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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道士夜仗劍

  “當代風神?”樓近辰問道。

  整個酒樓空蕩,只有一個人坐在窗邊飲酒。

  還有那四位天音坊的女修在簾子后面彈曲子,依然是苦大仇深的曲調,不過因為輕柔,倒也能夠接受。

  “風之谷有一個風神的稱號,派內角逐,而這一代的風神名叫風烈,入虛百二十年,據說其風法已得風之真意,一念可勾起別人體內的風邪,使這風邪侵五臟,頃刻可以讓五臟化為飛灰。”

  樓近辰對于五臟五行之法也是頗有了解的,他知道五臟五行里,肝屬風,肝風萌動之際,便是內邪自生,無孔不入,當時出煙嵐界的時候,他便已經領教過風之谷的風法。

  在他看來,風法可謂是強大的,在外如刀,可削鐵刮骨,在內亂五臟。

  “有約定時間嗎?”樓近辰問道。

  “沒有,他們說等您出關,時間由您定,地點也由您定。”王福說道。

  “那就一個月后,地點就在環龍與清河交匯之處,更具體位置讓他們定吧,我對這不熟悉。”樓近辰說道。

  “好。”王福說道:“風之谷有人一直在我們這里等著。”

  樓近辰的目光落在了那個窗戶邊飲酒的人身上,對方聽到這里,當即轉過頭來,說道:“我還以為號稱煙嵐劍仙的人是躲著不見人,原來是真的在閉關。”

  樓近辰看著對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身上的一股風意,自鼻竅里出,在身邊環繞,能夠感受到其身中一片涌動卻又有序的風。

  “風之谷的人,我見過四位,殺過兩位,你與他們身上氣息一脈相承。”樓近辰說道。

  對方臉色一變,說道:“樓近辰,我敬你在煙嵐、清河亦算是有名的人物,你卻如此出言不遜。”

  “不過是見人而有感,實話罷了。”樓近辰淡淡的說道:“伱與我所殺之人的身上都有著同樣的死機。”

  “想不到號稱劍仙的樓近辰居然還會命理。”那人說道。

  “不是我會命理,而是你若多說一句話,你便要死在這里了。”樓近辰說道。

  那人沒有感受到樓近辰的殺機,因為樓近辰已經可以盡斂心意。

  但是他不敢賭自己多說一句話是否會死。

  他閉上了嘴,轉身,出了門,一路的直回環龍界域。

  王福心中卻是在感嘆,這個環龍界風之谷的人在這里等了兩年了,并不是單純的在這里等,其也與來這里吃酒的煙嵐人有過交手,無一敗績,這也是為什么酒樓如此冷清的原因。

  因為很多來這里的人被這個風之谷的人打了,又無法找回面皮,只能夠選擇不來。

  而對方三言兩語之間,便被樓府君嚇的不敢說話,狼狽而走。

  他記得,這個人的言語如刀,詞意如風,無孔不入,極盡嘲諷之能。

  但是在樓府君的威嚴之下,竟是像兔子一樣的跑了。

  “府君,我們有查過那個風烈的事績。”王福說道。

  “哦,說來聽聽。”樓近辰說道。

  “這個風烈屬于風之谷嫡傳,他從小在風之谷長大,自小便受風法熏陶,從筑基那一天起,便是同輩之中的大師兄,但能夠被查到的戰績不多,最近的一次,他曾注視了一人一眼,對方九竅之中涌出惡風而死,死時,皮肉骨血全都被惡風吹成了灰燼。”

  “此風,確實惡。”樓近辰說道:“倒要多謝你,辛苦了。”

  “沒,不,不用謝,能為府君做一點事,是我的榮幸,而且,這也不是我一人做的,而是大家自發收集的一些信息,只是風之谷這樣的大門派,對于派內嫡傳弟子保護的太好了,所以并沒有收集太多具體的信息。”

  “我們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法寶,不知道他精通的風法有多少種。”王福說道。

  “沒關系,到了一定的境界的人,法術在精在純,在專在合,不在于多,如果他法術多,而又無法將諸法揉合到一起,那他會再多的法術也沒用。”

