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說這話往里走,走到劍術訓練場區的時候,言驚鴻直接拉開一道門,對著正在里面一群人玩劇本殺的言思思說道:“思思,你的曉月阿姨來了,快出來打個招呼。”言思思不情不愿的走了出來,然后打了個招呼,隨后就飛速的縮了回去,絲毫沒有之前和吳念聊天時候的熱情。
顯然,這屬于家庭內部矛盾。李曉月見此,面色也是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復了笑容。
“這丫頭。”
“孩子還小,不太懂事。”言驚鴻打著圓場。之后,言驚鴻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做出了什么決定。
突然對趙成說道:“趙小友,也沒有興趣切磋一番?!”趙成聞言也是一愣,沒想到言驚鴻會說出這種話,反倒是吳念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神色嚴肅了那么一瞬間,不過他并未有什么動作。
趙成之所以愣了一下,是因為很少會有劍士和劍士之下的人切磋的。劍士和劍士之下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真要動手,與其說是切磋,還不如說是陪練。
這種事,就效果而言,其實還不如和勢均力敵的對手比試來的收獲大。
因為劍士可以做到,掌控之中的“勢均力敵”,只要愿意,可以見招拆招,一直配合著打下去。有些富豪練劍,喜歡放松,就喜歡 “勢均力敵”的調調,一場揮個幾十上百劍,求一個舒暢。而對實戰派而言,不會去做這種事情。
和劍士打,少了最重要的隨機性,雖然的確有磨練劍術的效果,但卻少了劍術最重要的那種,斬斷一切阻隔的鋒芒。
而趙成雖然不解,言驚鴻為什么會突然這么做,但決計是有原因的。他也不擔心言驚鴻會害自己,是以雖不解,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事先聲明,我不會留手的。”言驚鴻嚴肅的說道。他這句話似乎是心理攻勢,但又似乎是在陳述事實。
而吳念,自從言驚鴻說切磋之后,整個人就安靜了下來。
“劍者,自當一往無前。”趙成說道,倒是心緒依然安定。很快,二人就換好了劍道服,穿戴好了護具。
而此時,這這一塊區域里的動靜,倒是吸引了不少目光。這個地方的設計,是當中一個大臺子,周圍一圈,是大大小小的房間,呈現半包圍的結構。
要是從休息區看向這邊,一切都是一覽無余的。而吸引眾人主意的,自然是言驚鴻這個老板了。
這個地方也開了一段時間了,但卻還沒有見過言驚鴻動過手。也沒有哪個富豪,去提,讓言驚鴻親自來上指導課的。
對于言驚鴻的身份,他們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這個點,一些富豪,剛泡完澡,正在休息區和朋友喝茶聊天,然后就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是以當即就紛紛靠了過來。
而這邊的嘈雜,當即又吸引了房間里的一些人的注意。不過,等到一些人看過來的時候,趙成和言驚鴻早已經上臺了。
他們誰都沒有先動手,但趙成,卻是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這并不是心理壓力,而是確切的精神力量蓋壓過來,對他造成的,源于精神層面的壓力。
但凡意志不夠堅定的,面對這種壓力,立時就會喪失出劍的勇氣。
“我爸這是要干什么?!”吳念旁邊,言思思小聲的問道。本來她劇本玩的正開心,然后突然聽到上廁所回來的同學說,自己的爸爸要和人打起來了,是以當即就跑了出來。
“老言他,大概是做了個違背祖宗的決定。”吳念的聲音在言思思耳邊響起,但也只是在言思思耳邊響起,其他人哪怕靠的近的,而是絲毫都聽不到。
吳念已經猜到言驚鴻要做什么了。……趙成已經無暇關注周圍的動靜了,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言驚鴻身上,同時全部的精氣神,也都放在了與言驚鴻抗衡上。
此刻,在他的感覺里,厚重的壓力,就似乎皇天后土一般,覆壓下來,似乎天都要塌了。
劍士!這就是劍士!且還不是普通的劍士,而是在劍士階段,也抵達了一個極高的領域!
這也是趙成第一次面對劍士。至于說吳念,雖然也是劍士,但卻沒有和趙成動過手,因為沒什么必要。
反倒是一個不慎,給趙成造成什么心理陰影了,反倒是壞了事。身體上的病好治,心病卻是難醫。
空氣,在這一刻似乎從流體變成了固體,無比的沉重。而場下一些人,見到場上時時不動,卻是絲毫不急,因為哪怕是在旁觀,他們也感受到了那種可怕的精神壓力。
精神的力量,看不見摸不著,卻可以感受到!而趙成,面對這種壓力,精氣神只是凝練凝練再凝練,這么久的錘煉下來,他的意志力,已經非同一般了。
外在的壓力,已經無法將他壓垮,反而是會轉化成動力。撕拉!終于,趙成的精氣神被壓縮到了頂峰,巔峰之后,便是低谷,但在低谷和巔峰之間,卻是最勐烈的爆發。
這個時候,趙成并不去判斷言驚鴻會怎么出劍。因為他已經發現,劍士的精神力量,帶有強大的誤導性。
在他的感覺里,言驚鴻似乎回去斬自己的肩膀,但又似乎會去轟擊自己的胳膊,對于劍士之下,遭遇敵人的時候,身體的本能感覺是可信的。
但面對劍士,卻是一切已經不可信了。趙成之前聽說過一種目打之法,就是通過眼神,來對對方造成誤判,讓對手錯以為自己要攻擊那里,但實際上攻擊的卻是另一個地方。
這屬于一種小技巧。但到了劍士階段,精神力量足夠凝練強大之后,卻已經無需通過眼睛來悟到了,而是世界以精神力量,來干擾對方本能的判斷。
對此,趙成知道,唯一的破解方法,就是以攻為守,不管對方攻擊哪里,自己只消直擊要害就行了。
至于身體的本能,唯有以大意志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