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奧莉薇亞給愛蘭南啦的回復,也是一位老師對于學生的殷切期盼。
再然后,埃蘭娜就開始跟隨著奧莉薇亞,開始了屬于自己的試煉之旅。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跟隨著奧莉薇亞游歷了諸多的地下城,目的都只有一個,為了能在終點與凱爾相逢。
但,現在埃蘭娜似乎有些等不及了。
地點:鎏金城·法師酒會所在區的高臺上 奧莉薇亞一口接著一口喝著悶酒,也不知道在想著些什么。
一陣幾近于無的腳步聲傳來,奧莉薇亞的身體比她的大腦反應速度還快,手指已經先聲音一步,握在了腰間的劍刃上。
但很快,她再次松開來,搖頭晃腦的說:“什么嘛,原來是盧修斯啊!”
“奧莉薇亞大人……”
黑暗中,一道被陰影包裹著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正是凱爾的老師盧修斯。
“怎么,不在下面陪著我的好弟弟度過人生中重要的幾個階段,反而跑到天臺上來找我聊天?”
奧莉薇亞舔了舔嘴,用手背輕輕拂去披散在肩上的銀發,露出挑釁的微笑。
盧修斯對這種充滿強烈好勝心的笑容毫不在意,只是搖了搖頭,說:
“只是有的時候不太清楚您的想法……您這是在做什么?
或者說,聯邦的高層們在想什么?為什么要讓埃蘭娜那孩子開展龍血儀式?明明我們還有很多的選擇。”
“沒時間了,盧修斯,留給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這也算是提前做好一手準備吧,讓埃蘭娜成為后手之一,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至少能幫我那個便宜弟弟彌補一下身上最大的漏洞,要知道,按照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我覺得那孩子會遭遇和我當年一樣的困境。”
盧修斯的表情陰沉了下來:“凱爾已經是魔法君主了,和你們當年不一樣,這樣也能被盯上?”
奧莉薇亞搖了搖酒瓶,再次喝下一口酒,笑著說道:
“能啊,為什么不能,盧修斯,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對,當年我被盯上的時候,才剛剛晉升傳奇,按道理來說,傳奇比之魔法君主,還是有非常明顯的差距的。”
“那為什么……”
“就因為我是奧莉薇亞,沒有別的什么原因,就算那時候我剛剛成為傳奇,那又怎么樣?”
她的眼中散發著澹澹的金色光芒,輕哼了一聲,說:“法師中都會有魔法君主這樣的怪胎,為什么你們會認為,咒劍士中就不會誕生出我這樣的怪物?
對于我在同級之中的實力,我多少還是有一點自信的。”
盧修斯沉默了。
“所以你明白了嗎?為什么這么多年來,執政官都沒有離開王庭,并不是因為王庭有多美好,而是王庭在建立之初,就被九大公國拱衛在最中心。
一旦爆發戰爭,身處于王庭中心的執政官,就能在必要時刻打擊到九大公國的大多數地方。
可如果執政官離開了,前往任何一個公國,就相當于放棄掉了一部分沒有辦法打擊到的相關領地,到那時候,要是神圣布里尼亞的九大教會里,有人派出神卷,進入圣者降臨的狀態……
保不住的,就算是你去,也保不下來的,就算你搬著自己的法師塔前往當地,你也打不過神卷搭配神降的組合。
當然,要是你有機會先發制人,在神降以前就打爛神卷們的身體,那或許有那么一點機會,不過我想,在浮空城計劃沒有完成的當下,你們魔法君主們是沒有這種機動性了。”
