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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公子,聶知道你為何不做王了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吾弟大秦第一紈绔

  始皇帝下達的車同軌命令早已發布,距離完全應用卻還要一段時間。

  王嬋出了韓地,座下馬車的兩輪間距,比齊地兩道車轍間距寬了一指有余,若不換馬車繼續行進,便會損壞道路車轍。

  當地百姓不知道誰叫鬼谷子,他們會在王嬋額頭打出第五個肉瘤。

  換了一輛新馬車,花了幾百錢,王嬋和小徒弟重新上路。

  并不小的小徒弟搔著白發,樂呵呵地趕車,向著他不知道的目的地。

  新換的馬車車廂內,鬼谷子心血來潮,掐指一算,驀然雙目大睜。

  “又有變數!”

  捱到入夜,繁星滿天,鬼谷子掀起車簾仰望星空。

  “紫微旁邊的禍星真的沒了。”

  老車夫聽到動靜,回首望師。

  “師傅,發生了何事?”

  車簾放下,鬼谷子縮廂內。

  “無事,趕你的車。”

  “師傅,我們要去哪啊?”

  “去找赤帝。”

  章臺宮。

  始皇帝坐在空空如也的桌案前,面色如常。

  在其身前站著兩人,一身白衣勝雪的蓋聶,一身骷髏甲胄的章邯,以及滿臉擔憂的夏無且。

  蓋聶踏前一步,拱手俯首。

  “趙高之禍,在于聶也。”

  始皇帝失笑。

  “你邀罪是假,討賞是真,那豎子的慣用伎倆了。若不是你以性命做注,朕還發現不了這賊子的狼子野心。說罷,想要什么獎賞,朕都應了。”

  劍圣雙膝跪地,低垂頭顱。

  那張千年不變的面癱臉上,是肉眼可見的悔恨。

  “長安君臨行前曾要聶盯緊趙高,一旦十八公子處有什么異常,必是趙高作祟要對陛下不利,必要時可先斬后奏。

  “臣若是沒有托病休沐,早在胡妃死時便能拿下趙高,不會有后續之事。十八公子之害,在于聶。陛下之危,亦在于聶!”

  夏無且,章邯大吃一驚,不由自主地低頭看了蓋聶一眼,然后急忙收斂心緒站定,眼觀鼻,鼻觀心。

  手肘壓在桌案上,始皇帝興致盎然道:

  “哦?那豎子交代伱的時候,有沒有得知趙高為胡亥老師?”

  “不曾,彼時陛下還沒有要趙高做十八公子老師。”

  “這倒是奇了,這豎子莫非是學了陰陽術,道術,能掐會算?其能看出趙高心懷鬼胎就罷了,竟連趙高會拿胡亥做文章都知曉。若不是他為朕親弟,朕都要以為趙高是受他指使了。”

  章邯本來就半低的頭全部低下去了。

  夏無且猶疑片刻,向前一步,拱手道:

  “臣有一問,想蓋先生解惑,請陛下允臣于此言。”

  始皇帝大手一揮。

  “問!”

  夏無且身軀繃緊,目視跪在地上,比自己矮了半身的蓋聶。

  “蓋先生是如何看出十八公子身有異常的?”

  始皇帝笑著接道:

  “朕也好奇,章邯沒有看出來,太醫署一眾太醫也沒有看出來,你是如何看出來的,莫非你的醫術直逼夏無且?”

  蓋聶咬了咬牙,搖搖頭。

  “聶沒有看出來。”

  夏無且偷偷向前一步,馬上就要挨到蓋聶身上,縮在袖子手指間夾有兩根銀針。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這個距離,蓋聶擅用的長劍受到極大限制,第一時間施展不開,夏無且的銀針卻無礙。

  一直不敢大口喘息的章邯后撤,右手放在腰間秦劍上,拉到使用秦劍的最佳距離,體內蓬勃內力呼之欲出,目光鎖死蓋聶。

  “蓋先生如此回答,讓無且又生一問。”

  銀針夾在手中顫抖,尾部蜂鳴,幾欲脫指飛出。

  “蓋先生既沒看出來,怎敢說出若是十八公子無礙,愿意以命相抵這種話的。”

  鋒芒在背,如坐針氈。

  武功大致都在一個水平線上,夏無且,章邯在這么近的距離運功,瞞不過劍圣。

  劍圣正要開口,忽聽一聲拍桌脆響。

  “你們兩個做甚!”

