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天魔想從上官飚手里拿來的神器，陽關道！
賀靈川曾經當著天魔的面一把打碎“陽關道”，讓祂們斷了念想。有多少天魔相信，那是天魔的事，至少朱大娘等根本不信。
董銳接過來，輕輕敲了兩下，口中念念有辭，再對準鉤蟲只一照，鏡面就發光了。
“哦，有了有了！”這東西果然好用啊！“鉤蟲身體當中，有另一個截然不同的生命體存在，看得清清楚楚！”
只要掌握用法，懂得怎樣搜索，陽關道不僅能搜尋意識，也能查找生命。
凌金寶問俘虜：“說說桃花印。”
“我們被稱為‘夜魔’，每個夜魔都負責白松城里一片區域。在這區域內只要出現桃花印，我們就要盡快趕去收取……這個。”陶支下巴往桌上一點，“胚囊！”
“所以桃花印只是個記號，方便你們識別獵物？”
“是的。”陶支不敢不答，“桃花印只長在有孕的婦人身上，等到她們的胚囊被取走，桃花印很快又會消失。”
“又是誰負責給她們種上桃花印？”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只做手里的任務，不敢多問。”
“所以失去胚囊的婦人，渾然不知自己已經小產。”董銳點了點頭，“染上幾次桃花印，就可能會小產幾次，難怪她們的身體逐漸虧虛。”
凌金寶皺眉：“那也不對吧。城里的大夫給婦人號不出喜脈？”
“胚囊太小了，沒有胎心，脈象不顯。”董銳往陶支一指，“它的任務應該有期限。”
“是，是的。這些婦人開始面泛桃花的三天內，我們就得完成任務。絕不能、不能留到第七日。”陶支縮成一團，“有夜魔耽誤過，被殺了。”
“看吧，時間再長一些，大夫就能號出喜脈了。這處理善后工作，就會變得很麻煩。”
重頭戲來了。
“你是從煙霞灣出來的吧？”
“是的。”
賀靈川開口了：“把里面的情況好生跟我們說一說，或許我們可以饒你一命。”
“煙霞灣的主體是靈蘊宮，但我們只能住在外圍，叫作鷹嘴鎮。”陶支舔了舔嘴，“拿回胚囊之后，我們上交領袖，由領袖再去靈蘊宮上交，然后就沒我們什么事了。”
原來那地方叫作“靈蘊宮”？
“說一說靈蘊宮。”
“從鷹嘴鎮到靈蘊宮有結界，我們根本進不去。但我聽去過的夜魔首領說，里面很大的。”
賀靈川拿出一副小沙盤，放在它面前：“把鷹嘴鎮的地圖畫出來。”
陶支不敢不從。
它的畫功十分低劣，但勉強也能看清。
“還有，你們用什么方式進出煙霞灣結界？那里有多少警戒力量？”
陶支撩起肚皮上的毛發，讓眾人瞧見底下的玄虛：
“只要我活著，這個符號就能幫我通過結界。”
它肚皮上有個烙上去的符印，凌金寶看見的第一眼，就想把它剜下來。
不過陶支也說了，這個烙印得在活體上才能被結界識別。
“其他任何活物試圖進入結界，都會被發現，即便用上隱身或者幻陣也會被識破。”陶支又道，“我聽說這個結界是用一個大天神的法器支撐起來的，祂叫作妙、妙……”
妙妙？
“妙湛天？”
“對對！就是這個名字。”
賀靈川倒是真沒想到，在這偏遠小國的海邊，居然還能聽見妙湛天的大名。
凌金寶插話：“你們首領是什么時候進入靈蘊宮的？”
“就這十來日。”陶支不敢不答，“其實最近煙霞灣到船，來了很多很多人，都去了靈蘊宮，但人手還是不夠，就把一部分夜魔也調去支援。我們首領五天前還上來過，跟我們說宮里大改造，現在忙得熱火朝天。”
“怎么個改造法？”
“具體的，它也不清楚，但煙霞灣的水底新開了好幾個海潮洞窟，好多人在那里忙活。放水灌洞那一天，它正好趕上了，全程旁觀。”
凌金寶奇道：“什么是海潮洞窟？”
“就是在海邊造出人工的礁洞，大海漲潮時，海水會灌進去，退潮時，海水會留在洞內。這般潮起潮落，里面的海水就會不斷交換。”仰善群島有很多海潮洞窟，不過是天然的，冬天還會發出鬼哭的聲音，從前的漁民還以為那是陰虺的叫聲。
“洞窟里有什么？”
“那就不知道了。洞里黑乎乎地，我們又不喜水。”
朱大娘忍不住插話：“它有沒有瞧見一個大塊頭，體型比鯨魚還大？”
“它沒提過。”陶支道，“首領只回來過一次，第二天就被調進靈蘊宮，一直沒再回來。”
朱大娘冷笑：“它不會再回來了。”
“啊？”陶支吃驚，“不會吧？我們夜魔也被調去了好些個。”
“有一個算一個，統統回不來了。”朱大娘陰森森道，“見識了宮里的秘密，還想再活著回去吹牛嗎？”
說完，朱大娘就將它提溜到一邊去，回來放了個隔音結界，才參與眾人討論：
“想找到隱神君，恐怕我們得自己走一趟了。潛入還是硬攻？”
“先潛進去摸清門道。”賀靈川沉吟，“讓地母做好準備，必要時強攻！”
“怎么進去？”凌金寶提議，“要不要走水路？那幾個海潮洞窟在漲潮時連通大海，咱們或許能潛進去。”
“那條水路會是靈蘊宮嚴防死守的重點，不知道有多少關卡和陷阱等著。恐怕每個生靈進出，都瞞不過他們。”賀靈川分析，“我們得從他們防不勝防的地方進去。”
朱大娘看了陶支一眼，后者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但覺后背發寒：“要不，把這家伙肚皮上的符文剝下來？”
“那也才一枚符文。我們要是多抓幾個夜魔，煙霞灣天亮后發現它們都沒回去，恐怕會提高警惕。再說，煙霞灣的結界出自妙湛天之手，撒下來的符印不知道能不能瞞過它。若是不能，反而要驚動煙霞灣。”煙霞灣里藏著天魔的頭等機密，警戒水準一定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