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來恩獨立王國位于尹貝爾聯邦區域的右上角,國土狹長,蜿蜒曲折,隔著一道海峽,宛若一根探出的勾子,插入無限海中。
由于神華大陸并非正常的星球世界,整體氣候差異極大,隔著一道山脈,山那一頭的賽吉爾公國四季如春,而山那頭的奧來恩獨立王國中部卻終年積雪。
此時已到了春末,夏天的味道伴隨著高高掛在頭頂的太陽,照在奧來恩獨立王國的第一大海港城市暮雪堡的土地上。
也許是因為海風的調節,明明還未入夏,那吹到暮雪堡的風也帶上了一些燥意,吹的海港碼頭的工人嘴唇干裂。
但是他們早已習慣暮雪堡多變的天氣,在日復一日的工作中被消磨了所有的意志,喘著粗氣將一車車的貨物從船上拉了下來。
這樣的工作他們要持續大半天,唯有那些年富力強的半身人,才能在這日夜操勞中賺取到足夠多的魔晶幣,換取養活一家人的財富,
而那些已經年老的半身人,就算是拼了命換來的錢,也不過能在酒足飯飽之余,喝上口劣質糧釀的烈酒,在迷醉和晃蕩中過完這重復的后半生。
于是有人將他們稱之為暮雪港驢,代指如同他們一般迷茫而又沒有一技之長,尋不著方向的可憐人。
即使現在暮雪堡很多港驢已經在傳言中聽說了他們極有可能和尹貝爾聯邦開戰,但他們沒人在乎,暮雪堡港口依舊熱鬧,似乎戰爭的前兆絲毫不會影響到這處海港的運轉。
碼頭的工人呼叫的聲音此起彼伏,來往漁船絡繹不絕。
忽而有人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抬起頭看向那炎炎烈日,突然看到有一道長長的黑影滑過天際,那港驢下意識的停下頭來,瞇著眼看向天空。
他們總是如此的好奇。
“那是什么?”
“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天上飛?”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好大的飛舟!”
“不……不好,是尹貝爾聯邦的空中艦隊。”
越來越多的人聽到驚呼而抬起頭來。
他們膽戰心驚的看著那些飛舟從暮雪堡的上空橫飛而過,很多在酒館里醉生夢死的職業者,在聽到了那外邊的驚呼聲后,驚慌失措的穿上松垮的褲腰帶,將一旁失神的半身人娼婦踢到床下,拿起武器就跑了出去。
當他們看向天空時,視力遠比那些普通人更好的職業者,驚駭的看著那一個個從天空中橫空而過的飛舟,肝膽欲裂。
“今日遠途前來拜訪,送上一份紀念,還望貴國不要嫌棄……”
就算是那些原本沒有注意到發生了什么事情的人,也抬起頭看向了天空。
最先發現問題的是職業者們,正是因為他們視力更好,反而還更驚恐。
此時暮雪堡之上,飛舟所在的高處,狂風呼嘯,銘刻在飛舟上的符文生成看不見的流體屏障,將狂風化作助力。
盧修斯冷冷的看著下方的港口,高空之中電流涌動,這一刻就連天空的大風都要為之沉寂,扭曲的電光在高空形成一個巨大到難以附加的巍峨人型。
宛若有一位遮天蔽日的神祇從天空之上俯瞰著這人世間,下一刻,神祇的臉上浮現出憤怒的表情,那六臂巨手上,其中一只巨手輕輕抬起。
明明隔著如此之遠,但依舊讓眾人感受到發自內心的戰栗。
自從傳聞中最后一個泰坦巨人被獅心公挫骨揚灰,大陸上連混血的巨人都少見了很多。
再加上泰坦巨人曾經讓諸多國度無比恐懼,各國不遺余力的抹除曾經泰坦巨人留下的痕跡,久而久之,普通民眾已經很難再知曉那個泰坦縱橫的年代,那群山岳一般的怪物到底是多可怕的。
但是這一天,半身人們終于回想起,被泰坦巨人所支配的恐懼,以及被囚禁在鳥籠中的屈辱。
大……真的在各種意義上都代表了強!
