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會知道他的身份?」
日本的情報機構中,特高課算是比較嚴謹,凌云和日本的外務省情報部,海軍情報部和特高課打過交道,相對比之下,特高課的特工最為專業。
他們人數多,遍布范圍非常的廣。
潛伏的特工,除了他的上線和高層,別人不會知道他們的存在,之前潛伏在南京軍事情報處總部的朱麗花和劉大壯,除了北川鳴之外,連飯島直這個情報組長也不知道他們的真正身份。
阿澤交代的管野奈,雖然不是潛伏在情報部門,但能潛伏在市政府的秘書處,同樣是重要部門,怎么可能讓他一個中尉知曉?
難不成和早川平一樣,他們之前認識,在成都的時候偶爾見到到?
這個可能性有,但不大。
「管野奈是香知的未婚夫,本來我這個職務應該屬于他,但他在來成都的時候意外救了個人。那人是政府的高級官員,見管野奈能力不錯,身手又好,對他非常賞識,把他帶進了市政府任職,所以這個位置落在了我的身 上。」
「沈漢文。」
楚凌云臉色一變,沈漢文立刻站了出來:「在,組長。」
「馬上去抓人,快。」
「是。」
沈漢文匆匆離去,帶走了幾名成都站的行動人員,他明白事情的緊急性。
阿澤已經發過電文,特高課一核實便會知道這是個假情報,必然明白顧曉璇和阿澤這邊出了事。
而他們知道管野奈的身份,肯定會向他下達撤離指令。
「給我狠狠的打。」
等沈漢文出去,楚凌云再次下令,泥鰍親自動手,皮鞭,火盆輪流招呼,淺川香知的慘叫聲立刻再次響起。
這么重要的情報,淺川香知剛才竟然沒有交代,看來她對自己這個未婚夫還有點在意,招供了還在保護他。
若不是被阿澤說破,恐怕楚凌云還不會知道。
「不要,你個魔鬼,不要傷害香知,有什么事沖我來,混蛋。」
看到顧曉璇受罰,阿澤痛苦的哀嚎,楚凌云也沒廢話,馬上讓人把他吊起來一起打。
顧曉璇被堵住了嘴,不能說話,不然她會罵死阿澤。
要是能動的話,她會咬死阿澤。
她知道阿澤對自己一往情深,但沒想到他竟然供出了管野奈,她為了任務可以委身于徐躍平,但她心中真正愛的人是管野。
只是身為特工,他們沒有追求愛情的權利,哪怕得到了同意以后能夠結婚,但也要以完成任務為前提和代價。
兩個人凄慘的嚎叫一起響起,楚凌云沒興趣欣賞這個音樂,顧曉璇沒有交代全部的東西,她有所隱瞞。
能隱瞞一件就能隱瞞兩件,現在還不能讓她死,需要把她所知道的事全部挖出來才行。
至于阿澤,楚凌云很不理解。
別人有未婚夫,又為了任務實施美人計,他卻在旁邊看著,這是個什么樣的心理?