奧莉薇亞澹澹地訴說著冰冷的事實。
盧修斯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別說是神選者神降了,就算是正常的神卷者被神祇神降,進入圣者狀態,凱撒執政官都能夠摘下他們的腦袋。
除了那位梅斯菲爾德教皇,真正有機會威脅他的神卷幾乎是不存在的。
但問題是,他不在意那些神卷,不意味著其他人不在意。
神圣布里尼亞有九大教會,光是最強的九個正神教會,理論上每個教會都能拉出13個的神卷者,以及接近10個的神選者,再算上教會各類職業中擁有的半神強者和傳奇強者的數量……
說得不好聽一點,單一教會如果在得到了神祇的支持下,九大教會中的任何一個,都有能力抹除掉如今至高森林這一級別的大陸一線勢力。
僅僅以紙面實力來看,就算是盧修斯這群聯邦的魔法君主與其他的半神法師加在一起,想要抗衡任何一個教會,都是沒有任何可能的。
主要迎擊敵人的那批頂尖職業者,并不是聯邦的法師,而是尹貝爾聯邦自從建立以來,誕生的數量最多的半神職業者們……
也就是包括九大公國大公在內的全體半神階咒劍士。
他們才是抗衡教會的主力。
現在的法師們,勢頭很高漲,如果聯邦有機會存活下去,或許發展上個一百年……不,非常順利的話,也許只需要五十年,就有一定能夠參與到與神圣布里尼亞之間的角力之中。
現在還遠不夠……
至少,在浮空城計劃能夠順利展開以前,是辦不到的。
何等冰冷而又殘酷的現實……明明感覺這些年法師們已經越過了一個又一個的臺階,可當他們終于有機會看到山頂之后,見到的卻是這樣殘忍的一個終局。
“或許您說得對,我們確實應該再多做點準備。”
盧修斯輕嘆了一聲,定定的看著奧莉薇亞,說:
“您應該沒事吧,再次在邊界線上出手,對您現在的身體應該造成了不小的負擔吧?再這樣下去,就算是巴特利特大人都沒有辦法幫您穩定心靈體世界了。”
奧莉薇亞搖了搖頭說:“雖然有些遺憾,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把力量保留到現在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在最關鍵時刻用嗎?
那種情況下,哪里有這么多時間去多想,先行出手壓制就對了。
哦對了,最近如果你們要去王庭,就幫我和老頭子帶幾句話,告訴他,我給他留了一個后手……也可能是兩個?
總而言之,等到埃蘭娜完成了龍血儀式后,她也算是半個我們家的人了,至于凱爾……”
“這個事情,和凱爾有什么關系?”
盧修斯勐然抬起頭來,眉頭都快皺在一起了,冷聲說:“凱爾又沒有進行什么龍血儀式。”
“其實不是龍血儀式的問題啦。”
奧莉薇亞哼了一聲,說:“好歹也算是我認下的弟弟,我還能對他怎么著?不過就是將原本埃蘭娜就無法適應的遺產交給他罷了。
對他可是有大好處的,就是不知道等到了那個時候,他會不會看不上。”
說著說著,奧莉薇亞的聲音忽然有些失落了起來:“只是沒想到,我奧莉薇亞竟然會淪落到這種地步,需要靠別人去實現我已經無法抓住的未來什么的……”
盧修斯聞言,沉默良久。
“總之,你們的浮空城計劃盡量加速一下吧,不然很快你們就沒機會了。”
奧莉薇亞將瓶子里的酒一口喝干,笑了笑說:“天臺風大了,你該下去參加酒會了。”
說完,覆蓋在天臺上的領域悄然坍縮回她體內。
盧修斯沒有抬頭也知道,奧莉薇亞已經悄然離開了。
“果然,我也得多準備幾個后手了,原本的那幾個,真未必能應對未來的危局的。”
盧修斯有些煩惱的抓著自己的頭發,說:“啊啊麻煩死了!為什么神圣布里尼亞那邊會有這么多的教會?
