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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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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伯拉罕·厄斯金,我建議直接做動物活體實驗,任何理論模型都要在實踐中才能檢驗。”一個發際線偏高,但眉骨深邃五官立體的年輕人,急躁的向自己的實驗伙伴說道。

  厄斯金性子有些慢,看著就是幅好好先生的樣子,稱呼同伴的方式也比較隨意。

  “約翰,現在模型的基本框架還太不成熟,這時做活體失敗概率太大了。”

  約翰·施密特更顯得不耐煩了,他選擇厄斯金做實驗搭檔,就是為了畢業考核時能拿到最好的成績,畢竟亞伯拉罕·厄斯金是整個慕尼黑大學,生物與基因研究專業最優秀的學生。

  有了慕尼黑大學的學歷和優秀畢業成績,自己就很有希望進入到德意志國家研究機構,一步步的走上心中規劃的道路。

  可這個猶太人真的太不對他的脾氣,天天拖著他去做理論推演,方程式的計算,再這樣下去,直接轉數學系好了。

  約翰·施密特不耐煩的道:“活體實驗失敗了再做就好,反正都是些老鼠、兔子,要多少有多少,直接活體操作得來的數據能幫助模型更快的推演。”

  “沒這個必要,約翰,只是稍微多花些時間精力能做好的東西,用不著搞那么血腥。”

  他還是慢條斯理的計算著公式,比對著數據,如果這個課題做的好,他打算作為自己今后的研究方向去搞。

  關于生物及人體基因極限和進化躍遷的可行性。

  一邊的約翰·施密特暴躁的向后擼了擼頭發,無奈的坐下繼續演算起來,不難看出他的發際線后移是有原因的。

  ...............................

  貝德萊姆精神病醫院,是英國最古老的精神病機構,建立于十三世紀,當時的人們還稱之為圣瑪利亞伯利恒醫院,后俗稱“貝德萊姆”。

  這家醫院最初是宗教組織下屬的一個修道院,應當是世界上最早收治精神病患的醫院了,但同時這家醫院也曾因為對待精神病人的異常殘酷而臭名昭著,以至于現在貝德萊姆這個詞在英語里有著“混亂”和“精神病院”的意思。

  但就這樣一家稍有前途些的精神醫師都不會屈就的醫院,塞巴斯蒂安·肖卻格外的如魚得水。

  他今天的試驗性治療是通過精神病學報刊讀到的新型治療體系。

  美國一位名叫亨利·科頓的醫生認為,精神病是由體內某一個器官感染引起的,該器官帶有“生理病灶“,可以使用手術刀切除受感染的病灶。

  這個想法和他的理念有所接近,所以他打算試試。

  “德里克·伯明翰先生,出生于1890年......曾隸屬英國陸軍第六兵團,唔!伯明翰先生我們還曾是一個軍團的戰友呢...退伍后經常陷入嚴重的暴力和躁郁癥狀態...”

  肖一邊念著病人的病史資料,一邊動動手翻看一下病人的瞳孔和已經塞上了口腔開合器的嘴巴,被叫做德里克·伯明翰患者從上到下被五根皮帶緊緊綁縛在床架上,拼命的叫喚著,可嘴里只能不斷發出“啊...啊...”的嗓音。

  “亨利·科頓醫生比較傾向拔掉牙齒,嗯...雖然不知道這有什么直接聯系,但,為什么不試試呢?”塞巴斯蒂安·肖仿佛是在和病人溝通治療方案,他燦爛的沖伯明翰笑了笑,轉身在托盤里挑選起鉗子來。

  唔...唔...啊!

  德里克·伯明翰的一顆后槽牙被生生拔了出來,牙根上還帶著些黏連的鮮紅組織,他連帶著床架劇烈的戰栗著,從嗓子眼里崩出的哀嚎聲在狹小的房間里變的格外凄厲。

  肖趕忙觀察著伯明翰的狀態和反應,第一次劇痛的效果應該是最好的,可伯明翰除了劇烈顫抖和嘶喊外,并沒有其他特異之處,這不由讓肖有些失落,他不甘心的繼續做起“治療”,期待能有奇跡出現......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肖推開治療室的門,一邊摘著自己的手套,他的神情毫不掩飾的失落,精致的三七分都有些凌亂,他身后的伯明翰已經不再尖叫,只能從側面看到遍染的血跡和胸口微弱的起伏。

  塞巴斯蒂安·肖開始有些自我懷疑了,這不像他一貫勝券在握的樣子,他一直期許自我的經歷可以得到復制,可最近開始真正接觸病人的治療后,發現并沒有他想的那么簡單,他認為自己一定遺漏了些什么。

  他再一次回想曾經那段那神奇的覺醒經歷,當時的他還真的很年輕,剛剛考上劍橋工學院,一向言行古怪的肖很快就得罪了學校的一群貴族子弟。

  想到這里他回憶起自己當時喜歡梳著中分,外套塞進褲子里的樣子,腹誹著那些不懂穿搭的家伙,走到盥洗室洗刷著手部。

  他們以邀請自己加入男生兄弟會為由,騙到了學院后的樹林間,趁他慌亂的找著路時,蒙上了他的頭,然后瘋狂的圍毆起他。

  那是他第一次被人揍得那樣痛,拳腳雨點般的砸落在身上,他被打的躺在地上,但他們依舊不停的打他,踢他,他甚至因為疼痛造成的痙攣和腹部受到重擊的反胃一度窒息。

  他不知道自己窒息了多久,但那種疼痛與窒息帶來的極度瀕死感,讓他猛然感到身體里有一層包裹住,如同繭房般的隔膜,破碎了。

  肖再沒有痛苦的感受,他甚至一度懷疑那些同學是否還在打他,他們擊打在身上的每一下都好像給自己注入了某種力量,那種力量甚至讓他覺得這種毆打是如此的,舒適。

  又一次反芻回憶的肖,臉上沒有痛苦與不甘,而是頗有些怡然自得。

  到底缺少了什么呢,難道僅僅是疼痛還不足以改變么......

  年輕!窒息!瀕死!

  塞巴斯蒂安·肖的腦中閃電般的接連劃過幾個單詞,他雙眼失焦的看著洗漱臺上的鏡子,他想到自己這一段時間以來,十幾個試驗治療,都針對的是有一定年紀的成人,以及他們對劇烈疼痛的反應。

  他不斷回想起關于青少年階段,心理與精神不穩定性的研究,還有人類在瀕死狀態下可能出現特異反應的例子。

  肖的從容自信再度回來了,他找到了新的研究和試驗方向,憑著法默爾女士對自己的青睞,調到青少年精神問題治療科應當不是什么問題。

  他琢磨著更“合理”的治療方案,臉上的笑容又燦爛了起來,擦了擦手,又仔細的抹著自己的發型,步履輕快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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