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
在那瓶益氣靈芝丹的幫助下,王長信沖擊真元境成功。
從氣血境晉升到真元境,最大的標志是打通人體丹田,在體內修煉出第一縷先天真氣。
對于武者來說,這是一場由內而外的大蛻變,不僅肉身會獲得一番大造化,洗去塵垢,脫胎換骨,就連修行者的壽元也會提升一大截。
在大周王朝,普通人能活到五十歲,便算是長壽了。
但真元境的武者,卻可以輕松活到七十歲。
另一方面。
從氣血境突破到真元境后,戰斗力也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同樣的武學招式,由一名真元境武者施展出來,和一名氣血境武者施展出來,完全是兩種效果。
前者能靈活運用體內的真氣,使得武學招式的威力更上一層樓。
而后者只能依靠一身蠻力。
突破到真元境后,王長信在欣喜之余,忍不住感慨道:“若不是這瓶丹藥,我只怕要苦修一年之后,才有機會突破到真元境。這一回,可多虧了張三郎呀。”
當他找到張三郎時,卻是大吃一驚。
“你這是?”
王長信指著張奇那一頭的銀白色毛發,目光呆滯,一臉大寫的懵逼。
這才兩三天不見,怎么黑發變白毛了。
“吃草吃的。”
張奇抓抓頭,有些無奈的道:“昨晚多吃了兩根鐵線草,結果早上一醒來,頭發就變這鳥樣了。”
自從修煉這門食金功后,先是皮膚變白,現在輪到頭發變白了。
而且肉身是越來越‘剛’了。
這種‘剛’,不再局限于他的皮膚,而是逐漸深入他的身體內部,開始大幅強化他的毛發,肌肉,五臟六腑,乃至于骨骼……
按照食金功上的描述,鐵皮境界之后,便是所謂的鐵胎之境。
張奇可以明顯感受到這種變化,如果說之前的他只是外面蒙了一層鐵皮,而此時此刻的他,正在向一個徹頭徹尾的鐵人進行轉變。
不再只是表面硬,而是由內而外的硬!
“嘶!”
王長信倒吸一口涼氣,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向張奇。
他已經打聽清楚了。
張三郎修煉的食金功,乃是軍中的一門禁忌武學,不是正常人可以修煉的。
因為修煉這門功法,竟然要食用鐵線草。
而鐵線草這種東西,雖不是劇毒之物,但吃進肚子簡直比劇毒還恐怖。
吃鐵線草無異于吞刀片。
大部分的修行者,在食用鐵線草后,會腸穿肚破而死。只有極少數天賦異稟之人,才能忍受鐵線草對胃腸的摧殘,并將其煉化吸收。
但即便再天賦異稟,一晚上吃兩根鐵線草……
這還是人嗎?
看著眼前的白毛張三郎,才剛剛突破到真元境的王長信,頓時有一種深深的挫折感。
和妖孽一般的張三郎相比,他這點成就又算得了什么。
王長信內心一陣感慨后,忍不住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將食金功修煉到何等境界了?”
張奇看了一眼自己的面板,估摸著道:“應該算是小成吧。”
食金功,熟練度18%
經過兩三天時間的修煉,他一口氣吃了七根鐵線草,十年份的三根,二十年份的四根,將熟練度提升到了18%。
當初,不過兩根的鐵線草,就讓他將熟練度刷到11%,而這兩天連續吃了七根鐵線草,其中還有四根二十年份的,卻僅僅只提升了7%。
由此可見,隨著修煉的深入,他對鐵線草的需求只會越來越大。很可能到最后,吃一百根鐵線草都不一定能漲1%。
現在最困擾張奇的,不是突然一夜白頭,而是如何搞到海量的鐵線草……
“張三郎。”
張奇抬頭一看,發現伍長竟然拔出了刀,“是兄弟,就讓我砍你幾刀。”
“……”
烽火臺上。
張奇脫掉上衣,展露出一身健美的肌肉,不肥不瘦,充滿了男性的魅力。
在陽光的照耀下,還閃爍著某種淡淡的金屬光芒,不像是什么正經人體,而像是一尊金屬的人體雕像。
“照這砍。”
張奇指著自己的胸膛道。
上次他被砍了兩刀,就遭不住痛而落荒而逃,這一次,他對自己身體的防御能力,充滿了信心。
退一步,就算他輸。
“好,小心了!”