但凡那九大正神教會稍微少一點,都不至于如此為難。”
另一邊,酒會現場。
一個小小的意外也在悄然發生。
正當現場的法師們觥籌交錯,聊得正歡的時候,會場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就像是夏夜小樹林里窸窸窣窣叫個不停,卻又在聽見了人聲后瞬間安靜下來的蟲子們一般。
眾人用微妙的目光看向了正廳門口正踱步走來的一行人。
“麻煩……他們怎么會來這里。”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兩位來自神圣布里尼亞的魔法君主相互對視了一眼,臉上閃過了一絲不安的神色。
現場的魔法君主們已經有人下意識的皺了眉頭,而有人則是悄無聲息的從自己的空間裝備中取出了法杖,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一旁被人群簇擁著的凱爾臉上笑容稍稍收斂,目光看向了來到場內的一群不速之客。
只見一群身著白袍的牧師們緩緩走了進來,他們的牧師袍上印刻著愛與善變之神教會的花紋,領頭的是一位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中年男性,跟隨在他身邊的兩位穿著略顯暴露和澀氣的修女服的妙齡美女,亦步亦趨的跟著中年男性走來。
一行人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但是在踏入酒會的時候,身上卻隱約散發著一股壓迫感,讓一些相較而言比較弱小的法師勢力的成員,有些忌憚地稍稍后退了半步,藏到了其他法師身后。
三名不速之客的到來讓現場氛圍一下子變得古怪了起來。
畢竟,今天這場宴會的主體是法師,和牧師們可沒什么關系,更不要說現在忽然如常的三人,來自九大正神教會中的愛與善變之神教會。
畢竟現在尹貝爾聯邦可以說是在和神圣布里尼亞之間處于局部戰爭的時期,最近這段時間,在尹貝爾聯邦中的教會勢力要么就是老老實實的蜷縮起來,不敢在外邊多走動。
要么就是直接走通關系,開始將一部分愿意跟隨他們離開尹貝爾聯邦的核心信徒們進行轉移。
可以說,雙方之間默默的遵守著一個潛規則,那就是給對方留在自家內的勢力們一點時間,要么老老實實選擇放棄反抗,徹底融入當地,不再以敵方勢力的身份行事。
要么,就根據戰時條例中對待敵國民眾的相關約定,讓一部分人先行撤離。
至于那些又不愿意撤離,又不愿意融入的……那就是另一套處理辦法了。
三人徑直穿過人群,在兩名神圣布里尼亞的魔法君主莫名的表情中,徑直來到了他們跟前。
也就是在這時,門外值守的法師匆匆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喊著:
“先生,先生,這里今天不接待外賓,還請……”
他話還沒說完,那跟隨在牧師身旁的其中一位修女就轉過頭來。
伴隨著眼神中的一道紅光閃過,那名在外邊值守的法師表情就僵住了。
正在臺上的凱爾瞇了瞇眼,那雙海藍色的雙眸在這一瞬間變成了紅寶石一般美麗的顏色。
魅魔的支配力量翻涌,瞬間就掃平了那掌控了那名值守法師的力量。
“一個神卷,兩個神選者,不請自來也就算了,還對一位值守法師出手,還挺有出息的。”
凱爾澹澹地說,嘴角卻不自覺的勾起了,露出了挑釁的笑容。
面對凱爾毫不在意他們的姿態,那為首的中年牧師爽朗的笑了起來:
“啊哈,這不是傳說中的海洛尹絲子爵嗎?大名鼎鼎的四神神卷,久聞不如見面了。”
兩人這字里行間透露出來的澹澹敵意和不斷攀升的氣息,讓現場眾人的表情變得更加僵硬了。
已經開始有人擔心,兩方勢力會不會直接在這里大打出手了。
“還挺可怕的……”
小透明莉莉悄悄地縮到角落里,盡量不讓人注意到她。
不知道為什么,莉莉總感覺忽然趕來此處的愛與善變之神的牧師和修女身上散發出來的力量波動,好像有那么一點熟悉。
可是每當莉莉認真去想,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察覺到這股力量的時候,她卻一點也想不起來。
此時作為現場主角的凱爾居高臨下的看著那三人,說:“今天的酒宴,主要是招待給前來鎏金城參與會議的諸多法師,會長大人,我們當時擬定邀請函的時候,有邀請過愛與善變之神的諸位嗎?”
“顯然是沒有的,畢竟今天可不是他們的主場。”鎏金城法師協會會長大澹澹的說,顯然也沒有給他們面子。
這要換做是在野外,與這幫人正面對抗,他可能還需要稍微思考一下會不會平白樹敵。
但是現在這里是鎏金城,作為一位土生土長的鎏金城人,他必須要為自己的家鄉表明相應的態度。
至于危險?
不存在的。
還是那句話,這里是鎏金城,就算是你直接將當代教宗丟到鎏金城來鬧事,也有的是人能夠治治他……
大概?
鎏金城法師協會會長忽然想起來,現在愛與善變之神教會名義上還是由那位梅斯菲爾德教皇管理的。
好吧,如果是真將那種怪物直接丟到鎏金城,那恐怕……
不不不,怎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什么狗屁的梅斯菲爾德,就算真來鎏金城了又怎么樣?
鎏金城所在的地點同樣也在凱撒執政官的攻擊范圍之內,只要有凱撒執政官帶領,就算你梅斯菲爾德到來,也不可能在脫離凱撒執政官攻擊之前把我們全部殺光!
“所以,諸位今天不請自來是什么原因?如果給不出一個合適的交代,那我們就親自來討要交代了。”
那名中年牧師一臉和氣的擺了擺手,輕聲的說道:
“別生氣,別生氣,今天我們過來,目的是管一管我們的人,貴國總不至于手要伸得這么長,來干涉我們神圣布里尼亞見相關嫌疑人員吧?”
