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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章 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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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科長,俞有福和俞有亮死了的事,沒有泄露過吧?”

  楚凌云問道,許義急忙搖頭:“沒有,我早就嚴格下令注意保密,兩人的情況任何人不準對外透漏。”

  “那就好,我們去向處座匯報,準備抓人。”

  “鈴鈴鈴。”

  楚凌云剛說完,桌子上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朱乃明有新情況要交代?”

  楚凌云很快凝成了八字眉,這個時候朱乃明突然要交代,交代什么?

  電話是審訊科打來的,許義則對楚凌云說道:“凌云,你去審訊科,我去找向處座申請抓人。”

  “不急,我們先去審訊科,看看朱乃明想交代什么,抓人的事還是我去申請吧。”

  楚凌云搖頭,許義去向處座申請,那是幫他的忙。

  畢竟目前只有一個人證,其他什么證據都沒有,李寶連完全可以否認自己所做過的任何事。

  李寶連不是普通人,他級別很高。

  不管誰去抓人,一旦審不出結果,對方怪罪下來,都要承擔極大的風險。

  包括處座,以及他們申請人。

  許義主動去,其實就是要承擔這個風險。

  楚凌云拒絕也是為了許義著想,由他去主張抓人,哪怕最終無法定罪,對方也奈何不了他,他和軍中的關系更好。

  白將軍就算再生氣,也要顧忌另外幾位大佬的面子。

  楚凌云在軍中高層經營出的關系,這會凸顯了出來,換成許義,白將軍一旦施壓,處座都不一定頂的住,許義更不用說了。

  “也行,我們去審訊科。”

  許義明白楚凌云是不讓他承擔風險,心里有著感激,不過嘴上沒說。

  這種事沒必要直接明說,心里記得就行了。

  可楚凌云的發展之快,讓他很是感慨,不知不覺中,無論是地位還是影響力,楚凌云這個后來之秀全面超越了他。

  朱乃明被帶到了刑訊室,他的傷好的差不多了。

  本來就沒對他用重刑,這會朱乃明已行動自如,只是傷口依然在。

  “朱乃明,你要說什么?”

  楚凌云首先問道,朱乃明看了看他,又看了眼許義。

  “你們戴處長呢?”

  “處座正在忙,這個案子由我全權負責,有什么事對我說就行。”

  楚凌云淡淡回道,朱乃明沉默了半分鐘,說道:“我知道你,很厲害,陳將軍和文將軍等人對你很好,告訴你可以。”

  “井藤橫也除了聯系我,還聯系了李寶連,是通過李寶連介紹,他找到的我。”

  “這件事你之前為什么不說?”楚凌云陡然瞪眼。

  這么重要的情況,朱乃明前面竟然沒有交代,若是早點交代,他們不用費這么大力氣調查這么多人。

  “之前我想,我沒有答應,寶連肯定也沒有答應,我說出來算什么人了?我不是那種出賣自己兄弟的人,這些天我一直在想,后來感覺,李寶連可能和井藤達成了什么交易,所以才愿意說出來。”

  朱乃明理直氣壯的回道,楚凌云差點沒氣笑。

  身為軍中將領,竟然還講這些江湖義氣?

  不過朱乃明的性格,這種事確實做的出來,不是他的事,他死不承認,如果他不認為李寶連有問題,肯定也不會說出來。

  “還有嗎?”楚凌云問道。

  “沒有了。”

  朱乃明搖頭,要不要說出這件事,他可是考慮了很久。

  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絕對不會出賣自己的兄弟。

  但這些天他仔細想過,他是沒有答應井藤的要求,李寶連他真的不敢保證,如果李寶連真的答應,成為漢奸,他知情不報也是大罪。

  猶豫很久,他決定說出這件事。

  如果李寶連是冤枉的,像他一樣不承認就行,他以后再向李寶連道歉。

  “押下去。”

  等朱乃明簽字畫押,楚凌云冷冷說道。

  朱乃明被送走后,許義立刻說道:“李寶連和俞有福確定有過聯系,現在有了朱乃明的供詞,完全可以抓人。”

  之前只有個漁民的指認,證據威力不足,現在則不同。

  朱乃明的供詞更重要,足夠抓人。

  “我們去找處座。”

