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科長,他們的電臺今天不會再開機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鄧力夫對林培倫說道,他們不是情報科,不需要去調查,只負責監測,過了電臺平時使用的時間,沒必要繼續留在這里。
“鄧科長,辛苦你們了。”
電訊科能走,情報科卻不能走,之前沒有范圍,現在至少有了個區域,林培倫加班加點連夜調查。
隊員不用心,技術員有怨言,調查的結果可想而知。
硬生生熬了一夜,只查了幾百戶人家,效率實在太低,林培倫很是無奈。
接下來的希望,依然在監測車上。
只要監測車能幫他縮小到一定的范圍,他便能夠將將這部電臺找到,從而抓住里面的紅黨。
林培倫此時堅信,這部電臺一定屬于紅黨所有。
第二天天剛黑,監測車便駛入城東在原來的位置靜靜的等待,只要對方電臺開機發報,他們便能迅速定位。
直到晚上十二點,這部電臺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第三天,第四天依然如此,林培倫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之前連續工作的電臺,現在足足三天沒有任何動靜,這很不正常情報工作不能存在任何僥幸,林培倫很清楚,紅黨很可能跑了,這次注定毫無收獲。
但他想不明白,紅黨是怎么在被發現的節骨眼上逃掉了?
為了保密,他之前沒告訴情報科任何人,直到鄧力夫通知他之后,他才將情報科所有人召集起來。
而在他通知幾個組長的時候,電臺信號便已經中斷。
這次的問題并不是出在情報科,難道是電訊科?
處里還有紅黨內女干,并且就隱藏在電訊科,但這也說不過去,畢競電訊科調查這部電臺不止一天,怎么就那么巧,剛剛找到的時候電臺突然就消失了?
林培倫百思不得其解。
徐老鬼辦公室,林培倫和鄧力夫站在辦公桌前,徐老鬼一臉陰沉,直直的看著他們。
“培倫,你先說,為什么會這樣?”
偵測到疑似紅黨電臺的事徐老鬼知道,林培倫和鄧力夫一起匯報過,對這個案子他很重視,若是能繳獲紅黨的電臺,抓到紅黨,可以很好的扭轉委員長對他的印象。
可沒想到,本來進展非常順利的事情突然中斷,最后完全失敗。
“處座,還不能確定這部電臺就是紅黨所有,我會繼續對那片區域進行調查最終確定是否紅黨。”
林培倫硬著頭皮說道,他其實已經斷定這部電臺就是紅黨,只是這種話他現在不能說。
說的話就是得罪鄧力夫,更會讓徐老鬼認為電訊科有內鬼。
情報科剛鬧出了這么大的事,要是電訊科再來一次,以后處里沒人敢做事了。
“處座,林科長說的沒錯,我們只是偵測到嫌疑電臺,還沒能確定對方身份更何況電臺屬于敏感電器,如果突然壞了,他們也無法發報。”
鄧力夫急忙跟著說道,同時感激的看了林培倫一眼。
這次的事真要有問題,那肯定在他電訊科,徐老鬼的行事風格他們非常清楚而且還有情報科的前車之鑒。
“給你三天時間查清楚真相,不是紅黨,就給我查出到底是誰,若是紅黨,找出他們來,更要弄清楚他們為什么突然不再使用電臺。”
徐老鬼瞪了眼他們,明白他們是在推脫責任,但沒有弄清楚事實之前,他也不好說什么重話。
“是,處座,您放心,我一定會查清楚。”
林培倫應了聲,幸好他這幾天沒有放棄調查,每天都在核查,圈子里不少戶人家已被排除嫌疑,剩下三天時間,應該能找到那部電臺的所在。
若真是像鄧力夫說的那樣,電臺臨時壞了最好,這樣他們還會在原地,依然有抓到他們的希 最怕的就是他們得到消息跑了,一旦如此,除非是抓到人,否則很難查清楚他們是怎么獲得的消息。
人都跑了想抓更難,到時候又會是個死循環。
查,必須查清楚,林培倫把情報科所有人動員起來,繼續搜索那一公里范圍連行動科都被他喊去幫忙,務必盡早查出紅黨所在,或者查明真相。
否則接下來他們的日子不會好過。
上海,白元再次來到常去的飯館,要了自己喜歡的酒菜。
上次收錢后,他每天依然來喝酒,日本人沒再出現,漸漸白元放松了些警惕。
其實這兩天他已經感覺到了不對,但想到上交那筆錢的話,自己可能會更危險,他只能按住上交的沖動。
讓他派別人到敵人那邊潛伏,他眼睛不會眨一下,但讓他自己去絕不可能。
這個世界上,從不缺白元這樣的人。
“白兄,近日可好。”
酒菜還沒上來,北島川介便自然的坐在白元的對面,笑呵呵的打著招呼。上次還是叫白組長,這次直接親近了步,改稱白兄了。
“我說過,我和你沒任何關系,也不想認識你,你又跑來做什么?”
