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這些宗門水平很快就會化為渡劫期?”
在場一眾掌門多少還算有些腦子,此刻聽聞方墨的說法,內心很快就升起了一絲不妙的感覺。
“就是字面意思啊。”
方墨表情十分自然的一攤手:“假設一座宗門有一百名修士,其中只有掌門擁有渡劫期的實力,其他都是剛筑基的萌新,那么只要將這些小萌新全處理掉……整座宗門的綜合實力不就有渡劫期了嗎?”
“那tm叫滅門!”
論劍盟主一聽立刻就意識到不對了:“古月掌門可是感應到了什么嗎?難不成是那幫劫教的魔修……”
“不可能。”
賢愚道人聞言也是眉頭微皺:“我前幾日親自構建了幾座護宗大陣,如今的南圣門可以說已是固若金湯,哪怕北魔門主百夜親臨此處,短時間內也無法突破外層陣法,更別說那些身體孱弱的劫教魔修……”
“如果那幫魔修是偷偷潛入進來的呢?”
往生道人忍不住問了一句。
“那就更不可能了。”
賢愚道人這次干脆搖頭否定道:“這里的每一名修士在進入之時,都會經過我們幾人的靈識探查,劫教魔修一旦行動必然會成群結隊,可除了能引來天雷之外,他們也并無其余長處……又該如何隱藏自身氣息呢?”
“賢愚門主所言確實有幾分道理。”
悟德圣僧緩緩開口:“那既然護宗大陣無法從外部攻破,內里又無法滲透,剛剛古月掌門又何出此言呢?”
“嗯?”
他這話一說出來,眾人又再次轉頭看向了方墨這邊。
“古月道友。”
賢愚道人主動開口問道:“如果你知曉一些什么隱情的話,還請不要吝嗇,因為這關系到我們整個正道的安危……”
“我也不知道啊。”
方墨聞言也是干脆的一攤手:“但我的神識感知可能有些特殊,對靈氣依賴不大,所以能感覺到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勁的地方?”
眾人不疑有他,賢愚道人更是急忙追問道:“古月道友請快些說明,到底是哪里不對?”
“你們弟……”
不等方墨這邊把話說完,異變突生。
“呼,這仙食好生有力氣。”
只見不遠處的桌案旁,一名眉清目秀的小輩修士正輕撫自己小腹,旁邊還放了半塊疑似糕點之類的東西:“方才吃了一點就感覺如此充實,南圣門珍饈果真不凡……”
然而這修士的話才剛說到一半。
他的臉色突然驟變,某種劇烈的疼痛瞬間席卷了他的身體。
“唔…呃…好痛……”
只見這修士的腹部突然開始膨脹,就如同氣球一般,與此同時他臉上也浮現出極為痛苦的神情:“……呃啊啊啊啊!!!”
其他人幾乎都來不及反應。
這修士的肚子就已經膨脹到了無比夸張的程度,最終‘轟’的一聲直接爆開。
而隨著這修士狂嘔鮮血向后倒去,他的腹部血霧彌漫,隨即一條布滿褶皺的猩紅肉蟒便從中不斷升起,其場面駭人至極,周圍修士幾乎被嚇的面如土色了。
而隨著這怪異的血色事物從修士體內緩緩抽離。
繼這修士飽滿的身形也逐漸塌陷,收縮,活像是被吃光血肉后留下的一張干癟人皮。
“這……什么?!”
這邊的賢愚道人看到這一幕瞬間站起身來:“竟敢傷我門下弟子……你是何方妖物?!”
“桀桀桀……”
那物沒有口鼻等器官,可聲音卻在眾人神識之中炸響開來:“本座乃北魔門九曲魔尊,汝等肉身,皆為暫存皮囊……何不加入我北魔門洞悉這天地之間的真意?”
而直至此刻,血霧逐漸散盡。
在場眾人才終于看清了這駭人怪物的真正形態。
這哪里是什么紅色蟒蛇,分明是一截外觀猙獰可怖的猩紅腸體,這東西體表呈現出一種如腐敗血肉般的質感,整體曲折蜿蜒,體表褶皺之多就連最恐怖的蠕蟲也無法與之比擬,此外還遍布著細密的血管網絡。
甚至它這表皮還在不斷蠕動。
時不時凸出一道道無比痛苦的模糊人臉輪廓。
“臥槽……”
看到這一幕就連方墨都被直接驚呆了:“這……這莫非是成都怨零?!”
