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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黃天的話,白岐嚴肅起來,雖然它經常欺負黃天、黑天,但心里對于它們的天資是很服氣的。
能讓兩個小家伙感覺到危險的妖氣,定然不簡單!
姜長生沒有吭聲,耐心等待。
沒過多久,青兒帶著一男一女前來,赫然是伐妖群俠中的披發男子與黑衣女子。
兩人見庭院內有三只妖獸,微微皺起眉頭,隨后問道:「師祖,您覺得太子與二皇子,誰更適合當皇帝?」
姜長生不動聲色,道:「太子先為太孫,后為太子,為何你會遲疑?」
姜秀無奈道:「此子生性頑劣,年紀輕輕,不掌政務,只知嬉戲玩樂,還愛……流連于煙柳之地。」
對于這位大兒子,他既疼愛,又無可奈何,好說歹說,但此子就是不聽。
姜長生笑道:「那二皇子就比太子強嗎?」
姜天奇雖然武道資質更高,但也愛玩樂,與太子愛女人不同,姜天奇喜歡賭,各種賭都沾,斗雞斗蛐蛐都能賭,唯一比太子強的是他身兼要職,在戶部歷練。
「半斤八兩,所以我才頭疼,真擔心下一代大景。」姜秀嘆氣道。
對于自己的曾孫一輩,姜長生沒有太多感情,他不可能對每一代親近。
姜長生道:「你且專心你之事,若有真龍誕生,自會出頭,若無真龍,時也命也。」
這世上哪個王朝代代明君,偶爾出一位昏君,姜長生也是能接受的,反正皇帝一生數十載,在他的人生里只是插曲。
姜秀覺得在理,當年姜子玉也擔憂他不能繼大任,如今他覺得自己擔得上皇位。
一直到傍晚,姜秀帶著兩位皇子離去。
姜戩回到院子里,搖頭道:「大哥的兩個兒子不行啊,武功太差了。」
平安嘿嘿笑道:「就是,就是。」
回到龍起觀后,他就愛跟姜戩玩,因為兩人都愛打架,姜戩雖經常挨打,但樂此不疲。
姜長生沒有理會他們,專心練功。
劍神盯著平安,若有所思。
十二月,一則消息驚動大景武林。
瑞獸白澤被各朝武林聯手擊殺,最后被一名神秘高手擄走!
消息傳得滿天飛,京城內各個客棧都在談論,連龍起觀弟子也在討論。
姜長生則是從玉妍軼嘴里得知,她無奈道:「那高手的身法實在是太快,縱然有兩位金身境前輩阻攔,也攔不住他。」
姜戩問道:「那豈不是他一人獨享白澤之血?」
「這不算什么,白澤死前發出哀嚎,驚動了不少妖獸,扶月世家在回來的路上撞見諸多妖獸,全都朝著一個方向趕去,不知是去救白澤,還是另有緣由。」
玉妍軼憂慮道,她看向白岐,問道:「你可感應到什么?」
白岐茫然道:「沒有啊,我在院子里整日吃了睡,睡了吃,啥也感應不到。」
正在掃地的劍神皺眉道:「妖獸若是聚集在一起,很容易引起妖亂,甚至將深山里的千年老妖引出來,那可就麻煩了,這天下雖以人族為主,但妖獸不可小覷,凡是千年老妖,必然堪比金身境老怪,甚至更強,不過因為顯圣洞天與朝宗的存在,它們不敢冒頭。」.八1zw.m
他不由看向姜長生一眼,見姜長生面色如常,心里稍微平靜。
眾人開始討論起妖亂。
據劍神所了解,上一次妖亂發生在三百年前,一頭千年老妖率領上百萬妖獸席卷了一方王朝,在短短半個月內,讓一方王朝尸橫遍野,直接解散,后來被顯圣洞天誅殺了千年老妖,妖獸死的死,逃的逃,
那次妖亂讓王朝對妖獸充滿警惕,各朝開始出現諸多狩獵妖獸的門派。
姜長生倒是不放在心上,就算妖亂降臨大景,也只是給他送生存獎勵。
蔚藍蒼穹之下,海島成群,大小船只數不勝數,還有不計其數的各類妖禽在天上遨游。
一艘掛著「奇緣」二字的商船靠岸,舵主張英從甲板上跳下來,他提了提腰帶,扭頭道:「小貴,安排好弟子們將貨物送回去,我去吃點酒。」
說罷,他不等弟子回答,朝著海岸邊的小鎮走去。
他一路吹著口哨,很快走入一間客棧內。
「掌柜的,老規矩!」
張英嚷嚷道,然后隨便找了一張桌子坐下。
回到天海,他方才做回真正的自己,沒有那么多束縛與規矩。
小二提著兩壇酒過來,一邊幫他倒酒,一邊好奇問道:「張舵主,快兩年沒有瞧見你,你是去哪兒做生意了?」
張英笑道:「往北,去了龍脈大陸。」
小二坐下,一臉稀奇的問道:「龍脈大陸?可是古之武者創造氣運之地,那很遠啊,偶爾有來自龍脈大陸的人到來,他們都是在海上航行了數年,有的不識方向,甚至迷茫了十數年。」