“首先,愛與善變之神教會沒有辦法代表神圣布里尼亞,我們尹貝爾聯邦也沒有接到任何來自神圣布里尼亞的相關交涉條款。
其次,今天受到我們邀請,來參與這場宴會的人,是我們尹貝爾聯邦和鎏金城法師協會的客人,請不要在我們管轄的范圍內執行你們的操作。
最后,希望你們在對待別國的時候,能夠和你們要求別人對待你們一樣的標準。”
凱爾的眼神之中沒有多少憤怒的神色,無能狂怒只會顯得自己非常的無用。
他更喜歡在別人沒有看到和了解自己實力以前,更多的完成自身的底蘊積累,然后再掀開底牌,按著那群天天在外邊叫囂的傻X的腦袋,讓他們閉上臭嘴,乖乖聽自己說話。
“我說過,我來這里是來找嫌疑犯的。”那位愛與善變的神卷臉上帶著不變的笑容,繼續說道。
“我們這里可沒有你所說的嫌疑犯。”
“您放心,我們說的并不是海洛尹絲子爵您……”
那名神卷嘴角上揚的更厲害了,說:“我這次前來,是受到了梅斯菲爾德教皇的命令,調查協助他國間諜,竊取我們神圣布里尼亞核心利益的圣法堂的兩位魔法君主。
還請諸位不要無端生事,這真的是我們神圣布里尼亞的內部事務。”
凱爾表情微微抽搐。
正如那位神卷所言,這個事情某種意義上真的是人神圣布里尼亞的家務事,他其實沒有太多理由參與。
甚至于在場一些一直跟隨在尹貝爾聯邦身后的一些勢力,眼神都閃過了一絲遲疑。
畢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對于尹貝爾聯邦來說,這兩位來自敵國的魔法君主,本來就不是他們的人,甚至對于很多親近尹貝爾聯邦一方的法師勢力來說,還巴不得神圣布里尼亞內部狗咬狗一嘴毛呢!
事實上凱爾也遲疑了,但他很快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別人不知道,難道凱爾自己還不了解圣法堂的兩位魔法君主是什么情況嗎?
他們可是在阿卡夏契約上簽上了自己名字的,未來浮空城計劃的參與者之一。
如果換作是正常時候,就算是兩位魔法君主被神祇直接動手,在荒郊野外被碾死,凱爾內心都不會有任何的波動。
但是唯獨在這個特殊的時間點,他遲疑了。
畢竟,兩位魔法君主簽訂了阿卡夏契約。
這就意味著,他們以及他們所屬的勢力未來將會成為浮空城計劃的重要一環。
如果現在當著大庭廣眾的面,選擇了無視他們的危機,那么參與了這項計劃的君主們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里邊也會偷偷去想:
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你們尹貝爾聯邦都沒能保存住浮空城的參與者,那等到了除了你們尹貝爾聯邦的地段,那我們不是更容易被神圣布里尼亞拿捏?
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雖然考慮到浮空城計劃中本身浮空城所擁有的價值,各方魔法君主們依舊會選擇繼續建造浮空城,可到了那個時候,以尹貝爾聯邦馬首是瞻的可能性就會大幅度下降。
畢竟,你聯邦自己都不來爭取,那他們堅持站在聯邦這邊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一旦這樣的想法生根發芽,那本就是在危急關頭在建立起來的隱藏聯盟,可能就會直接出問題,等待未來的,就會是各方勢力們因為信任坍塌,成片成片的倒在神卷們的攻擊下。
正當他下定決心的時候,巴特利特君主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望向了那位愛與善變之神教會的神卷,輕哼了一聲說:
“如果你們神圣布里尼亞有什么想要和聯邦這邊表明的訴求,讓梅斯菲爾德教皇來通過官方的反饋渠道來給我們一個具體的答復,而不是直接讓一些阿貓阿狗跑到別人的土地上大聲喧嘩。”
那名愛與善變之神的信徒眼神微微變化,目光看上去更加深邃了一些,說:
“你們確定?”
“今天這里是我們舉辦的晚宴,我們不可能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跑出來隨便的說了幾句話,就第一時間點頭同意了……
畢竟,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假借梅斯菲爾德教皇的名字來狐假虎威,我想就算是梅斯菲爾德教皇也不希望有人在沒和他確認過相關情況的前提下,就以他的名來行事吧?”