  楚凌云點頭,兩人很快到了處座辦公室,得知朱乃明招供出的人,和他們自己查出的人一致,處座很是重視。

  抓這樣的參謀長,處座同樣需要向上匯報。

  沒多久,他們便拿到了拘捕令,這次由楚凌云帶隊,親自前往98師抓人。

  “他們在搞什么。”

  軍事委員會,白將軍憤怒的拍了拍桌子,幾位大佬都在,剛剛開完會,商討布防和作戰計劃。

  結果軍事情報處匯報,要再抓他一個參謀長。

  “白將軍,消消氣。”

  陳木土微笑勸道,老頭子和白將軍打了招呼,剛才他們都在,知道怎么回事。

  軍事情報處楚凌云匯報,懷疑98師的參謀長李寶連通日,有朱乃明的口供,證實日本人先找到了李寶連,又有漁民為證,李寶連在江邊確實和日諜秘密交談過。

  老頭子同意,讓軍事情報處先抓人。

  眼下大戰在即,老頭子是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一個有嫌疑的人。

  連抓了兩個,全是白將軍的人,他自然不滿。

  “消氣?姓戴的故意針對我,我怎么消氣,老陳,換成你,連續抓你手下兩名大將,你會怎么想?”

  白將軍氣鼓鼓的說道,他同樣痛恨日本人。

  但朱乃明的事還沒查明,現在又要抓他的人,仿佛漢奸都在他這邊似的,讓他真的生氣。

  和日本人聯系過又能怎樣?

  日本人聯系的人多了,包括他們很多高層,甚至老頭子,他們一直都在聯系,不能因為聯系過,就說是叛國,是漢奸。

  這樣弄只會人心惶惶,以后的仗怎么打?

  難道他們看不出,日本人用的是離間計?

  “白將軍,話是如此,不過這次辦案人是楚凌云,這小家伙我還是很了解,他既然懷疑到了這個李寶連,說不定真的有問題,若是能找出被日諜策反的漢奸,也能幫您排除隱患不是?”

  陳木土呵呵笑道,若不是剛才聽到辦案人是楚凌云,他根本不會說這些話。

  “我們桂軍不可能有漢奸。”

  白將軍臉色一沉,任何帶兵的人都不希望也不愿看到自己手下出現叛徒,眼下并沒有實證,他自然不會承認。

  “我們相信你,清者自清,既然沒有,就讓他們查去吧。”

  張將軍跟著勸說,他和楚凌云關系沒那么深,但上海大戰的時候,楚凌云給他提供了非常多的廉價磺胺,救下了他不少部下的命。

  這個人情可一直沒還呢,既然辦案的人是楚凌云,該說的話肯定要說。

  “我擔心他們屈打成招。”

  白將軍不服氣說道,文鼎則臉色一緊,馬上說道:“老白,換成別人,你說這話我不反對,不過辦案人是楚凌云,我敢擔保,他絕對不會屈打成招。”

  “楚凌云不過是個上校,你們怎么全幫他說話?”

  白將軍有點不滿,現在是他的人被抓,不是他抓別人,這些人反而一個個的幫著抓人的說話。

  “白將軍,六十萬美元的磺胺馬上到貨,你們也分了不少,這些磺胺可全是他的功勞。”

  陳木土幽幽的說道,白將軍馬上不說話了。

  這批磺胺,他們桂軍同樣分了不少。

  戰時磺胺非常的重要,一旦感染,沒有磺胺就要硬抗,抗不過就是死。

  不管你級別多高,在疾病面前全部一樣。

  他是有磺胺不怕,但手下那么多人,磺胺的缺口很大,這批磺胺是楚凌云緊急運輸,并且沒敢從上海送貨,專門送到越南,再運送到武漢。

  國內現在能買到大量磺胺的,只有楚凌云。

  拿人家的手軟,這些人拿了楚凌云不少好處,自然會幫他說話。

  不過一個上校,竟然和美國人關系這么好,據說老頭子親自出面找美國總領事都沒用,想要磺胺,必須要從這家美國公司購買。

  這家公司是美國藥廠的東南亞總代理,歐洲的磺胺比他們貴的多,想要便宜貨,除了他們還真沒有任何辦法。

  “白將軍,交給楚凌云,你盡管放心。”

