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南荒傳來消息,沈時的麾下,出現了拜神一系的妖人,因為此事涉及皇家,地方不敢擅斷,是以請陛下圣裁決!”
待得趙湘下了樓城,當即便有人上前匯報。
這人是一個女子,名叫公孫月,年歲剛剛三十出頭,十多歲的時候,便頗有才名,后續通過了科考,早早的便在跟著趙湘做事,至于如今,更是上書房的秉筆。
前朝的時候,上書房任用的都是太監,不過如今新朝廢除了這個陋習,是以在人員上,便放寬了。
趙湘因為是女子,所以在這個事上,也喜歡任用女官。
至于拜神一系的妖人,卻是這幾年出現的一個群體,他們拜的,不是曾經那些教派的虛假的神,而是一些在天地的變化中,早早的踏上了進化之路的奇異生命。
靠著崇拜這些生命,他們也獲得了部分神異。
而朝廷對此,卻是趕盡殺絕的,但凡涉及到拜神,只誅殺三族,都屬于是輕的了。
因為拜神之事,卻是自甘墮落為妖魔奴,這無疑是在掘人道的根基了。
“沈時,算算時間,應該也有二十出頭了吧……”
“當初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還怯生生的叫我姐姐。”
許是之前觸動的心緒,趙湘并沒有直接說如何處理,而是回憶起了一些舊事。
“孩子長大了,就總難免生出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小月,沈時是否有子嗣?!”
趙湘問道。
“回陛下,有三子兩女。”
公孫月回應。
“本來按照大新律令,若涉及拜神而不報者,三族誅盡,不過,到底還是有一二分情分在……”
“傳朕旨意,將沈時賜死,對外就說沈時暴病而亡,至于拜神妖人,殺無赦!”
說道殺無赦的時候,趙湘的目光,重新恢復了冰冷,一眼看去,就像是一汪深潭,冰冷而幽靜。
要是放在數年前,以趙湘的性子,定是要將沈時一系的血脈斬盡殺絕的。
但如今,或許是因為帝道太孤,高處不勝寒,她面對過去的一些舊人,反而念及一點情分起來。
哪怕當初,她對這個名義上的弟弟,沒有半點好感,甚至是有些討厭……
“對了,太上皇的身體如何?!”
趙湘又問。
雖然她若是不問,也不會有人提,但每次傳遞消息,南荒那邊,也定然會將太上皇的消息也一并傳來,這也是一種慣例了。
至于如何傳遞消息,早在九年前,天工閣方面,就弄出了第一套無線電設備,如今雖然沒有普及,但朝廷已經用上了。
“太上皇飯食用的越發少了,不過精氣神還不錯,大醫官說,若是無病無災,許是還能有個十年天壽……”
“十年……”
趙湘愣了一瞬。
“生老病死,凡人終究無法抗拒!”
良久,趙湘說道。
說話的時候,天空中,突然飄起了雪,趙湘伸手接住了一片,轉瞬間便化了。
不過,她如今并不是凡人,只要道國不滅,她的壽數,亦是不盡,作為二代帝王,她雖然沒有多強大的超凡力量,但在壽數上,卻是超越了作為人的極限。
而就在這時,天地間,卻是突然道音震蕩,隨后便見,穹天上,有兩顆巨大的火球,向著大地墜落。
而在曾經祭壇所在的位置,那一座祭壇,更是大放明光,人道之火,憑空燃起。
“擺駕,去登天臺!”
趙湘似是感應到了一點東西,當即神色變化,話音也是極重。
登天臺,太祖皇帝,祭祀而登天之地。
因為天與地的時間流速不同,是以,與趙成而言,分明是剎那間的事情,但大地上,卻是又過去了一段時日。
大地上,祭壇上的人道火,燃燒了足足數個月,到最后,那火焰,更是化虛為實,將整個祭壇都融化了。
而天空中,一黑一白的兩個火球,卻是墜落到一半,便撞擊在了一起,而后兩個火球,盡數被作為祭品,予以祭祀。
至于祭祀的對象,卻是趙成自己!
自己祭祀自己,以此升華!
這亦是正成從道尊法之中,參悟出來的東西。
也是他之前計劃里,用以壓服邪成的關鍵所在。
只是現在提前發動,他們一正一邪,一神一魔,兩種心象,被強行熔煉,最后衍化出來的自己,究竟是什么,就連他也無法確定了。
但這也是他能夠想到的唯一辦法。
固然,他們是從一分裂到二,但此刻,逆轉這個過程,從二到一,絕非是一切還原那么簡單。
這一分一合的過程,所帶來的,將是一種質變,一種升華。
火球炸裂,趙成的身影再次顯現,只是此刻他的狀態,既不是道尊法的狀態,也不是乾元法的狀態,而是他自己的本相。
但兩種法,卻并未消失,而是與他融合了,就連他自己都無法揣度,自己現在,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狀態。
因為自身的組成成分,太過復雜,黑暗魔染、青的力量、人道的力量、一點點的大地的力量,道尊法的力量,乾元法的力量。
但他的意念,卻是前所未有的清醒,絕對的光明和黑暗,都是殘缺的,而此刻,他卻是恢復了完整。
“雖然波折重重,但這一線生機,還是終究讓我把握到了部分……”
趙成自語,沖天而上。
他也不管自己都是由些什么東西構成的,只要能夠為他所用,便是好東西。
此刻,他的法體就好似天地未開前的混沌態,雖然混混沌沌,但也強大無比。
種種力,種種法,混雜在一起,雖然有些失之純粹,但世上,又哪有那么多純粹的東西?!
太迦也沒有料到,竟然還有這種變化,道尊法,竟然連這樣的兩極,也能強行統籌,構建出一個可用的大統一體系。
而在趙成沖向太迦的同時,他的力量,也反向的融入了人道之中,有了他的力量的加入,大地上的人道衍化,也立時出現了巨大的偏轉。
人道之中,赫然出了一種名為道果序列的超凡力量!
這序列力量,以帝國為根基,通過儀式,來消化污染,消化超凡,以此作為晉升。
其中,帝國之主,便是這個道果序列的頂點。
人類也有了屬于自己的,升級足夠快的超凡力量,這一下,卻是有了和飛速進化的萬靈,抗衡的資格。
至于高天之上,趙成也和太迦拼殺在了一起,浩瀚的偉力,在此地碰撞,萬種色彩交織無窮,一時之間,竟是難分難解。
而短暫的時間之后,萬靈和帝國,竟是出現了齊驅并駕的局勢,大地之上,神州兩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