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情報部門組建的權力我完全交給你,三個月時間夠不夠?」
巖井龍一滿意說道,如今他的情報機構什么都沒有,只有眼前的袁易達,所有的事情全部要從頭開始,所以他給了袁易達三個月的籌備期。
人員,設備,辦公地點,要由袁易達一個人來籌辦。
「夠了,大人,我們這個部門以后叫什么名字?」
袁易達急忙應道,三個月時間足夠,這么長的時間,正好能讓他做出更多的布置,讓更多的同志加入進來。
日本人絕對想不到,他們建立的這個情報機構中,有很多的我黨成員。
「就叫巖井公館吧,對外則稱之為特別調查所。」
想了下,巖井緩緩說道,這是他的情報部門,獨屬于他,這個名字無可厚非。
「是。」
巖井公館的名字確立,這個屬于日本外務省的情報機構算是正式登上舞臺。
外務省本身有自己的情報機構,巖井龍一給這個部門起了這樣的名字,能看出他的野心。
他這是要自己完全掌控一個情報部門。
「你先去寫個計劃書,尋找合適的辦公地點,我會給你批復。」
巖井回道,他的性格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相信袁易達,那就將所有的事情,全部交給他來做。
他對這個情報機構抱有很大的期望,若是能夠多次立功,以后將成為他更進一步的砝碼。
巖井龍一不是軍人,他是政客,要的是政績。
「是。」
袁易達應道,退出辦公室,回去做計劃。
前兩天,軍事情報處戴處長親自來見了他,他之前所匯報的正是此事,處座要他立刻答應,盡早將這個情報部門組建起來。
一個日本的特務機關,負責人卻是他們軍事情報處的特工,這樣的事處座想想就很興奮。
上海特高課有玫瑰和鯰魚,外務省有袁易達,以后他會對日本的特務機構更多的滲入,讓日本人在他面前毫無秘密可言。
對處座來說,這次來上海的收獲極大,他非常滿意。
回去之后,他馬上把這件事匯報給了老頭子。
老頭子對他的工作給予了極大的肯定座趁機給徐老鬼和陳局長上眼藥,請求將軍事情報處獨立出去。
合并之后,雙方的工作沒有任何幫助,反而讓軍事情報處多受牽制。
可惜老頭子并沒有答應,讓處座很是失望。
上海特高課,長谷川很是頹廢。
他的情報組長被撤了,課長并沒有相信他,他現在依然處于軟禁的狀態。
他后悔了,后悔沒有回來就坦白。
如果當時坦白,哪怕課長撤了他的情報組長,至少他性命無憂,現在他十分擔心,哪一天自己被人帶走,執行槍決。
「組長,我們該怎么辦?」
和他一起投降的三名手下也感到了恐懼,
他們本身意志沒有那么堅定,投降過后更是想好好地活下去。
眼下一直被軟禁,誰也不知道未來的命運會如何。
「我們不能等,要想辦法自救,上次給你們的金條藏哪了?」
中國人給了他二十根金條,被他平分給了手下,他自己還有些錢,眼下這些錢正是用到的時候,用好了可以給他們買命。
「我藏在了家里的廁所。」
「我藏在了外面一片林子內。」
「我地存到了銀行,鑰匙被我放在了家里的地磚下。」
三人分別回答,長谷川之前就叮囑過他們,這筆錢絕對不能 直接帶回家,否則一搜家會解釋不清楚。
他沒想到,竟然還是有人藏在了那里。「你以為廁所就安全?」
長谷川瞪了那個直接把金條放家里的人,若是對他們徹底放棄,一旦搜家,挖地三尺都能給他們找出來。
放銀行可以,但鑰匙不應該留在家里,銀行的鑰匙上可是有著他們的標記。
對這兩名愚蠢的手下,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幸好有一人聰明,放在了外面。
「這筆錢我們要拿出來,想辦法送出去,或許還能活命。」
