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一個以水域為整體的幽冷世界,一個物理意義上的擎天火焰巨人出現,會是一種怎樣的畫風。在此之前,布瑞拉妮根本沒有對此有過設想和概念。而現在,她正親眼目睹……甚至,是作為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一環,正參與到這偉大的史詩之中……當然,于這個冰冷水域世界的黑暗生靈而言。這一切或許需要予以災難的前綴…升騰的云氣,仿佛劇烈的爆炸云一般,從猶如沸騰的海面上呼嘯而起。哪怕處于大巫掌心的布瑞拉妮,也能夠感覺到外邊狂暴掠過的風暴。這是一場水與火戰爭,卻沒有布瑞拉妮所想象中那般的斑斕和精彩。因為大巫甚至沒有取出他的武器。而是仿佛一個擴大了無數倍的老練漁人一般,在自家的水潭里撈取著晚餐的材料。只是,漁人潭里的游魚,會撲騰濺躍,以作為抗爭。而這些居住于深水之中的黑暗生命,則更不會那樣溫馴地妥協。由于處于大巫的掌心之中,布瑞拉妮也不敢過于靠近那猶如琴·葛蕾沖著斯科特大大的翻了個白眼。蔥白的食指尖頂著他的額頭,推開了這個木訥的愣在原地,擋住房間出口的傻小子。她邁開長腿向軍團住宿區外走去,凹凸有致的腰身扭得更加恣意,一頭深紅近黑的濃密長發連連甩動,一路上勾動著所有軍團駐守戰士的目光。砰砰!謝特!真沒用……當琴的背影漸漸走到甬道盡頭,小薩默斯先生終于回過神來羞惱的踢著墻角,暗罵自己剛才的反應實在太過丟人。扭頭最后看了眼關上合金閘門的單人宿舍間,琴的屋子里衣衫凌亂的扔的到處都是,翻開的收納箱也沒有合攏,更像是勞拉大小姐的房間。一貫優雅端莊,生活十分精致有條理的琴·葛蕾,今天簡直像變了個人似的,尤其是那令人口干舌燥的妖媚眼神和高傲的氣質……斯科特長長吐了口氣,還是向琴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狼巢內最核心的一片空間被稱為王座大廳。那是一座充滿了古希臘神話建筑風格的煌煌宮殿。想象一下用青黑色的振金原石和合金材質鑄造的根根巨柱和斗拱穹頂,融合了機械與金屬冷冽美學,以及諸神傳說般的尊榮儀式感。空曠的大廳上首,全振金鑄造的高背王座孤獨的佇立著,那是豪利特家族最高權力的象征,更是整個人類超凡世界唯一的一把椅子。琴·葛蕾抱著胳膊,纖柔的手背托起下巴,靜靜的站在王座之下,她雙目凝望著王座椅背上那枚用獠牙和刀痕組成的H形徽記,眼瞳里光彩連連。你怎么又跟來了。琴頭也沒回的出聲道,語氣頗有些不耐煩。宮殿入口處,斯科特·薩默斯尷尬的撓著鼻頭,腦子里飛速組織著語言,結結巴巴道:我,我還是不太放心你,我你喜歡我。少女猛的回過身,那一抹揚起的紅黑色長發和白皙精致的面龐,明艷了這座充滿肅殺和壓迫感的殿堂。琴玩味的勾起嘴角,她的話并非詢問,而是帶著肯定的陳述語氣。邁著優雅的貓步走到斯科特面前,舌尖舔了舔鮮紅的嘴唇,琴一點點靠近了男孩的面龐,幾乎就要挨到他的鼻尖。呼…呼…對,是,是的!我喜歡你。深深的吸了兩口氣,鼻腔里充滿了琴身上好聞的味道,看著已經近在自己面前的美艷容顏,斯科特終于鼓起了勇氣,堅定的承認了。哼哼有意思,把眼鏡摘掉給我看看。啊?琴,這可不行,哎哎哎!鐳射眼下意識的后退腳步,正拒絕著琴的奇怪要求,可頭上的能量收束眼鏡就被一股無形的念動力提起,牽引到琴的手里。斯科特死死的閉上眼皮,著急的伸手胡亂抓摸著。睜開眼睛,相信我斯科特,嘻嘻,放心我可以控制的住。琴背著雙手,指尖拎著斯科特的鐳射眼鏡饒有興致的催促他睜開雙眼,不知是琴突然變的溫柔的聲音安撫了男孩的精神,還是某種好奇心的作祟。斯科特·薩默斯終于在能力覺醒的數年后,第一次沒有佩戴任何防護眼鏡的情況下緩緩睜開雙眼。炸裂的紅寶石色光芒充斥著斯科特的眼眶,周圍的皮膚上也突現出條條血管一樣的赤紅脈絡,毫無收束調控的光子沖擊波在男孩睜眼的一瞬便激射而出。光芒停在琴面前的十多公分處,便詭異的凝滯不前,往常能放射近千米還保有大幅破壞力的能量沖擊波被無匹的念動力控制著只放出了一小節。看著竟有幾分古怪滑稽。琴又向前邁了一步,鐳射光波一點點的穩定收束著,漸漸的,一雙天藍色的眼瞳終于又看到了色彩繽紛的世界,再不是隔著厚厚的深紅濾鏡,也第一次真正看清琴·葛蕾的面容。