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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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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憤憤不平離開的凱特萊男爵,哈德遜原本還想將獵下的大雁贈予他,安撫他那受傷的心靈。

  只是想起十三這個數字,在亞斯蘭特大陸所代表的寓意,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找刺激的想法。

  不能好心辦壞事,人家好不容易才咬牙答應,再刺激一下,沒準就真把人給逼瘋了。

  估摸著剛才僅僅只是巧合的獵雁,落入凱特萊男爵眼中,就是他刻意弄出來的“恐嚇”。

  天地良心“五箭十三雁,箭箭穿頭過”,這是正常人能夠射出來的么?

  哪怕哈德遜開掛,那也得大雁肯配合才行。要不是因為大雁正在變幻陣形,正好被箭矢給趕上了,也不會有這樣的奇跡發生。

  怎奈哈德遜裝逼太成功,直接將凱特萊男爵給整懵逼了,壓根兒就沒往巧合方面想。

  僅僅只出五箭,不僅僅只是為了裝逼;更重要的是要達到如此射程,哈德遜只能出五箭。

  再多的話,臂力就要受不了。誰讓他只是一名剛剛摸到中級騎士門檻的菜鳥弱雞呢?

  普通的弓箭射擊,倒是可以輕松揮撒百余箭;高強度的精靈強弓,正常情況下拉都拉不滿,使用起來自然會有限制。

  除非壓低射程,減小臂力輸出,否則他這位強弓手的持續輸出能力,著實會很感人。

  哈德遜的運輸大隊尚未組建完成,進入喬木郡的步兵第二團,已經聯合當地貴族完成了兩輪拉網式搜索,就差把地給翻過來。

  前前后后,折騰了大半個月,骷髏會的影子都沒看到。

  若非有弗洛里安騎士連同五十七名士兵的尸體佐證,加上一眾目擊者的證詞,大家都要懷疑骷髏會出沒的消息是否是謠言。

  遲遲找不到人,眾人不僅沒有放松,反而更加緊張了起來。

  邪教組織的可怕,那是因為躲藏在暗處,真要是將身份暴露了出來,反而好對付了。

  遺憾的從事發當日到現在,時間都快過去了一個月,依舊是一無所獲。

  “或許骷髏會的人已經離開喬木郡,這群老鼠最擅長的就是隱藏。根據以往的慣例,每次犯案之后,他們都會遠遁千里。

  這次雖然沒有能夠抓住骷髏圣主,但大家也不是全無收獲。

  我們成功搗毀了邪神教、混亂神教、欲望教會……等多個邪教組織的窩點,還搗毀了三個私鹽團伙,抓捕各類犯罪分子共計兩百三十六人。

  相信經此一役之后,喬木郡的社會秩序將……”聽著拉斐爾男爵的戰果總結,奧蘭子爵臉色陰沉的可怕。這些犯罪分子大部分都是從喬木城中揪出來的,就差直說他這個城主治理地方不行。

  偏偏事實擺在眼前,他想要辯駁都找不到理由。眼前這位拉斐爾男爵是總督府派過來幫忙的,根本就不需要買他的賬。

  “拉斐爾男爵說得不錯,這段時間大家的戰果確實不菲。可這些都是一群小雜魚,和我們的目標根本就毫無關系。

  想要真正長治久安,大家還得繼續加把勁兒,將骷髏會給一網打盡。

  這個邪教組織,自從進入我阿爾法王國,已經先后掀起了五次叛亂。

  前面幾次距離我們尚遠,暫且可以忽略,但上次發生在萊特、懷頓兩郡的叛亂,大家可是親身感受過的。

  本以為他們會和往常一樣,失敗之后立即遠遁千里,可現在他們又出現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在喬木郡或者說東南行省還有新的計劃?

  總之,不將這顆毒瘤拔除,我東南行省將寢食難安!”

  奧蘭子爵嚴肅的說道。

  停止搜捕行動是不可能的,誰知道大家解散隊伍后,骷髏會的人會不會卷土重來?

