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勝群不是他的手下,如果使用死信箱的方式進行聯系,他為了探明自己的身份,會利用死信箱來做文章,很不安全。
電臺便比死信箱更方便,并且可以做到短時間交流。
麻煩的是楚凌云需要專門布置電臺的房間。以他的財力,布置這樣的房間不難,而且楚凌云早就想好了辦法。
租下兩處相連的房子,最好大門位置相反的那種,電臺放在其中一間。
在兩個房子中間打個地道,每次他會從另外一處進入,然后通過地道來到另外的房間發報。
放置電臺的房子,則在里面把門堵死。
哪怕真被找上門,他也有時間通過地道撤離。打地道不能用自己人,楚凌云會從上海尋找兩名能打地道的人,等他們干完,高薪送到美國。
等他們在美國生活習慣,戰爭一起,更不會回國。
楚凌云做不到這個時代的心狠手辣,他不會為了保密去殘害無辜。
也沒辦法用死囚,畢竟打地道非一朝一夕,需要很長的時間,他又不能長時間看著,只能用這個方法來保密。
第二天,黨務調查處,鮑勝群一上班便喊來看守倉庫老黃。
「倉庫快滿了,最近有不少東西要運進來,馬上清理下,不需要或者不能用的全部丟出去。
鮑勝群淡淡說道,他們倉庫內就有一些壞掉的電臺零件,外面買不到的東西,他們這有。
這些東西并不是完全損壞,修修還能用。
在公家部門,有新的誰愿意用舊的,都是想著辦法從他們這要東西,沒想過自己去修,久而久之,便積攢了不少的廢舊零件。
老黃咧嘴直笑,清理倉庫不用的東西,對他來說可是賺錢的機會。
這些廢舊的破爛組長肯定不會要,也不會在意,最終會由他賣給收破爛的人。
錢雖然不多,可總歸是額外收入。
鮑勝群微笑點頭,這些東西對他有用,但他不能直接去取。
哪怕是壞的,他們設備組也有記錄,老黃賣掉后,他再想辦法拿回來,這樣即使以后有人追查,也查不到他的身上。
還沒到中午,老黃便騎著輛三輪車,拉著一車的東西悠閑地外出。
鮑勝群站在窗前,嘴角現出淡淡的笑意。
老黃不會賣太遠,附近只有兩家收破爛的人,而且鮑勝群知道,老黃經常會把一些清理出的雜物賣給其中一家。
他們的零件并不全,有些還是需要去買。
鮑勝群在各科室走了一圈后,收到了大批更換設備的請求,有些被他駁了回去,有些則同意了。
比如電訊組的申請,全部同意。
僅僅兩天,鮑勝群便湊夠了電臺所需的全部零件,甚至還有備用,至于老黃賣掉的那些,鮑勝群做了偽裝,從收破爛的手中成功買走了一些。
他不僅買了老黃賣掉的東西,同時買了其他一些廢料。
這些廢料只能去買,偷的話不行,收破爛的人很清楚自己有哪些東西,真丟了,一旦宣揚出去,被有心人知道的話,很容易引來關注和懷疑。晚飯后,鮑勝群去看了孩子,等他返回房間,老婆早已睡去。
安眠藥的效果不錯,晚上沒有特別大的動靜她不會醒來。
鮑勝群同樣準備了專門發報的房子,但他沒有想過打地道,他沒有楚凌云那么便利的條件,準備用特定的房子來發報。
對安全鮑勝群同樣重視,這樣的房子他不會一 直使用,用一段便換個地方,哪怕真被盯住電臺,也不會那么容易將他找到。
晚上十一點,鮑勝群準時開機,按照約定的頻段發送電文。
楚凌云一樣開機,很快收到了他的電文。
鮑勝群是在詢問,不過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情報確實很講究時效性,若有緊急情況,來不及匯報,便需要自己來處置。
想了會,楚凌云回電。