王長信深吸一口氣后,右手上的刀劃過一道殘影,重重砍在了張奇的胸膛上。
刀刃砍在張奇的身上,竟發出尖銳的金鐵鳴聲,仿佛這一刀砍中的不是人的身體,而是一口大銅鐘。
王長信被震得右手發麻。
再一看張三郎那毫發無傷的胸膛,他不由面露駭然之色。
這一次,他可是用了五成氣力啊。
“才是小成境界,就能將肉身修煉到固若金湯的境界,這門食金功,真乃無上奇功也。”
王長信壓下心中的震撼,揮手砍出了第二刀。
這一次,他用了九成氣力。
張奇只是身體晃了一下,便重新恢復平衡。
王長信卻是被震得倒退一步,他看著張奇胸膛上那道淺淺的白印,已經無話可說了。
“不試了。”
王長信搖搖頭后,收刀入鞘。
雖然他并未使出全力,也沒有動用體內的先天真氣,但已經沒有必要再試了。
他盯著張奇,不無羨慕的道:“你現在已是刀槍不入,到了戰場上,只要不遇到真元境以上的高手,就沒人可以殺死你。”
張奇聽了卻是搖頭道:“看來我還得繼續努力修煉啊。”
王長信一臉懵逼:“這還不夠?”
張奇認真道:“只要這世上還有人可以殺死我,那就永遠不夠。”
王長信笑罵一句:“非人哉!”
經過這個小插曲后。
王長信重操舊業,每天帶著水虎和鹿夫等幾名小兵,進行例行巡視。
這兩天,又遷徙來了一些犬戎人,再加上之前那批犬戎人,匯聚在這座烽火臺附近的犬戎人,已經多達兩百多人。
雖然這些犬戎人都表現出一副溫順的樣子。
但在邊境長城服役多年的王長信,深知這些草原上的犬戎人,既能溫順的像牛羊一樣,也能隨時變得像狼一樣兇狠。
王長信一邊緊盯著這些犬戎人的一舉一動,一邊暗中打探消息。
至于張奇,繼續吃草練功。
遠在數十里外的白沙城,最近這幾天,也不太平。
發生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轟動全城的大事,是駐守白沙城的一名騎兵隊主,竟然在從兵營回家的路上,被人暗殺了。
當尸體被發現時,已是第二天早上。
根據事后調查,這位名叫陳令的騎兵隊主是被人暗中偷襲的。
從陳令的雙眼和臉上,發現了大量的生石灰,他的身上有大量的刀傷,以及一張漁網。
顯然,陳令先是被人迎面灑了生石灰,使其目不能視,隨后又被人撒了漁網,使其身體被束縛住,無法反抗,最后襲擊者一擁而上,亂刀將其砍死。
堂堂一名騎兵隊主,貴族軍官,真元境的強者,竟被這種下三濫的招式給弄死了。
騎兵營的軍主趙瑛,在得知消息后,勃然大怒,派出人馬搜查全城,結果卻是什么線索也沒找到。
另一件大事。
最近這兩天,從外地跑來了大量的年輕貴族,這些或闊綽或落魄的貴族子弟,可不是來這里游山玩水的,而是帶來了大量的私人武裝。
有個傳聞不脛而走。
朝廷即將頒布開疆令,準備向北拓土千里。這些貴族子弟,是帶人來搶占地盤的。
除了這兩件大事外,還發生了一件趣事。
城里最大的勾欄,突然停業整修了幾天,還換了一個名字。
不再叫風月坊。
而是叫,天上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