  樓近辰背著手,來到了門口看著天空,一片漆黑深幽的星空,神秘浩瀚,這種景象是大地上一輩子也無法看到的。

  蒼茫的黑暗,空寂到讓人害怕。

  “你也是入虛的人,修行本身不能夠將法術分開,而且要將所會的那些法術揉合到一起去,尋找他們的共通點,如果你法術多而雜,當別人施展一個大威力法術過來,你一個法術擋不住,別的法術大概也擋不住。”

  “在虛境之下,還會有法術相克,到這里你想以法術相克或以巧來勝別人,那便很難了。”樓近辰說的都是他自己的領悟,是他的經驗。

  樓近辰出關,一個月之后與環龍界風之谷的風神決戰于兩界交匯之處。

  兩界交匯之處,有一個地方名漩渦走廊。

  這是兩界交匯的牽引的力量而形成的一片禁地。

  大家都是盡量繞路走。

  而風之谷將決斗的地方定在那里,既出了大家的意料,但是一想,又覺得不意外了。

  如此險地,正是決戰的好地方,若是連在那里立足都不能夠的話,那趁早認輸得了。

  “時間有了。”

  “什么時候?”

  “樓近辰與風烈決戰之日。”

  “倒是一個不錯的日子。”

  “我們為這一次的突襲做了十多年準備,到了最后的階段,更要注意保密,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后時機,不能夠走露風聲。”

  樓近辰感受過風法,風法確實玄妙莫測,但是現在的他卻是有自信的。

  自他出關之后,那個風之谷的修士走后,酒樓又熱鬧了起來,來的都是煙嵐人。

  樓近辰也沒有去修行,便給大家講一法,說一說道,興起之時,又演一演劍。

  若有人問起五臟五行之法,他亦不吝惜,一股腦的講出來。

  在這講法傳道的過程之中,又是對于自己的法理認知的一個梳理。

  在半個月的時候,他便已經出發了。

  帶著一群煙嵐人朝著那漩渦走廊而去。

  他也算是在清河有大名的人,他的決斗自然有許多人要來看,在這一個月之中,不斷的有人朝著那個方向而去。

  這些人或是成群結隊,或者是四散而來。

  而環龍那一邊,同樣的如此。

  只是環龍風之谷的風烈卻要早到不少的時間。

  他個人還是很謹慎的,早早的來這里熟悉環境,他很清楚,這個漩渦走廊是一個險地,合以環境自然,對于斗法是有好處的。

  他聽說過樓近辰的劍法,知道其劍法犀利高絕,自己絕不能夠掉以輕心。

  而且,他也清楚,專精劍術的修士,縱橫星空,劍光穿梭,想要擊敗他們絕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他選擇了這個地方,這個環境對于御劍之人會有不小的限制和約束。

  而且,這里形成那一股無形的惡風,卻能夠讓他的風法威力大增。

  在他的心中,樓近辰驕傲,輕敵,所以樓近辰這一次輸定了。

  而星空里輸的人便不會有命活。

  無論他曾有過多少在傳奇戰績,無論他有多么風光的過去,無論他多么天姿驕子,只要死了,便什么都沒有,只會是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只會是寫傳記之人筆下的一個名字而已。

  他不想做這樣的人,而且他覺得樓近辰是這樣的人。

  驕傲,自大,輕敵,失敗因素都已經有了。

  他還知道這個樓近辰過去的戰績,而他可以肯定,樓近辰不知道自己的戰例。

  “錚!”

  突然之間,星空里響起了一聲劍鳴。

  這劍鳴聲從對面傳來,到這邊卻依然凝而不散,如在耳邊彈起的弦音。

  “來了。”

  “這是彈劍聲。”

  有人在風烈的耳邊說道。

  風烈從盤坐的一塊大石上站了起來,適時的,耳中聽到有聲音說道:“煙嵐樓近辰,特來赴戰,風烈可在?”