而此時,那個神祇一般的存在動手了。
只見雷霆形成的手掌上空,一道道復雜交錯的法術模型瞬間搭建而成,引動高空中大量的元素,一塊宛若山岳一般的棱形冰晶被那巨手拿捏著,像是小石子一般投擲到下方。
一瞬間,下方的居民都紛紛在盧修斯動手的剎那發出凄慘的尖叫。
如果讓這山岳直接砸下來,怕是一座城市都要在動蕩之中淪為廢墟。
就在下邊眾人一臉絕望的時候,那正要被順勢揮下的山岳忽然在那巨人神祇的手臂引導下,稍稍變更了方向。
原本準備砸到城里的山岳,在這一瞬間,被拍入那出海口附近。
山岳落地的瞬間,那恐怖的重量在這瞬間,將沖擊轉化成鋪天蓋地的海嘯,朝著下邊的城鎮轟殺而去。
這種末日一般的景象,幾乎是在瞬間,讓下邊的民眾肝膽欲裂。
但下一刻海岸上出現了一道道蠕動著的屏障,將那席卷來的海嘯瞬間限制在了一個極小的范圍,最終伴隨著屏障消散,那沖天海嘯竟就這樣硬生生被鎮壓了下去,只留下那一座倒懸的山岳屹立于出海口之上。
“禮物已經送上,望各位珍重。”
盧修斯猖狂的笑聲,彌漫在整座城市上方。
而下方的城鎮里,守衛們瘋狂的拉響了暮雪堡所有的緊急通報,久久不絕的通報聲傳遍了整座海港城市。
反應最快的是職業者們,雖然他們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戰爭的火藥味,但畢竟也有部分人去攻略過地下城,知曉在面對真正的偉力時,張口怒罵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就像是現在,所有人都知曉天上的那個法師,并不是帶著善意來到奧來恩獨立王國的,但依舊是什么話也不敢說。
只是陸陸續續的,城市里再次傳來了喧嘩聲。
“傻孩子,快跑啊,留在這里干什么?”
“快!快點離開,不要再待在這里,你們這群蠢貨,不要命的話就給我留下來吧!”
原先熱鬧的碼頭,幾乎是在很短時間內就變得空無一人。
原本在碼頭上工作著的工人們看著那些平日里趾高氣昂的職業者,如今抱頭鼠竄的模樣,像極了他們被職業者攻擊時的荒誕景象。
但在片刻之后他們就反應了過來,職業者老爺們都是這樣一副姿態,那他們不是更應該跑路了?
于是就這樣原本熱鬧的碼頭瞬間空蕩了起來。
而此時,在這座城市的另一個角落,一群小個子的半身人在樓臺上亂竄。
他們一邊在城市內飛檐走壁,一邊低聲的罵道:“我就知道不應該讓那幫蠢貨為所欲為,尹貝爾聯邦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嗎?
現在他們在后邊吃香喝辣,我們這邊卻要遭到報復,我現在恨不得殺了那幫侏儒的親媽!”
暮雪堡的守備長很生氣。
他們半身人向來不怎么喜歡爭權奪利,再說他們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在了冒險的旅途上。
他們對于冒險愛的深沉。
像是守備長這樣愿意留在王國內的半身人算得上是少數。
作為信仰半身人保護神“受佑者”悠達拉的種族,他們的天賦職業就是游蕩者,由于種族本身的特殊,他們在兼職游蕩者這一職業的時候,不會受到兼職懲罰。
像是暮雪堡的這群守護海港城市的半身人,通過融合一種海洋魔物的血脈,成為了水系術士,這使得他們能夠在存在大量水域的環境中,爆發出更多的力量來。
暮雪堡受到侏儒們的控制這么多年,一直沒有被最底下的半身人聯合起來推翻,靠的就是這一群在水上或水下都具備著極強戰斗力的半身人軍隊。
然而情況是,他們在面對來自尹貝爾聯邦的飛舟時,無奈的發現他們貌似連打到飛舟的技能都沒有幾個。
但是他們依舊不得不戰斗,遭遇到了攻擊而不反擊,到時候只會留給那些侏儒們把柄。
天知道為什么當初先輩們建立起奧來恩獨立王國,是為了給那些不再想要云游四方的同胞們一個家,可到了現在,侏儒們反而成為了這個國家的主人。
他們橫行無忌,強搶半身人的好姑娘,甚至直接當街擊殺半身人的好小伙子,也只會被他們的上級罵上兩句,屁事也不會有。
守備長對此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他又改變不了這樣的結局,但至少他不會允許別的國度在自己守護的土地上肆虐。
于是他大聲的朝著周邊的半生人屬下吼道:“攻擊!攻擊!至少要讓他們看到我們反抗的意志!”