看到他白元心里一沉,憤怒叫道,但聲音不大,畢竟他收過對方的錢,沒那么足的底氣。
“白兄,您如何看待我沒關系,但我非常仰慕您。”
北島川介依然笑瞇瞇的樣子,白元怒視著他,突然起身,坐在了別的桌子上。
北島川介跟了過來,這次沒坐下,而是丟下了個同樣信封:“白兄,今天不打擾您喝酒的雅興,下次再見。”
看著北島川介離開的背影,白元很是疑惑。
難不成日本人還在給他送錢,如果真是送錢,他不會拒絕,送的越多越好,如果有足夠的錢,他想辦法去疏通下關系,調離上海。
至于返回老家,做個富家翁并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他還年輕,想著拼上一把搏個更好的前程。
打開信封,白元的眼睛猛然一緊。
這次里面不是錢,而是照片,三張照片,第一張是他和北島川介面對面坐著的場景,而且北島川介的手中拿著個信封。
第二張是他打開信封的時候,露出了里面的美元。
第三張則是他收起信封,裝起來的樣子,三張照片合在一起,分明就是他收下日本人錢財的完整證據鏈。
白元匆忙放下信封,等他跑到飯店門口,哪里還有北島川介的影子。
此時白元終于明白,這就是一個陷阱,可惜他傻乎乎的上當了,換做之前的他,根本不可能被這樣小小的圈套給套住,都是因為該死的陳樹。
若他還是情報組長,這筆錢收到后,必然上交。
此時的他沒去想自己的責任,真正的原因是他害怕陳樹讓他執行潛伏任務,才刻意隱瞞了這件事。
若是不隱瞞,日本人根本沒有威脅他的機會。
回到飯店,白元頹然坐下,他很清楚,有了這些照片,這次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沒有第一時間匯報此事,陳樹本就不待見他,若是看到這些照片,恐怕會直接命令抓人。
白元沒有了喝酒的興致,菜只吃了幾口,便渾渾噩噩的離開飯店,等他反應過來,已經到了家里。
被日本人威脅后,他第一反應不是回去坦白,而是回家,已經證明了他內心的選擇。
上海站,新任情報組長馮群來到陳樹辦公室。
“站長,那個日本人果然又找了白元。”
陳樹坐在辦公桌后,雙手托腮,低聲問道:“這次給了白元什么?”