此時楚凌云終于明白,剛才顧曉璇為什么會問阿澤的情況。
她不是關心阿澤,而是想知道他有沒有死,如果死了,管野奈的存在就會變成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從而能夠保護這個人。
兩人被打的奄奄一息,全部押到進了牢房。
楚凌云則在成都站的辦公室等待,還沒等到沈漢文的消息方儀湖便跑了過來。
「楚巡視員,聽說又揪出了一名日諜?」
方儀湖快速問道,畢竟是在他的地盤,這里發生的事瞞不住他。
「沒錯,但有時間差,希望特高課還沒反應過來。」
楚凌云點頭,他們是下午抓的人,審訊結束后天已經完全黑了,楚凌云又去了醫院,把阿澤提到了成都站。
那時候阿澤早已發報,前后至少有五個小時的時間差。
這么長的時間,楚凌云也不知道特高課能不能反應過來,沈漢文的行動又是否能夠成功。
「太好了,還是你厲害。」
方儀湖不清楚詳情,高興的說道,楚凌云卻沒那么樂觀。
雖然阿澤他們不屬于上海特高課,但他們的上線收到情報后,肯定會向上面或者上海特高課核實。
他們的電臺都是長時間開機,很容易弄清 楚情報的真偽。
五個小時,足夠他們做出反應和布置。
沒多久,沈漢文便回來了,臉上帶著點沮喪:「組長,我們晚了一步,一個多小時前管野奈接了個電話,然后他就走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
還是晚了一步,只差一個小時,要是能提前一個小時知道這個情報,管野奈跑不掉。
「方站長,晚上城門會開啟嗎?」
楚凌云看向方儀湖,方儀湖剛才沒有離開,和楚凌云一起等消息。
「不開,不過有個城門帶著命令的話,晚上能夠出去。」方儀湖回道。
「方站長,麻煩您親自帶我去那個城門,要快。」
楚凌云立刻說道,如果管野奈沒有出城,還有機會把他找出來,可一旦出了城,那就別想再將其找到。
「沒問題。」
方儀湖明白事情的緊急性,馬上帶著楚凌云出去,一行人很快到了那個城門處,經過詢問,一個多小時之前沒人出城。
其他城門封閉,如此說的話,管野奈應該還在城里。
「方站長,時間緊迫,您馬上聯系人,明天早上不要開城門,還有我希望您能多發動點人,把這名日諜找出來。」
楚凌云對方儀湖說道,管野奈雖然跑了,但他現在出城的可能性不大,可成都畢竟是個大城,不可能一直封鎖城門。
楚凌云估計,城門最多只能封半天,在封鎖時間內若是找不到管野奈,只能在城門處派人拿著管野奈的照片嚴格審查。
這里不是南京,楚凌云帶的人手有限,不能把他們都派到城門去盯守,若是被管野奈逃掉,將會成為很大的遺憾。
雖說處座不會責怪,但每一個日諜楚凌云都不想放過。
「好,我讓張信豪去通知哥老會的人,請他們幫忙找人。」
方儀湖點頭,哥老會是本地最大的幫派組織,人數眾多,而且各行各業都有,他們愿意幫忙找人的話,效率比楚凌云他們自己找強的多。
「多謝方站長,另外警察那邊也要出動,我們洗出更多管野奈的照片,爭取以最快的速度將他找出來。」
「我明白,成都站會全力配合你們,外面需要協調的部門我親自去說。」
方儀湖表達了支持,他最恨日本人,曾經多次惋惜自己不能帶兵去和日本人真刀真槍的干仗,現在眼皮子底下竟然有日本特工跑了,他更不愿意放過。
有了方儀湖的支持,楚凌云放下不少心。
管野奈沒有出城,那他在城內必然有安全屋,現在便躲在那,日諜不會不給自己布置安全屋,顧曉璇他們也有。
不管他藏在哪,只要沒有離開,那他就是只洞里的老鼠,把他找出來就行。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沒亮,泥鰍他們便洗出了五百張照片,張信豪帶著照片匆匆離開,把照片分發到哥老會那些大哥的手中。