愛與善變神卷沉默了片刻,笑著看向了尹貝爾聯邦的眾人,有些訝然的說:
“那你們要做好覺悟啊!”
他表情平靜的說,可那語氣和聲音,卻讓凱爾感受到了其中深藏著的惡意,是如此的深不見底。
那神卷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輕輕一笑,靠了過來,站在了高臺下,仰起頭來看向了凱爾,說:
“我們本來是帶著善意來的。”
“說實話,如果可以,我們并不希望和神圣布里尼亞當對手,畢竟雙方之間體量太大,真要碰撞起來,恐怕倒霉的不只是我們,還會有更多的人卷入戰火之中,這會讓我們很為難……”
凱爾唉聲嘆氣,就好像是在示弱一般,但下一秒,齒縫里就一字一句的吐露出更真實的情緒:
“但,既然斗爭沒有辦法避免,那就將主動權重新拉回到我們手中吧,朋友來了有美酒,帶人來了有菜刀,如果有什么不服的……”
凱爾抬起頭來看向了這人,笑著說:“那就來碰一碰,手底下見真招。”
愛與善變神卷瞇了瞇眼,臉上露出了一絲略顯癲狂的歡快笑容。
“可以,這句話,我記在心中了,希望到時候你站在那位大人面前的時候,還能像現在這般,勇氣可嘉。”
不過……神卷嗎?
凱爾聽著他在一旁發出了好像是蠱惑一般的笑聲,表情毫無波動。
兩人的目光再次對上,看到凱爾那宛若紅寶石一般的雙眼,他微微瞇了瞇眼,用牧師袍稍稍遮住了自己半邊身體,剛才那溫聲話語的表象被戳穿,他用冰冷的聲音緩緩說道:
“海洛尹絲君主,我們都很清楚雙方之間到底想要什么,一個行事歷的誕生必然會出現某種阻礙。
就算是再怎么準備充分,也不可能是一番豐順,更何況現在你們尹貝爾聯邦連真正足夠堅實的后盾都沒有……
你們的行為只會是一場鬧劇,除了稍微取悅了高高在上的神祇外,沒有任何的用處,就算是這樣,你們依舊決定行動起來嗎?”
“誰知道呢?”
“這一次過來,是給你們一個忠告,神圣布里尼亞和那位大人這些年來一直很隱忍,但是忍耐是有極限的……我大概能猜到你們應該是想到了什么奇策,覺得能夠破局。
但是說實話,沒有可能的,雙方之間存在著巨大的溝壑,是你們這一輩子都越不過去的溝壑。”
這樣說著的時候,愛與善變神卷的目光忽然看向了一旁面無表情的巴特利特,就好像是在用眼神告訴巴特利特,不要試圖參與到這場戰斗中來一般。
然而盧修斯卻微微向前邁了一步,擋在了巴特利特君主身前,露出和愛與善變神卷一般無二的冷酷笑容,說:
“這就不勞你們費心了,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出的選擇負責,而我們在很早以前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了。”
愛與善變神卷噗嗤一笑,露出了好勝而又愉快的笑容,說:“那就不需要我們費盡心思來平衡了,至于海洛尹絲君主你……”
愛與善變神卷轉過身來,帶著兩位神選者準備離開,在臨近離開的時候,目光掃向了后方那兩個一直皺著眉頭的魔法君主,笑著說道:
“準備迎接審判吧!”
而后他沒再多逗留,揚長而去。
隨著愛與善變之神教會的一行人離場,有的人臉上露出了悲苦的神色,有的人舒了一口氣,好像整個人放松了下來,有的人表情堅定了一些,似乎最終做好了什么決定一般。
但這一切并不妨礙這個酒會變得越發的熱鬧起來。
事實上,雖然一開始因為劍拔弩張的氣氛而一度讓現場冷場,但隨著某些人的離去,現場很快又變得更熱鬧了幾分。
因為忽如其來的人員再次打亂了凱爾的計劃,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他的工作變得繁忙了起來。
伴隨著酒會上眾人各自消磨時間之后,沒過多久,伴隨著管弦樂隊開始緩緩有了動作,眾人知曉,這應該是最后的舞蹈時間了。
一些已經有了舞伴的人相視一笑,開始聚集到最中間的舞池之中。
伴隨著管弦樂隊的吹奏,現場稍稍暗了下來,聚光燈的光柱在會場內四處跳動,鏡球的光芒傾瀉在周邊空間中。
那一道道閃爍著的光芒如同走馬燈一般,伴隨著音樂不斷變化,漸漸的將一切推向最終的結局。
伴隨著舞會的音樂緩緩停歇,好像世界在此刻歸于寂靜,只剩下不緊不慢輕松響起的腳步聲。
“害怕嗎?”
