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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二皇帝解決事情用的手段,他們做夢都夢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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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嗚嗚!”

  芒瞪大雙眼扭動掙扎,用盡全身氣力,卻連張口說話都做不到。

  遭秦王劍貫穿身體的王氣力沒有半分虛弱,捏著他的下頜骨,以此為基點要芒難動分毫。

  一直做背景板的刀斧手像個石塑木雕一般愣在當場,不知所措。

  看著王身上插入過半的秦王劍,手中刑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君上!”

  蒙恬、李信、廉頗等諸將紅了眼睛,疾喝搶步。

  “誰都不許過來,這是軍令。”

  略有喘息的聲音傳遍三軍,諸將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法一般站在原地。

  軍令如山,不可違背,這是大秦軍隊的第一條鐵律。

  臨近八個方針的士卒臉上無措褪去,滿臉悲傷焦急,一個接一個跪倒在地,嘩啦啦倒下一大片。

  情急之際,第一次隨二皇帝出征的他們說不出其他言語,一遍又一遍地悲呼陛下二字。

  “不許跪!”

  一直平淡的帝音霎時凌厲,竟然蓋過了一眾士卒們的呼喊。

  被箭射、劍斬,流血不流淚的鐵血士卒為風沙迷眼,豆大的淚珠砸落,雙膝如同焊死在地。

  第三方陣第二排第八列,職責為傳令的秦兵跪地悲呼:

  “軍令通傳全軍,無人不知!”

  其他傳令兵大夢初醒,盡皆高呼。

  “軍令通傳全軍,無人不知!”

  “聒噪!乃公問爾等了嘛?都給乃公站起來!盡皆不許言語!這是軍令!”

  掙扎到沒了力氣的芒淚流不止,待王的鐵手松開頜下之際便要說話,說出自己知道軍令!王不該死!該死的是他!

  他這一條賤命,便是要王傷了一根發絲都是千罪萬罪,王怎么能替他而死!王為何要替他死啊!

  在這個感冒發燒都能致死的年代,一柄長劍穿體而過,幾乎便等于死訊。

  “芒,你已違背了一次軍令,還要違背第二次嘛。”

  看著王毫無威嚴,滿是失望的雙眼,芒的淚水更急了。

  他已經讓王失望一次,怎能讓王失望第二次……

  芒緊閉下頜骨疼痛異常的嘴,不住搖頭,嗚咽聲通過大喇叭傳出,飄蕩在秦軍上空,似乎天地為之同悲哀。

  “不要為朕感到悲傷,不要擔心朕的身體。

  “朕武功蓋世,秦王劍插在你身上必死無疑,插在朕身上十天半月即好。”

  列陣秦兵除了臨近的八個方陣,只能聽到二皇帝聲音,看不到二皇帝的作為。

  起初他們只聽二皇帝和芒的言語,還能夠判斷發生了什么事。

  似乎是芒不必被處斬,陛下把罪名攬在了自己身上。陛下還是那個愛護我們的陛下,陛下沒有想殺人立威……

  可后來的跪地、悲呼、一連串目不暇接的變故、二皇帝后續下的軍令,說的言語,讓他們一頭霧水,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很快,第二個大方陣的士卒便知道了……

  二皇帝走下第一個大方陣刑臺,未被允許行動,未被允許說話的諸將心急得要被燒成焦炭,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身中秦王劍的秦王從他們身前緩緩走過,孤獨行進。

  腹背鮮血從一個點變成一個圓,在潔凈的白袍上是那么的顯眼。

  那個身上插著秦王劍的秦王,向著他自己的子民走來,踽踽獨行。

  第二大方陣的四千名士卒終于明白發生了什么,他們的王不只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替他們頂了罪。

  場中多了四千雙紅了的眼眶。

  《秦律》規定:將死,從眾皆死。

  這是為了保護貴族,要周圍士卒在他們將軍有危險時都要挺身而出。挺身而出還有一線生機,拋棄逃離則是必死無疑。

  從未聽說哪個貴族,哪個將軍會為士卒頂罪。打了那么多軍功才爬上來,為的不就是成為高高在上的人上人,擁有特權嘛?