“嗷!”
小狼醬這邊直接都被嚇炸毛了:“是大皮燕子怪!!!”
就連主修殺道的小青依在看到這玩意兒之后,精致的小臉都不禁有些泛白。
“這東西……”
修煉無情道的薄荷此刻倒是還算冷靜,此刻略微一端詳后說道:“北魔門雖極為擅長血肉衍化一脈,但這并不像是他們的手筆……”
“你說啥?”
方墨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薄荷:“那這玩意兒是誰研究出來的?孫渣大帝嗎?”
“比起北魔門,吞天魔宮反而更擅長將自身腸胃臟腑化為武器……”薄荷稍微想了一下,隨后就給出了答案。
“桀桀……哈哈哈!!!”
遠處的九曲魔尊此時發出一陣如腸鳴般的怪誕笑聲:“你們猜對了,我確實修煉了一部分吞天魔宮的邪功,這便是我們魔門的對策之法!”
“什么?”
“賢愚老賊,你以為自己死守南圣門就有用了嗎?”
這邊的九曲魔尊狂笑不止:“我舍棄靈識,將三魂七魄盡數溶于自身血肉,體內更是沒有半點靈氣,只要我隨便抓住你們一名小輩強行占據體內臟腑……你那探查之法又怎能找到我?又如何才能找到我了?!!”
“荒謬!惡毒!”
聽到這里賢愚門主果然忍不住了:“……圣靈仙會乃我正道大雅之事,豈容你這魔門宵小在此造次!”
話音未落他已然出手。
那畢竟是站在正道七大門派頂端的存在,這貨的實力還是很驚人的。
而在他的含怒一擊之下,眾人只看一道金光瞬間亮起,如發絲般的細線由下至上劃過整座仙樓。
所有事物都在此刻被強行一分為二,地面,穹頂,遠方的道臺,仙桌,供案,甚至就連不遠處那可怖的猩紅肉腸也受到重創,滿是褶皺的體表噗嗤一聲裂開,無數鮮血混雜著粘液瘋狂噴出。
只是明明都這樣了。
對面那九曲魔尊卻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反而得意的大笑起來。
“……嗄哈哈哈!”
對方那宛若猩紅蠕蟲般的身軀不斷抖動,頂端突兀的鼓起,然后裂開了一道如同猙獰可怖的大口子:“沒用的,你的顏面和這仙樓馬上就要徹底完蛋了!!!”
“諸位,動手!”
賢愚門主立刻就想動手,然而下一秒他卻像是趕知道了什么似的,臉色驟變,猛然看向了穹頂的方向:“……嗯?!”
“是劫云。”
悟德圣僧的臉色也同樣凝重了起來。
是的沒錯,原本能看到諸天星斗的黑色穹頂,此刻靈氣正在急速涌動,恐怖的陰云毫無征兆的開始朝這邊匯聚過來。
“等等,難道說……”
論劍盟主此刻明顯也注意到了什么,下意識看向了九曲魔尊。
幾人也同樣隨他看了過去,結果就看到那一截猩紅肉腸頂端猛然翻開,然后一個接一個的白衣修士踩著飛劍從里面急速飛出。
“糟了!!!”
那這下在場所有人都慌了起來:“是劫教的修士!大家快跑!!!”
“嗯?”
方墨也同樣在看著這一幕,結果發現這些劫教修士既視感簡直太強了。
正常修士的服裝都是一襲道袍沒錯,但劫教修士們不僅身上穿著一件樸素的白色道袍,就連頭頂也有相應的白色道布,一個個神情激動不已,腳下踩著飛劍,身上的氣勢卻在一截一截的向上拔高。
當然這并不是說他們渴望戰斗什么的,以秘法提升自身實力。
而是他們正在突破自身境界,但劫教所修的功法一旦突破就會召來天劫,此刻無數修士集體突破,雙子仙樓上方雷云一眼望過去簡直無邊無際。
超過二十多道劫云不斷的堆迭,累積。
“可惡!畜生!!!”
