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為的?
陳言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像一柄重錘,敲擊在王敏四人心頭。
什么叫不是人為的,難道是鬼怪不成。
尤其是田旭文,37處案發點,都是他帶人勘察的現場。
說實在的,眾人眼前的37號案發地,是看起來最正常不過的現場。
其他的地方,基本上個個都比這個詭異奇怪。
“陳言,你說不是人為……是什么意思?”
“王哥,你們看這里。”
陳言蹲在樹根旁邊:“這處位置,有一點樹皮碎裂的痕跡。”
王敏凝神看去,確實,陳言指著的位置的樹皮有一點細小的外翻的痕跡。
“這應該是動物的利爪攀附后造成的痕跡,”陳言起身,順著這個細微的痕跡,向樹干上延伸:“一直到斷手的手腕處。”
“好像是有什么東西叼著手腕,然后掛在了樹干上。”
“但是,手掌的指甲嵌入樹干的深度非常深,可是手掌上卻沒有一點擦傷。”
“還有這里,”陳言指著斷腕處平滑的傷口。
“從表面上看,手腕應該是被利刃切割后導致斷裂的。”
“可是在樹干上,卻沒有一點利器劈砍的痕跡。”
“這不科學。”
“因為按照現場的血跡噴射情況來看,死者的手腕應該是在鑲嵌進樹干后,才被劈斷的。”
“可是對方竟然沒有絲毫傷害到手腕后面的樹干,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不僅如此,在手腕的斷口處,有一些細小的角質殘留……砍下斷腕的,不是一般的砍刀……”
“倒像是鋒利的指甲!”
聽完陳言的分析,王敏眉頭深皺。
這些細節,王敏他們都沒有發現。
其實,在昨天晚上連夜勘察案發現場后,王敏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王敏在華國偵緝總隊這么多年,接觸過的案子形形色色。
什么樣的現場沒見過。
比這個更加棘手詭異現場,也不是沒有。
也正因為如此,王敏手里也有不少沒有偵破的懸案。
之所以王敏在第一時間就把陳言請過來幫忙,是因為其他的現場。
37處現場,這一個是表面上看去最正常的。
其他的現場,基本上一看去,就不像是人干的。
但是,不是人干的,還能是誰干的?
難不成,真的狐妖鬼怪?
“黑市這邊……我以前來過幾次,”張凱同樣皺著眉頭:“當地,確實流傳著關于狐妖柳仙的傳說……”
深山老林里,有些事情,真的說不清楚。
所以,這就是陳言出現在這個最大原因。
“陳言,這次請你來幫忙,就是因為你在細節上的判斷能力非凡。”
王敏帶著陳言離開這里,前往下一個現場:“妖魔鬼怪都是扯淡。”
“我堅信,兇手只不過是用了我們從沒有接觸過的手段殺了人。”
陳言點點頭,對于妖魔鬼怪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信的。
但是,剛剛的現場,確實比較奇怪。
第一,手掌到底是怎么鑲嵌進樹干的。
那棵樹,陳言仔細觀察過,是一顆最少有幾十年樹齡的落葉松。
樹干粗壯,老皮錯節。
別說人的手指甲,就是鋼爪,想要在上面抓出一個洞,都要費一番功夫。
一只細嫩的,屬于女人的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更何況,手掌表面沒有一絲擦傷。
第二,到底是什么樣東西,割斷了那只手掌?
陳言說的傷口上殘留的角質碎屑,很細微。
普通人肉眼觀察是很難發現的。
但是在視覺基因鎖開啟下,絕對的無所遁形。
看到這個傷口,陳言不由自主的想起鬼怪片里狐妖的指甲。
森寒的冷光,一閃而過,手腕斷開。
十分鐘后,陳言等人來到了標號36的現場。
這處現場,是草叢里的一只斷腳。
依然是田旭文上前介紹:“我們初步勘察了現場的情況。”
“斷腳只有正常腳掌的一半,從斷裂的痕跡上看,因該是嚙齒類動物啃噬后留下的傷口。”
“但是,從周圍的血跡分析看,斷腳不是單獨出現在這里,應該還有其他的組織部分。”
陳言蹲下身子,仔細觀看。
田旭文說的沒錯。
拋開斷腳不提,這處案發現場的血跡很多。
但是草叢里沒有一絲其他組織碎屑,只有一只斷腳。
嗅覺基因鎖開啟,現場的氣味,依然和上一個現場類似。
除了王敏等人外,沒有其他人的氣味。
剛剛在路上,陳言已經了解過。
所有的現場,除了王敏四人外,還有當地的偵緝隊的幾個人跟著。
除此之外,就是第37號現場,有一個護林員的氣味。
就是他報的警。
當地偵緝隊接到報警后,開展了搜山。
接二連三的發現現場后,立即上報了龍省偵緝大隊。
察覺到案件重大,龍省偵緝大隊第一時間上報了偵緝總隊。
王敏看到照片后就意識到了事情一定很棘手。
昨天晚上連夜帶隊趕了過來。
雖然沒有其他人的氣味,但是陳言同樣發現了一種騷味。
只是,這里的氣味,和上一處現場的氣味略有不同。
視覺基因鎖開啟,斷腳在陳言眼中放大。
田旭文判斷的沒錯。
傷口是細密牙齒啃咬造成的獨有傷口。
類似老鼠一類的嚙齒類動物。
之后,陳言走遍了其他34處案發點。
最后,來到山頂,看到了標號為1的案發點。
平整的山頂,面積不大,周圍是高大的樹木環繞。
雖然是午后,而且樹木的枝葉還不太繁茂,但是陽光依然被阻擋在外。
地面上暗紅色痕跡還沒有干透。
站在泥濘的現場邊緣,陳言差點干嘔出來。
眼前的地上,樹葉應該被清理過。
原本應該露出的黑色的土地。
但是現在卻呈現暗紅色。
沖天的血腥味,讓幾人臉色特別難看。
田旭文依然在介紹現場已經勘察的情況:“從地表開始,一直滲透到地下一米左右,都是混合著血液的黑土。”
“這里,已經被鮮血浸透了。”
戴上手套,陳言輕輕按動眼前的暗紅色泥土。
很軟。
類似于比較硬的面團。
這里,已經不是單純的黑土,而是由鮮血和黑土混合而成的泥潭。
泥潭正中央,有一個紅色木牌。
朱砂。
陳言第一眼就能確定,這塊木牌上的紅色,絕對不是紅色油漆涂抹,而是朱砂。
無論在哪個年代,朱砂都不是便宜貨。
尤其是現在,不要說使用朱砂,就是見過這玩意的人都沒幾個。
而且,朱砂歷來用作寫字、作畫的多一些。
這里,卻被用作涂料。
而且,從遠處看去,木牌上有遮檐,底部有底座。
分明就是一個靈牌牌位。
血漿泥潭中,供奉朱砂牌位。
兇手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