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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 此戰臣愿為將請大王允之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吾弟大秦第一紈绔

  “陛下還記得承諾過臣何事嘛。”

  馬車內,夏無且文火熬藥,側頭望火。

  二皇帝身穿明黃色長衫,能透過衫衣看到腰腹間纏著一個大大的黑色長布,閉目養神。

  “朕說要讓醫家門生遍天下,人人皆有醫者醫。”

  夏無且輕扇竹扇。

  “但愿世間人無病,寧可架上藥生塵。陛下所言,何時能實現啊……”

  “快了。”

  嬴成蟜睜開雙眼,望著非要親自上車煎藥,年不足四十就滿是白發的小老頭。

  “等這場仗打完,國家統一,藥石入得百姓家。”

  夏無且按照既有頻率扇著扇子,控制煎藥火候,輕輕一嘆。

  “六國皆反,打完至少還要三五年罷。”

  他年輕,等得起,可好些高明的醫家高人已是耄耋之齡。

  醫家難學難精,這些高人少了一個,對于致力于發揚醫家,改變醫家傳承方式,要天下人有病可醫的夏無且來說,都是大損失。

  “夏老頭,隔行如隔山,你治病救人敢稱前,行軍打仗就是純粹的外行。

  “三五年,你不嫌慢,我還嫌慢呢。”

  嬴成蟜樂呵呵,搖頭晃腦,身子卻是一動不動。

  “有鳥正南方之阜,三年不翅,不飛不鳴,嘿然無聲,此為何名?

  “雖無飛,飛必沖天。雖無鳴,鳴必驚人。朕要把閃擊戰三個字,從德國搶過來刻入《秦史》。

  “你這治病救人的圣手看著罷,最多一年,天下可定矣。”

  臨濟一戰,秦魏兩軍各有傷亡。

  去除亡兵,再加上不愿隨軍就地遣散的降軍,秦軍達二十二萬眾。

  二皇帝將兩萬余臨濟降卒全部打散,編入了近二十萬的秦軍中。

  見證了秦軍在臨濟行事,親眼看見秦王為了他們這些降兵和臨濟百姓插劍入腹,以生命整軍的降兵們沒有意見,安分遵從。

  若能歲月靜好,誰愿顛沛流離?

  但能吃飽穿暖,哪個隨兵造反?

  跟著這樣的王,他們心里踏實,他們愿意放棄魏人做秦人。

  在國家不能保障本國人生命基本的時候。在上位者安逸享受,稱百姓為賤民,笑看賤民掙扎取樂的時候。

  國家興亡,匹夫無責。

  君視國人為草芥,國人視君為仇寇。

  這樣的魏國,復之何用?不要也罷。

  他們愿意成為秦王的子民,為替士卒頂罪的秦王而戰。

  二皇帝自領四萬軍,九位秦國將軍各領兩萬軍,兵分十路。

  這個天下,最能打的國家是秦國,最能打的將軍是秦將。

  十位秦將落在魏國,在魏國一半多精銳都倒戈加入秦軍的情況下,魏國下場便可以預見了。

  有些國未亡,但它已經亡了。

  十路秦軍一路勢如破竹,別說抵抗,一座能阻礙秦軍一日的城池都沒有。

  臨濟有三丈高的城墻,是周市集魏國半數國力特意為之,其他縣城城墻能有三米高就算是日常修繕得當。

  十位秦將各有戰法,不一而足。

  蒙恬穩扎穩打,圍三闕一,先攻心再下城,深諳兵法精髓。

  要是兵家有教科書,完全可以寫進去當范例。

  蒙恬鐵桿小弟李信勇猛激進。

  先勘察敵軍實力,只要判定不足一戰,立刻全軍壓上四面圍攻,主打一個出其不意。

  兩個縣城本就要投降,縣令正等著秦軍來到歸服王師呢,自家大門就被沖破,黑甲秦軍涌入,投降不及破城快。

  李信雖猛,但要說最勇猛的,還得是樊噲。

  這位屠狗將軍每戰必先,下七城,得七次先登之功,每戰斬首皆在十級以上。

  暗跟明走,沿著嬴成蟜蹤跡來到魏國的鬼谷子王禪看著浴血廝殺的樊噲,一把屠刀每戰必成鮮紅色,神色莫名。

  “魏國興于你,盛后棄你如敝履。

  “如今你成為埋葬魏國最勇猛之士,一飲一啄,不知是否由天定。”