與埃蘭娜共舞的凱爾在搖曳中,于音樂停止的那一刻,將她拉入到不被聚光燈照耀到的陰暗角落。
他輕輕地開了口,目光一片澄澈的注視著埃蘭娜。
“會害怕站在我身邊嗎?”
因為此前凱爾的一番動作,而一直顯得有些暈乎乎的埃蘭娜,似乎到現在都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但,她知道凱爾說的意思。
就如同剛剛教會那邊來人和凱爾他們對峙時候說的諸多話語一般,現在凱爾很顯然已經被一群很危險的人盯上了。
“這時候問出這個問題,凱爾,你太狡猾了……”
埃蘭娜看著他和她緊扣在一起的十指,此前那些模湖不清的掙扎與糾結,好像被他那纖細的手指輕輕撥開一般。
“有什么好怕的?”
當她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大廳的燈亮起來了。
此時會場已經因為舞蹈而進入到了最熱鬧的環節,事實上所有人在看見了凱爾牽起了一位少女的手,一同共舞的時候,就已經滿是好奇和疑惑。
但凱爾仿佛并不在意一般,拉著埃蘭娜的手走上了高臺,站在了擴音器前。
“大家好,有些冒昧的打擾到大家了。嗯……在這個特別的機會,想跟大家分享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凱爾的聲音堅定而又鄭重,溫柔的話語仿佛在此刻變成了堅定的誓言。
“她讓我知道,原來我也可以為了他人而選擇忍耐與等待,哪怕很多時候,我認為我并不擅長。
她讓我發現了許多從未了解的自己,也默默陪在我身邊,一直走到了今天。”
埃蘭娜側過頭看向凱爾,此刻窗外閃爍的群星映襯在他的背后,就像是眾人的目光,與閃爍的祝福一般。
或許,她曾無數次幻想過這個畫面。
她在感情上的愚鈍,就像是門窗緊閉的屋子,雖然愛情的交互在屋前徘回來又徘回去,她也聽到了,可她總以為那是路過的腳步,那是隨時可能離自己遠去的腳步。
直到有一天……
就在今天,這個腳步停在了這里,然后門鈴響了。
當這一刻真的來臨的時候,她卻感覺自己眼中好像蒙上了一層水霧。
好像在得到了極致的幸福后,這幸福又會如同泡沫一般悄然散開。
在場下一片年輕法師們的口哨與歡呼聲中,在一群老法師們的鼓掌聲中,凱爾放下擴音器,湊到了埃蘭娜的耳邊輕聲呢喃:
“我也不敢肯定這種情緒到底是不是所謂的愛,但我可以肯定,我喜歡這種將后背交給她的感覺,喜歡得不得了,喜歡到已經忍不住,想要告訴所有人……
你被我抓住了,想跑也跑不掉了。”
話語中帶著一點顫音,卻穩得如同誓言一般,安靜的將兩人吞沒。
“當然,也希望她能走到我身邊,完全屬于我。
所以……
想好了嗎?”
埃蘭娜害羞得抬不起頭,只感覺思維好像中斷了,完全說不出話,只能下意識的點著頭。
臺下的歡呼聲不斷,整個會場轟隆作響。
埃蘭娜癡癡地看著他,她不知道自己以后會面臨什么,但此時此刻,凱爾陪在她的身邊,選擇了她站在他身邊。
她恍忽而又貪婪的享受著這一切。
然后就感覺手掌被緊緊抓住,凱爾拉著她跳下了高臺,在眾人的一片起哄聲中,奔向窗外。
“凱凱爾……”
埃蘭娜慌亂的說著,猝不及防之間,就被他再次拉得貼近了身側。
一陣沉悶的嗚咽中,她的話再次被凱爾堵在嗓子眼里。
“雖然有很多波折,但終于走到了這里了。”
凱爾俯下頭,另一只手扶在那被他推開的復古門框上。
有些昏黃的燈懸在頭頂,他的手指不知何時抵在了她的下巴上。
僅微微用力,便讓她足以順從的被他品嘗味道。
她來之前在唇角上點綴的唇膏,那相同的味道,此刻在擁吻中擴散,融為一體的香。
他貪婪略帶強硬的指尖令她無條件地淪陷其中,只能任凱爾索求。
眼前一片昏暗,只剩下那卷動這濃烈的吐息。
那被凱爾扶著的復古門微微晃動,搖曳的身體讓她像是浸在云朵上的氣泡,只得攬住身前的那個人。
此時她是如此的令人目眩神迷。
凱爾不厭其煩的貼近她,像是獨占這片土地的君主一般,太清楚哪里會產出豐碩的果實。
這一刻,他那閃爍著紅光的雙眸,出人預料的褪去了魔性的外衣,顯露出了最干凈純粹的神色。
“門……門關上!”
