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軍醫說你前幾天氣急攻心之下傷了身子,最近可是要好好的注意休息,萬萬不可再繼續熬夜了。
現在都快子時了,你快點休息吧。
若是實在睡不著的話,要不奴才從那些搶來的婦人中,給你找一兩個姿色出眾的來暖床?”
對著坐在了一張矮幾后,不知道在出神想著什么的拜音圖。
兩個護衛在門口的親衛,他們在稍微遲疑了一下后,其中的一個還是開口如此勸解了起來。
聽到了來自親衛嘴里關心的話語,拜音圖卻是搖著頭起來。
自從前兩日在遂風墩前,因為手下巨大的損失、還有自己將會受到的連累,被生生的氣暈了過去一次后。
拜音圖他這幾天精神就是疲乏得厲害,要是可以的話他早就睡下了。
只是從昨天在遂風墩前路過后,他的右眼皮就跳得厲害。
尼堪們不是有一句說法,叫做什么‘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禍’么?想到了這一點的拜音圖,心中就有些莫名的慌張了起來。
特別是在今天下午,車隊連續的出事。
讓在天黑的時候,大軍離著原定的宿營地還有十來里的距離,以至于不得不在這么一個環境下宿營,他心中就莫名得越發慌亂起來。
哪怕他實在想到不到,還能有什么人會敢對他們下手。
附近唯一的尼堪大軍都縮在黃土堡,根本不敢出來冒頭;而遂風墩的那些明軍雖然膽大,可是一場的大戰之后還能剩下多少人?
雖然想不通,但是這一個生性謹慎。
又或者原本不怎么謹慎,但在遂風墩吃了一處大虧后謹慎起來的韃子宗室成員,就在宿營的時候,布下了這么一個嚴整的陣型。
并且安排了遠比平時,遠遠更多一些地守夜用來兵力。
可是這樣按說萬無一失的準備之下,現在隨著時間越來越晚,拜音圖的右眼的眼皮跳得越發厲害。
在被親衛勸著睡覺的當口,當即就是決定起身去營地中轉轉,看看情況再說。
如果沒有什么異常,那就睡下算了。
結果拜音圖才是起身,耳邊就傳來了一陣響亮的喊殺聲,頓時就讓這個韃子渾身一個大大的激靈。
起身后不顧親衛的阻攔,慌張地沖出了營地,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在左邊的山林中,大片的樹木搖晃得厲害,不知道多少人正在其中沖上了過來,反正一定數量驚人才對。
緊張之下,拜音圖的嘴里狂吼了起來:
“敵襲,所有人速速備戰~”
在他這樣的狂吼聲中,一個個睡得正香的韃子連忙起身,拿著手邊的武器就是向著最近車陣趕去。
雖然匆匆起身之下動作有些狼狽,但是反應上卻是極快。
很快之后,就是沿著車陣布下了一圈人手,紛紛拉開了手中的弓箭。
甚至還有著一支兩百人的隊伍,聚集在了拜音圖的身邊,一方面保護著他們的主帥,另一方面可以隨時出擊。
以上的一切,讓拜音圖看在眼中之后,心中也是很有點欣慰起來。
忍不住暗道:“鑲黃旗的勇士們,還是值得信任的;在我軍嚴整的戰陣之下,定叫這些來襲的尼堪頭破血流。”
然而,等到他們做好了一切準備之后,卻是無奈地發現營地四周的黑夜之中,根本就不見任何人來。
反而是原本響亮的喊殺聲,忽然就是停下了。
仿佛剛才的喊殺聲就不存在,僅僅是他們的幻覺一般。
在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覷之下,拜音圖只能吩咐守夜的韃子們打起精神,其他人重新回去睡覺。
可是他帶著震天的哈欠,才是返回了營帳中穿著盔甲躺下;感覺合眼了一小會,耳邊又是傳來了響亮的喊殺聲。
于是剛剛睡下的拜音圖,不得不用從營中沖了出來。
再一次的狂吼著,嘴里發出了備戰的命令。
只是與上次一樣,同樣是只有喊殺聲和樹木晃動,不見任何的明軍殺來;不過是方向從營地左邊的山林,換成了右邊的另一處山林。
大怒之下,拜音圖就是命令一個分得拔什庫,帶著二三十人,打著火把向右邊山林去看看。
結果這些人才是進入山林不久,喊殺之聲再次響起。
并且伴隨著有慘叫聲傳來,顯然里面已經是發生了激戰。
不多的時間之后,都不待支援的另一群韃子殺進去;那一個分得拔什庫,帶著是十來人就已經狼狽無比地從林中逃出,其中好幾個身上都插著箭支。
最終,那一名走路一瘸一拐地分得拔什庫,被帶到了拜音圖眼前后,嘴里就是大聲哭訴起來:
“主子,山林中滿是陷阱。
我等進入之后,就有好幾個勇士腳底和大腿受傷,就連我的腳下也不知道踩中了什么,腳底板就被扎穿了。
匆忙之下還沒看清楚情況,就是密集的亂箭射來。仟仟尛哾 轉眼之間,我們就被陷阱和亂箭放倒了七八人,在周圍數百人殺來的東晉下,奴才是能帶著人退了下來。”
聽到了這里,拜音圖讓那分得拔什庫抬起了腳掌,頓時能看到一根銹跡斑斑的棺材釘,已經將整個腳掌都扎穿了。
想到了什么后,這韃子原本就是不甚健康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
拜音圖的年紀雖然只有二十歲出頭,可是自從十六歲開始,已經跟隨著韃子大軍經歷了好些戰事。
在作戰經驗方面,可以說其實已經相當的豐富。
再說了!對于胡彪這一種簡單的擾敵戰術,把《三國演義》當成了內部保密軍事教材的韃子,拜音圖自然不會不知道。
之前種種糟糕的表現,不過是因為最近兩天的身體狀況不好,心思恍惚之下才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看著狼狽退下來的分得拔什庫,嘴里的種種講述后。
很快就是明白過來的這韃子,心中已經是有了應對的方案。
嘴里大喊了起來,對著周邊的一眾韃子交代著:“大家都不要慌,這不過是尼堪們擾敵的計策罷了。
要是他們真有著大軍繞環,早就是直接殺了過來,哪里還會像這樣光打雷、不下雨。
現在所有人聽我的將令,除了安排晚上守夜人員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去睡覺,無命令不得出帳篷。
期間有高聲喧嘩者斬、營中無令行走者斬、鼓動人心者斬。
富查恒,帶人看緊那些尼堪俘虜,若是有人異動直接斬了就是;大家晚上好生休息好、養好力氣,明日一早去將這些尼堪殺個雞犬不留。”
在拜音圖嘴里,一陣殺氣騰騰的‘斬’字之中,一眾原本滿是驚恐的韃子們紛紛冷靜了下來。
剛剛引發的一些慌亂,也是轉眼之后就是平息了下來。
問題是,胡彪夜晚擾敵的計策說起來簡單,卻是一個大大的陽謀;只要你無法出兵遠遠驅趕走他們,這樣的騷擾就會不斷進行。
不是一句話不用去管、安心地睡覺,就能徹底不受影響的。
更何況,胡彪等人還將晚上的襲擾,玩出了好些花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