  鬼谷子一生只見過兩個破軍命格,一個是眼前魏國的樊噲,一個是當年魏國的吳起。

  殺盡興的樊噲裸衣赤膊,越發勇猛,手下無一合之敵。

  這位見過嬴成蟜在匈奴帶頭沖鋒的屠狗將軍學以致用,一招鮮,吃遍天,成為天下第二個帶頭沖鋒的將軍,一生多只用這一個戰法。

  有主將帶頭沖鋒悍不畏死,單論士氣,樊噲所領兩萬秦軍為十路秦軍之首。

  第一個帶頭沖鋒的豎子望著戰報興嘆不已,他也想穿著那身防爆兵銀甲沖鋒陷陣,可卻不能。

  腹部貫穿傷不是主要阻礙,主要阻礙是一個年紀不大卻白發滿頭的醫者。

  太醫令夏無且與王同行,這是諸將同意某豎子留在戰場的條件。沒一個絕頂高手在旁監管,再來一次自戕立威誰受得了。

  樊噲大哥劉邦這次獨自領軍也不遜色。

  比起生有破軍命格的小弟,得鬼谷子欽點赤帝名號的劉邦殺敵戰功寥寥,卻最得二皇帝心意。

  這位痞子將軍大軍所過村、鄉、郭、縣,拿著大喇叭一路宣傳,將嬴成蟜降者不殺,與民秋毫不犯等事加以渲染,大說特說。

  在劉邦這兩萬秦軍口中,嬴成蟜就是堯舜禹湯再世,仁者無敵,此次王師東定,只為鏟除那些亂臣賊子。

  各縣城村郭平民百姓走動艱難,上位者自然不會受限。只要遣人去往秦軍已經攻陷之地,就能知道消息真假。

  探子騎乘最快的馬到達已被攻下的縣城,在城里急速轉一圈看到繁華更勝往昔,這足以證明劉邦沒有撒謊,立刻撥馬回稟。

  秦軍進攻速度太快了,必須分秒必爭,

  很快,得知消息為真的諸多村、鄉、郭、縣,盡皆大開城門迎王師,痞子將軍不戰而屈人之兵,戰斗最少,行進最快。

  可惜這些帶著百姓投降,急不可耐的貴族們不清楚,秦軍不傷害的是平民,貴族,一個不留。他們興高采烈地投降,糊里糊涂地枉送性命。

  九泉之下,或許會后悔,當初不該那么急迫,該讓探子多打探一些消息的。

  十路大軍無論以何種戰法,所過之地皆是與民和睦,打土豪,分田地,城外駐扎,嚴格按照二皇帝的戰略行事。

  每個人都難以忘記,象征秦國正統,最高權勢的秦王劍上,那一天涂滿了秦王血。

  魏國飛速失陷的當口,一路快馬加鞭,恨不得吃住都在馬背上的季布終于是趕到了郢都。

  他先行見過楚國令尹,兼柱國的項梁,然后按照服從項梁之命熟睡一夜。

  等到季布再度醒來,鼻子輕嗅,神情立刻肅穆三分,他聞到了一股子血腥氣。

  這里是令尹府,王宮都沒有此處安全,怎么會有一股子散不凈的血腥氣?

  帶著疑惑、警惕,他起身喚人。

  下人應聲,趨步入內,恭敬拜倒。

  季布端詳這下人面孔,雖然叫不出名字,但確實是個熟面孔,令尹府少有他沒見過的下人。

  自然松開手中匕首,將手從懷中拿了出來。

  “府上怎么有一股子血腥氣?”

  下人埋首更低。

  此舉是在抱以歉意,這個問題他知道答案,但是不能回答。

  在大家族里做下人,手腳勤快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嘴巴要嚴。

  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否則招來殺身之禍,自己死了倒還好。萬一來的是滅族之災,一人害一族,下了陰曹也要被族人再殺一遍。

  季布閉了一下眼,低著頭皺著眉,手背向外用力一揮,煩躁地道:

  “下去下去!”

  “唯。”

  下人趴在地上,話音帶有感激之意,在室內倒退著退場。

  季布掀開錦被自床上站起,細心整理衣物。

  他是個粗人,可卻也曉得面見令尹大人不能失禮的道理。

  在令尹府,沒有什么事能瞞過令尹,死人不能,他季布醒來更不能。

  “世上從此沒有魏武卒了。”

  項梁步入屋中,對著恭敬行禮的季布說道。

  季布抬起頭,臉上愕然之色極為明顯。

  項梁右手單伸大拇指,從右肩上過,指著屋外。

  “最后四十七名,都在這里了。”

  從魏國,到楚國,兵荒馬亂多險阻。

  為了保護季布,為了要季布不受耽擱將情報盡快傳遞,五十名魏武卒折了三個。

  “大人,秦軍如狼似虎,不聯合抗之,要被各個擊破的啊!”