“您真是料事如神,他又給了白元一個信封,不過這次里面不是前,而是照片,我們監視的人有點遠,沒看清楚具體是什么照片。”
“還能是什么,日本人的老把戲,上次給他錢的那些照片,用來威脅他。”
陳樹冷哼了聲,陳樹是老牌特工,曾經做出過不少的成績,對日本人很了解非常清楚他們的手段。
他撤掉白元等人后,便暗中讓自己從天津帶來的人監視著這幾個組長。
上海站發生這么大的變故,他不信日本人能坐的住。
或者說,他故意這么做就是為了引日本人上鉤,白元和其他的組長,不過是他的誘餌。
幾個吳遠臺的心腹,對他沒有絲毫作用,遲早都要撤了他們,正好廢物利用。
這些組長并不清楚,他們的一舉動,都在陳樹的監視之內。
為了監視他們,陳樹沒用上海站的任何人,而是天津的手下,這些人他甚至沒帶到過上海站,從來到上海之后,便一直負責監視白元等人。
上海站的人沒見過他們,白元幾人更不可能知道自己被監視中。
日本人找上他們,沒有瞞過陳樹。
其他幾個組長的表現還算讓陳樹滿意,特別是總務組長,竟然想抓住來策反他的日諜。
可惜就算抓住也沒用,沒有證據,人家亮出的是日本人身份,又是正常拜訪抓了人反而不好。
但這個態度值得鼓勵,此人通過了測試,以后可以再用,總務組長不可能再給他了,不過讓他做個其他小組的組長沒有任何問題。
又或者回總務先做個副組長,具體想做什么,到時候可以讓他自己選。
表現最差的是白元,日本人是強行丟下的錢不假,可他竟然沒有上報,真的帶錢回了家,將這筆錢納為已有。
既然如此,陳樹對他沒什么可客氣其實就算白元上報,陳樹也會將計就計,讓他答應日本人的要求,做個反間諜現在白元沒有匯報,那就讓他真的成為日本人的走狗,為日本人服務,內女干最可怕的是不知道他的身份,隨時可能泄密 如今他知道白元就是內女干,完全可以利用這個內女干給日本人投放假情報,牽著日本人的鼻子走。
陳樹對自己的計劃非常滿意,用吳遠臺的舊人來完成他的計劃,很完美。
“站長,接下來日本人應該會加快和白元的聯系,最終讓他妥協,估計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成為您手中一枚有用的棋子。”
馮群順勢拍了個馬屁,論洞察人心,他們任何人也比不過這位站長。
難怪處座會對站長這么看重,上海這么重要的地方都交給了他。
所有分站中上海絕對排在第一,沒有任何站能與其相比。
“先盯住他,不要急,日本人還會對他進行考察,那件事查的怎么樣了?”
陳樹又問了句,馮群明白,站長問的是上海站內女干的事。
來上海站之前,站長去南京見過處座,處座特意告訴他,上海站內部有日本人內女干,讓他上任之后仔細調查,找出這名內女干。
來到上海后,馮群一直在秘密調查此事,想盡快揪出這名隱藏的內女干。
“站長,我秘密調查了原來站里的所有人,說句您不愛聽的話,我感覺人人都有嫌疑,干脆把他們全都撤了,換上咱們天津站的老人,原來的老人肯定沒問題。”
馮群搖著頭說道,陳樹則瞪了他一眼,呵斥道:“想都不用想,繼續給我查,務必將內女干找出來,這是你當上組長的第一個任務,要是完不成我拿你是問。”
全換成天津站的人,那天津站怎么辦?
把上海這些人趕到天津去嗎?
先不說這很不現實,天津站不少人在那邊拖家帶口,人家也不愿意來,更不用說處座不可能同意。
有內女干就查出來,換人純粹是逃避無能的表現。
陳樹自然不可能這么做。
“是,站長。”
馮群苦笑道,沒想到一個玩笑話讓站長給了他這么大壓力,這次失算了。
上海站內,一切照舊,只是換了一些重要崗位的人而已。
至于大部分普通人,該干什么還是干什么,對他們沒多大的影響。
幾個被擔掉的組長成為了他們的談資,以前多么風光的人,在站里說一不二,特別是白元,吳站長在的時候,連副站長王領都不敢輕易得罪他。
如今沒了吳站長,他啥也不是,連正常的上班都不來了。
南京,張阿成興沖沖跑進楚凌云辦公室。
“組長,有重大發現,鄭國瑋和李建秋又在茶樓見面了,鄭國瑋告訴了李建秋個重要情報,都被我們錄了下來。”
“他們傳遞情報了?”
