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疾行的身法,還是最早用軍功從盤龍城兌來的“燕返”,后來升格為“隼擊”,就一直延用到現在。原因無它,靈活輕巧,最大的特點就是快!
賀靈川使用這身法時灌注元力,能比劉青刀的馭劍還快,當真來去無影,連風都趕不上。
大道至簡,賀靈川對它的速度很滿意。
朱大娘踩了石鮟鱇兩下:“就這么完事了?”
其他生物被打中要害,當場失去行動能力,那再正常不過。但石頭分身應該有要害可言嗎?
不對,這石鮟鱇好似也是血肉之軀。
朱大娘動動爪,將石鮟鱇的尸體搬開,露出底下真正的地隙入口。
這廂明珂仙人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轉頭問賀靈川:“你是怎么看破石鮟鱇的偽裝?”
這石鮟鱇的偽裝堪稱天衣無縫,甚至瞞過他這仙人的火眼金睛,也符合秘境主人的段位。
那這人國將軍又是怎么識破的呢?
賀靈川笑了笑:“千幻真人教過我一些神通技巧,可以窺破虛幻偽裝。”
朱大娘就當沒聽見,這廝又在胡說八道,他用的分明就是元力!
九幽大帝的元力、大風軍虎翼將軍的元力加持,還看不破區區一頭石鮟鱇的偽裝嗎?
別人單兵行動,沒法子把元力帶進玉京城,但賀靈川是個例外。
他明明第一眼就瞧破石鮟鱇趴在地上張大嘴,還要裝模作樣往魚肚子里扔榛子小人,還要借著給明珂仙人解說去麻痹秘境主人的警惕。
明珂仙人雖然不知究竟,也在心中暗道這人腹黑。
徐師兄又返回地窖。
上官飚立刻從地上爬起來,屏息以待。
“私販靈草之人已被揪了出來,并且當場認罪。鄔長老判定你是無辜的,便叫我來放你出去。”這也是徐師兄頭一次給出這么確定的回復,并且親手解開了上官飚手腳的鐐銬,“走吧,你今晚不用睡地窖了。”
他是李云身邊的紅人,能做出這樣的舉動,說明李云對上官飚開出的條件非常在意。
上官飚立刻一揖到底,手都觸到地板:
“徐師兄仗義出手,此等大恩大德,上官沒齒難忘!”
他話里充滿的感激,讓徐師兄一時有些不太適應。
這還是從前那個梗著脖子的上官飚?
但他也只是一恍神就恢復過來,伸手扶起上官飚笑道:“你我同門兄弟,說那些作甚?我給你帶了新衣服,你收拾收拾,就隨我回槐屋。李師叔已在那里等你。”
“李師叔來了!”上官飚動容。
李云救他免于此次的飛來橫禍,事后當然要求對等的回報。
因果,人情,站隊,這就是長風谷的法則,誰都必須遵守。
不過李云居然親至,這大大出乎上官飚意料。
“李師叔很重視啊。”
上官飚答得異常響亮:“是!”
徐師兄特地給他施放一個清潔術,免得滿身血污不好見人。上官飚在地窖里換衣束發、收拾面貌,然后就跟著徐師兄離開地窖。
鬼爪槐邊的三排屋,燈火通明。
徐師兄帶著上官飚,徑直走入面積最大的一間屋子。
湊巧,鄔長老先前就在這里審過上官飚,人贓俱獲堵得他啞口無言;
現今,李云也在同一地點召見上官飚,卻是一臉的和顏悅色。
杜支山里有多少雙眼睛?李云親至,這個訊號值得解讀。
上官飚見到他,倒頭便拜:“李師叔救命之恩,上官飚何以為報!”
他也知道李云為什么救他,干脆一上來就亮明了:
我是來完成交易,兼遞投名狀的。
李云卻笑意盈盈,親手扶起了他:
“你受苦了,唉,分明是無辜的,竟被人誣告,今次定要他們付出代價!”
這兩句話好似說到上官飚心坎里,他胸口起伏幾下:
“有勞師叔為我作主!”
“何止是為你?”李云一甩袖子,“若是不聞不問,門內風氣都要被他們帶壞!”
說罷,他看向徐師兄。后者會意,當即行禮:
“徒兒這就去辦。”
徐師兄離開了,李云這才往邊上的椅子一指,示意上官飚坐下。
“你先前說,有辦法治好地母的傷勢?”
來了,正事兒來了。上官飚椅子只坐一半,身體微微前傾:“有個六七成的把握。”
“地母是我長風谷的守山靈獸,幾度打退來敵,乃是宗內重器。能治好它,是一件大事、好事,也是我宗門之幸。你作為長風谷弟子,倘有這個能力,便有這項義務!”
“是。”上官飚斟酌一下才道,“前些時日,弟子無意中發現,風露金蓮的露水可以安撫地母,助它在沉睡中緩解痛苦。從前只知這風露對人對妖都有效果,沒想到它對地母也有療愈作用。”
無意?李元什么心思,聽到這兩個字就呵呵了。這小子恐怕是反復拿風露喂給地母,才敢夸下這個海口。但這已不是重點了,“嗯,多數藥物都對地母無效,人吃的藥,它用不了。掌門原先判定,它的魂傷愈合緩慢,沒有三四百年難以康復。”
“但是試喂幾個月后,我發現風露對地母也只有鎮定安撫之效,讓它在休眠期間少受些痛苦,并不能真正加快它的康復。后來我便想到,幼時翻看的家傳寶書提及,金蓮其實還可以結出效力至強的‘血露’,以之煉成的‘血露金丹’,可以將頑石直接點化成仙!”
“夸張了。”李元撫須,“這個傳說,該不是你治療地母的信心來源吧?”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這小子真楞,活該淪落到杜支山當雜役!
“如果僅是這個傳說,我哪敢浪費師叔的時間?”上官飚認真道,“您可知道,首岸仙人三百年前與宿敵決戰,雖然最后取勝,卻受了很重的傷?尤其對手的魂毒,十分厲害。”
“大還宗的首岸?是了,他當年斬殺吳山群魔,才得了那把神劍,才有資格在宗內以‘首岸’為號,不過隨后就閉關了一百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