人。
「柯公怎么不讓我們制裁他?」
馮若喜問道,梁書記輕輕搖頭:「現在不是時候,更何況我們沒有證據,證明他已經叛變。」
「便宜他了。」
梁書記接管了重慶這邊,正在熟悉組織的情況,畢竟這里不是南京,有很多原來就在重慶的老同志他并不熟悉。
組織上放棄陳新江的時候,陳新江也在做著思想斗爭。他要留在黨務調查處,不再回紅黨身邊。
可他為紅黨做過事,并且以臥底身份加入黨務調查處,始終是個隱患。
他背叛了紅黨,紅黨不需要對他做什么,只要一封匿名信舉報他,他就要完蛋。以己度人,如果有人這么對他,他肯定會舉報。
他不能坐以待斃,可惜學習期間他沒有主動交代,現在再去交代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晚?
不過就算是晚,他也必須要去說了,等紅黨那邊揭穿他,他會更被動。陳新江看向自己的隊長。
很快他搖了下頭,他的隊長級別太低,就算要坦白也不能去告訴隊長,他需要向真正能做主的人去說。
組長?很快又被他否決,如今這里能做主的人是鮑副科長,而且大家都在傳,鮑副科長以后遲早會成為情報處的處長。
黨務調查處即將升級,情報科肯定會升為情報處。
陳新江最想去的就是情報處,如今他還沒有分配到具體科室,如果他主動交代,鮑副科長說不定會欣賞他。
能抱上鮑副科長的大腿,以后絕對前途無量。
有了決定,陳新江起身,來到鮑勝群辦公室的外面。
鮑勝群雖然權力很大,不過級別依然是副科長,并沒有配備秘書。「咚咚。」
陳新江深吸了口氣,輕輕敲了敲門。「進來。」
鮑勝群正在忙,黨務調查處馬上就要升級,這段時間事情非常的多。「鮑科長,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向您匯報。」
陳新江輕聲說道,鮑勝群則皺了皺眉,這個人他見過,知道是新來的,不過他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你有事為什么不找你們隊長?」
鮑勝群喝問道,他不喜歡這種越級上報。
「我隊長做不了主,這件事很重要,只有告訴您才行。」陳新江馬上解釋道,心里更是忐忑。
「說,什么事?」
鮑勝群看了他一眼,人都到了,就聽聽他到底有多重要的事,越級上報到自己這來。「其實,其實我是紅黨的臥底.....」
「什么?」鮑勝群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鮑科長,我的意思是,我以前是紅黨的臥底,可經過學習后,我意識到以前我錯了,不該相信紅黨的那套東西。鮑科長,我向您發誓,雖然紅黨派我過來,但我并沒有加入過紅黨,也沒有為他們提供過任何有用的情報。」
陳新江快速說道,鮑勝群則迅速起身,來到門口。門外沒人,鮑勝群立刻關好門。
還好總部現在人不多,他在自己的副科長辦公室,兩邊都沒什么人,不用擔心他們的對話被別人聽到。
「說清楚怎么回事。」
鮑勝群回到辦公桌前坐好,不過手卻悄悄的摸住了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