長谷川小聲的說道他們不敢大聲說話,而且是在院子里討論,房間內他們不知道有沒有竊聽器。
他們也不敢去檢查,檢查的話會被認為做賊心虛。
「好。」
三人一起應道,命都快沒了,要錢有何用。
「這筆錢我們送給誰?」
一名屬下問道,長谷川則沉默。
是啊,送給誰好,他突然悲哀的發現,自己在特高課竟然沒有一個朋友,這會想找人幫忙都不知道找誰。
這樣的錢不能隨便亂送,萬一人家舉報,他們會立刻被處決。
「送給騰中。」
長谷川咬了咬牙,騰中搶了他的位置,是他最痛恨的人,但他明白,眼下騰中是最好的 選擇。
騰中本來就貪婪,在行動組的時候便克扣過下屬的獎勵,而且他聽說騰中還虛報過賬務。
這些課長知道,他也清楚,課長沒動騰中是因為這些小錯動搖不了他組長的位置,等積少成多,再和騰中算總賬。
他明白課長不信任騰中,遲早會對他下手。
如今這件事成為了他的砝碼,利用這個砝碼,說服騰中,想辦法幫自己洗清冤屈,讓他們重獲自由,這樣他們不管是繼續立功,還是逃跑,至少有活命的機會。
「給他?」
手下小聲驚道,長谷川則點頭:「沒錯,騰中的調查還沒結束,讓他幫我們,在調查報告中證明我們是清白的,而且他貪財,會收這些錢,別人沒這個把握。」
課長不信任騰中,并且在他身邊布置眼線的事,長谷川并沒有去說。
這是他說服騰中最重要的底氣,不能隨便泄露。
「組長,我們聽你的。」
四人如今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想要活命就 必須聽從長谷川的安排。
「小林,你和看守熟悉想辦法給他點好處,讓他幫我們秘密傳話讓騰中來見我們。」
長谷川現在不是組長,又被軟禁,不是他想見誰就能見誰。
想盡快自由,必須讓騰中過來。
騰中是課長任命的調查人,他有非常合理的理由過來,審問的過程中,他會想辦法和騰中單獨聊聊,說服騰中來救自己。
「是。」
小林馬上答應,能不能活下去,他們的希望全在長谷川的身上。
畢竟都是特高課的人,彼此之間熟悉,看守是普通隊員并不清楚真相,長谷川之前又是組長,哪怕現在組長的位置被占了,一旦能出去,以后的官職也比他們要大。
小林沒付出多大的代價,便讓看守幫他們傳了話。
「長谷川想見我,說有關于我的重大秘密?」
「騰中很是驚訝,看守他們的是行動組的隊員,不過他之前是行動組組長,這些看守依然對他很是尊敬。
「小林這么說的。」
看守低著頭,小聲回道。
「行,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騰中擺 擺手,長谷川有什么秘密搞的這么神秘,而且關乎到他的身上。
想了下,騰中決定見見長谷川,看他究竟會說什么。
來到長谷川軟禁的地方,騰中帶人徑自走了進去。
「騰中組長。」
見到騰中過來,長谷川大喜,態度說不出的恭敬,見長谷川這個樣子,騰中很是滿意。
「你說有事見我,什么事?」騰中開門見山,直接詢問。
「騰中組長,我們能不能單獨聊聊?」
騰中身邊跟著他的心腹,這件事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否則有人傳出去,他們必死無疑。
騰中疑惑的看著他,最后對身邊的人揮揮手。
這里是特高課根據他的調查,長谷川并不是叛徒,而且課長確認了,石澤他們才是真正的叛徒。
所以和他單獨聊天,并沒有什么。
「騰中組長,石原是課長安插在你身邊的,負責監視你,他早已知道是你害死了他的未婚妻,并且課長向他承諾過,會幫他報仇。」
長谷川快速說道,只有這個秘密才能讓騰中真正的幫他。
因為他最了解課長,騰中想要活命,需要他來支招。
「什么?你說的都是真的?」
騰中大驚,心中不斷掀起滔天巨浪,石原竟然知道這件事,而且課長想要殺死他?