下一刻隱藏在城市各個角落里的一些高塔建筑,忽然閃爍過一道光芒,在那些半身人不斷朝著高塔灌輸魔力的時候,那高塔上開始出現一道道流光,周邊水域大量的海水被抽取到塔中,被壓縮后,形成刀片一般的水刀爆射了出去。
看見半身人守衛們紛紛發起攻擊,下方的居民好像感覺自己安全了不少。
但是真正有眼力勁的職業者,已經發現了那發起攻擊的人是誰。
就算是在以煉金機械出名的這個國度,盧修斯依舊擁有著巨大的威望,他那放蕩不羈的表情和刀子一般的眼神,讓眾人遠遠的就意識到了他的具體身份。
“是盧修斯君主!”
“什么?盧修斯君主會出現在這里?啊……那幫該死的侏儒,這是尹貝爾聯邦的報復?”
正當他們這樣破口謾罵的時候,很快又發現了,在盧修斯君主的飛舟之后,還有20多艘飛舟從云中穿梭出來。
那巍峨大氣的飛舟,緩緩地從天上劃過,死亡的危機感讓那些職業者們慌不擇路的朝著不同方向逃竄。
他們有想過尹貝爾聯邦,可能會做出比較激烈的回應,但沒有想到這個回應來得這么快也這么瘋狂。
他們寄予重望的高塔防御系統,在捕獲到了飛舟的時候終于開始發起了攻擊,然而那高速水刀甚至在沒有靠近飛舟之前,就被一道道嵌合的六邊形半透明屏障給阻攔了下來。
飛舟之上。
凱爾靜靜的看著宛若巨神一般的盧修斯老師,凱爾贊嘆了一聲:“塑能科的好處永遠都是這么直觀和明顯,打起來玩的就是一個力大飛磚。”
埃蘭娜站在凱爾的身邊,望著下方不斷發起攻擊,但連屏障都沒有辦法突破半身人,眼中閃過一絲沉重。
雖然隔得很遠,但埃蘭娜似乎能夠看到下邊城市里那些半身人慌不擇路逃竄的景象。
這樣極致暴力的碾壓,如果不是因為盧修斯君主并沒有真的想覆滅這座城市的欲望,現在這下方的人連逃脫的機會都不會有。
魔法君主果然都是怪物!
“孱弱……”
當盧修斯解開自己身上的法術,略有不滿的飛回到飛舟的平臺上,說:
“可惜了,沒有釣出那個隱藏在暮雪堡的老雜碎!”
凱爾有些好奇的看向自己的老師,說:“老師,您在暮雪堡也有故人?”
“準確的說應該算是敵人吧?當年你老師我還沒有現在這么強的時候,曾經被那家伙坑慘了,現在實力強了起來,他知道我想要搞他,就一直躲在奧來恩獨立王國不出來了。”
凱爾點了點頭,也沒有問到底是誰,以盧修斯老師如今的實力來說,就算是半神過來,都未必能夠傷害到準備完全的老師。
砸錢對于頂尖法師來說是真的有用,見過盧修斯法師塔的凱爾也算是明白為什么平日絕大多數時候老師都沒什么錢了。
就那個法師塔,至少占據了盧修斯老師一身財富的百分之九十五。
當然,此番出行,盧修斯并沒有將法師塔帶出來。
畢竟此次來自尹貝爾聯邦的各個勢力幾乎是齊齊出動,要的就是一個聲勢壯大。
事實上在他們進入賽吉爾公國后,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是會通過賽吉爾公國的傳送陣,在得到那邊的準許后,直接傳送到奧來恩獨立王國的王都衛星城中。
但是,在來到了賽吉爾公國后,賽吉爾公國的統治者紫荊公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這一提案,向眾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賽吉爾公國需要一場對外巡演來展現出我們公國的實力,與其想著直接傳送去他們王都,不如我們自己上門。
賽吉爾研究院最近開發出的天痕V型飛舟,擁有著遠超過去型號的續航能力和空中飛行能力,除掉巨龍等少數超高空飛行生物,基本沒有幾個種族能夠接近天痕v型飛舟的空域。
諸位,此行前往奧來恩獨立王國,目的是為了宣揚我們的理念以及將我們的決心展現給所有人看,尤其是躲在背后的神圣布里尼亞。
武力才是保證尹貝爾聯邦能夠持續運行下去的基礎!”