上帝啊琴,你——你真美……白皙如雪的皮膚,碧綠的眼眸,斯科特看著琴嬌笑著挑起眉梢,一手捧起自己的臉頰,二人雙眼離的越來越近,甚至都快和少女鮮艷的紅唇擦碰在一起……嗯還算不錯,不過你還是帶上這眼鏡看起來更酷一些。年輕的薩默斯先生差點以為會和琴發生些什么,可對方只是端詳了自己的雙眼片刻,突然沒了興趣似的隨手拋回了鐳射眼鏡,扭頭便走向了大殿中王座高臺。嗡!哦哦哦…該死!離開了琴的念力收束,斯科特的雙眼又不受控制的噴射出熾烈的光波,好在大殿的建筑材質非凡并沒有造成任何損毀,只是青黑色的振金地磚吸收了沖擊波能量,閃爍起幾道殷紅的紋路。鐳射眼手忙腳亂的戴好鏡子,從今天見到琴后,他的內心像過山車一樣幾次大起大落,心里突然空落落的。斯科特隱隱感受到了。不論琴·葛蕾的性格情緒為什么有了詭異的巨大變化,她都對自己都毫無興趣。男孩落寞的吐了口氣,剛回過身向外走去,就聽身后傳來一聲清亮的問話:詹姆斯在狼巢么。琴走上高臺,指尖輕輕的拂過王座的椅背,扶手,在那枚豪利特家徽上停留撫摸著,斯科特甚至以為她想坐上去,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誰是詹姆斯"。你,你是說…算了算了,呆頭呆腦的我自己找。微閉上眼睛的琴·葛蕾周身漸漸披上一層明黃色的輝光,少女的眉眼不耐的緊蹙著,可過了片刻卻忽的輕輕勾起嘴角,玩味的笑著。嗯?教授先生啊?您原來一直在這兒……狼巢下層最深處,玄武巖一般黝黑的不明材質構成了一間古樸的密室,一個穿著麻質短衫,盤膝打坐的身影仿佛一尊恒久靜默的塑像。他赤著雙腳盤起蓮花,兩手攤在膝上大拇指與食指尖輕輕相扣,另外三指自然的放松伸展著。查爾斯·澤維爾面前只擺著一根細長的蠟燭,整座靜室也僅有這一點燭火輝光。突然,光焰像是被風吹似的顫了顫,晃動的燭火攪亂了光影,也攪亂了查爾斯教授恬淡的面龐,他輕輕閉目眼動著,頗有些訝異的溫和出聲道:琴?"燭光跳動的愈發急促,查爾斯猛地張開雙眼,本應毫無空氣波動的密閉靜室突然涌起一陣氣浪,吹蕩起已經長到臉頰的棕色發絲,也吹滅了這里唯一的光亮。過了半晌,死寂的黑暗中,傳來查爾斯罕有的冷漠口氣。你,不是琴。嗚……嗚……嗚……格陵蘭凍原呼嘯的白毛風刮起一張白生生的東西,勞拉敏捷的探手撈過,原來是一條天狼星軍團制式的厚斗篷。小狼女拿著斗蓬湊在鼻尖嗅了嗅,仰頭向艾瑞克·蘭謝爾說道:是琴的。萬磁王緩緩從半空落下,他有些不適的眨了眨眼皮,掉下幾片指頭大小的雪花,側身向暴風女歪了歪頭。奧蘿洛·門羅攤開雙臂,兩眼的瞳孔被慘白吞沒,幾個呼吸間風雪便徹底停了下來,頭頂的厚重云層散去。天空上,有著一雙銀灰色翅膀的身影在急速的來回翱翔著。葛蕾最近一直在雪原獨自修行,那東西.難道是碰上這丫頭了?冰寒雪地下,只有勞拉穿著一件露出雙臂的作戰背心絲毫不覺的寒冷,她歪頭將斗篷甩在肩上,叉腰瞅了瞅四周,冷笑著向艾瑞克回應道:那它可倒霉了,嘿嘿!這東西落下就沒了蹤跡,搞不好已經被琴打成粉末嘍。勞拉驕傲的翹著嘴角,甚至覺得已經沒有再搜查下去的意義。嘭..天使長沃倫從高空利箭般的墜下,砸起了一蓬雪霧,他抖了抖結霜的有機金屬雙翼,輕輕搖了搖頭。元帥閣下,周圍百公里范圍內沒有任何異常,我看得很仔細。沃倫·沃辛頓有著鷹隼一樣的超凡雙目,二次突變后目力更強,從數千米的高空向下俯瞰,纖毫必現。知道了,這種事情還是查爾斯來辦最省事啊,只要是個活物他就能找到,老爹和他在搞什么名堂..艾瑞克無奈的搖了搖頭,不論是大范圍的能量探測技術還是純粹肉眼人力的搜索,雪原上都未找到絲毫異樣。那樣浩大的能量團瞬間突破了兩層地外空間防御封鎖,連太空堡壘都被毀了四座,可落下來卻這樣杳無聲息。仿佛從未存在過一樣。噗!一陣黑紅色的煙塵騰起,詹姆斯和阿薩佐還有野獸漢克瞬移出現在艾瑞克等人身旁,一眾天狼星軍團的戰士看到豪利特先生現身齊齊捶胸行禮,肅然的輕念著尊號。啊啊……阿嚏!不要說詹姆斯的體魄,一身靛藍色皮毛的漢克也不懼島上的酷寒,只有最懼怕寒冷的紅魔鬼哆嗦的抱著雙臂,沒一會兒就連連打起噴嚏。老爸,我們幾乎搜遍了冰原,可除了琴的這件斗篷,什么都沒找——唉!勞拉正蹦到詹姆斯身前,旁邊的哥哥阿薩佐不等她說完,一把搶過斗蓬自己披上,連尾巴都縮了進去。詹姆斯雙瞳陡然緊縮,就在此刻,已經數十年都未驚動的野獸感知,突然刺的脊背一涼。琴·葛蕾,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