警察局那邊也動了起來,按楚凌云的要求,排查所有一年半內租 出去的房子,特別是之前空置很久的房子。
管野奈是一年半前來的,他的安全屋極有可能是一年半內自己租下。
安全屋是任何一名潛伏特工的后退之路,非常重要,楚凌云回來后審問過阿澤和顧曉璇,他們都不知道管野奈的安全屋所在。
阿澤是真不知道,顧曉璇是不是沒說楚凌云不清楚,但已經無法對她用刑,繼續用刑她很可能撐不住。
「擔擔面,吃擔擔面咯。「
「油條,包子,熱乎的,有人要嗎?」
清晨的成都,不少勤勞的人出攤賣著早餐,特別是勞力多的地方,有很多挑著擔子,到處吆喝的生意人。
「康伯,來活了,這個人好好記下來,找到他獎勵十塊錢。」
「好嘞,沒問題。」
挑著擔子的康伯仔細看清楚了照片上人的樣子,他不是哥老會的成員,但兒子是,全家和哥老會有著很深的淵源。
楚凌云開出的懸賞是二百,不過層層加碼,到了最后底層老百姓的手里,變成了十塊錢的獎勵。
即使是十塊錢,這些人也是無比積極,十塊錢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了。
大街小巷上,到處上演著這一幕。
不斷有人看到照片,還有人拿著照片,四處閑逛,希望能找到人,拿到賞金。
泥鰍一夜沒睡,大早上的便和沈漢文一起去了警察局。
他們要和警察一起搜查出租屋,主動出擊,看看能不能找到管野奈。
城門沒有開啟,外面聚集了不少老百姓,城門的守衛耐心的解釋,眼下是尋找管野奈的 黃金時間,半天后,城門必須開放。
能封鎖半天,已是方儀湖最大的努力。安全屋內,管野奈正拿著一張照片發呆。
他的眼圈很紅,一看便知道哭過,照片上正是顧曉璇,而且是更年輕時候的樣子,甜甜的笑著。
顧曉璇出事了,上面給他緊急撤離的通知,顧曉璇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很危險。
想到顧曉璇有可能被抓,甚至受苦,他心如刀割。
不過這個時候把顧曉璇扔在他的面前,估計他也認不出來,顧曉璇隱瞞重要情報,楚凌云憤怒之下,把她打的面目全非。
估計連她媽都認不出來。
未婚妻出事,他很想去救人,但他一個人勢單力薄,去了也是送死。
他要逃回去,以后擁有更大的權利和力量,再來為心愛的人報仇。
天色漸亮,管野奈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
他坐在那耐心的等待,城門到了開門的時間,但他這個時候不能去,如果顧曉璇真的出賣了他,城門口必然有重兵守護來搜查他。
等城門開了會之后,他再過去查看情況,若是看管不嚴,說明心愛的人并沒有說出他的 存在,他還有機會安全離開。
若是看管很嚴,他則要用假身份證明混出城。
他在市政府秘書處工作,早就偷偷為自己辦了好幾個假的身份證明。
八點半,管野奈起身,穿了個風衣,帶上帽子,又給自己沾了假胡子,帶上墨鏡。
盡可能的偽裝,不讓人認出自己。他一個人出門,慢慢朝城門處走去。
這個房子離新東門不遠,沒一會他便看到了城門。
注意到城門口有不少的人被擋住后,他身子一轉,立刻離開。
城門沒開。
顧曉璇背叛了他,供出了他,幸好昨天給他的通知比較早,不然他這次恐怕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野奈憤憤的罵了句,顧曉璇不知道他這個安全屋的存在,但知道他另外一個安全屋,好在出事之后他知道是顧曉璇那出了狀況,并沒有敢去另一個安全屋。
但被出賣的感覺并不好受,他的愛瞬間化為了恨。
「擔擔面,吃擔擔面嘍。」
走在小路上,迎面走來個挑著擔子賣早餐的老伯,這樣的攤販很多,有固定的,也有流動的。
