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岐帶著拯救仙道的宏愿離去,來時她心事重重,去時她斗志昂揚。
姜長生則開始規劃仙道的未來。
他確實不可能一直待在無盡虛空,在大千世界,他感悟大道更加容易,有助于他修行,現在不去,只是忌憚道衍,終有一日,他會搬到大千世界。
不只是如此,他還會讓仙道發展到大千世界,避免仙道在無盡虛空中沒有撐過去。
他總覺得道統超脫沒有那么簡單,塵墟七兇沒有經歷過塵墟超脫,所以不知過程。
但武道何等強大,那么多天的存在,依舊熬不過武道大劫,武道尚且如此,以前的大劫呢,誰敢肯定在武道之前沒有存在更強的道統,武道看似是因姜長生而滅,但沒有他,還有道衍,就算熬過道衍,或許又是下一個古術。
姜長生有預感,未來一定會出現某種因素,制衡他支持仙道渡劫,就像金蟬子的預言。
想到金蟬子,姜長生很好奇。
他掐指推算,金蟬子的因果命數收入他眼中,但在仙道大統后,金蟬子的因果就變得模糊。
前世他就聽聞過金蟬子,他又想到之前道統返神時遇到的少昊、刑天,也都是前世神話歷史里的人物。
他甚至產生一個大膽的想法。
莫非前世并非在過去,也是在未來?
在今后的仙道里會有地球的誕生?
姜長生對于未來更加期待。
值得一提的是,放走塵墟七兇時,某位兇物對他出手,結果到現在都沒有生存獎勵,或許是還不足以威脅到他,畢竟被攔下來了。
姜長生不再多想,開始閉關悟道。
一年之后。
正在院子里念經的金蟬子被羅漢呼喚,帶往未來佛祖的道場,正式拜未來佛祖為師,徹底踏入佛門之中。
金蟬子跪在殿上,額頭貼在地面上,心中并沒有興奮,而是感到悲涼。
他知道自己佛祖破格收為弟子,沒有經過時間的沉淀,只能是因為他的預言是真的,福源圣母已經告訴道祖,驗證了他的所見所聞。
比起自身的修為前途,他更在意仙道。
仙道還未一統無盡虛空,他便看到終點,這讓他有種背負宿命的感覺。
“金蟬子,聽聞你能預知未來?”
未來佛祖開口問道,他已經煉就金身,整個人如同金佛,一動不動,甚是威嚴。
金蟬子抬頭,道:“回稟師父,只是能看到一些片段罷了,不能算是預知未來。”
他的回答有些保守,因為他分不清未來佛祖收自己為徒的真實想法,倘若他是未來佛祖,估計看不上這樣的弟子,畢竟不是自己選擇的。
未來佛祖沉默片刻,道:“下去吧,依舊先修佛心,讓你的心靜一靜。”
“阿彌陀佛。”
金蟬子應了一聲,然后起身離去。
隨著他離開這座金殿,未來佛祖身旁出現一尊虛影,比他更加高大。
“你觀此子如何?”說話者正是萬佛始祖。
未來佛祖思量數息時間后,緩緩說道:“有所保留,他對佛門并沒有那么虔誠,但他有一顆慈悲的心。”
萬佛始祖道:“對仙道虔誠便是對佛門虔誠,佛門中人必須有這樣的擔當。”
未來佛祖沉默。
在往后的歲月里,金蟬子雖成為佛祖弟子,卻并沒有享受到優越待遇,甚至讓人感覺被冷落了,不過這樣的情況在佛門也算常見,佛門講究吃苦。
歲月如梭,每一千年皆有斗轉星移的大勢變化。
隨著天庭的攻勢越來越強,遠在三千天地另一端的黑暗帝庭也開始展露兇殘的獠牙,比起仙道的勸降策略,黑暗帝庭則是霸道行事。
黑暗帝庭只接受戰前投靠,一旦開戰,必將趕盡殺絕,絕不留情。
因為黑暗帝庭行事更沒有原則,所以黑暗帝庭的擴張速度更快。
萬年之后,無盡虛空已經成為天庭、黑暗帝庭分庭抗禮的局面,其他勢力皆是夾縫求存。
黑暗大帝乃天帝之子,如今兩方勢力已經沒有對手,各方大道、世族皆感到絕望,知曉自己再沒有機會。
然而,黑暗帝庭與天庭并沒有和平相處,當沒有第三方強大勢力掣肘時,他們竟然直接開戰!