那時在下方的凱爾第一個反應就是“初代尹貝爾聯邦的建立者果真是一個比一個的強勢”。
正當他心中思維發散的時候,卻發現那位紫荊公的目光投放到了自家老師身上。
“盧修斯先生,此行前往奧來恩獨立王國,你就是整個使者團隊里的最強者,之后組織隊伍的事情還要麻煩你多操心一下。”
盧修斯做了一個法師禮,澹然的說:“必然不負使命,您說的沒錯,與其直接通過他們的傳送陣前往奧來恩的王都,不如我們自己打上門去,我抱之期待的學生凱爾曾說過……
在大國交往中,實力永遠是維護正義的基礎,強軍才是外交真正的后盾,尊嚴存在于劍鋒之上,真理只在法術射程之內。
如今我們就是要讓他們看到誰才能代表真理。”
聽見盧修斯的話,紫荊公臉上露出了贊賞的神色,大笑著說:“好,好氣魄,我尹貝爾聯邦的年輕人就應該有這樣無所畏懼的勇氣,不愧是那頭老獅子選定的候選人。
諸位,現在你們還有什么疑惑嗎?”
眼見紫荊公已經為這次出行定下了基調,眾人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望向凱爾的表情,多了幾分贊同。
這一次選擇出行的人全都是整個尹貝爾聯邦里的偏鷹派人員,提起軟弱的妥協,他們更加喜歡凱爾這樣強勢的角色。
尤其是這番話說的深入人心,極大的拉起了他們的情緒。
再回過頭來,眾人望向下方的港口城市,眼中閃過了狼一般的光芒。
盧修斯大喊一聲:“全體法師準備群體羽落術,集體降落至城市內。”
下方的半身人護衛隊驚駭的看著天空中一道道流光墜落,早在開始調用高塔防御系統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發現了尹貝爾聯邦法師和騎士們的存在。
這些年,尹貝爾聯邦的法師輾轉各個戰場,在多個戰役地區取得了足額有效的戰果,而那些主要由咒劍士、槍騎士組成的騎士群體,更是已經在200多年的對外戰爭中打出了屬于自己的威名。
那一道道流光從天而降時,原本守護城市的信心蕩然無存,默默的聚攏在一起,開始祈禱在他們被團滅之前,來自奧來恩獨立王國王都的機械大軍能夠把他們給救下來。
時間轉瞬而過。
那從天而降的人群已經變得清晰可見,游蕩者職業賦予了他們極強的動態視力,他們已經看到那一個個人群身上閃爍著的魔法靈光。
尤其是那些最先降落下來的年紀較大的群體,那眼中的兇光看得他們脖子一縮,下意識的就膽怯了三分。
守備長發現了情況不對,揮舞著自己的指揮桿,大喝:
“不要猶豫,全體給我迎擊!”
其中一位半身人頓時怒喝:“不要恐懼,他們也是血肉之軀,以我們高潔的神明悠達拉的名字,我們乃是半身人,不離不棄的族人啊,拿起你們的武器,捍衛國家的榮耀!
凡踐踏奧來恩獨立王國國土者,每一步都要跨過我們的尸體!”
喊話的人是暮雪堡領主的獨子奧克斯,擁有繼承這座海港城市的他,大部分時間都留在城市里隨同守備軍一同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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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份和鏗鏘的聲音成功的激起了守軍們的反抗意識,海洋魔獸的血脈讓他們更多了幾分兇悍氣勢,竟在這種情況下重新穩定了軍心。
然而就在他們心態稍微好轉了片刻,真正的大恐怖降臨了。
伴隨著一道道蠕動著的陰暗火花,在他們駐守的街道附近,一頭頭巨大的勐獸從黑暗中爬了出來,瞬間接住了羽落術生效的一名名騎兵。
明明沒有幾個人,但當那一名名騎兵屹立于城鎮的中心,那森冷的目光投射向他們的時候,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種好像即將被吞噬掉的恐懼。
奧克斯臭著一張臉,沒有因為他們被包圍而感到恐懼。他有足夠的自信,自家的騎兵是世界最強的衛隊之一。
區區人類軍隊,怎么可能憑借著這么點人擊穿他們的衛隊?