「給我來一碗。」
管野奈攔住他,要了碗面,他還沒想出逃出去的方法,但不管用什么方法,身體都要保持最佳的狀態,這樣才有更大的希望逃出去。
填飽肚子,非常關鍵。
「好嘞,您稍等。」
康伯放下擔子,麻利的煮面,管野奈坐在個小馬扎上,耐心等待。
沒一會面便好了,管野奈大口的吃著,眼睛小心的四處張望。
康伯心跳加速,盡量不讓自己去看管野奈。
剛才管野奈帶著墨鏡,又沾著胡子,他沒有認出來,吃面的時候管野奈摘下了眼鏡,雖然還有胡子,但整個臉型露了出來。
和照片上的人非常像,差的就是那個胡子。
胡子很容易造假,等管野奈吃飽付錢的時候,康伯偷偷觀察了下他的胡子,沾了面汁的胡子果然有點不自然。
康伯有七成把握,這就是懸賞要找的人。他沒敢吭聲,別看他就是個普通賣早餐的老百姓,可他不傻,能被懸賞通緝的人,又是個壯漢,不是他所能對付的。
等管野奈離開,康伯才挑著擔子,快速走出小巷子。
「二娃子,快去找老六,告訴他照片上的人找到了,就在這附近,讓他快來。」
康伯對著個坐在黃包車旁邊的小伙子喊道,小伙子聽到后,馬上起身。
「康伯,幫我看著車子,記得賞錢要分我點。」
小伙子跑的賊快,拉黃包車可是力氣活,而且要速度,速度等于金錢,平時他們拉著車子和人跑的就快,更不用說現在沒拉任何東西。
沒多久,張信豪跑到了方儀湖辦公室。
「站長,找到人了,管野奈剛才吃了碗面,被賣面的人發現了。」
「太好了,馬上通知楚巡視員,另外帶上你的人,準備抓人。」
方儀湖猛然起身,張信豪立刻應了聲。案子屬于巡視組,但他們配合抓人,多少能分點功勞,況且這次線索是他找到的,這份 功勞跑不掉。
張信豪和哥老會關系不一般,這次哥老會幫他立了功。
軍事情報處成都站,一輛輛車出動,不少卡車上面站滿了攜帶武器的隊員。
管野奈是日諜,身上必然帶有武器,甚至可能有手榴彈,非常危險。
這次方儀湖把站里的機槍都帶上了,讓楚凌云很是無語。
抓日諜最好還是抓活的,要是抓不到活的,這么多人帶著槍,一輪齊射比機槍的子彈都多。
又不是打仗,帶機槍確實沒用。
其實這是方儀湖的習慣,他畢竟是軍人出身,有行動的時候喜歡多帶些武器裝備,能讓他找到在軍中時候的感覺。
車隊浩浩蕩蕩開了過去,沒多久便到了地方。
「阿豪,我在這。」
一名絡腮胡大漢對張信豪揮了揮手,他是哥老會的一名袍哥,哥老會也叫袍哥會,也分清水和渾水。
張信豪接觸的是清水袍哥,有著正當職業的那群人。
「站長,楚巡視員,他是葛七,是他的人發現了目標。」
張信豪立刻解釋,方儀湖點了下頭,張信豪馬上過去把人帶了過來。
帶來的不止一人,康伯也被帶了過來。「方站長您好,是康伯發現了人,讓康伯給你們說。」
葛七見過方儀湖,知道他的身份,康伯被他推了過來,馬上滔滔不絕說起剛才的事。
他發現了管野奈,基本可以確定是他。
管野奈穿的是灰白色風衣,頭上有黑色帽子,帶著墨鏡,生怕別人看到他的樣子。
他是半小時前在新東門附近吃的面,往東南方向去了。
半小時前,時間有點長,楚凌云沒辦法責怪康伯,他一個普通老百姓,發現人后立刻上報就很不錯了。
讓他去跟蹤人,那是強人所難。
「方站長,立刻布置封鎖區域,在封鎖區域內詳查,同時調查所有黃包車和自行車,看看他有沒有離開封鎖區域的可能。」
楚凌云對方儀湖說道,方儀湖不是他的手下,不能命令。
「我說過了,一切你做主,你來安排就 行。」
方儀湖點頭,楚凌云是辦案高手,抓過那么多日諜,交給他自己很放心。
這次正好看看,楚凌云是怎么破案的。
沒多久,半小時內步行的范圍被圈了出來,這個范圍并不準,所以楚凌云要核實黃包車和自行車。
管野奈要坐黃包車跑了的話,那這個封鎖圈等于作廢。