  冒著暴露身份的風險行動,總不能是單純為了擊殺弗洛里安騎士吧?

  一個騎士,哪來的這份牌面?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又或者是弗洛里安騎士掘了骷髏會圣主的祖墳?

  怎么看都不像啊!

  死去的弗洛里安騎士不說為人多么正派,起碼也不是什么窮兇極惡之徒,在貴族圈子里的口碑也算不錯。

  “奧蘭子爵,總督大人已經下令全省戒嚴,嚴查所有的交通要道、碼頭,骷髏會的人一旦露頭,立即就會被發現。

  尤其是進出喬木郡的道路,更是監察的重點。如果骷髏會的人夠聰明的話,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冒頭。

  或許他們已經進入北邊的費倫行省、或者是西邊的風云行省,這已經超出我們的管轄范圍,只能由總督府行文兩省進行處置。”

  拉斐爾男爵分析道。

  不同于喬木郡的本土貴族,可以一直這么耗在這里,步兵第二團卻是還有自己的任務。

  偶爾過來幫幫忙還行,長時間駐扎在喬木郡,港口那邊怎么辦?

  長時間的調離,要是讓老大發現有沒有他們,港口都可以正常運行,豈不是尷尬?

  預防海族入侵的口號喊了無數年,遺憾的步兵第二團所駐防的港口已經上百年,都沒有出現過海族的蹤跡。

  至于海族入侵,從阿爾法王國誕生開始,都沒有發生過海族入侵。

  曾經重兵云集的海疆防線,現在早就已經荒廢,僅剩的任務是打擊海盜。

  不過那也是水軍們的任務,他們這群旱鴨子,平常也就維護一下港口秩序。

  事實上,也沒啥好維護的。第二步兵團駐扎的港口,乃是道爾頓家族的封地,人家自己有能力管轄。

  現在抽調他們過來處理喬木郡之事,除了因為距離最近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他們最閑。

  行省內部的一眾貴族,早就有裁撤第二步兵團的呼聲。畢竟,誰也不愿意分攤軍費,養著一支無用的軍隊。

  至于王國的海防部隊,早就陸陸續續抽調到了北疆前線。防御海族的任務,直接下放給了各大行省。

  沒有敵人的海防,自然是有海無防。據說現在的海洋深處,各族正在舉行PK友誼賽,爭斗比大陸還要激烈。

  不等爭出一個結果來,上岸的概率不大。

  畢竟,大家都不是一個維度的物種,上了岸的海洋種族,很容易淪為人類餐桌上的一道美味。

  貝達城,收到手下傳來的訊息,皮爾斯伯爵冷漠的吐出了兩個字。“飯桶!”

  找不到骷髏會的蹤跡是其次,好歹抓幾個有份量的家伙充數啊!

  折騰了這么大的動靜,就抓了一幫臭魚爛蝦,讓他這個總督如何好收場?

  實在是不行,逮著私鹽販子深挖,將幕后的販鹽團伙給挖出來,那也是可以接受的。

  誰不知道東南行省的食鹽買賣,乃是他道爾頓家族產業?

  敢販賣私鹽,分明就是不將他這個“東南王”放在眼里。

  毫無疑問,私鹽買賣能夠順利進行,這背后肯定有當地貴族的支持,最少也是默許。

  沒有法子,誰讓食鹽的利益太大了呢?

  沿海的數萬灶戶,每年都會給道爾頓家族創造大量的利潤,而穩定食鹽利潤的則是壟斷貿易。

  確切的說,阿爾法王國最初并沒有私鹽的說法,王國法令更沒有規定食鹽只能由誰來賣。

  只是伴隨著大貴族的崛起,逐漸壟斷了王國食鹽貿易,大家和王國達成了協議,每年上繳一定的財源,換取某地的食鹽專營權。

  不過這些也只是潛規則,并沒有落到法律文件上。基本上都是誰的拳頭大,這筆買賣就由誰來做。

  大家族一旦陷入衰落,這些利益也會跟著轉移。能不能守住這份利益,全靠自身的實力。

  現在一切都晚了,敢販賣私鹽的主,實力不一定要多強,但鼻子一定的靈。

  覺察的危險,立即遠遁是基本操作。要是走得慢了一步,原本暗地里支持他們的貴族,這個時候往往會最先向他們舉起屠刀。

  “讓第二步兵團,繼續追捕骷髏會的蹤跡,要是一直抓不到人,他們就別回來了。”

