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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呂不韋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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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繚活了大半輩子,如蓋聶這樣性情的人不是沒有見過。

  但是能身居高位,性情依舊如此的人,尉繚只見過一個蓋聶。

  收起心中驚奇,尉繚不再接蓋聶話茬,只當自己從沒與蓋聶打過招呼。

  “陛下,尉繚別過。”

  一直背負的雙手拿到身前相交。

  尉繚微微低頭,對始皇帝恭敬地拱拱手,維持這個姿勢等始皇帝回話。

  始皇帝一時沒有言語,望著眼前的尉繚,想的卻是當年剛來到秦國的尉繚。

  那個眼神狂熱,舉著一本集祖孫三代之力寫就的《尉繚子》,沖著他瘋狂推銷的尉繚。

  “昔日,朕給了你一次機會,你回報給朕一個天下。”

  空曠的章臺宮中,始皇帝雄渾聲音不斷回響。

  尉繚低垂著頭沒有異動,平行與地磚的老臉上古井無波。

  服侍始皇帝的宦官,宮女也都照常行事,神色沒有異樣。

  服侍始皇帝會聽到諸多機密,他們早已習慣做聾子,瞎子。

  不習慣的都死了。

  始皇帝看著毫無觸動的尉繚,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尉繚有大才,他做不得沖鋒陷陣的將軍,但能做最優秀的戰略家。

  雖然現在天下歸一,始皇帝對尉繚的需求度沒有未統一前那么高。

  但在始皇帝心中,還有北方胡人,南方百越這兩仗未打,他依舊需要尉繚。

  始皇帝追憶往昔,說這話是給尉繚一次留下來的機會。

  尉繚毫無觸動,就是不接機會。

  朕,終究是不能得尉繚之心乎?

  罷了……

  “趙高。”

  趙高推門而入,恭敬低首拱手。

  “臣在。”

  “送尉繚走。”

  “唯。”

  “送到會稽。”

  不反光的地磚上,一張老臉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一晃而過。

  他又贏了。

  有趙高保護,他可高枕無憂矣。

  會稽距離咸陽極遠,直線距離在兩千七百里左右,行路則有萬里之遙。

  在秦朝這個人均生活范圍,只在一個村落的時代。

  行萬里路,是一件極為困難,且有生命危險的事情。

  但趙高聽到始皇帝的命令,卻沒有露出任何異樣。

  低著頭,拱著手。

  “唯。”

  趙高的應聲和先前相比,沒有增添詫異,不滿等情緒,就像是按了一下重播鍵。

  “謝陛下,老臣告退。”

  尉繚隨著趙高去了。

  始皇帝重拾毛筆,懸在蓋聶新展開的奏章上,久久未做批示。

  “長安君曾說,有些人的心,捂不熱。”

  蓋聶冷硬著臉,有意說道。

  “聒噪!”

  始皇帝不留情面,大聲訓斥。

  沒過多久,那支許久無用武之地的毛筆,在奏章上大展身手。

  韓地。

  新鄭。

  張家,一間屋舍。

  張良年紀最輕,卻是坐在主位統領大局。

  他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竹簡上所書文字,眼中迷惑不解。

  其座下有著八人,都是張氏一族的骨干,個個都能獨當一面。

  “家主,別看了,這呂氏商會既然想收鐵,我們就讓他收。”

  “不錯,在韓國收鐵,真不知道呂氏商會主事人是誰,能出如此昏招。”

  “秦國豎子嬴成蟜,手下又能有什么能人異士?還敢與家主打賭,真是笑話!”

  “不可大意,家主既然如此鄭重其事,此人定有非凡之處,不可為流言所干擾。”

  八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開了。

  他們很早就看過竹簡了,知道韓地各城池都有呂氏商會在以二倍價格收鐵,是整個韓地所有鐵的流向地。

  “張叔,呂氏商會如此做,能得到什么呢?”

  張良放下竹簡,向下方的身穿黑衣的男人發出問詢。

  韓地是天下鐵礦集中地,最不缺的就是鐵。

  不管如何收鐵,只要鐵礦還在這些貴族的掌握之中,鐵就是收不完的。

  這個身穿黑衣的四旬男人,自進了屋舍便一直在沉思,沒有參與討論。

  他叫張寒,是張家在韓地野王城的代言人,在野王城的地位僅次于當地最大貴族鄭家家主。

  張家在野王城的所有商家生意,情報渠道,奴隸土地都歸張寒支配。

  張寒在野王城耕耘十年,將張家在野王城的勢力發展到第二家族,其能力毋庸置疑。

  聽到張良詢問張寒,眾人都紛紛停止言語,等張寒回應。

  這是對家主的尊重,也是對張寒的尊重。

  “家主,嬴成蟜與伱的賭約,真的只是賭眼前事物乎?寒有一想,會不會那嬴成蟜是行李代桃僵之法。真正的戰場并不是在商道,而是在兵道。”

  張寒臉色沉凝,將自己揣摩許久的推測緩緩道出。

  在座的七個人或皺起眉頭,或摸著下巴,被張寒這句話引入另一個從未設想的道路。

  相貌普通,衣著樸素,頭發盤起做婦人打扮的女子道:“張兄是說,嬴成蟜那小兒與家主對賭,是在放迷霧?”

  張寒點點頭,道:“不錯,我張家已在韓國經營二百年之久,那小兒說不興刀兵,三月就要自我張家手中接管韓地,此事豈是人力所能為之?”

  一個神采飛揚的青年用力一拍座椅扶手,驕傲與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不錯。莫說是他,我張家在韓國之地位,王族韓氏如許多年也無法處理。若此事如此容易達成,豈不是說他一個人,能抵得上大韓二百年歷代韓君乎?”

  一人嘴角掛有譏諷笑意,對著驕傲青年搖搖頭笑道:“不是抵得上,而是超過。歷代韓君皆想集權,但他們想了二百年都沒做到。如果這豎子真有如此能力,其智慧絕非人間應有。”

  張良眼見這討論繼續下去,所有人又是對嬴成蟜貶低不少,再三奚落,本就不快的心情變得更加不快。

  這些人越貶低嬴成蟜,實際上就是在越貶低他張良。

  畢竟他張良,就是栽倒在這些人口中的豎子的門客身上。

  “不可大意!”

  張良雙眼掃過所有人,目光中滿是警惕之意。

  但眾人嘴上唯聲連連,但除了張寒,其余其人仍然沒有將事情放到心里去。

  一個秦國恥辱,七人本來還當嬴成蟜抓了張良覺得嬴成蟜有些本事。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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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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