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手指放在青梅臉側,內力源源不斷得從他丹田涌動到右手五指。
“此物甚貴!”
在青梅嬌呼聲中,嬴成蟜從青梅臉上撕下一張薄如蟬翼的透明面皮。
下一刻,一張宜喜宜嗔的絕色美婦面容,就暴露在嬴成蟜的視線之下。
臉頰上有三月桃花紅,雙唇上點著櫻紅之色。柳葉眼顧盼生輝,眨動間天生便帶有一股子媚意。
再加上那眉梢間夾雜的熟婦氣韻,就像是一大捧迷人又致命的罌粟。
有些美人美得如夢似幻,讓人只想觀賞。
而有些美人則煙視媚行,讓人只想褻玩。
青梅之美容,讓人看見了便想狠狠褻玩。
若說沒揭下面皮的青梅,姿色在樓臺屬于上乘。
但揭下面皮的她當是艷壓群芳,縱使樓臺前三甲美人一起脫衣起舞,也不及她睫毛輕顫來的勾魂奪魄。
“公子不要~”
“不要停嗎?”
罌粟花花枝搖曳,一席錦被翻騰而上,蓋住二人。
窗外日光撒在錦被。
其上天穹白日,其下二人白日。
窮能觀其膚白貌美,富能觀其扇貝吐水。
咸陽宮。
春水湖中,萬鯉爭食。
一尾尾肥胖錦鯉,歡快地搖晃著身體,在始皇帝面前競相爭寵,希冀著這個在它們眼中猶如神靈的始皇帝,能再恩賜一些食物。
天光大好,無風無雨。
湖面卻是叮咚聲響個不絕,如萬點驟雨,急射入湖,迸鯉似棱投遠浪。
“蓋聶,你為何常年一身白衣?可是偏愛此色?”嬴政隨意道。
秦國尚黑,不管是建筑還是服裝都以黑色為主,白色在秦國之內極不常見。
蓋聶向前兩步,與始皇帝并肩而立,這是嬴成蟜給他養成的習慣。
之前蓋聶為嬴成蟜門客時,每次兩人對話,不是面對著面就是肩并著肩。
蓋聶忘記了,嬴政不是嬴成蟜。
與始皇帝并肩,是僭越。
始皇帝眼角余光突然多個人影,眉宇驟然一凝,天上云層匯聚,似要刮風下雨。
“聶對白色本無偏愛,最初此乃長安君之要求。我為長安君門客時,長安君要我在為他門客期間,只能穿白色長衫。時日漸久,聶雖入了宮,也就習慣了這白衫。”
溫暖的陽光穿透云朵,照在春水湖上,被水汽隱去了三光。
風雨未至。
“成蟜確是有些獨特嗜好。”嬴政深有同感。
想起了當初嬴成蟜的怪異行為,嬴政臉上帶著淡笑,輕聲道:“暗衛最初乃孝先公組建,是一只用以保護商君的軍隊。商君身死,惠文先王令暗衛守護己身,從此暗衛便成為歷代先君專屬,距今已有百年。”
“成蟜八歲時剛得知暗衛存在,就想改暗衛之名為黑冰臺,也不知他是從哪得的這三個字。后來見了章邯,又嚷嚷著要給章邯組建影密衛,職責與暗衛基本重合,你說朕要那么多衛隊做什么?”
“如蛆附骨,如影隨形,如君親臨。長安君所言之影密衛,臣倒是一直向往的。”
人未至,聲先到。
一個男人,身披緊身炫黑輕甲,其上有著令人可怖的蝕骨骷髏頭。
硬朗的臉型證明他處事果決,忠誠的眼神訴說他服從性極高,瘦削的身軀彰顯他有過人敏捷度。
來人見到蓋聶和嬴政并肩,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但見嬴政未曾言語,并沒有多說。
他對著始皇帝,拱手輕下拜,輕甲鏗鏘:“拜見陛下。”
“起來吧,你去做了影密衛首領,誰來為朕守咸陽宮。”嬴政笑著道。
“咸陽宮有陛下在,無有宵小之輩敢于來此。有沒有我等巡行都是一樣,蓋先生以為然否?”
你愿為舔狗,如趙高一般自行便是,為何要拉上我。
蓋聶面無表情道:“然也。”
蓋聶不喜趨炎附勢,這些話你讓他說出來,那是難如登天。
但附和一聲,蓋聶還是能做到的。
看到蓋聶就是附和一聲,再無動作,章邯目中不悅之色更加明顯。
我拋給你問題,是要你認識到自己和陛下身份懸殊,你沒聽懂是吧?
“蓋先生可否移步,與章邯站在一起?”章邯忍不住直說道。
沒完了?
附和一句還不夠,非要和你站在一起做舔狗?
“可。”蓋聶應道。
他走到章邯身邊,仍沒意識到自身有僭越之舉。
兩人這番表現,始皇帝盡看在眼中,他一直在觀察,沒有打斷二人交涉。
趙高一切決于朕,無朕之命令,趙高不會多行一事,最合朕的心意。
蓋聶恃劍自傲,曾跟過成蟜,染上了放蕩不羈的習性。
好在心中有大義,雖然其主觀極強,易給朕造成些許不適,差趙高遠甚,但在朕煩心時,或有慰心之舉,這卻是趙高所不具備的了。
章邯觀朕之威嚴有損,心緒難平,比其自身受辱還憤怒。
其心性居于趙,蓋二人之間。
既有趙高服從命令之能事,亦有自主決斷之能力。
此人為郎中令卻是絕佳,不枉成蟜當初極力舉薦。
內心衡量完三人,嬴政對身穿輕甲的章邯道:“你親調一隊郎官去往樓臺,聽命于成蟜,成蟜所言即為朕令。他若殺人,切記先行出手,不可留話柄予人。”
“啊?”章邯愕然。
陛下此言當真?
郎官乃宮中禁衛,又稱禁衛軍。
是一支隸屬于始皇帝的軍隊,專職守護咸陽城。
郎官從不聽從其他人命令,也從不出咸陽宮。
今日,嬴政竟要他這個郎中令帶著郎官外出,去樓臺那個風月之地聽從嬴成蟜的命令,還要幫著嬴成蟜殺人!
“有何異議?”
“章邯不敢。”
“這便去吧。”
“唯!”
公子何需幫忙?
蓋聶看著來去匆匆的章邯,內心不解面上卻毫無表情地道:“長安君應是不需要陛下幫助的。”
嬴政揉著眉心,對站在下位,主動和他說話的蓋聶道:“朕派章邯不是幫成蟜殺人,是要成蟜少殺一些。”
“陛下若不遣章邯前去,長安君不會殺人。”
“或許吧。”嬴政不置可否地道。
想著當年那場波及數十位官員的朝堂大清洗,嬴政內心對蓋聶的天真報以嗤笑。
成蟜是不會在樓臺殺,他習慣夜半遣暗衛去刀人。
與其讓他暗中行事,還不如光明正大殺幾個讓他出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