埃蘭娜被凱爾緊緊抱在懷里,混合著呼吸的話語懶散的要命,聲音中帶著一種惑人的美感。
“不會有人來打攪我的,他們知道,現在這里被我占用了。”
那溫熱的手指在埃蘭娜的側臉摩挲著,令她有些站不住腳,從指尖到全身都忍不住發麻。
但此刻還有一個問題縈繞在埃蘭娜心中,那是剛剛一直她都壓在心中的疑惑。
“之前的那道光影,實力故意的嗎?”
“當然。”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告訴了就沒有驚喜了,而且……看到你難得被嚇一跳的樣子,會很有趣。”
在話語的最后,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古怪而又俏皮。
見到凱爾在那里笑,埃蘭娜忿忿地咬了他一口。
凱爾的手指輕輕劃過垂落在他肩上的發絲,呼吸就這樣打在了脖頸間。
“今晚上玩得開心嗎?”
在他有些戲謔的凝視中,埃蘭娜好像越過了時間,回到了當年,自己從家中樓梯口上下來,在簾子后偷偷看向凱爾的那天。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而現在,越過時間,她的眼中再次帶上了被藏起來的所有渴慕和欲求。
“那,你還有什么想要我做的嗎?”
他的手指順著脖頸滑了下去,蠱惑的呼吸再次籠了上來,讓埃蘭娜在身體微顫中,好像明白了魅魔的真意。
她抿了抿嘴,決定順從此刻躁動的心,伸手環住了他的脖頸,擁住了那深沉的體溫。
“讓我在這里更開心一點?”
“我的榮幸。”
在這一刻,一聲轟鳴聲響起。
一道煙火在半空中炸響。
忽然亮起的煙花,吸引了埃蘭娜的目光,她再次看向了凱爾:“所以又是提前謀劃好的?”
凱爾偷笑了一聲,說:“我好歹也是謊言王子的神卷,一直以來可不就是這么詭計多端的嗎?”
“哪有人會這么驕傲的說著自己是邪神的神卷的?”
“那里不喜歡嗎啊?”
“……說不出口啊,好難為情。”
“那就等你什么時候不難為情了,再在我耳邊輕聲的說吧!”
埃蘭娜聞言,噗嗤一笑,將自己的頭埋在凱爾的上身,低聲的說:“我其實也會嫉妒,嫉妒你身邊有別的女人,嫉妒我沒辦法陪在你身邊的時候,有別人陪在你身邊。”
“嗯,我知道。”
“有的時候,偷偷躲到外邊去修行,就是希望能夠在你身邊,陪你走得更遠一點。
當然,多少也有一點小心思,眼不見心不煩,只要沒見到,我就當做是沒有,是不是很狡猾?”
“不狡猾,比我這個渣男來說,可要好多了。”
“噗,你越來越喜歡學那群不死者們說話了。”
“畢竟他們很有趣不是嗎?”
埃蘭娜笑了笑,抬起頭來看向凱爾,說:“如果說,我有那么一瞬間,想要從你身邊逃離開來,這樣至少能多保住一些自尊,你會生氣嗎?”
“我會,但我也承認,確實沒打算有機會讓你逃跑。”凱爾蹭了蹭她的臉頰,說:“我說過,魅魔是一種占有欲很強的生物,一旦被我們盯上,就很難有逃跑的機會了。”
聽著凱爾說著這樣的話,埃蘭娜的臉忽然紅了起來。
不只是占有欲很強……
各種意義上,都會被占有得干干凈凈的。
…以下不計費…
每天一次,我要你們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