  始皇帝怒指夏無且,章邯。

  本應立刻拱手俯首,向始皇帝致歉的兩人卻一點動作沒有。

  他們的氣息已經鎖死蓋聶,一旦蓋聶有什么動作就能立刻發難。兩人內力崩騰不休,此刻就像是一個吹到極點的氣球,稍有動作便是勁氣大泄。

  “朕在說你二人!盯著蓋聶做甚!你二人懷疑蓋聶乎!若是蓋聶想要殺朕,朕此刻還能安坐于此?你們以為朕先前所言是在試探蓋聶乎?戲言罷了!”

  章邯,夏無且不言不語,依舊維持著緊繃的狀態。

  答始皇帝話,會分心。

  蓋聶距離始皇帝太近了,在蓋聶這等絕頂高手面前,稍一分心,始皇帝或許就被其挾持了。

  始皇帝或許說的是戲言,但他們當真了,這不是沒有可能。

  “聶謝過陛下信任,但請陛下勿要太過輕信他人,陛下之前便是如此信任趙高,以此說辭堵長安君的嘴。”

  蓋聶直言道,始皇帝臉色有些僵硬。

  “長安君與聶說過,十八公子身邊發生一切不合常理的事宜,皆與趙高有關。十八公子短短幾日便能通曉數個律令,且大呼頭痛,此已足夠異常。”

  夏無且,章邯聽了蓋聶的解釋,臉上卻沒有絲毫緩和。

  章邯沉聲道:

  “僅憑長安君一句話,你便敢以性命做賭?”

  始皇帝長身而起,從桌案后繞了過來。

  章邯,夏無且心都提到嗓子眼,精神緊迫到極點,始皇帝距離蓋聶更近了。

  拉起蓋聶,始皇帝輕笑道:

  “你要朕不得過于信任你,你卻對那豎子信任至此,此是何道理邪?”

  后背的兩道鋒芒消失了,蓋聶精神一下子便舒緩下來。

  夏無且露出雙手,指間空空如也沒有銀針。

  章邯披甲向前,松開劍柄,原本干爽的劍柄上滿是汗漬。

  若蓋聶有所圖謀,這便是最佳動手時機——他們沒有辦法在兩人有直接接觸的情形下,保住始皇帝性命。

  蓋聶在這種情形下依舊沒有動手突襲,贏得了他們三分信任。

  “陛下是王。”

  始皇帝笑容凝固。

  蓋聶有些可憐地看了始皇帝一眼。

  當夜,始皇帝留宿楚妃宮中。

  次日,天光大亮。

  花梨木大床上,始皇帝,楚妃相擁而眠,皆未起。

  一宮女小碎步跑到窗前,隔著簾子稟報道:

  “陛下,楚妃,皇后來了。”

  “嗯。”

  始皇帝應聲,沒做指示。

  宮女微微低了一下頭,倒退離開床邊。

  不多時,楚妃寢宮宮門大開。

  阿房入內,在宮女領路下走到始皇帝,楚妃休憩的寢殿之前,推門而入。

  殿內,楚妃,始皇帝僅著褻衣。

  楚妃靠坐在床上,不滿地道:

  “你來做甚?”

  “來賠禮。”

  皇后趨步到楚妃面前,滿是慶幸,溫柔地道:

  “我一意孤行,險成大禍,使陛下入得險境。若不是你,陛下安危難測。”

  楚妃擺擺手。

  “都是為自家男人,原諒你了。”

  始皇帝側躺在床上,笑看著兩女言談,很是歡喜的模樣。

  “此事,原諒不得。”

  阿房噗通一聲雙膝跪地。

  “阿房有三宗罪!

  “第一宗罪,我身為皇后卻無子嗣,不為母,何以母儀天下,此為不誕子嗣之罪!

  “第二宗罪,叔叔為陛下親弟,我卻一再對叔叔不利,此為對宗族不利之罪!

  “第三宗罪,趙高狼子野心,我放任其行事,險些釀成大患,此為識人不明之罪!

  “我這等罪人,何以能繼續皇后之位,請陛下廢后,立羋楚為皇后!”

  始皇帝反應慢了半拍。

  楚妃呵呵一笑,干脆利落地道:

  “不當。”

  順手大力拉起跪著的阿房。

  用了驪龍,變成了一個普通人的阿房,在楚妃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阿房眼有淚水滑下。

  “可是以為阿房做秀?”

  楚妃不耐煩地擦掉,全部抹在阿房的一身綢裝上。

  “哭哭哭,哭有什么用?你這個趙人怎么那么不像趙人?

  “你做不做秀又能如何?太子之位都定下了,我當了皇后也不能立將閭為太子,我當這個皇后做甚?”

  始皇帝起身,笑道:

  “你倒是真敢說。

  “做不了秦二世,做個匈奴王也不錯,西北有消息傳來了。將閭一路大捷,斬首匈奴兩萬有余。”

  又看向阿房。

  “此種話,再不要休提了。朕巡行之際,你來監國。換了他人,朕不放心。”

  楚妃一聲冷哼。

  阿房想再說些什么,被心存不滿的楚妃伸手捂嘴。

  “別饒舌了!”

