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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九章 園名造化、角木蛟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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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玉棠望著余列,她見余列的面色沉吟,顯然也是明白了她的暗示,便閉口不語。

  根據這些天來,同仙宮、禍亂域的眾多宗師交流,桑玉棠雖然還只是個筑基道士,但是對于仙人們的修行方式,也是有所了解。

  基本上,她所聽說的仙人們,在仙園未成和仙園初成的階段,十個中便有九個,是靠著剝削凡人,讓凡人們在仙園中朝生夕死般的迅速循環,以此來積累靈氣。

  而因為紫府、仙園一物,屬于純粹的私有物,別說令凡人們迅速的經歷生死輪回了,便是施展傳聞中的十八層地獄之酷刑,以此來折磨凡人,制造煞氣種種,外人其實也是管不了的。

  便是仙箓,也是無有資格涉足其中。

  因此余列若是也選擇在今后的紫府中剝削凡人,來滋養紫府,甚至手段再毒辣一些,桑玉棠也不會感到意外,還會選擇幫助余列,將紫府天地的環境再進行調整。

  但是很快的,余列面上就灑然一笑,道:

  “此等大好山河,何必要淪為充滿腥臊之氣的雞籠狗舍?”

  他朝著桑玉棠頷首:“道友的提醒,貧道曉得了。豢養生靈,生養靈氣,本道自然會做的,但是養殖活人就不必了。畢竟這里乃是道友辛苦布置而成,可不能壞了道友的心血。”

  桑玉棠頓時訝然:“郎君,你?”

  此女顯然是對余列決定感到了驚奇,特別是對余列給出的理由。雖然她知道余列多半是在口上花花,但是奈不過此等花花之語,聽在人的耳朵里面,著實是讓人舒心。

  忍不住的,桑玉棠低聲道:

  “既然如此,妾身得再提醒一下郎君。郎君別看養殖一事,前期生產的靈氣就那么點,質地也不夠,難以促進郎君的修行,比不得郎君手中已有的。

  但這可是細水長流的買賣,一年兩年的收益不放在眼里,百年、千年、乃至萬年呢?”

  她目光亮晶晶的看著余列:“真仙之壽命,可是能近乎無窮矣。”

  余列自然是明白這點的。

  且別看他現在手中有著諸多的寶物,連仙人都覬覦的先天不死之氣也是一大堆。但是這些種種,可都是禍亂仙宮數萬年以來的積累。

  等到他將修為迅速的攀升至五百年整,手中的財貨也將消耗的差不多,即便再算上在之后的丹成大典上,各方道脈送來的賀禮。

  所有財貨的價值加起來,若是能夠滿足他百年的修行,就已經算是再好不過了。畢竟收禮罷了,總不可能收完禮后,他這輩子就不用再發愁了。

  不過余列還是面色怡然的搖頭,道:“無妨,此事貧道自然有解決的法子。”

  瞧見他如此自信,桑玉棠心間雖然還想再說幾句,但還是閉上了嘴巴。

  而余列之所以這般自信,原因沒有其他。

  正是他身懷青銅酒杯,可以從天下萬物中壓榨出靈氣、長生不死之氣。

  因此他今后即便是在紫府中不經營任何營生,只去收取旁人的廢料,或是去域外撿拾垃圾,這也不會將他餓著。甚至有可能,此舉將遠比他辛苦的經營紫府,更能賺大錢。

  不過這種事情,就不方便再給桑玉棠說道了。

  桑玉棠望了余列幾眼,忽然轉而笑著,朝著紫府中幾處地方指去,道:

  “郎君且看那里!這座山頭上面平齊,我特意為之勾勒了一番,能讓其四季長春,不受氣候更迭的影響。此處可以種植一片花海,定會美極了。”

  余列瞥眼看去,含笑的點頭:“妥,那便在這里種上百畝鮮花!”

  桑玉棠臉上的愉悅之色更加的濃郁。

  “還有這里,此地三面環山,水流平緩,妾身曉得一種水母,夜間喜愛浮在水面,綻放藍光。此地正適合它們棲息。”

  “可,那就在此地放養水母,養上百萬數目!”