  皮爾斯伯爵冷漠的說道。

  不僅僅只是遷怒,更多的還是政治上需要他做出一個姿態。骷髏會現身喬木郡的消息已經傳開,求援信早早進入總督府。

  要是總督府沒有作為,接下來當地出現變故,或者是重演萊特、懷頓兩郡的舊事,皮爾斯伯爵也兜不住。

  王國容忍不了一名無能的總督,東南行省的一眾貴族,更容忍不了一位不負責任的總督。

  哪怕道爾頓家族勢大,但也不等于總督就無法換人了。真要到了那一步,最先要求換人的大概率是本家。

  因為自己主動一點兒,還能夠拿下繼任總督的位置,肉爛在自家的鍋里,總好過由王國派人過來。

  山地領,經過二十多天加班加點的趕制,以及東拼西湊挪移尚未交付的其它訂單,哈德遜終于湊齊了貨物。

  亂七八糟的東西加在一起,足足裝滿了四十輛馬車。除了武器裝備之外,鍋碗瓢盆也給裝了不少。

  反倒是糧食沒有帶多少,除了必備的一些干糧外,剩下的都是走一路、吃一路。

  這方面哈德遜非常放心,憑借他“神弓騎士”的名頭,不愁在路上買不到糧食。

  若是臉皮厚一點兒,一路吃白食,都能夠將貨物運輸過去。

  看著哈德遜的陣容,阿德里安騎士大驚失色道:

  “哈德遜,你就只帶一百名軍士上路?”

  眾人的臉色也不怎么好看,大家敢在這個時候接單,依仗的也是哈德遜手中的精銳。

  不得不說哈德遜夠雞賊的,邀請過來護送的騎士不光窮,還沒有一個第五軍的戰友。

  大家只聽說過他的輝煌戰績,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水分。以至于大家對他的信心,比他自己都要強烈一百倍。

  “不是還有你們嘛?區區四十車貨物,出動四百人綽綽有余。”

  哈德遜淡定的說道。

  僅僅只是運輸貨物,這個配置肯定是高配。平均下來十個人一輛車,推都能夠推到喬木郡。

  可現在發現了骷髏會的蹤跡,大家的信心可沒有那么足。尤其是傳說擊殺弗洛里安騎士的乃是一名黃金騎士,更是令大家沒底。

  有高階騎士、有邪神祭祀、還有各種邪惡召喚術,一旦打了起來,想想都知道場面的慘烈。

  “尊敬的哈德遜男爵,我拜托你不要開這種玩笑,帶上你的主力部隊一起上路!”

  阿德里安沒好氣的說道。

  內心深處他已經忍不住暗自吐槽:大家可是自己人,不帶這么坑兄弟的。萬一發生了變故豈不是人間慘劇。

  給了眾人一個放心的眼神,哈德遜淡然一笑道:“你們多慮了!事情沒有你們想象中那么糟糕,只要我們的運氣不是太差,這一路應該會順風順水。

  骷髏會確實在喬木郡露過面,但那是一個月之前的事情。總督府已經派出了一個步兵團過去協助當地貴族,緝拿骷髏會余孽。

  就算是他們的效率再怎么低,也將喬木郡清洗了一遍。那幫整日躲在陰暗角落里的老鼠,現在是否活著都是一個未知數。

  沿途各地的貴族也加強了戒備,所有的交通要道上都設有關卡,就等著骷髏會的人上門。

  帶著車隊前進,我們又不會抄近道、走小路,沿途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怕?

  就算骷髏圣主真的來了,也是他躲著我們走。難不成就他們剩余的三五教眾,還能搶劫我們這支車隊不成?”

