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變種人都面目呆滯,雙眼無神,兩個是外形還算正常的男青年模樣。
一個年齡看起來不大,但嘴巴巨張,咧到臉頰,沒有牙齒的女人。和滿身長有大大小小肉瘤的中年肥壯男子。
戈特面容猙獰的向飛降的男人身上打亮紅光,四個變種人發出不似人聲的嘶吼,撲了上去。
詹姆斯并未理會這個納淬軍官,微微側頭躲開巨口女嘴里噴射出的錐刺,反手骨刃砍翻近前的一個金發男青年,有些奇怪竟然一擊沒有將他噼碎。
金發男胸口和頸部深深的傷口噴涌出大量的鮮血,血液如同膠質般裹縛了男人全身,只留了半張臉和少部分暴露在外的身體。
很快這些血液膠質凝固,帶著特殊的堅硬質感,彷佛一套粗糙至極的甲胃。
一股刺鼻的惡臭襲來,詹姆斯鼓蕩罡氣,憑空擋住一團墨綠色的激流,在半空發出嘶嘶的腐蝕聲響,渾身膿包肉瘤的胖大男人從胸口噴射著強酸液體,嘴角還流著膽汁樣的口水。
最后一個外形看似正常的瘦小男子痛苦的撕開自己的囚服,他的胸腹處有著一團巖漿般的暗紅結塊,大如頭顱,條狀的脈絡盤滿身體,輕輕顫動著,似乎很不穩定。
詹姆斯看著他們絲毫沒有神志,如瘋獸般的樣子,輕輕搖了搖頭。
澹紅色的罡氣噴涌于骨刃上,加了些力度,雙爪交錯,將看起來十分堅硬的血甲男人噼成十幾塊,骨刃入體的觸感如同大理石,還算堅硬。
錯步閃身,突進到一下下從腹內嘔出骨錐噴射的巨口女人身側,骨爪穿腦,了解了她的性命。
他又看了看那個開始全身鼓動,從每個肉瘤中即將噴射酸液的男人,有些惡心的不想靠近。
詹姆斯握緊雙拳,罡氣唰的騰滿周身,爆射出離體的勁力,如兩束澹紅流炎,激射二十余米,將酸液男人湮滅。
他最后盯著身體噗通噗通不斷鼓動的瘦小男子,望了眼在一旁房頂躍躍欲試的阿薩左。
阿薩左瞬移到男子身側的空中,尾巴卷上他的脖子,男人胸腔上的暗紅結塊點點開裂,似乎就要爆裂,他最后絕望的嘶吼,目眥盡裂。
唰,二人齊齊消失,又一瞬,阿薩左閃回詹姆斯身邊,千米外的高空,一抹刺眼的火光亮起,慢慢的灑落點點灰盡。
“把他們交給那些集中營的囚犯吧。”
詹姆斯澹澹道,阿薩左點頭會意,在戈特和幾個納淬士兵絕望又驚恐的眼神里,幾次黑煙騰起,將他們丟在了廣場上聚集的人群中間。
所有奧斯維辛集中營的囚徒,不論猶太人,蘇聯人、法國人......都面色平靜的向中間的幾人走去。
千萬人不斷的向里涌動,氣氛漸漸癲狂,戈特喪失了出聲的勇氣,他看著撲上身前的無數囚犯,他們抓撓撕扯起自己的身體,張開嘴咬下他的每一塊血肉.....
只是幾分鐘,最后幾個納淬了無了蹤影,只剩零星的骨頭和些微衣物碎片,上萬人的噬咬,泯滅了他們最后的痕跡。
一個面容枯藁的猶太女人虔誠的撫著胸口,祈求詹姆斯能不能去那里看看她的孩子是不是還活著。
女人的手,顫巍巍的指著那幢作為變種人實驗的,紅磚矮樓。
詹姆斯和阿薩左在一排排污穢的空蕩牢舍前走過,墻壁上有鮮血和指甲抓撓的痕跡,還有顏色暗沉,散發著惡臭的床褥鋪蓋。
女人在身后亦步亦趨的跟著,喊著兒子的名字。
“媽媽!媽媽!”