「我的代號為邱小姐,你說的問題有辦法解決,若是遇到類似制裁叛徒的機會,可以不用匯報,但 事后必須詳細上報,切記一點,任何行動當以保證紅黨同志的安危為前提。另外我會給你布置緊急聯絡的方式,三天后同一時間開機告訴你。」
發完電文,楚凌云則在思考。
緊急聯絡方式并不難,可以在鮑勝群家附近來做布置。
比如找個不起眼的位置,設置專門通知的信號。
鮑勝群若有緊急情況匯報,做好標記,楚凌云便會去約定的時間接收電文。
這兩個信號,楚凌云不會自己去查看和設置。
杜鵑的方式就挺好,找人專門盯著,發現信號后用特殊的方式來通知他。
比如大喇叭放出某個聲音信號,又或者在人流量極大的地方畫下明顯的信號。
緊急聯絡本就不常用,為了安全,楚凌云可以每次使用后,便更改緊急聯絡的方式。
至于他,遇到緊急的事有的是辦法聯絡鮑勝群,畢竟鮑勝群在明,他在暗。
「好,記住你說過的話,只要你幫我復仇,我可以幫你。
鮑勝群回復了電文,楚凌云看完后直接關機。
幫他復仇沒問題,報復徐老鬼他會很支持,如果鮑勝群想報復自己,他也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做出應對。
沒收到回復,鮑勝群很快關機,藏好電臺。電臺不能長時間開機,這個道理他很清楚。
不過這次他也不是毫無收獲,至少知道了對方的代號。
邱小姐,一個他非常陌生的代號,從沒有聽說 邱小姐肯定在他們內部,隱藏得極深,連徐老鬼對其都一無所知,不過這樣也好,強強聯手,徐老鬼以后的日子會更難過。
處理好鮑勝群的事,楚凌云在月底的時候去了趟上海。
史密斯在美國發來的貨物到了,公司在上海的人手不足,需要增加雇員和擴大倉庫,劉成柱之前便匯報過,這次楚凌云特意過去處理此事。
日本,東京。
細川侯爵府邸,族長細川明康,正一臉憂傷地坐在床前。
床上躺著一個瘦弱的老人,面色枯黃,黃中帶白,很明顯是油盡燈枯之兆。
中野司雄努力想要起身,但沒能做到。
細川明康按住他,輕聲安慰。
中野司雄在上海尋找細川智孝的時候便生了病,回國治療。
沒想前段時間剛有好轉,又因天冷感染風寒,這次竟然沒能挺住,身體快速拖垮。
醫院也沒了辦法,細川明康只能將他接回家中,準備后事。
雖說中野司雄只是管家,但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為細川家族服務了這么多年,細川明康對他的感情非常的深。
「大人,您不要責怪智孝,他自幼和母親一起生 活,吃了不少的苦,我經常去看他,很清楚他其實還是很喜歡您,渴望能陪在您的身邊。」
中野司雄緩慢地說道,每說一點就要喘口氣。
彌留之際,中野司雄想的還是細川家族的事。細川明康不斷點頭:「我明白,可惜你看不到智禮的婚禮了。
細川智禮是他的長子,未來爵位的繼承人。和近衛家族的聯姻,只能是他。
圭介是中野司雄的兒子,中野圭介。
他們祖輩好幾代都在為細川家族服務,細川家族的管家向來出自他們。
一旁的中野圭介聽到父親的話,眼圈發紅。細川明康點頭。
中野司雄眼睛突然變亮了不少,說話也不像剛才那樣慢慢吞吞:
剛說完,中野司雄身體突然一挺,胳膊耷拉了下來。
「父親。
中野圭介一聲悲喊,外面守著的人都明白,他們家族的管家,中野司雄大人已經走了。
細川明康同樣難受,他緩緩起身,輕聲說道:「
圭介,你父親為我細川家操勞一生,他的葬禮按照細川家族重要旁系來辦。」
中野圭介泣不成聲,細川明康緩緩走出房間,中野司雄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還掛念著他的小兒子。