  接下來的數日,風平浪靜。

  一位九卿的殞命,沒有在大秦帝國激蕩起任何的水花,就好像趙高這個人原本就不存在一樣。

  趙高的死訊壓根就沒有傳出來。

  車府令,統領咸陽宮內一眾馭手,負責為始皇帝駕車。

  敬事房統領,負責保護始皇帝沖刺時安全。

  趙高的職務與其他大臣幾乎沒有交集,只要始皇帝不下令,一眾大臣想要知道這個消息還要一段時間。

  雍地。

  青山,綠水,不再妖嬈的美人。

  趙姬一身黑色勁裝,臉上不著粉黛,秀發飄揚盡顯英氣,騎著高頭大馬在原野上奔馳。

  和以前相比,少去了嫵媚的趙姬在男子眼中失了大部分顏色。而在趙姬自己眼中,這樣的她,簡直美極了。

  她喜歡馳騁,喜歡放縱,喜歡自由,這是趙人的特質。

  而不喜歡像是尋常女人那般,靠著美色去娛人。

  踩著馬鐙借力,從馬鞍上起身,一腿后甩蹦下,穩穩落在地上。

  甩掉粗麻纏制的韁繩,十指交叉前后按壓,緩解不過血的麻木。

  一旁接過馬韁的侍女湊上前來。

  “陛下在等太后。”

  “怎不早說?”

  “陛下不許打擾太后雅興。”

  趙姬笑口大開,順著侍女手指處,看到了負手而立的兒子。

  “趙高死了。”

  始皇帝為阿母倒上一樽美酒,再為自己倒上一樽,輕聲道。

  說完話,拿起自己的那一樽酒,便要一飲而盡。

  一向好烈酒的趙姬沒有和兒子共同舉樽,搶下始皇帝手中的那一樽。

  “此酒是那豎子釀造,甚烈,你不好酒,便不要浪費。”

  始皇帝不喜飲酒。

  一飲而盡,酒入咽喉辛辣無比,趙姬哈了一口氣。

  “死便死了罷,那豎子殺的?他想殺趙高不是一日兩日了。”

  趙姬伸手去拿自己身前那一樽。

  始皇帝輕聲道:

  “朕殺的。”

  手抓住酒樽,卻沒有拿起,趙姬凝神道:

  “趙高做了什么,造反?”

  “阿母的表現,和朕想的不一樣。”

  始皇帝側頭觀察阿母表情。

  “平淡了些。”

  趙姬拿起酒樽,再來一樽美酒下肚。

  “去勢之人,身體殘缺,欲望較尋常人更為熾盛。我曾對趙高全力施為,他毫無反應,我便知他所圖甚大。只是他做事從未出格,對你也是盡心盡力。兼之那豎子一直盯著他,我便沒有過多關注。怎么,今日來此,是懷疑趙高受阿母指使?”

  “不是。趙高一向與阿母往來密切,朕是怕阿母知道其死訊傷心。”

  始皇帝說著話,拿起酒壺繼續斟酒,先倒滿趙姬酒樽,再倒滿自己的。

  “阿母一人飲酒何樂?朕陪阿母。”

  趙姬手蓋在酒樽口。

  “飲酒不急,先說趙高做了什么事,要你親手殺之。”

  始皇帝點點頭,事無巨細得從胡妃之死講到趙高之死,盡數說給阿母聽。

  “該殺!”

  趙姬怒氣勃發。

  始皇帝想要舉樽,拿起酒樽的手微微用力,抬不起。

  趙姬死死按住了酒樽。

  始皇帝嘆了口氣。

  “話說完了,仍不喝酒乎?”

  “這樣的人,你有甚感傷?”

  “朕沒有。”

  “你是阿母身上掉下去的肉,你瞞不過阿母。你從小就不喜飲酒,便是重大節日也從不多飲。政兒,不要太過相信一個人,到頭來傷的是你自己。今日趙高,來日嬴成蟜。”

  始皇帝失笑。

  “阿母多慮,朕不過是怕阿母獨飲寂寞罷了。朕怎會為一個想要殺死朕,毀朕江山的賊子感傷?至于成蟜,朕已將他驅逐到了韓地,阿母勿憂。”

  “最好如此。”

  趙姬自飲。

  “今日來此還有一事,朕將效仿圣王堯舜禹湯巡游天下,看看大秦的大好江山,阿母可要一起?”

  做大綱耽擱了,更新的晚了點!明天繼續抽時間完善后續大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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