南圣門主看到這一幕頓時睚眥欲裂,狂怒之下抬手爆出萬丈金光。
與此同時其他幾位掌門也出手了,幾位渡劫大能同時發動攻擊,對面的九曲魔尊幾乎在一瞬間就被轟成了漫天齏粉。
可哪怕這樣也為時已晚了。
因為從九曲魔尊現身的那一刻開始,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畢竟人家魔修也不是傻子,精心籌劃這么長時間,肯定不可能為了主動挑釁對面幾句就功虧一簣。
劫教修士早就在九曲魔尊的體內開始強行突破了,當他現身之后天道意志便開始生成劫云,到這個時候哪怕賢愚道人將其瞬間殺光也沒用了,因為雷劫已成,劫教的人死了尸體也依舊會挨雷劈。
當然在場的其他人也同樣如此。
“真沒想到。”
而看到這一幕之后,論劍盟主的神情也無比復雜沉重了起來:“居然還是讓這群可惡的魔修得逞了……”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一直沉默的無情谷主白芷此刻終于睜眼了:“還是先想辦法抗住雷劫吧。”
其余幾人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凝神聚氣開始仰頭望天,準備各顯神通應對這滅頂之劫,甚至悟德圣僧這邊已經往外掏法器了。
而至于方墨,早就已經打開了手機的錄制功能。
此刻看到劫云正在不斷孕育,他也專門提醒了一下身邊這幾小只:“你們幾個現在還扛不住天雷,別離我太遠……”
“好。”
“是,師父。”
“唔姆,狼醬知道了。”
薄荷與方墨的兩個小徒弟在同一時間做出了回應。
而差不多也就在幾人應聲之后,沒過多久,第一道雷劫便從高空轟然落下。
只見一道金色雷霆驟然落下,不遠處的幾名修士小輩連反應都做不到,便在頃刻之間被轟成了漫天齏粉。
甚至就連雙子仙樓的地面都猛然一震,非金似玉的地面以天雷命中的地方開始崩裂,無數裂痕混雜著電弧朝周圍擴散而去,尋常修士哪怕只沾得半點便化作飛灰,仙桌供案此時更是一片狼藉。
“師,師尊救我呀!!!”
“……呃啊啊啊!”
“快逃!大家快點逃啊!!!”
僅僅只是第一道天雷劈在仙樓之上,圣靈仙會就已經徹底陷入了混亂,南圣門主更是臉色鐵青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很快第二道天雷也下來了。
然后是第三道,第四道,密密麻麻的雷劫如同下雨般轟然劈下。
這一次幾名掌門也終于動手了,他們并沒有出手幫助后輩,而是由于雷劫鎖定了自己,所以只能被迫出手抵擋。
盡管雷劫會根據修真者的實力提升威力。
但這東西本質只是天道對修士‘道基’‘修為’‘天賦’之類的終極考驗。
也就是說它考驗的是修士的硬實力,至于一些身外之物,比如陣法,丹藥,法寶并不會算入其中。
而在場幾人既然能成為正道七派的掌門,除卻自身實力,其余手段自是層出不窮,此刻全力以赴,倒也能承受住這些天雷的轟擊。
當然其他小輩就不一樣了。
除卻那些真正萬中無一的天才之外,大多數修士盡數葬身于這滾滾雷劫之中了。
而至于方墨這邊,他此刻已經帶著三小只來到了雙子仙樓之外,高舉著手機,無比認真的記錄著這經典一幕。
只是雖然他已經飛到了仙樓之外,劫云卻沒有放過他,此間云層涌動,頃刻間一道黯金色的滅世大雷便朝他轟然劈下,這雷劫中蘊含的毀滅之力幾乎鋪天蓋地,色澤也極為沉重,仿佛其威能足以壓塌萬古時空。
“師……師父?!!”
小狼醬看到這一幕被嚇得連話都說不清了,體內野獸本能讓她異害怕,連大尾巴都下意識夾了起來:“狼…狼醬好像要死了……”
而小青依和薄荷這邊雖然沒說話,但臉色同樣也有些蒼白。
“什么勾八玩意兒,別來妨礙老子錄視頻。”
可偏偏就在此刻,方墨卻直接抬手朝天雷隨便拍了一下,就仿佛是在不耐煩的驅趕一只蒼蠅般:“去去去,哪來的給我滾回哪里去!”
“……老子最討厭你這種大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