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重復播放畫面,陳言仔細觀察。
  “原來是這里……”
  暫停畫面,是狐貍跳開的一瞬間。
  “尾巴……尾巴的顏色不對!”
  紅外攝像機雖然在晚上不能呈現彩色的圖像,但是不代表所有的圖像都是一模一樣的灰色。
  不同顏色在夜幕下的紅外攝像機中,呈現的灰色的色度是不一樣的。
  比如白色,呈現的灰色就非常淺。
  很容易辨別出來。
  而黑色就非常深,也很容易辨別。
  視頻中的狐貍,全身的色度都是一致的,非常淺的灰色。
  陳言基本可以判定這是一只白色狐貍。
  可是,狐貍在跳開的瞬間,尾巴揚起,卻有一抹深深的灰色,讓一切都顯得不協調。
  這只白狐貍,尾巴上為什么會有一塊黑斑?
  要知道,在動物的毛發身上,毛發的生長都是有規律的。
  斑點這種特征,只有在特定的物種身上才有。
  比如黑白斑點狗、黑白斑點貓或者是黑白斑點牛。
  但是,這些物種基本都是經過人類干預,特意雜交出來的。
  自然界中,你見過黑白斑點的動物嗎?
  除了熊貓,好像就沒別的了。
  所以,這個狐貍的尾巴上為什么有個深色的斑點,而起形狀極不規則。
  就像是被認為的刷了一個斑痕一般。
  比如羊群中,為了區分羊都是誰家的,主人會在羊尾巴或者羊耳朵上刷油漆。
  這個狐貍……
  是不是也是如此?
  還有聲音。
  咕嚕嚕……
  貓耳朵山附近生活著一種鳥類,叫聲就是這種咕嚕咕嚕的聲音。
  可是,在前面一個星期的視頻中從,陳言聽到的鳥叫聲都是“咕嚕嚕嚕……”
  而不是咕嚕嚕。
  29號晚上的視頻中,驚醒狐貍的鳥叫聲,和以往的聲音不一樣!
  離開辦公室。
  陳言直奔會議室。
  王敏和張凱正在討論案情。
  其他人還沒有回來,都在調查陳言昨天晚上安排的工作。
  看到陳言臉上的喜色,王敏精神一振:“怎么樣,有線索了?”
  陳言肯定的點點頭,好電腦視頻,開起投影:“案發當晚的視頻,有一些問題。”
  “王哥,你看這只狐貍的尾巴……”
  “還有,驚醒狐貍的這聲鳥叫……”
  其實,單獨看狐貍的視頻,或者是單獨聽那一聲鳥叫,似乎都沒有問題。
  但是,當陳言把正常的白狐紅外錄像和視頻中的對比,將正常的鳥叫聲和視頻中的聲音對比后,不同的地方就很明顯了。
雅文吧  不等陳言解釋,王敏親自重復播放三次視頻。
  發現問題,是陳言的強項,但是要輪推理,王敏可不比陳言差。
  這些年辦的案子中,利用動物殺人的案件,王敏見過的不止一個。
  偵辦的也不止一個。
  所以,陳言發現的這些細節,讓王敏心中一直都有的一個猜測,得到了證實。
  或者說,起碼有了一定的推理依據。
  停止播放,王敏遞給陳言和張凱各一支煙,自己也點上一支:“你懷疑……是有人故意圈養動物殺人?”
  “是!”
  接過香煙,陳言肯定的點點頭:“視頻中的狐貍,體態肥碩,而且路過攝像機的時候,步態輕盈,不像一般的野生動物狩獵那般謹慎。”
  陳言對王敏一語道破自己的想法沒有任何意外。
  王敏如果看了對比視頻都沒有想到這一點,才讓陳言覺得奇怪。
  圈養的動物和野生動物,有很大的區別。
  陳言在短視頻上看過狐貍覓食的視頻。
  精神高度集中,小心翼翼。
  哪像視頻里的狐貍,悠哉悠哉跟散步一樣。
  而且視頻里的狐貍,就像陳言描述的,體態肥碩。
  生活在野外的動物,就算是食物特別豐富,那也需要動物本身去抓。
  運動量會非常大。
  所以,在野外很少有特別肥的動物。
  尤其是現在,5月份的黑市荒野森林,植被還不茂盛,樹木結的果子也早在去年秋天、冬天被小型動物消耗干凈。
  是一年中食物最不豐富的時節。
  可是,這只狐貍是怎么吃的這么胖的。
  再有就是那一聲鳥叫。
  乍一聽沒什么,但是和真正的鳥鳴比起來,聲音有些粗,長短也不對。
  顯然,這應該是飼養狐貍的主人,在召喚自己的寵物。
  “我建議,排查黑市所有的動物養殖場。”
  “我們在案發現場的尸體上,發現了很多不同種類動物撕咬、啃噬尸體的痕跡。”
  “營造出了被害人是被動物襲擊至死的表象。”
  “也許,這是背后的兇手有意為之,故意引起我們的注意。”
  “從而忽略隱藏幕后的真正的黑手。”
  “我同意!”
  王敏對陳言的判斷非常認同。
  轉過身,王敏看向張凱:“張凱,這件事你來負責。”
  “調查工作要秘密進行,不要打草驚蛇。”
  “是!”
  接下來的工作,就是細致的調查取證。
  無論是六個人的關系排查,還是關于偷渡的調查都沒那么快結束。
  目前,現場的所有線索,都被挖掘完畢。
  剩下的只有等待。
  第二天,也就是5月3號一早。
  負責驗尸的張建國帶來了一個意外的消息。
  “王組長,我們在尸體上發現了一些特別的物質殘留。”
  解剖室。
  “昨天晚上,我們在一些嵌入樹干的尸體組織上,檢測出了一種堿性物質。”
  張建國開始介紹昨天晚上發現的情況。
  陳言等人在帶回36處案發現場的尸體組織的時候,將相應的樹干組織也帶了回來。
  比如標號37的現場,斷手指甲插在樹干內,兇過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痕跡鑒定組那邊一直在化驗,但是很可惜,在樹干上沒有檢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這種物質能夠讓樹木軟化,但是消融后,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痕跡鑒定組的內勤也在一邊點了點頭:“這種物質是一種堿性木皮軟化劑。”
  “無色無味,噴灑在樹皮上,在一段時間內能夠軟化樹皮。”
  “之后會在空氣中揮發。”
  “所以,我們在樹干上并沒有檢測到這種物質。”
  張建國他們也是在其中做尸體組織檢驗的時候,在一些傷口里發現的。
  應該是因為血液凝固的封堵,所以沒有完全揮發。
  “這種東西,哪里有賣的?”
  負責痕跡鑒定的內情搖搖頭:“這種軟化劑在因為只能軟化樹皮,所以實用性并不強。”
  “國內基本沒有售賣的。”
  國內沒有,那就是國外才有。
  離開解剖室,王敏打了一個電話。
  “這件事情既然和大熊國那邊有關系,很有可能兇手是從大熊國購買的這種軟化劑。”
  “我讓那邊的人查一查。”
  陳言點點頭跟著王敏來到了痕跡鑒定室。
  “現場采集的鞋印,有沒有什么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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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更在審核,還沒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