一個少年在最深處的牢房里扒著牢門,向母親喊道,阿薩左瞬移閃入,嘿嘿的笑了聲,把男孩帶到了母親身邊。
女人抱著孩子,不停的撫摸他消瘦的臉頰和臟兮兮的頭發,男孩哭了一會,淚眼巴巴的抬起頭,帶著莫名的敬畏,看著詹姆斯和阿薩左。
他在牢房的鐵窗里,看到了外面發生的一切。
外面突然傳來汽車碾過碎石的聲響,一輛黑色德產轎車駛到集中營門前,奧斯卡·辛德勒從車上下來,看著營門空蕩沒有守衛,里面大批的囚犯在中央的廣場上痛哭和游蕩。
他有些不知所措,緩緩的開車進了營,沿路隨處可見納淬士兵無頭的尸體和大塊碎爛的血肉組織。
下了車,忽然眼睛一花,一個高大英俊的青年男子和一個紅皮膚的魔鬼閃爍在他面前。
男子和魔鬼看向他的眼神有些不善,突然前方傳來了呼喊聲,幾個猶太男人跑了過來。
“神...吾主...先,先生,他不是納淬,他是奧斯卡·辛德勒,一個開工廠的,他不停的從集中營向外撈人,他救了很多猶太人先生。”
詹姆斯看了看辛德勒,這個只比他低一點點的俊朗壯年男子長的十分排場,鼻梁高挺,五官深刻,有一股正氣。
他點了點頭,問道:“這里的人,有辦法處理么。”
辛德勒咽了口吐沫,他言語緩慢但清晰的回應道。
“這里有近十萬人,除了猶太人,還有歐洲各國和蘇聯的戰俘,他們可以配上武器,奧斯維辛是個小鎮,沒有多少德國兵,占領鐵路后可以再想辦法。”
詹姆斯點點頭,還算有應對,他沖阿薩左轉頭道:“去找史蒂夫,讓他帶人向這邊靠攏,想辦法打過來,接應一下。”
辛德勒看著消失的紅色魔鬼,不自覺的擦了擦汗,一時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做你的事吧,結束后去找在歐洲的豪利特公司,他們會幫你的。”
詹姆斯擺了擺手,奧斯卡·辛德勒如蒙大赦的躬身點頭離開,去人群中間呼喊運作起來,近十萬人的集中營要分批撤離,而且在波蘭德軍占領境內,是一個極大的難題。
他又回到制造變種人的紅磚矮樓,翻看起種種駭人的實驗記錄和資料,一間間的看著一些已經被折磨致死的尸體和實驗器械。
“克勞斯·施密特。”
詹姆斯看著實驗報告上多次出現的名字,幽幽的念著。
夕陽就快落下,一批批的集中營犯人在撤離,那一對母子卻還沒有離開,母親和男孩艾瑞克·蘭謝爾花了很長時間,找到父親被活埋的深坑,將他的尸體刨了出來。
詹姆斯從矮樓里走出,手里拎著一箱實驗研究和記錄,看著夕陽下,母子二人拼命拉扯著一具成年男人的尸身。
《劍來》
“艾瑞克,就在這里吧艾瑞克,把爸爸葬在這里,媽媽帶你離開這。”
女人紅著眼睛,勸慰著一心想要將父親尸骨帶走的兒子,她又何嘗愿意自己的丈夫埋在這樣一片惡毒的土地里,可他們兩人還要想著逃離此處......
艾瑞克·蘭謝爾一眼不發,他尋了一個包鐵木板,將父親已經有些腐爛又沾滿泥土的尸體推了上去,拴上麻繩,扛在肩頭,拖行著。
詹姆斯就那樣安靜的看著這個咬緊牙關,腿上不住打著擺子,拖著尸體一步步挪向前的少年。
艾瑞克一個踉蹌,撲倒在地上,詹姆斯向前走去,想要幫一把這個孩子,可突然。
少年從母親的懷里掙扎站起,淚水突兀的噴涌出來,他又咬咬牙拉起麻繩,轉身勒在薄薄的肩膀上。
他大吼著拼命向前一步步的走著,沉重的尸體和包鐵木板變得越來越輕,漸漸感受不到重量。
艾瑞克愣了愣,他自己也有些奇怪的回過頭,父親的尸骨和下面的板子,竟然穩穩的騰空浮起,他的母親捂住自己的嘴,女人看了看剛剛走近幾步的詹姆斯,深深的低頭彎腰,以示感激。
她似乎理會錯了這股力量的由來。
阿薩左瞬移了回來,出現在詹姆斯身邊,他奇怪的看了眼怔住的老爹,一扭頭,望見了浮在半空,上面躺著一個死尸的門板,和另一頭眼帶淚珠,傻傻發呆的高瘦男孩。
詹姆斯和阿薩左對視了一眼,紅魔鬼故作輕松的有意說道:“老爹,您又練出新本事啦。”
阿爾卑斯山深處,九頭蛇戰略基地。
“......元首對你的獨斷專行很不滿意,他給予你最大的支持,是因為對你的信任和你的武器研發能力。”
“但所謂的九頭蛇在過去的一年為帝國提供了什么?施密特我要提醒你,你是為元首服務的,德意志帝國戰略武器研發部門,不是你私人的武裝!”
曾經和約翰·施密特共同聯手的黨衛軍指揮海因里希·希姆來,在九頭蛇新式裝備的展示開始前嚴肅的質問道。
時過境遷,越發遠離德軍掌控的九頭蛇部隊,引起了阿道夫·希特勒的極大不滿,并且隨著進攻蘇聯后,原本無人能敵的德意志軍隊屢屢受挫,美軍的全面對德宣戰,更是加劇了戰局的扭轉。
這次對戰略武器研發部門,也就是逐漸自成一家的九頭蛇部隊的新式裝備觀摩研究,就是黨衛軍的一次試探和敲打。
只是海因里希·希姆來也沒有想到的是,約翰·施密特已經從那個希特勒的仰慕和追隨者,變成欲要取而代之的人,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先生們。”
施密特睥睨環視著希姆來和兩個黨衛軍官,還有后面跟隨的幾個極少數沒有被九頭蛇收編的研究員,言語奇怪的繼續道。
“你們是來檢查我的工作的,不是么,來吧,就讓我帶你看看,希特勒想要建立萬世基業夢想,在我這兒,成為了現實。”
說著他一把推開巨大的合金鋼門,眾人隨施密特魚貫而入,隊伍最后頭,看起來仍是有些唯唯諾諾的塞巴斯蒂安·肖下意識的推了推這扇門,眼睛瞇了瞇,神情越發的不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