楚凌云露出笑容,盯了這么久總算有了好消息,不知道楚原現在有沒有到美國,相信他收到這個消息也會十分的開心。
楚原雖然走了,但這個案子的指揮權一直在他的身上,破案之后不會少了他的功勞。
“沒錯,他們說了平海號,鄭國瑋沒有說太多,應該還有具體內容的情報傳遞“
張阿成快速點頭,楚凌云則沉默不語。
平海號是中國自主建造的一艘巡洋艦,排水量兩千多噸,雖說不大,但對此時的中國海軍有著重要的意義。
這艘軍艦早就開工,最初的計劃是從日本購買零件,隨著日本侵占東北,日本不再提供這些零件,迫不得已停工。
好在海軍部沒有放棄,去年終于建成下水,日本人沒有提供零件,對這艘軍艦的建造并不清楚,便在情報上打起了它的主意。
“李建秋去了哪?”
過了會,楚凌云抬頭問道,不管情報的內容是什么,這份情報不能讓日本人獲得。
必須在他們發報之前,截留下來。
一艘軍艦是不重要,但能看出目前中國的造艦水平,平海號是功勛戰艦,日本全面侵華之后,一直在長江和日軍進行奮戰。
可惜敵人空軍實力太強,空戰不利的情況下,這艘軍艦最終被日本人炸沉在長江。
但當時全艦官兵奮勇殺敵,炮管都打紅了,并擊落多架敵機,這是艘立下了赫赫戰功的軍艦。
楚凌云前世看到過對這艘軍艦的介紹,所以記得這些。
“已經回了洋行。”張阿成急忙回道。“準備抓捕鄭國瑋,盯死洋行,注意他們今天有沒有談到這次的情報,如果有,立刻抓人。”
“另外我去申請無線電監測車,如果他們沒有談過情報,等他們發報的時候立刻抓捕。”
有了茶樓的錄音,可以確定鄭國瑋和李建秋的身份。
但無法確定日本洋行內的所有人都是日諜,這幾天的監聽并沒有聽到他們討論情報上的事。
沒有證據,洋行內的人不能隨便亂抓,特別是其中的日本人。
這和楚凌云當初抓潛伏在H市政府通信科的那名日諜不同,那個日諜的表面身份是中國人,軍事情報處抓就抓了。
如果他承認自己是日本人,那等于自己將證據擺了出來,你一個日本人偽裝成中國人做什么?
除了間諜沒人會這樣做,那名日諜當初就沒敢承認自己日本人的身份。
還有遠藤由貴因為日本人的身份,抓了他之后,王躍民沒敢對他動刑。
淺蒼小野畢竟打探過情報,對遠藤由貴卻沒有任何證據,只有他們手上的一份商業情報。
商業間諜雖然是間諜,但沒有對國家安全產生威脅,受領事裁判權保護,王躍民最終只能把人交給法租界巡捕房。
法國人和日本人之間可沒什么領事裁判權。
現在也是如此,目前的證據抓鄭國瑋和李建秋沒任何問題,但日本洋行的其他人還不能動,特別是那些日本人 楚凌云做了兩手準備,一是拿到他們探查情報的證據,也就是監聽錄音。
另外便是出動監測車,只要他們有發報的行為,立刻展開抓捕。
這個時候他們發報,九成可能是今天李建秋從鄭國瑋那獲得的情報。
不過第二個方案有被他們傳出去情報的危險,但卻是最穩妥的方法,只有這樣才能人贓并獲。
李建秋一直在洋行內活動,他們電臺布置在洋行的可能性很大。
“是。”
張阿成大聲應道,總算到了收網的時刻。
楚凌云去找賀年申請無線電監測車,又讓人盯住鄭國瑋,洋行這邊一動手,那邊同時進行抓捕。
這樣最大限度避免驚到日本人。
無線電監測車出動,他們知道日本洋行的位置,只要布置在一公里內隱蔽的地方便行,不用開到門口。
楚凌云則來到洋行的監視點,親自監聽。