  風烈立即大聲的說道:“風烈在此。”

  “好!無需多言,戰死方休!”對面的聲音說道。

  “風烈正有此意。”說完,風烈便尋著那聲音而去,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進入了一處混亂的漩渦之中,如泥沼一樣。

  他身體化為一縷風,在這一片無形的漩渦之中飄忽著前進,他不是走的直線,而上順著這里面的漩渦亂流的力量前進,卻又異乎尋常的快,然而卻又飄忽無定。

  “風烈!”前方遙遠之處,傳來呼喊聲。

  “樓近辰!”風烈同樣的大喊著。他知道對方是在確定自己的方位。

  在這一片漩渦走廓之中,一片漆黑,目光難及遠,所以需要不斷的確定彼此的方位。

  雙方沒有人示弱,也沒有直接的回答,都是喊著對方的名字,不斷的靠近。

  他體會到這漩渦扭曲的力量越來越重,兩個界域擦邊而過形成的撕扯之力,越是中間,越是危險可怕。

  他慶幸自己修的是風法,風無形,到了他如今的境界,所化之風化為一縷縷,即使是風再細小,也不能夠讓他受到傷害。

  而他倒想知道,樓近辰在這樣的地方,他的劍術是否還能夠縱橫的起來,劍是否還那樣的銳利。

  在這一片漩渦走廓的兩邊,有著環龍與清河兩界的人,他們都各自憑自己的能力,想要看清楚這一場決戰。

  甚至有人在高處,化出一輪清月,照著走廊之中,然而走廓里的漩渦像是能夠攪亂一切的法,竟是根本就照不透這里。

  “樓近辰。”風烈不斷的喊著對方的名字。

  “我在。”

  風烈突然聽到了這一聲回答,而且在他的感知里,遠處黑暗里出現了一個回應,他的風咒應心而動。

  當他感知到了對方之時,不需要見,便立即施了法。

  他相信樓近辰也能夠在自己回答之后出劍,所以他一直緊束心念,沒有回答,這就是不給對方先出劍的機會。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對方居然給了自己這個機會。

  他立即感覺到了自己的風咒起了作用,只要對方的體內生出了風,他就可以感覺到。

  這時的他雖然沒有看到樓近辰,但是樓近辰在他的心中卻像是黑暗里的燭火,清晰無比。

  他心中生出了一絲的激動,因為戰局對他有利,他可以肯定自己并沒有暴露在對方的感知里。

  他點燃了火苗,只需要不斷的添柴即可。

  不斷的將對方的體風的風鼓蕩起來,使之興盛,對方終將在風中成灰。

  而他自己只需要保持著藏匿自身,便已是立于不敗之地。

  只是他心是興奮之余,又有著一絲的不安,因為他覺得以樓近辰這種老于戰陣,斗法千余場的人,不應該犯這樣的錯誤。

  他的感知里,對方根本就沒有動。

  像是一塊石頭一樣,他心中的‘風咒’之意念鼓動,然而對方身中的風卻并沒有隨之歡躍。

  仍然是淡淡的一縷,但也不是全無影響,也同樣的晃動了,仿佛動了動,卻沒有增加。

  他開始念動風之咒語,又鼓動著這周圍的無形惡風。

  試圖讓這些風與樓近辰體內的風勾連在一起。

  這樣的話,樓近辰身體內外的風就會連成一片,他相信那個時候,這個樓近辰一定壓制不住。

  只是,當他一番努力之后,周圍的風意已經掀起風暴,可是樓近辰身上中的那一股風意卻依然如燭火,小小的一團,搖搖晃晃,既不滅也不盛。

  他立即改變了方式,手中多了一柄黑的色扇子。

  這黑色的扇子是他在一個小風界之中采來的一片葉子,被他以秘法祭煉之后,成了他最重要的法寶,名叫惡風扇。

  一扇之下,人身中生惡風。

  二扇之下,飛沙走石。

  三扇之下,山河動搖。

  四扇之下,一切都將飛灰煙滅。

  他手中黑色惡風扇拿出一剎那,周圍的風都似找到了君王一般,開始歡躍,發出咆哮的聲音。

  他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直接扇動了手中的惡風扇,一扇之下,他立即感覺到了對方體內風意大盛。

  他心中一喜。

  然而很快,那風卻像是掀起的波濤,又很快莫名的落了下去。

  于是,他第二扇揮了起來。

  隨著扇動,他周圍的風都隨著他的揮動而朝著樓近辰卷起。

  這風像是深海之中的狂風卷起了巨浪。

  如惡龍咆哮一樣的朝著樓近辰卷。

  也就在這時,樓近辰終于動了。

  同時,有聲音響起:“這風,確實很惡,起于臟器之中,然而,于我卻無效,我心立一劍,斬盡一切雜念,你也接我一劍。”

  聲落之時,一道燦爛的劍光沖天而起,劃開了黑暗與惡龍咆哮的颶風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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