  嬴成蟜,秦國最大的貴族,成為第一個為士卒頂罪的人。

  那一刻,在第二大方陣的四千名士卒眼中,王頭上虛無縹緲的神環徹底幻滅,神格掉落。

  白袍上仍舊在不斷擴大的血跡,因為腹部中劍而不敢快速移動的身軀,都在訴說著一件事。

  他們的王和他們一樣,是人不是神,是一個中劍會流血的人。

  他們的王登上第二座刑臺,在第二個木制立式大喇叭前,以平緩的語氣說著話。

  “地,隴西土村人,父兄皆死于戰場,家中有一老母,二妹,尚未成親。

  “陣斬敵兵兩人,按律當升公士。入城后,意圖奸淫城西曹縣丞家中美妾,為監軍所阻。

  “奸淫者斬,你可知曉?”

  看到王身上的秦王劍,猜到前面發生什么事的地張開嘴。

  他寧可違背軍令,也堅決不要王代他中劍!

  “地!”

  二皇帝眼眸倒豎,一聲爆音,好似平地起了一聲雷,三軍皆是一驚。

  跪在地上,正要說“知曉”二字的地也被驚到了,話沒有流暢說出來。

  “軍令如山!不可違背!這是鐵律!朕方說不許動不許說,你未聽得乎?

  “今不聽朕的軍令,明是不是便能取朕的人頭?后是不是就要興兵造反屠戮我大秦子民?

  “今日不聽朕令之人,視同謀反。

  “謀,逆,者。”

  二皇帝一字一頓,眸中毫無溫度,比冰雪更冷。

  “夷,三,族。”

  地的言語卡在喉中,他意圖奸淫女人,違背了軍令,他可以死,他該死。可他的阿母和兩個妹妹是無辜的,不可以也不應該因為他一人犯下的錯誤而喪命。

  片刻后,二皇帝言語又恢復了平淡。

  “你不知道。

  “兵不知軍令,是朕沒有傳達到。違背軍令,不是你的錯,是朕的過錯。”

  抓住身上秦王劍按壓,自其背部冒出的劍刃再長一寸……

  第三個四千人大方陣,二皇帝登刑臺。

  “葦,父母俱在……

  “滋擾百姓,軍令當斬,你可知曉?

  “你不知道。

  “朕沒有讓你知道這條軍令,你違背了,這不是你的過錯,是朕的過錯。”

  后背冒出劍刃再長一寸,血沿著劍鋒滑落,點在白袍上,開了一朵梅花。

  第四個四千人大方陣,二皇帝登刑臺。

  “蹲,咸陽人……

  “搶奪錢糧,觸犯軍令,當處死刑,你可知曉?

  “你不知道。

  “那這就不是你的錯,是朕的錯。”

  血刃長一寸,梅花無花態。

  第五個四千人大方陣,二皇帝登刑臺。

  第六個四千人大方陣,二皇帝登刑臺。

  第七個……

  二皇帝每登一個刑臺,秦王劍便入秦王身一寸。

  當其站到最后一座刑臺,說完那句是朕的錯后,將剩下五寸劍刃露在腹部之外的秦王劍,全部拍進了身體,劍柄卡在了他的腹部。

  在他身后,三尺長劍頭部劍尖區域鮮血凝固,越往下,鮮血越新鮮,在不大的日光下,閃爍著刺眼柔和的紅光。

  二皇帝臉色蒼白如紙,抹去額頭第不知道多少次滲出的細汗,皺著眉頭,緩緩坐在了地上。

  《黃帝》圓滿的他可以控制肌肉夾住秦王劍,以便少流血。自刺入腹時可以精準控制秦王劍,避開臟腑器官和致死的血管。

  可疼痛是避不開的。

  身上插著一把劍,還有走路,還有走一段路就再插進去一寸。

  向來注重形象,一直裝作云淡風輕的豎子裝不下去了,是真的痛啊!

  他抓倒木制大喇叭,放在自己身前。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朕這一劍插在肚子上直末至柄,又走了這么久的路,不算取巧了。

  “誰要是心里有不滿,就自己插一把劍,像朕這么邊走邊插,從那邊走過來,試試死不死。”