  文鼎笑呵呵說道,他性子最直,剛才也只有他敢為楚凌云做擔保。

  西安的時候,他就看出楚凌云這個小老鄉的為人,帶兵打仗楚凌云或許不行,但論偵辦間諜和漢奸這類案子,他們在座的人,沒一個能與其相比。

  人家是實打實,打出來的名氣。

  “好吧,我等他的結果。”

  有了臺階,白將軍見好就收,這就是辦案人不同帶來的結果。

  若是許義,鐵定沒人幫他說話,白將軍雖然不會違背老頭子的命令,但一定會盯著這件事,給許義很大的壓力。

  同時也會增加李寶連對抗的底氣,死咬著不開口。

  楚凌云親自帶人,并且帶上了憲兵,進入98師,將李寶連帶走。

  98師接到了白將軍的命令,沒有阻攔。

  被帶走的那一瞬間,李寶連就感覺到了不妙,他嘴很硬,是被強行帶上的車,隨即帶到了軍事情報處。

  “許科長,麻煩您把他押到后院去,先不用審。”

  楚凌云對許義說道,李寶連不是一般的人,哪怕能對他用刑,也用不了重刑。

  他若是咬死不開口,很麻煩。

  對付他需要用點技巧和方法,首先要讓他沒有死扛的決心,俞有福是死了,可死人楚凌云一樣能利用,更何況李寶連并不清楚俞有福的生死。

  “沒問題。”

  許義答應道,李寶連被帶到了后院,這里是看押重犯的地方,條件比大牢好了許多。

  不過這里不是南京,這種房子只有兩棟,也沒有南京那邊布置的好。

  進到里面,李寶連放松不少。

  沒有直接審問,說明對他的證據掌握不足,他這會不僅心里暗罵,日本人做事也太不靠譜了,說是要給他密碼本,以后用電臺聯系,結果便見不到人了。

  朱乃明被抓走后,他一直便有著擔心,曾經想過是不是要跑。

  不過連續幾天見沒有動靜,他又放心不少,想著日本人就算被抓,也不會供出來他。

  畢竟他能起的作用很大,日本人那邊需要他的情報。

  就這樣直到今天,他突然被人帶走。

  剛開始他確實心慌,可看到自己只是被軟禁,再次放心。

  他只要咬死不承認,這些人便拿他沒辦法。

  楚凌云和俞有福身材不符,在從上海帶來的隊員中,楚凌云選了個身材相近的人,對他進行化妝。

  沒多久,又一個俞有福出現。

  楚原早就見怪不怪,他知道組長的這個能力。

  倒是那名被化妝的隊員,嘖嘖稱奇。

  換上俞有福的衣服和鞋,他還沒欣賞夠自己的新樣子,楚凌云便讓人將他綁住,衣服也盡量弄出褶皺,看起來很多天沒修邊幅的樣子。

  他的臉上,在化妝的時候,便做了一些布置,屬于受過傷的樣子。

  手上又給包扎上紗布,弄的血淋淋的,血跡通過做舊,一副遭受過酷刑樣子的俞有福便出現了。

  “一會見到李寶連,你只需要點頭就行,不用說任何話,記住了嗎?”

  楚凌云叮囑道,隊員急忙點頭。

  “很好,堵住他的嘴,跟我走。”

  帶著‘俞有福’,楚凌云很快出現在后院,李寶連正在院子里打量周圍的情況,注意到有人被押了過來,立刻回身。

  可能到‘俞有福’,他頓時愣了下。

  “是他嗎?”

  楚凌云淡淡問道,‘俞有福’急忙點頭。

  “密碼本也是交給他?”

  ‘俞有福’再次點頭,楚凌云沒有多問,讓人把他押下去,自己則留了下來。

  “李參謀長。”

  坐在院子里,楚凌云隨口喊道,楚原和幾名隊員站在他的身后,充當保鏢。

  “你是?”

  李寶連猛的打了個激靈,心里卻在不斷暗罵,井藤竟然叛變了,并且供出了他,他之前所想的一切完全變為了白費勁。

  有了井藤的口供,這次他恐怕兇多吉少。

  該死的日本人,果然不可靠,既然井藤被抓,就該早點通知他,讓他跑掉也行啊,現在逃跑的機會都沒了。

  “楚凌云,負責你這個案子的人。”

  楚凌云淡淡說道,李寶連瞪大眼睛:“你就是楚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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