半身人中的施法者們手中施法動作沒有停止,一道道的浪濤,瞬間將這個城市中央化作大片的水城。
然而讓他們驚懼的是,那些騎著勐獸的士兵,就像是絲毫不受到水域的影響一般踏水而行。
他們身上就好像是有著一道道水流在纏繞一般,在靠近他們的時候,那些激射出來的水流彈珠一般,攻擊在他們身上。
奧克斯敏銳的感覺到了那水彈中蘊含著的魔力,下意識的命令衛隊們升起防護屏障。
然后密密麻麻的如同雨滴一般延綿不絕的撞擊聲回蕩在這片區域。
“這……這是什么東西?”
他目眥欲裂的看著撲過來的騎兵們身上宛若嵌入血肉之中的甲胃,那上邊蔓延出來的六個魔力構成的大手,就像是投石機一般將一顆顆凝聚出的詭異液體球拋投出去。
那高速運行的液體球在飛到半空中就會裂解成十幾道凝聚了大量魔素液體,擊打在防護屏障上,那一道道不絕的聲音,總是會讓他想起傳說中獅心騎士們配備著的魔能槍。
幾乎難以看清的液體子彈轟炸在屏障上,震得屏障上不斷濺射出一圈圈的漣漪。
那本來在他眼中如此堅固的護盾,在毫不停息的攻擊之中,僅僅是兩三個呼吸便搖搖欲墜。
奧克斯感覺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上,喊著讓衛隊們增加魔力供應。
但下一刻,一個乘騎著三頭巨狼,看起來好像是半獸人中的某種狼類半獸人,竟然迎著那狂風驟雨一般的攻擊殺入到他們齊齊撐起的屏障面前。
雪風冥爪 阿努卡直接突進到了屏障面前,由暴食史來姆與自身手腕緊密結合而形成的漆黑手臂,在這一瞬間,以雪風氏族的武技雪風爪轟出,雙方配合之下,那恐怖的攻擊瞬間將屏障扭曲。
“奧克斯大人,屏障……要撐不住了!”
還沒等他說完,阿努卡的第二根爪子勐然揮出,再次刺入到屏障之中。
“你們半身人就只有這么一點力量嗎?”
瞬間他雙臂加力,暴起的青筋,讓他那彌漫著黑色寒光的利爪變得更加扭曲和鋒芒畢露。
“啊!”
阿努卡大喝一聲,硬硬生生的將群體施加的屏障給撕出一片巨大的口子。
緊隨其后,那暴雨一般的液體子彈就從他撕開的縫隙中轟入衛隊內。
“啊!這……這是什么東西?”
“史來姆!是特異進化的史來姆啊!”
“擋住,你們給我擋住!”
“反擊啊?為什么不操控高塔防御系統反擊?”
奧克斯有些崩潰的說。
然而就在瞬間,他聽見了接二連三的高塔倒地的聲音,他的余光掃過周邊,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這座城市賴以為生的城市高塔攻擊系統,已經被一個個分散出去的法師給瓦解了。
本就在主導著屏障的他面白如紙,他不明BC市里不是應該還有兩支核心的護衛隊嗎?
為什么那些護衛隊一點動靜也沒有?
忽而天空之中傳來了一陣響聲,伴隨著宛若繩子拉扯的聲音,一個個人影從黑暗之中被拖出,像是死魚一般被捆綁在一起。
凱爾拍了拍手掌,從其中走了出來,看向阿努卡,說:“阿努卡,你的速度還有待提升。”
阿努卡也不惱怒,只是點了點頭,笑著說:
“領主大人,您賜予的力量實在是太棒了,只可惜剛剛上手想要熟練還需要一段時間,不過就這無視大多數地形和史來姆變形的好處,就已經足以讓我們在多數場合所向披靡了。”
阿努卡握了握拳,他真的很喜歡暴食史來姆和自己共生時的狀態,這種每一次打擊都像是使用了技能的效果,真的很讓他沉醉。
“為什么?為什么你們能這么快的打破衛隊的防守?”
“防守?”