  嘴上說得輕松,實際上哈德遜也是在賭骷髏會看不上他這支車隊。

  武器裝備雖好,但也得有人用才行。現在的骷髏會,最重要的是隱藏,就算搶到了車隊,也沒辦法帶著這么大的目標上路。

  冒然出手,只會增加他們暴露的概率,引來更多的追捕大軍。

  找不到足夠理由反駁的眾人,勉強被哈德遜給說服了。來都已經來了,總不能因為懼怕風險,就直接打道回府吧?

  這種事情,可不是騎士該干的。

  何況大家正需要這筆錢,那就更沒道理退出了。

  見人心勉強可用,哈德遜也懶得繼續廢話,直接大手一揮就宣布出發。

  雪中送炭,可比錦上添花有價值的多。

  趁著喬木郡的一眾貴族尚未從對骷髏會的恐懼中緩過來,先將貨物送過去,那可是能夠收獲一大波的人情。

  晚些時候過去,風險已經完全渡了過去,那就僅僅只是一單生意。

  車隊緩緩的前行,刺骨的寒風打在眾人臉上,訴說著冬的到來。

  南國的冬天是魔法攻擊,在這個季節趕路,著實不是什么好選擇。

  幸好隨行的都是各家的精銳,在待遇上沒有受苛刻。從上到下都包裹的嚴嚴實實,才能夠扛住凜冽的寒風。

  日行六十里,這個速度比哈德遜預想中還要更慢一些。主要是沿途的道路太差,拖延了車隊的速度。

  這個時候交際廣闊的好處就體現了出來,提前派人知會一聲,沿途的貴族將將該準備的給備好了。

  熱水、熱飯、熱菜……應有盡有,基本上是走一路、吃一路、住一路。

  都是交情,自然不能談錢。不過懂事的哈德遜,早早就預備上了多份厚禮。基本上是走一路、送一路,總之不會讓主人吃虧。

  遺憾的是急于趕路,不得不謝絕沿途貴族們舉行的歡迎宴會,錯過了進一步交流感情、擴大圈子的機會。

  不過這種事情不急于一時,若是有心結交,總是能夠找到機會的。

  妥善的安排,讓原本有些忐忑的一眾騎士,徹底放下了懸著的心。

  遍地都是自己人,再怕骷髏會的余孽屬實是沒有道理。

  軟實力也是實力,一路上展示出的人脈,讓一眾騎士看哈德遜的眼神都發生了變化。

  事實證明,大名鼎鼎的“神弓騎士”不僅是能打、親戚多,自己也是朋友遍地。

  最直接的影響就是科埃略騎士、羅曼騎士、瓦洛夫騎士,三位好鄰居私底下向哈德遜示意愿意依附。

  此前雖然也有這種跡象,但那只是一個雛形,并沒有將窗戶紙捅開。這一路上的見聞,無疑是讓他們下定了決心。

  其他騎士也有靠攏的跡象,只不過因為地理位置的緣故,沒能讓他們下定決心。

  越是實力弱小,就越需要抱團。在接下這筆運輸業務之前,哈德遜還沒感受到這方面的需求。

  畢竟,自己就是當地一霸,周圍鄰居們的實力也很一般。他不去欺負別人就不錯了,根本就不擔心外敵威脅。

  可是隨著運輸業務的開展,哈德遜突然發現自己的老巢也不是那么安全,要不然也不會拉下臉去威脅凱特萊男爵幫忙看門。

  只是這種事情可一可二,萬萬不能再三再四。壓迫的時間長了,終歸有發生反噬的一天。

  短時間內大幅度提升領地的實力不現實,迫不得已哈德遜也只能將目光投向外界。

  朋友多了,路才能好走;盟友多了,打架才能硬氣。

  只不過結盟是一件需要全方位考慮的事,在享受聯盟帶來福利的同時,也必須要承擔相應的義務。

  這種事情急不來,必須要不斷篩選,才能選出最適合抱團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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