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多了死亡以及恐怖的存在,難免對于一些生命的日常行為感到溫馨。
樓近辰現在就有這種感覺,他的嘴角不由的泛起了笑。
他決定,非有必要的事,不再離山了。
樓近辰回來,白小刺是最高興的。
不過,在她的心里,以為樓近辰過不了多久又會走,她也有心理準備,只想著,哪天樓近辰再回來的時候,看到巨鯨山的時候會說,什么時候巨鯨山這么漂亮了。
這都將是她的功勞,將會是她最開心的時刻。
但是樓近辰這一次回來了卻沒有打算要走的意思,并且開始修建京落宮的內部,在里面修建靜修密室。
并且問白小刺要一間什么樣的密室,然后他開始建造。
他建造的方式當然不是用普通磚石,而是用以五行之法構建,就像是之前構建這個宮殿一樣的,分隔出幾個修行靜室來。
之后,他便沒有再下過巨鯨山,更確切的說是,沒離開過京落宮。
他在這里感攝陰陽,練劍,講法。
一天一天的過去。
一月一月的過去。
一年一年的過去。
世間各地風起云涌,但是在江州這一帶卻相對來說是平靜的,包括在京落宮所能夠輻射的范圍之內。
中州的喜宴諸神山之中出現了大變故,自從樓近辰離開之后,前往那里的人并沒有少,反而是一批批的進入其中。
最終都受困,無法出來,外面的人這才不敢進去了。
而過了數年之后,那座主峰被挖開了,是被一個修士挖開的。
那個修士正是秘符宗的宗主梅本厚,他的弟子都不見了,在他挖出一個山洞之后,有陰寒之氣涌出。
只看到梅本厚想要鉆出山來,卻在那一刻又被無數的絲線給纏繞著拉回了山中。
梅本厚可不是一般的人,他是人修榜上有名的人,并且是排名二十二的,他都被吞回山中,又如何讓其他的人敢輕易的靠近。
但仍然是人前來,據說是人修榜前二十的修士前來,不過卻在靠近之后,試探一番,又不敢再靠近。
除了這里,又有其他的地方,也有同樣恐怖的存在出世。
樓近辰在京落宮修法練劍,兩耳不聞不管世間事,隔三差五的便講講道法,吸引得遠近的人都來聽講。
他一開始講的比較淺表,慢慢的越講越深。
隨性而講,也不管別人聽不聽得懂。
但是來聽講的人并沒有減少,這些人盡管一時聽不明白,卻也都認真的記下來,回去之后慢慢的回思細想。
江州南邊的那些地方,比如犬封國那些地方,也都出現了一些國度,或者是出現了一些新的城池。
最近樓近辰站在巨鯨山上,也會有聽說的,因為來京落宮前聽法的人,也會說起左近山河之間的變化。
神靈、妖魔、詭怪、修士等在這一地之間,各自占據一處,舊的秩序在快速的瓦解,新的秩序在形成。
樓近辰在山上觀日月之交替,感陰陽的變化。
他站在那里,別人看到他總是覺得他不在。
他練劍之時,總是不厭其煩的揮劍去分割陰陽,許多人看他練劍都有所悟。
他自己卻是一次次,反反復復,似有所悟,卻無明確的所得。
五年過去了。
白小刺也長大了一些,像個五歲左右的小女孩,仍然帶著一批的刺猬精在滿山的種藥草。
有人為了討好她,會從別的地方采來藥草送給她種。
又是三年過去了,薛寶兒來了一趟,她已經晉升第五境。
比之商歸安晉升的都還快一些。
商歸安也來過人,不過他來的次數不多。
婁寄靈倒也常來,不過,她來了也不是為了聽法,就像是為了來這里看一看,往往是轉一圈又回去,像是游玩一番,又像是散心一樣。
巨鯨山上已經有許多人在這里開辟洞府修行,夜晚之時,可以見到山間燈火點點,頗為漂亮。
又是十年過去了。
天地之間變化更大了,各處常會出現斗法的景象,而巨鯨山與江州這一帶還算是平靜,沒有明面上的大修斗法。
當然,偶爾也會有一些外來的人因為斗法,進入巨鯨山的范圍之類,也不用樓近辰出手,便被山中的修士給化解了爭斗。
樓近辰近來看得最多的是南邊那一方天空。
那一片天象,仿佛從天外垂落的瀑布,越來越明顯,像是銀河自九天之外垂落。
以前還是朦朧的影子模樣,根本就看不真切,而現在卻是一個清晰的天象了,尤其是在夜晚,極為的明顯。
樓近辰只是看著,并不下山,他在山上練劍。
主要是練‘陰陽割昏曉’這一劍式,在喜宴諸神山之中,他以這一式劍法,取分割陰陽的意境,破開了虛空,找到了那一個疑似第七境的蜘蛛,并且合驚鴻劍式與虎嘯殺神劍式一起,將之殺死。
他既是練劍法,也是修行。
又是一年過去了,他在巨鯨山上聽到南邊傳來巨大的喧囂聲,是一片喜慶的聲音,那種樂聲直沖云宵,連巨鯨山上都有所聞。
過后不久,便聽說,那邊在舉行一個浩大的祭祀。
樓近辰只是看著,他看到天空似有奇異的光出現在那里,他記得,那個方向,應該是那一處深穴所在。
有人來問他,他也只說靜觀其變。
又是三年過去了。
巨鯨山上有人下山行走,別人問他們出身,他們不說自己是樓近辰的弟子,因為樓近辰說過,他們不是自己的弟子,所以他們只說來自于巨鯨山,京落宮門下。
這一片天地的人,修行者都普遍的升高了,原本四境難見,原本四境已經是一方強者,而現在四境也才算是有資格在天地之間行走罷了。
六境之人,都不敢說自己能夠在天地之間安然。
之前在喜宴諸神山之中,便死了許多六境的人。
又是兩年過去。
天地之間,到處都傳來有人突破第七境的消息,也不知真假。
也有聽說,有妖魔達到了七境,吞噬一城的人類。
樓近辰坐在京落宮的密室之中,他已經三年沒有出過京落宮了。
他的身體坐在那里,周身環繞著一虛一實的氣息。
一點光芒如驕陽,一點銀輝似月,兩者環繞著他的肉身轉動著。
兩者之間,虛實變化,而他坐于中間,如陰陽虛實的分界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