「我是課長之前最信任的人,你說呢?」
長谷川反問,騰中來回走動,沒有再說話。
長谷川知道這件事,那三井肯定知道,他明白自己不是三井的心腹,但他總是總課長任命的人,從沒有想過三井竟然想要對他下手。
而且石原小山竟然是三井安插在他身邊的釘子。
「你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騰中是情報組長,是特工,他本能的不相信所有的人。
「我太了解課長了,雖然我是冤枉的,但如 今我失去了他的信任,他遲早會對我下手,我不想死,只能找你合作。」
長谷川苦笑道,事實便是如此,哪怕他真的沒有投降,只要沒有擺脫嫌疑,三井阿木遲早會弄死他。
「課長想要你死,我怎么可能救得了你?騰中遲疑道。
「能,我已失去信任,對騰中組長您沒有任何威脅,只要您將對我的調查結束,并且證明我是無辜的,課長就算想要殺我也只能先放了我,您愿意幫我們,我會給您三十根金條作為感謝。」
長谷川沒敢只拿出二十根金條,倒不是數量少,而是之前石澤指認過他,說中國人給了他二十根金條。
他若是正好拿出這個數來,豈不是不打自招。
「三十根金條,買你們四個人的命,少了點。」
騰中淡淡地說道,長谷川早知道他很貪心,沒想到三十根金條他還不滿足。
「我自由后,可以幫你躲開課長的暗算,我最了解他,知道他會用哪些手段。」長谷川說道。
騰中沉默,過了會輕聲開價:「四十根金條,以后你留在情報科做個隊長,并且要幫我除掉石田。」
石田既然知道了他過去做過的事,那就不能留著了。
他本對石田非常看好,沒想到竟然是他的偽裝,石田也夠陰的,明明知道了自己做過的事,竟然那么沉得住氣,每天笑臉面對自己。
「好,成交。」
長谷川松了口氣,騰中答應就好,錢沒了可以再賺,命沒了就什么都沒了。
他最清楚自己的情況,他是真的投降,一旦被課長拿到證據,他必死無疑。
就算沒有證據,時間拖久了,他也 要完蛋。
等這件事淡化后,課長有的是辦法讓他死。
兩人都不清楚,從騰中進來的時候,石田便知道了,騰中在長谷川這里足足待了半個多小時,而且還支開了別人,單獨聊天。
這種不正常的現象,他立刻匯報給了三井阿木。
「該死的長谷川,我知道他找騰中做什么。
三井猛捶桌子,長谷川了解他,他同樣了解長谷川,長谷川察覺到了危機,想要自救。
他選擇了騰中,讓騰中來救他。
「你繼續盯死他們,若是拿到證據,不用請示,立刻抓人,我會讓江騰來協助你。」
三井吩咐道,石田立刻低頭領命,眼中則閃爍著殘忍。
騰中,他很快就要落在自己的手里了,他有了親手報仇的機會。
長江,柯公坐在船上,注視著南京。
前不久他還來過這座城市,沒想到不到一年的時間,這座城市便落入了日寇的手中。
柯公從老家出發,先到重慶,然后走水路前往上海。
時間已是一月十號,很快他便要抵達上海。
袁易達匯報的事情非常重要,需要他親自來做布置,順便和邱小姐發展的下線,狂飆1號見個面。
邱小姐是他心中最神秘的特工,有著非常強的能力,任何困難在他的手中仿佛都會變的無比簡單。
而且他隱藏的非常深,直到現在,柯公沒有猜到邱小姐的真正身份。
他不知道,狂飆1號肯定清楚。
對于狂飆1號,他同樣有著好奇,他不清楚狂飆1號的真正能力,但前幾件的事,狂飆1號的表現很耀眼。
他和邱小姐一樣,不看重金錢,給組織送來了大量的金條。
他們的無私幫助,讓南京和上海的組織,解決了很大的資金問題。
「老板,船要開了,咱們回船艙吧?」
警衛員不敢讓柯公在甲板上逗留太長的時間,過來勸道。
「好,回去。」
柯公嘆了口氣,返回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