凱爾愣了一下,然后輕笑著說:“你說的不會是你們的那個防護屏障吧?那個東西法術模型這么簡單,根本不需要硬碰硬,直接抓住法術節點的薄弱處,直接瓦解掉法術模型就可以了。”
“不可能,那個法術模型是我們家族世代流傳的秘傳,這世界上怎么可能會有直接掌握那個法術模型,然后將其破解的家伙。”
“卷宗學者的黑暗學識,再加上一點小小的知識積累,這樣一來就差不多了。”
“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像你這樣的法師……”
奧克斯心態崩了,他回首四望,看著被那一根根魔力絲線掛在城市各個角落的護衛,他們臉上那慌亂的表情還沒有消散,眼中還殘留著瀕臨死亡的恐懼。
而這僅僅只是開始。
隨著凱爾這邊以最快的速度瓦解掉了這座城市主要的防御力量之一,緊隨其后的,城鎮的各個角落都開始傳來了一陣陣哀嚎聲。
奧克斯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只感覺一顆心不停的下墜,他知道,自家守衛多年的這座城市玩完了。
想到了這里,憤怒的他開工止不住情緒的破口大罵道:“入侵,你們這是毫不知羞恥的入侵!你們這樣是違反了勢力公約的!”
然而這一切并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誠如紫荊公所言,這一次他們出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威懾奧來恩獨立王國。
在他崩潰欲絕的聲音中,整座城市的防守都被此次出行的人員給瓦解。
短短15分鐘,這座以海港城市而聞名的奧來恩獨立王國的領地,就在這打個盹的時間里喪失了反抗的力量。
這樣恐怖的攻破速度,遠遠超過了他們的想象,以至于奧克斯和那些還活著的護衛隊成員都在懷疑,自己城市的其他護衛隊同僚到底有沒有發起過攻擊。
難以忍受這種極端的屈辱,那些個半身人護衛隊成員眼中閃過了決絕的目光。
雖然外界有很多人認為半身人這個種族先天就有著游蕩者的天性,和他們交流必須始終保持著謹慎的態度。
但是母庸置疑的,在面對生死存亡的罐頭,這些矮個子的半身人護衛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決心。
下一刻,人群里傳來了一聲凄涼的吼聲。
“奧克斯大人,此刻正是我們驗證對暮雪堡忠誠的時刻了。”
只見那還沒有被擊垮的十幾名半身人守衛瘋了一般地跳了出來,朝著凱爾和一眾游騎兵的方向沖了過來。
奧克斯痛苦的閉上了眼。
不要過來,快點逃啊!
他此時只感覺心痛萬分。
錯了,奧來恩獨立王國的權利就不應該交給那幫侏儒,不應該因為他們可以帶給奧來恩王國更多的技術以及更廣范圍的經濟話語權,就將自己國家的未來假借他人之手。
手中有權和有權不用,那是兩回事,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他現在只感覺追悔莫及,滿腔的憤慨化作怒火噴涌而出,可最終卻連戰斗都沒能做到,就被游騎兵們強勢鎮壓。
看著那一個個被史來姆劍剖開身體的半身人,那不絕的哀嚎響徹奧克斯耳畔,讓他幾欲發瘋。
“神啊,請保佑我繼續為我的同胞而戰吧!”
奧克斯向著他所敬愛的神明祈禱,那一道道神術在他身上閃爍,發自內心的怒火好像讓他聽到了神明的呼喚,于是他高喊著:
“來,入侵者,決一死戰!”
瘋狂的朝著凱爾沖了過去。
“很有勇氣的行為,只是……”
奧克斯發出的搏命一擊,那陰影的力量在他手中短劍上彌漫,凝聚的水流好像要將他身前的一切都給撕碎一般。
然而在下一秒,凱爾冷澹的聲音響起。
“太弱。”
一道無形的波動彌漫,奧克斯可以看出的十數米長的能量沖擊,一瞬間轟成碎片。
凱爾的手上纏繞著一層澹澹的藍光,奧克斯的力量在一根手指前,再沒能前進半厘米,都好像是一切都被凍結了一般。
奧克斯駭然失色,看著這個比他還年輕的很多的少年,無法理解為何他會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一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戰勝對方的可能,就算是父親率著他的親衛隊來,恐怕都未必能造成多少傷害。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這毫無疑問是一場災難,是他們的狂妄所帶來的滅亡之災。
“入侵者,我們一定會為你們的行為付出代價!”
奧克斯最終只能痛苦的說道。
可他沒有想到站在自己對面的那個美少年,竟然翻了個白眼,說:“醒一醒,是你們先對我們發起攻擊的,我們沒有殺你們,已經是對你們的仁慈了。”
奧克斯臉上悲痛欲絕的表情毫不掩飾:“死了這么多人,你是怎么敢說沒有殺人的?”
“死人,哪里死人?”