那些仇恨黑暗帝庭的生靈也在仇恨天庭,因為他們知曉天庭不可能幫他們報仇,但隨著天庭開始征討黑暗帝庭,他們看到了希望。
一時間,天庭在三千天地的聲望越來越高。
當三千天地還在為大劫爭鋒時,第四天界又迎來仙道格局的變化。
彼岸道君帶著道門從第一天界降臨第二天界,不只是道門來了,忘塵大仙帶著自己的教眾也隨之而來,再是天地笑的天運大教、太上天的太上道。
當萬佛始祖、昆侖教主等初代頂尖大能開始閉關追逐大羅之境,新一代的扛鼎人物出現,其中最具威望的便是玄提祖師、地藏大尊、靈霄教主、未來佛祖等。
這一日。
山崖之上,兩道身影并肩打坐,面朝洶涌澎湃的江河,其中一人正是姜長生以前前往懸天星海時所遇到的搭訕老者。
“師父,玄提祖師的講道真有那么重要嗎?”旁邊那位男子開口問道。
若是姜長生在此,就能認出他便是駭天,兩人長得一模一樣,只是這位駭天更顯稚嫩。
老者笑吟吟道:“自然重要當今天地間,沒有人的道行比他更高。”
駭天詫異問道:“道祖、萬佛始祖、昆侖教主也比不了?”
“臭小子,我都說了這片天地間。”
“好吧,徒兒只是擔心伱,畢竟你的仇家可不少。”
“為師自然有法子躲過去,不過這一去少說也是數千年,你可得照顧好自己。”
老者轉頭盯著駭天說道,眼中閃爍著異樣的神色。
駭天已經習慣師父經常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他也曾經問過,師父只說是因為期待他的天資,可從小到大,活了上千年,駭天愣是沒有發現自己的天資是什么,他覺得自己很平庸。
老者抬起右手,一塊石碑出現在手中,駭天的目光瞥去,瞬間被上面的兩行血字吸引。
恨天恨地恨大道!
弒仙弒神弒蒼生!
一股沖天的煞氣向駭天撲面而來,令他竟有種窒息的感覺。
老者笑道:“臭小子,這是為師最重要的寶貝,暫且交給你保管,可別弄丟了。”
駭天一聽,緊皺眉頭,緊張問道:“你這怎么跟交代后事似的,要不然別去了!”
老者瞪眼道:“我是以防萬一,萬一玄提祖師覬覦老夫的此寶呢,而且遇到生死之劫,為師也能舍掉肉身,靈魂遁走,那樣做就會丟了它。”
駭天仍很遲疑,老者不管那么多,直接將石碑塞入他懷里,他下意識用雙手抱著石碑,剎那間,他的雙目瞬間變成血色,整個人變得僵硬。
老者起身后退兩步,滿臉期待的望著駭天。
駭天的氣勢緩緩變化,神色也在變化,變得威嚴,一股唯吾獨尊的氣勢出現,看得老者激動不已,連忙跪下。
“拜見圣尊!”
駭天沒有回答道,只是抱著石碑,面容猙獰,那滿是血色的雙目如同兩塊血玉,十分駭人。
懸天星海,靈霄教內。
“當真?圣母,我真不知該如何報答您……”
霄和仙子望著坐在桌子對面的白岐,激動說道。
玄提祖師是何等存在,能獲得他的講道名額,這可是天大的機緣。
她師父靈霄教主看似與玄提祖師是相同地位的存在,但靈霄教主曾言,玄提祖師早已超越他。
玄提祖師絕對是這個紀元悟性最強的修仙者,靈霄教主甚至覺得萬佛始祖都比不得他。
白岐搖晃著茶杯,笑道:“說什么報答不報答,你趕緊收拾東西,準備動身吧。”
霄和仙子點頭又感謝了幾句,然后欠身離去。
白岐嘆息一聲,她放下茶杯,右手托腮,撅起小嘴,陷入深深的糾結之中。
她猜測霄和仙子被主人瞧上,但主人未曾明確表示過,如今靈霄教遇到大難,她不知該不該出手。
最關鍵的是,她就算想出手,也沒有那個資格。
別看福源圣母的名聲極大,可面對第四天界頂尖大能的生死之仇,她又如何能化解?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不插手,倘若主人真在意靈霄教,自會出手。
直覺告訴她,主人在意的不是靈霄教,是霄和仙子。
她站起身來,跟著走出房門。
她也得抓緊時間,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紫霄宮內。
姜長生坐在大道乾元神座上,單手托臉,輕聲自語:“因果難測,果然是來自大道虛空之外的力量。”
他正盯著駭天看。
這位駭天本是一塊石頭,被那老者用駭天圣尊的力量點化成精,但他的資質一般,并沒有闖出名聲來。
第四天界內沒有一位大能察覺到他的異常。
姜長生感受到了,駭天身上有一股深不可測的氣息。
他懷疑就是遠古仙道時的駭天,這位駭天還活著,將自己的力量悄悄投入當下的仙道。
姜長生不清楚駭天要做什么,但從那塊石碑來看,駭天一直在等待新仙道的到來,必有大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