沒能找回細川智孝,成為了中野司雄最大的遺憾,臨死也不能瞑目。
上海,火車站。
克洛伊帶著劉成柱等人,來接楚凌云。
克洛伊最近心情很不錯,她不在意有沒有實權,反正別人也不知道,很多人很敬重她這個總經理,想要巴結她。
不僅滿足了她的虛榮心,讓她的地位再次有所提升。
她對權利沒有多大的欲望,如今她能買更多的好東西,使用更高檔的化妝品,另外還有百分之二的分紅。
比例是不高,但公司業績好,每年的分紅比她的薪水要高出不少。
這可是她在國內永遠無法獲得的待遇,她現在非常慶幸自己來到了中國。
不用操心管事,又當著總經理,日子太愜意了。
現在連史密斯都沒在她的眼里,除了楚凌云,公司她誰也不在乎。
短短的時間,從秘書做到總經理,她相信自己的經歷寫本書出來,一定會大賣,太勵志了。
見到楚凌云下車,克洛伊立刻帶人迎了上去。
圭價,你父親為我細川家操勞一生,他的葬禮按照細川家族重要角系來辦。」
中野圭介泣不成聲,細川明康緩緩走出房間。中野司雄直到死渝的最后一刻,還掛念看他的小兒「
沒能抗回細川智孝,成為了中野司雄最大的遺憾、臨死也不能瞑目。
上海,火車站。
克洛伊帶看劃成柱等人,來接楚凌云。
克洛伊最近心情很不錯,她不在意有沒有實權。反正別人也不知道,很多人很敬重她這個總經理,想要巴結她。
不僅滿足了她的虛榮心,讓她的地位再次有所提升 她對權力沒有多大的數望,如今她能買更多的好東西,使用更高檔的化妝品,另外還有百分之二的分紅。
比例是不高,但公司業績好,每年的分紅比她的薪水要高出不少。
這可是她在國內永遠無法獲得的待遇,她現在非常慶幸自己來到了中國。
不用操心管事,又當著總經理,日子太愜意了。
現在連史密斯都沒在她的眼里,除了楚凌云,公司她誰也不在乎。
短短的時間,從秘書做到總經理,她相信自己的經歷寫本書出來,一定會大賣,太勵志了。
見到楚凌云下車,克洛伊立刻帶人迎了上去。
回去說。
楚凌云擺擺手,一行人上車,不少人看向他們,能把車開到站臺內接,那都是有能量有地位的人。
史密斯的別墅,楚凌云坐在沙發上,聽著劉成柱的匯報。
克洛伊則擺弄著自己的指甲,這些瑣碎的事她不關注,若不是楚凌云在這,她早就回了房間。
史密斯離開后,他的別墅被克洛伊霸占。
可憐的史密斯,花大價錢買了套好房子,自身卻沒住幾天。
楚凌云沒有虧待他,這套別墅收回作為公司所有,買別墅的錢還給了他,讓他回美國后可以買到更好的房子。
別墅屬于公司,楚凌云到上海后,自然住在這里。
劉成柱惋惜地說道,藥廠開的價太高,他們沒辦法去買。
楚凌云微笑搖頭,磺胺輝煌不了多久,等盤尼西林出來后,這款藥才是真正霸占世界的救命藥。
眼下多賺錢,以后在這款藥上分一杯羹。
不過也不容易,戰爭期間盤尼西林會成為最嚴格的管控藥物,哪怕他們能夠拿到專利去生產,也無法自己做主。
美國政府那邊,給出的限制太多。
劉成柱小聲說道,現在的劉成柱,早已不是之前黃包車公司的那個小經理。
從他手里出去的貨源,可是突破了百萬法幣。能負責這樣的大生意,他之前從沒有想過。
楚凌云嘆了口氣,不止劉成柱,他也同樣被追問,特別是那三位大佬,經常給他打電話。
藥廠產能有限,他沒有辦法。
磺胺最多只能賣到五月,接下來的貨楚凌云沒打算繼續賣,戰爭一起,太多的人需要磺胺來救命,他必須囤下足夠的貨源,來應對這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