「確實遠,不過商會派我去,我不得不去。」張英笑道,他心情很是不錯。
這時,一名頭發半白的黑衣男子端著酒碗、酒壇子過來,坐在張英面前,他開口道:「在下蕭不苦,從龍脈大陸而來,也有三十六載,敢問這位兄弟去過龍脈大陸的哪方王朝?」
蕭不苦,孟秋河的忘年之交,大乘龍樓樓主蕭悼天的兒子。
張英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大景王朝。」
聞言,蕭不苦握著酒碗的手顫抖,他努力保持平靜,問道:「如今大景是何年?」
「仁德四年。」
「乾武皇帝死了?」
「嗯,壽終正寢。」
「那道祖還在嗎?」
「當然在,我還見過他呢。」
張英傲然道,他相信來自龍脈大陸的人知曉道祖是怎樣的存在。
蕭不苦一聽,頓時緊張起來,當即起身離去。
張英抓住他的手腕,問道:「就這樣走了?」
蕭不苦皺眉道:「這壇酒送你。」
張英打量著他,問道:「我觀你武功不弱,莫非你也見過道祖?」
蕭不苦無奈道:「哪能啊,道祖乃金身境存在,不,甚至可能超越金身境,我怎么可能見過他。」
「那你可說錯了,道祖可不是金身境,他是比乾坤境還要強大的存在,即便來到天海,也是數一數二的強者。」張英搖頭道。
蕭不苦如遭雷擊,瞪大眼睛,問道:「你怎么知道?」
張英聳肩道:「龍脈大陸的霸主級宗門顯圣洞天,你應該聽說過,他們派遣一名乾坤境前去挑戰道祖,死了,還有活了四百年的劍神,也是乾坤境,如今在龍起觀掃地呢,如此實力,你覺得道祖不是超越乾坤境的存在?」
蕭不苦癱坐在凳子上,目瞪口呆。
他心中感到絕望。
乾坤境是什么境界?
的,乾坤境之上又是什么境界?
蕭不苦只覺得人生灰暗,大乘龍樓看來再無崛起的希望。
來到天海這么多年,他也曾發達過,但被海上作惡的武者洗劫,如今一貧如洗,最近幾年,他一直猶豫要不要回去看看,現在聽聞道祖的實力,他哪里敢回去?
張英看他神情,便知道他有故事,很可能與道祖有關。
不會是道祖的敵人?
張英眼神閃爍,頓時心生計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真是,正好向道祖請功。
蕭不苦似乎感受到什么,立即起身,迅速離去。
張英看向旁邊的小二,低聲道:「派一位兄弟跟上去,不,你親自跟上去,莫要跟丟了。」
小二低聲笑道:「張舵主,你擔心什么,我可是神人,當小二當久了,你還真以為我是小二啊。」
說罷,他站起身來,走向后院。
張英搖晃著酒杯,眼神飄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仁德五年。
年滿一百零三歲的秦王去世,皇帝下詔,厚葬秦王,將秦王傳奇的一生詔告天下。
曾經大景即將國破時,秦王站出來,為大景帶來了希望,這般功績,世人不該忘記。
秦王姜譽的遺體被送回京城,安葬在皇陵內。
姜長生站在懸崖邊,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姜譽是他的親弟弟,不過兩人的交際并不深,數十年來,姜譽也沒有來看他,或許姜譽也覺得實力懸殊,不好高攀,到死之前,姜譽都不知姜長生的真正身份。
姜長生也不想刻意去認親,反正姜譽過得很好,妻妾成群,兒女皆有,更是鎮守一州的藩王,兩個人已經有不同的人生,何必強融。
姜譽能活這么久,也多虧了姜長生的一些丹藥,他托姜子玉幫忙送的,姜子玉知曉他是親叔叔,所以也格外看重姜譽,并沒有打壓,姜譽是第一代皇子之中唯一善終之人。
姜戩來到姜長生身旁,他已經知曉姜長生的真實身份,問道:「您想下山去看看秦王叔公嗎?」
姜長生面無表情,道:「不用了,去也沒有意義。」
姜戩看著繁華熱鬧的京城,突然感到心酸。
爺爺的父母、兄弟、妻兒已經都離世,只剩下他們這些孫子、孫女,他的內心是怎樣的孤寂?
「我一定會努力習武,常伴您。」姜戩忍不住說道。
姜長生瞥向他,笑道:「等你先達到金身境再說吧,可別被人超越了。」
姜戩問道:「被誰超越?」
「一個小丫頭,十一歲的她已經是通天境。」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