洋行內他們大多時間說的是日語,楚凌云的日語最好能夠清楚的知道他們說的是什么。
這次監聽沒讓楚凌云失望。
沒多久,里面便傳來三個人用日語的交談。
“松田少佐,鄭國瑋已經給了我平海號的詳細參數,內容很多,我們需要派人送出去才行。”
松田本便是這家洋行的老板,果然是特工偽裝。
之前他們沒有監聽到這樣的內容,主要是因為李建秋沒有獲得過情報,這些人挺謹慎,在自己地盤上也很少談論工作上的事情,這次拿到情報,終于讓他們露出了馬腳。
楚凌云沒有著急,現在只有李建秋說的話,還沒有錄到松田本。
“永井君,你果然是最能干的勇士,拿到了這份情報,我們便能針對平海號做出相應的布置,這次你立下了大功。”
松田本終于開口,楚凌云則露出絲冷笑。
“愚蠢的支那人,為了利益可以背叛自己的祖國,區區五根金條便買到了這么重要的情報,太值了。”
第三人的聲音出現,是洋行的總經理內藤一川,洋行有九個人,張阿成都做了詳細的調查,并且多次錄下過他們的聲音。
楚凌云來聽過幾次,能分辨出是誰。
五根金條,賣掉這樣的重要情報,確實愚蠢,也該死。
“準備行動。”
有了這份錄音,又確定情報就在他們的手中,而且是內容非常多的情報,他們不會使用電臺來傳遞了。
這樣的情報就算用電臺,也只能傳遞簡要資料,詳細內容必須派人去送。
如此的話第一套方案生效,不需要第二套方案。
“是。”
張阿成立正領命,帶人沖了出去,洋行一共有九人,其中四人有日本人的身份,剩下的和李建秋一樣,表面上都是中國人。
這里面可能有真不知情,純粹的雇員。
可不管是否知情,此時所有人都要抓,抓回去之后再做甄別,張阿成帶隊沖進洋行的門店,立刻控制住里面的兩個中國雇員,隨即向樓上沖去,松田本三人此時就在二樓的房間。
好在他們安裝竊聽器的時候,裝的不止一個,幾個重要房間全部安裝了,就是防止漏掉重要情報的監聽。
“不要動。”
張阿成來到三人所在的房間,幾把槍瞬間對準了李建秋三人,三人愣了下,張阿成可沒發愣,幾個人一起沖了過來,將三人全部按倒在地上。
每個人被堵住了嘴,仔細的搜查他們身上。
沒有毒藥,也沒有手雷,只在李建秋的身上搜出把槍,那兩個日本人身上甚至沒有任何武器。
洋行的九個人有兩個出去送貨,剩余七人全部抓獲,還從洋行老板松田本的身上搜出了用微型膠卷拍攝的情報。
鄭國瑋提供 的情報內容很多,厚厚一本。
要是拿著這樣的東西,他連海軍部都出不來,只能濃縮在膠卷內。
在他們動手的時候,海軍部那邊也得到了命令,朱青親自帶人沖了進去,將正在辦公室的鄭國瑋直接按住。
“你們干什么?”
一名佩戴上校軍街的海軍部軍官走了過來,嚴厲叱喝。
海軍部不是一般的單位,楚原不在楚凌云擔心其他人鎮不住場面,特意請三組的朱青出面,來幫忙抓人。
對楚凌云的請求,朱青來者不拒,高高興興的接下了任務。
“軍事情報處行動科三組組長朱青,鄭國瑋通日,為日本人提供情報,我們奉命抓人。”
來阻止的是上校沒錯,但朱青也是少校,軍事情報處的少校,面對其他部門的上校一點不怕。
看了眼朱青的證件,這名上校有點驚疑不定。
“有證據嗎?”
“有,他今天就給日本人提供了平海號的情報,人贓俱在。”
朱青并不知道日本洋行那邊的行動結果,但他對楚凌云十分的信任,楚凌云親自出手去抓的人,肯定沒有問題。
“能不能讓我們自己先審?”