至于自行車,在緊急時刻他有可能會偷輛自行車幫助自己逃跑,剛才康伯說了,他并沒有騎車既然沒有,那想要自行車就只能偷。
買的話,先不說不是那么好買,而且容易暴露,他不會這么做。
所有人忙碌了起來,封鎖圈不小,每個路口需要派人守著,楚凌云人手不足,方儀湖把成都站的人都派給了他。
泥鰍和沈漢文,則在封鎖圈內搜查那些出租屋,管野奈來到了城門附近,發現城門封鎖,所以離開。
他在路上吃了面,說明他的安全屋內沒有食物。
哥老會的人已經在大街小巷上尋找他的存在,如果他沒有在街上,那此時躲藏在安全屋的可能性很大。
楚凌云猜的沒錯,管野奈回到了安全屋。
他的安全屋距離城門不遠,不過十幾分鐘的步行路程,此時的他正躲在安全屋內抽著煙。
他在市政府秘書處工作過,明白封鎖城門的時間不會太長。
長則一天,慢則半天,只要找不到他,城門肯定要打開。
回來的路上他又買了點食物,決定在安全屋耐心等上一天,明天再出城。
不過既然封了城,他出城肯定會危險,明天要更好的偽裝,而且要找準時機,爭取混出去。
若是不行,他只能回來,在安全屋好好的呆著,等到搜查結束,又或者松懈的時候再想辦法出城。
方儀湖在封鎖圈內臨時征用了一處民房,作為他們的指揮部。
民房內有電話,隨時能夠收到外面的信息。
兩個小時后,張信豪來報,封鎖圈內大街小巷走遍了,沒有找到管野奈。
同時也沒有黃包車夫拉過他,自行車沒有丟失的報案。
這樣的話,管野奈返回安全屋的可能性很大,接下來就看泥鰍和沈漢文的搜查。
「趙長官這條巷子有十八處房子是一年半內出租的,其中有五套退了,另外有十套房子內長期住著人,沒住人的只有三套,不過這三套里面有一套是倉庫,只有兩套之前一直空著。」
一名警長來向泥鰍匯報,警察是地頭蛇,很容易便能查清楚這些情況。
「那兩套空著的房子,昨晚和今天有沒有人出現過。」
馬上問道,租下來不住,偶爾主人,或者長期空著的房子都有嫌疑,每一套都要核實清楚,絕對不能馬虎。
「我問了周圍的人,沒人見到有人住進來,不過有個人說,他在院子內聞到了旁邊沒人住的房子傳來的煙味。」
警長回道,泥鰍則精神一震。
潛伏的日諜在躲藏,他不會當著很多人的面出現,沒人發現他很正常。
可沒人住的房子傳出煙味就不正常了,之前的調查中,管野奈確實抽煙,他躲在安全屋內,既緊張又害怕,完全有可能抽很多的煙。
濃郁的煙味,讓周圍的鄰居都聞到了。這是泥鰍的猜測,還沒有證實,但有這個 可能性,而且不小。
「漢文,你帶人盯住這里,我馬上去向組長匯報,何警長,你繼續帶人去查其他的出租屋。」
泥鰍馬上做出安排,他跟著楚凌云進步了不少,沒有確定管野奈就藏在這里之前,對其他區域的調查不會停止。
接到泥鰍的電話,楚凌云和方儀湖馬上趕了過來。
出租屋前后早已布置了人,泥鰍剛才派人到旁邊鄰居的家里仔細探查過,確實能聞到煙味,證明現在里面有人。
是不是管野奈,目前還沒有確定。「組長,要不要讓地保去問下?」
泥鰍匯報完情況后問道,剛才他沒敢輕舉妄動,一切等組長到了再說。
「不行。」
楚凌云馬上搖頭,如果管野奈在這里,他之前出去過,但沒有人看到他,地保貿然上門必然會引起他的懷疑。
這些日諜可都是亡命之徒,一旦對方警覺,不僅抓不到活口,還有可能帶來自己兄弟的死傷。
想要確定里面是不是管野奈,不能用這么 直接的方式。
「組長,不管是不是他,干脆強攻吧,如果是他,他現在是驚弓之鳥,我們也不好把他引出來,總不能放火逼他出來吧。」
沈漢文在一旁說道,他喜歡直來直去的方式,強攻最好。
楚凌云卻怔了怔,強攻不是好主意,但沈漢文的話卻啟發了他,放火肯定不行,換成別人為了功勞會不擇手段,不在乎老百姓的死活。
但他不會,方儀湖也擔心的看向他,方儀湖同樣不同意用放火的方式。
不能放火,但卻可以放煙。