凱爾輕笑了一聲:“打你們還需要死人?要不是你們攻擊我們后不僅沒有投降,還敢發起反擊,也不至于被打成這樣。”
凱爾的發言讓奧克斯一時間有些渾渾噩噩,沒有搞明白是什么情況。
但是下一刻他,他的心中閃過了希冀的光芒。
最終他的目光再次看向了那些倒在地上的半身人,驚愕的發現,他們身上被砍出來的傷口上,有一層粘液正在緩慢蠕動。
那層粘液不僅止住了會讓他們不斷失血的傷口,甚至還單獨的在粘液形成的身體表層里形成一根根管道,緩緩輸送著血液,就好像是在他們的身體外重新凝結出新的皮膚一般。
“下一次可不要再想著隨便發起攻擊了,不然到時候出事,那就不能怨我們不手下留情了。”
奧克斯心頭升起了一股無言的憤怒,努力的想要站起身來發起反擊,但片刻后又想到了凱爾說的“下次不再手下留情”的話。
最終他只能將心中的一切想法全部都憋到嗓子眼里,無形的憋屈讓他分外的難受。
但不知覺的看向凱爾和他身后的游騎兵時,眼中又閃過了一絲迷茫和憧憬。
那是……對力量的渴望和對強者的憧憬。
隨著硝煙消散,一切回歸于平靜整座城市,似乎在這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再也沒有了此前的吵鬧和轟鳴。
在城市的中央,一行人看著被凱爾他們拉扯著帶到了城鎮中央的那些士兵,他們身上或多或少的還殘留著戰斗后的痕跡。
他們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那一大群跟在身后的衛隊。
他們此前還在想,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導致這座城市的防御力量竟然會如此的薄弱,以至于他們都沒怎么盡興,戰斗就在這一刻結束了。
現在回過頭來看,終于明白,那哪里是沒有護衛隊啊,分明是主流的護衛隊已經被其他人給一波鏟平了。
他們有些好奇的看向凱爾和他身后的那些游騎兵,其實早在從公國出發之前,就已經隱約有一些人發現了凱爾身邊的那些護衛有一點問題。
但是他們的注意力更多的還是集中在那個一直默默跟隨在凱爾身邊的老管家身上。
畢竟那可是劍狂啊!是已經擁有了傳奇封號的大人物!
在這種情況下,有多少人有資格和劍狂正面對戰?
在現在整個出行的使者隊伍里具備這樣的人也不超過五指之數。
尤其是一些一直在關注著凱爾和他的部下在這次攻城戰中展現出的強大統治能力的那些人,他們已經發現了,在戰斗的全程,凱爾這邊的劍狂都沒有出手的想法。
僅僅只是憑借著那二十幾名跟隨著凱爾的守衛,就擊潰了這個城市賴以為生的護衛隊。
這意味著,跟隨在凱爾身邊的這一群人已經擁有了接近頂尖的超凡軍團的潛力。
要知道,每個國度的超凡軍團,都是他們賴以為生和對外征戰的資本。
然而在不知不覺中,來自英基蘭斯公國邊境的一塊領地上,竟然已經悄無聲息的出現了這樣一個如此強硬的超凡軍隊。
想到了這里,他們望向凱爾的表情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這位傳言中以病弱之身獲取了獅心公認可的年輕人,好像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因為那些老法師們早已發現,整個游騎兵的氣息其實和凱爾是連接成了一個有機的整體的。
這樣的特性他們往常多見于那些從事召喚師這一類型的職業者身上,但如今,凱爾顯然是以巧妙的方式打破了這種團隊戰斗的限制,將整個團體作為一個整體來互相看待。
怎么做到他們不知曉,但現在看來這一番結合非常的成功,這群游騎兵戰斗中展現出的驚人素質和勇氣,著實讓他們有些驚訝。
當然更讓他們驚訝的是那些被凱爾他們擊倒后哀嚎不止的半身人。
“天哪!你看看他們身上的傷口,多么簡單而又精妙的彌補手段啊!”
“這……這是活體組織?能夠直接抑制傷口不被惡化,臨時取代超凡者本有身體組織的的活體組織?是我的錯覺嗎?
為什么這個活體組織一眼看上去就好像是史來姆?”
“我見過這個東西,應該是誕生于邊境領地的暴食史來姆,這個東西竟然還能和職業者共生并且取得如此強勁的成效嗎?”
“優雅,太優雅了!這是何等的讓人心動的美麗技術,傳聞中凱爾殿下已經有著接近大師的理論水平,現在看來,何止是接近于大師啊!
這簡直就是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