上校語氣緩和了不少,通日行為,別管你級別多高,一旦被抓都要完蛋。
如果鄭國瑋真的通日,這水還是不要趟的好,但鄭國瑋是他手下,他又不能不問。
“不行,不過調查出結果后,我們可以通報給你們。
朱青搖頭,怎么可能讓他們先審,他們一審鬼知道會變成什么結果,今天鄭國瑋他必須帶走。
“閑雜人等離開,堵在這里干什么,難不成你們是鄭國瑋的同伙,想救他不成?”
朱青看到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厲聲喝道,這頂大帽子一扣,不少人立刻跑的遠遠的。
鄭國瑋竟然是漢女干,很多人沒有看出來。
平日里鄭國瑋為人不錯,沒得罪過什么人,被人整的可能性不大,難不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鄭國瑋一直在賣國?
不知道真相的人,根本不敢阻攔朱上校沒有堅持,他還要向上匯報,海軍部出了內女干不是小事,前不久軍部出了內女干,委員長很是生氣,沒想到他們海軍部也有。
這件事必須盡快上報,好讓上面的人做出應對。
朱青順利將人帶回軍事情報處,他剛回來不久便看到楚凌云的車隊浩浩蕩蕩回來,從車上押下來不少被捆綁的人。
洋行的九人,七人已經被帶了回來,送貨的那兩人身邊有人跟蹤,跑不掉他們。
那兩人都是中國人的身份,抓起來更容易。
情報科的樓上,許義站在窗前,正看著外面。
行動四組又抓人了,這次抓了不少,換做楚凌云沒來的時候,一次抓這么多人必然驚動所有人。
可現在看到這樣的場面,很多人習以為常,行動四組抓人,向來一次抓很多這次還不到十個,已經算是少的了。
“朱組長,多謝了。”
楚凌云來到朱青面前道謝,朱青哈哈一笑:“應該我謝您,給了我們立功的機會,不打擾你們審訊,需要我們的時候您隨時吩咐。
朱青只幫著抓人,不負責審。
日本洋行的人被分開關押,楚凌云暫時沒有審問他們,先審鄭國瑋,從他這里突破后,再審這些日諜。
鄭國瑋被吊了起來,臉上滿是惶恐。
“鄭國瑋,知道為什么抓你嗎?”
楚凌云坐在審訊桌前,淡淡問道,鄭國瑋艱難的點了下頭:“知道。”
“那就說說吧。”
漢女干的骨頭確實不硬,特別是讓鄭國瑋看到李建秋等人一起被抓,他的心已經徹底的亂了。
只要打破他的心理防線,審訊出結果不難。
說話的時候,楚凌云手上拿著個盒子,是鄭國瑋交給李建秋情報的盒子,盒子是空的,至于里面的膠卷被拿去加急沖洗,把內容洗出來。
“我該死,我沒經得住誘惑,給日本人提供了情報。”
鄭國瑋突然哭了,邊哭邊說,此時的他無比后悔,當初為什么聽信弟弟的讒言,想到用情報賺錢。
他在海軍部,很清楚這種事一旦東窗事發的后果。
結果這兩年沒事,讓他放松了警惕,還以為能一直安穩下去,沒想到今天突然被抓。
被抓的時候,他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暴露了。
他不是沒有想過,賺夠足夠的錢然后潛逃,但他舍不得自己的職務,總想著再撈一點,撈夠了再跑。
哭哭啼啼的鄭國瑋,慢慢交代出了有一切。
兩年前他便被弟弟和岡本信田聯合策反,岡本信田并沒有對他用手段,只是勸他為自己著想,多賺些錢。
他的弟弟也跟著勸,現在果黨誰不撈錢?不撈錢的反而不合群。
加上岡本信田一次就給了他十根金條,生活并不算如意的他,最終收下了這筆巨款。
之后他給岡本信田不斷提供情報,包括海軍的建設,軍艦的情況,以及海軍的布置等等。
聽著鄭國瑋的招供,楚凌云的殺氣也越來越重。
鄭國瑋該死,為了那點利益,竟然出賣了這么多機密情報,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震懾其他的漢女干。
沒有動刑鄭國瑋便交代了一切,他是被自己弟弟鄭國寬拉下的水,鄭國寬那邊有人盯著,同樣會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