只要控制住火勢,有煙的情況下,里面的人不管是誰,肯定要出來,不出來只會活生生熏死在里面。
「漢文,你馬上去找一些柴火,要濕柴。」
楚凌云命令道,方儀湖神情一緊,立刻阻止道:「楚巡視員,我們可以用別的方式,這里很多木頭結構的房子,一旦起火可能就是一大片。」
「方站長,您誤會了,我沒打算放火,而是要放煙。」
楚凌云笑了笑,方儀湖怔了怔,馬上明白了楚凌云的意思。
放火太危險,有可能控制不住,但放煙則不同,煙霧雖說也不好控,但產生煙霧的火堆卻可以控制。
「楚巡視員,高啊,沒想到這么快你就想到了這樣的好方法。」
方儀湖由衷的稱贊了句,放煙聽起來容易,但這會大家都想著怎么驗證房子內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人,根本沒人想到這一點。
「泥鰍,你去看一下,周圍有什么合適的放煙點,既能影響到這戶人家,還不被引起懷疑。」
楚凌云再次吩咐泥鰍,直接放煙是能把里面的人趕出來,但同樣能驚到人。
若是有個合適的理由,不讓里面的人懷疑,對行動更加的有利,等里面的人出來后確認是管野奈,還能趁他不備,將其活捉。
鰍很快回來:「組長,我剛才看了下,左邊第二戶人家的院子很大,現在的風向是朝著這邊,如果我們在那個院子里放火,再把煙吹過去,能把里面的人逼出來。」
院子里放火,不用燒房子,同時有火光,可以制造失火的假象。
一會再讓人冒充救火的景象,可以最大限度的麻痹里面的人。
計劃可行,楚凌云立刻同意,沈漢文這會 也帶人找了好多濕柴,泥鰍親自帶人到院子里放火,同時備好水。
這些水可以增加煙霧的濃度,同時若是火勢控制不住,還能及時滅火。
為了安全起見,泥鰍又挖了個坑,讓柴火在坑內燃燒。
十幾捆濕柴丟了進去,點燃后立刻滾起了濃煙,泥鰍他們受不了濃烈的煙霧,只能跑遠一點。
方儀湖還從附近征調了兩臺電風扇,對著柴火吹風,讓煙霧都吹向目標房子那。
火勢剛起來的時候并沒有人動,只有煙霧不斷被吹到旁邊。
周圍不少人聞到煙霧跑了出來。
房子內的管野奈也聞到了煙味,他有些疑惑,來到窗前才注意到,院子內有不少的白煙。
往旁邊看,他甚至看到了旁邊不遠處竄起的火光。
「走水啦,救火啊。」
一道凄厲的嚎叫瞬間響起,外面很快混亂了起來到處喊著救火的聲音,管野奈聽到不少的腳步聲。
他神情凝重,檢查了下身上的手槍,又把 手榴彈握在了手中。
想了下,他又把手榴彈藏在懷里,槍則藏在袖子里,走出屋子。
旁邊起火,他不出來也不行,否則即使不被燒死這些濃煙也能把他熏死,但這場火起的太突然了,他明白自己的處境,沒敢大意。
捂著嘴來到外門前,透過門縫,他看到不少人正提著水桶再跑。
「組長,里面的人出來了,是管野奈。」泥鰍在高處用望遠鏡看著,確定了目標的身份,非常的興奮。
「好,方站長,你們的人準備下,等他出來之后立刻動手,切記,他的身上可能藏有毒藥和手榴彈,一定要注意安全。」
楚凌云對身邊的方儀湖說道,這次調查日諜方儀湖非常配合,投桃報李,他把抓管野奈的機會讓了出去。
泥鰍和沈漢文找到的人已是立功,成都站又出力不小,他們不能吃獨食。
「多謝巡視員,信豪,準備行動。」
方儀湖對楚凌云抱了抱拳,明白這是對方讓給他的功勞。
他現在確實需要這份功勞,畢竟站里出了徐躍平這個漢女干,他的責任并不小。
有份功勞在,多少能彌補一下。
「是。」
張信豪高興的領命,抓人的機會給了他,等于功勞也會到他的手上。
日諜狡猾,楚巡視員吩咐過,必須一擊制服,否則很可能行動人員會出現危險。
他沒敢大意,帶著人偽裝成救火的百姓,不斷拿著水桶來回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