  三軍站得筆直,淚水早已流干,淚痕都干涸在臉上,看上去極為狼狽,比臨濟大戰之后還要狼狽的多。

  最后一座四千人大方陣,八個小方陣的五百士卒眼睛齊刷刷地看著刑臺。

  看著刑臺上那個毫無形象坐在地上的身影,看著愿意為他們頂罪的王,一眨不眨。

  腹中插王劍,雪袍變血袍。

  這是第一個在民眾面前表現脆弱的王,第一個自己打破金身的王。

  他從高高在上的王位走下來,與多由賤民組成的士卒們站在一起。

  一冬的訓練教育,讓秦軍戰斗不是為了功利,而是為了保家衛國的基礎。

  臨濟的一場大勝仗,近在咫尺的爵位官帽、金錢美人,一下子涌上來的放縱、快樂、欲望,迅速沖垮了秦軍剛建不久,并不牢固的思想。

  他們的王以自己的血,為他的子民士卒重新鑄起了一座堤壩。并讓他的子民士卒看到,自身也在這堤壩以內,與他們同在。

  “朕所領導的軍隊,是百姓的隊伍,是為天下受苦受難的百姓而征戰。你們不是在為一家一姓戰斗,不是在為王室貴族戰斗,而是為秦人戰斗。

  “秦國是朕的,也是你們的。在東起東海,西鄰羌匈,南至百越,北比東胡這片秦土上,不分韓人魏人趙人。所有人都是我大秦的百姓,是跟你我一樣的秦人。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血不流干,死不休戰。我們是要拼死戰斗,殺掉最后一個敵人。但我們的敵人不是手無寸鐵的百姓,也不是棄暗投明的士卒,而是那些掀起戰亂的野心家。

  “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不就是你們家中的阿父阿母兄弟姊妹?你們怎能忍心欺辱之?還有臨濟的守卒,大多都是來自百姓,大家都是一樣的。能多活一個,為什么不多活一個呢?”

  三軍靜寂,只有二皇帝的聲音回響。

  以二皇帝的血為引,穿透欲望傳統的封鎖,直通每個人的心底最深處。

  “我們是仁義之師,是秦人之軍,戰斗是為了讓這天下秦人脫離苦海。燒殺搶掠那是賊做的事,我們是兵,不可為之。

  “第一次,軍令沒有下達到每個人,是朕的錯,朕受刑。之后,朕會要每個人都知曉軍令,下一次再犯令,就是你們的錯了。

  “這把插在朕身上的利劍,將插在你們身上。

  “要讓諸天之下的秦人都吃得飽飯,穿得上衣,是朕這個皇帝的職責。聽令作戰,征戰全國,是你們這些兵的職責。

  “今年家家戶戶都有蜂窩煤罷?這個冬天沒有凍死過人罷?也沒有因為缺糧少食餓死的罷?

  “要是有,知道的左鄰右舍趁早報官,別吃連坐之罪,這家絕對有鳥人犯了秦律,把該分出來的蜂窩煤和錢糧都私吞了!

  “朕自做這個位子至今,沒有讓你們失望,你們也不要讓朕失望,可好?”

  三軍無言。

  軍令:不許動,不許言。

  今犯軍令者,視同謀反。

  “很好,朕現在下令,可言,可動。

  “諸君,莫要讓朕失望,可好啊?”

  沒有人安排,沒有人訓練,二十萬秦軍齊聲大吼:

  “諾!”

  云消霧散,光照人間。

  二皇帝揉著耳朵,顱內被震得嗡嗡鳴響,上一次有這種要被震聾的感覺還是在夜店。

  他扭頭看著張大嘴巴,喊的聲音太大,似乎要缺氧的刀斧手。

  “去叫夏無且!朕身上插著一把劍你看不到嘛!你是真怕朕死不掉啊!”

  刀斧手啊的一聲,飛也似地跑去報信。

  二皇帝一手搭在木制大喇叭上,不多時,奔馳的諸將便將其圍住。

  這位立威不靠殺人靠自殺的王微昂著頭,略顯驕傲。

  “朕說過,不是要你們去死。如若各軍再有內亂,哼哼……”

  諸將看著腹中有劍的血衣二皇帝,近距離感受到沒有性命之憂,心才算是放在了肚子里,繼而個個面色冷如霜鐵。

  “恬以為陛下當歸咸陽,戰場危險。”

  “李信附議。”

  “任囂附議。”

  “趙佗附議。”

  所有人都在附議,就連被嬴成蟜威脅性目光緊盯著的劉邦,都偏過頭說了句“附議”。

  自古至今,哪里有王拿命訓軍的?王要是沒了,以現在二皇帝在秦國的威望。在場的他們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別想落一個好下場,秦人還不生吃了他們?

  打了一輩子仗的將軍們從沒想過,戰場上最大的危險不是來自敵軍,而是來自自己的王,自傷一千背刺八百。

  諸將心中最后的芥蒂被憤怒沖散得干干凈凈,深刻領會到了什么叫詭譎,知道了什么叫兵法,詭道也!

  二皇帝解決事情用的手段,他們做夢都夢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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