  見識過籍車、熱氣球、木鳶的季布沒想到令尹如此冒進,竟然直接斬了四十七名魏武卒,此舉無異于徹底斷送與魏國聯合之可能。

  身為驕傲的楚人,季布對自己國家的強大從未懷疑過。可在那能飛天的秦軍面前,他根本想不到楚國如何戰而勝之。

  “囤聚半數國力的臨濟不到一日便告破,你在路上的這段時日,魏國至少淪陷大半領土。”

  項梁踱著步子,說話節奏和走路節奏幾乎一致。

  “即便我楚國派兵,也不過是被吞吃的命運。你能逃出來不是靠這五十名魏武卒,是那秦王故意要你逃出來。”

  季布瞳孔一縮。

  項梁腳步一停,轉首看著季布,兩人目光對在了一起。

  “我便不信,二十萬大軍,圍不住一個小小的臨濟城!想圍點打援?做夢!”

  季布回憶逃出臨濟城的過程,過城門逃之,一路上確實沒有秦兵阻攔。

  先前還以為是自己幸運,趕在了秦軍包圍圈成型前逃了出來。聽令尹大人這么一分析,他后背立刻出了層細密冷汗。

  他于臨濟所待時間并不短,秦軍既有把握速下臨濟。二十萬秦軍,那么長的時間足夠把臨濟圍三圈!

  他季布不知不覺,險些成了秦國斬向楚國的劍!

  項梁身朝西方,背對季布,使這位得力手下看不到自己眼中的驚懼。

  “秦王,嬴成蟜。

  “蟜。

  “真是好一條毒蟲!”

  楚國王殿,王座上坐著一個孩子,看上去不過十歲左右。

  這孩子暴露在外的皮膚都粗糙得很,實在不像是一位養尊處優的王室成員,但他卻是如假包換的楚王,熊心。

  在做王之前,熊心的上一份職業是放羊。

  王庭之上,一片火紅,崇火的楚國官衣為紅。

  季布在堂下靠門處侍立,剛剛講完了在臨濟看到的和經歷的。

  “唇亡齒寒!必須要保下魏國!有魏國擋在前面對秦國,我楚國方有未來!”

  “能從天上飛下來,荒謬絕倫!此人定是秦國間人也!”

  “我楚國云夢澤山水環繞,瘴地沼澤險惡之境一百七十八,只要我楚國巋然不動,誰能破之!”

  紛紛攘攘,各說己言,亂作一團。

  “夠了!”

  項梁大喝一聲,喧鬧聲霎時去了大半,大部分楚官紛紛住嘴不言。

  只剩幾個身材臃腫,面容蒼老的楚官我行我素,不理會項梁這個令尹。

  項梁凌厲眼神如刀子一般,射向的卻不是那幾個老臣,而是楚王熊心。

  這個放羊出身的楚王握拳放在嘴邊,故作老態。

  “咳咳,諸君且停。”

  不聽項梁之言的數個老臣立刻略微躬身,口中稱“唯”,住嘴不言。

  項梁拱手,朝堂大殿,只聽他一人言語。

  “民野相說:得黃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諾。

  “季布所言是真是假,此不用討論了。若是連季布之言都不足取信,還能相信誰呢?

  “臣自《魯班書》中發現,秦所用以飛翔之物,其名木鳶。此物輕捷,不載人可以由下至上繞梁三日,載人卻只得由上至下,不足慮也。

  “眼下之緊急,卻是援不援魏。

  “臣以為,若是周市仍在,魏國國力尚在,援魏當為之。可現在周市帶著魏國大半人馬亡于臨濟,此刻魏國就是深淵,援之無異于送死!

  “以秦軍之力,全力為之當已滅魏。魏國仍在,便是誘餌,誘我楚國分兵救之,于魏地亡我大楚兒郎!

  “秦王嬴成蟜歹毒,其心險惡異常。早在年前未登基時,便在郢都散布謠言,使我大楚復國艱難。其就像其名一般,乃一毒蟲!

  “大王不可不察,中其計,如蟜啃之,亡也!

  “眼下,臣以為,當趁秦軍陷魏地之時,出兵伐張楚。張楚偽國奪我大楚子民,國運,由來已久。滅之,我大楚完整,方與秦狗有一戰之力!

  “此戰!臣愿為將!請大王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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