  一片嘰嘰喳喳的聲音響著,余列對桑玉棠的提議,那叫一個你敢說,我就敢應下,反正紫府地界這么大,他自己壓根就規劃不過來,有人幫忙打理是再好不過的。

  以及事后,若是有地方不合他的心意,隨手更迭改掉便是了。紫府變化,僅僅在余列的一念之間而已。

  而桑玉棠則是頗有異樣了。

  在她看來,余列連紫府這等地界,都能讓她隨心所欲的布置,簡直就是壓根就沒有拿她當外人。

  這讓她怦然心動,恍惚間想到:“莫非郎君這是,拿我當女主人看待了嗎?”

  而余列在逐一打量著自家的“準仙園”,壓根就不像桑玉棠所想的一般,考慮有那么多。

  就連紫府的名號,也是兩人快要出府時,他才忽地想起:

  “對了,本道之紫府,從來就沒個正經的名字。如今它從內天地晉升為外天地,今后可以彰顯在外界,也能請人做客,來此地做買賣了,是時候該取個名號,方便外人稱呼了。”

  余列頓了頓,腦中閃過了青銅酒杯,隨口道:

  “此地四時俱備,頗具造化,便叫它為‘造化園’罷。”

  見余列隨口就定下了紫府的名號,一旁的桑玉棠再次感到無奈。

  尋常的道人在為紫府取名時,往往可都是斟酌再三,或是請師門高人指點,或是查遍典籍,就和取道號一般,慎重的很。

  因為據傳紫府的名號,可是有著氣運之說,取名越好的,越和道人契合的,其蛻變成仙園的可能性就越大,遭遇災害的可能性也越小。

  且紫府名號一旦定下,就不能再輕易更改了,否則今后和其他人交易往來,特別是域外生靈交易時,極容易因為改名而鬧出各種問題,可謂是牽一發動全身。

  不過桑玉棠轉眼一想,記起來余列至今為止都懶得取道號,瞬間就不再為此感到詫異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造化”一詞乃是余列特意的根據自家寶貝青銅酒杯而取的,絕非瞎取。

  一干事了。

  翌日黃昏時分,懸掛在仙宮頂上的死焰太陽,被仙宮施法偉力,一寸寸的遮蔽了光亮,讓之減少消耗,也能讓禍亂域獲得更加分明的黑天白日之分。

  桑玉棠的面色嬌艷欲滴,她扶著墻,走出了余列所在的靜室。

  即便以她如今的凝煞之軀,竟然也是撐不過和余列連夜的論道鏖戰,這讓她的心間頓時就充滿了警醒:

  “玉棠啊玉棠,你若是再不抓緊時間修行,可就不僅跟不上郎君的腳步,而是到時候連盡興都無法做到,這樣拿什么去當郎君紫府的女主人!”

  警醒著自己,此女的心間頓時斗志昂揚,她轉身朝著門后的余列一禮,傳音一句后,便連忙踉踉蹌蹌的離開了“列子殿”,要去好生修行,消化近來的所獲所得。

  只不過在離開大殿時,她卻是忘了大殿中的道人眾多,且她的身份也特殊,極其吸引旁人的注意。

  那些能夠在大殿中辦事情的道人,又無一不是厲害貨色,眼睛都毒辣,立刻就瞧見了桑玉棠身上的異樣。

  此女走過,在殿中惹起了一陣嬉笑議論:

  “嘿,難怪這女娃快十日沒有出來了,原來是這般的賣力啊。”

  “列子也是了得,所養的鳥兒數十日不鳴,如今一鳴便是八九天,一鳴驚人也,其定是雄偉。”

  除去嬉笑之外,殿中亦有不少女性弟子,特別是那些絞盡腦汁才混入殿中,只配幫忙打雜的。

  彼輩的眼中都是露出了艷羨之色。

  她們削尖了腦袋,為得可不就是能有和列子一親芳澤,乃至抱上大腿嗎?可如今,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桑玉棠這女子,占了列子快十日。

  不過亦有不少女子,雖然嫉妒的牙癢癢,但也在心間暗道:

  “還好還好,原以為列子不親女色,只愛修行。現在看來,此話定是那個些小浪蹄子放出來的謠言,想要減少對手。

  還有機會!”

  大殿之中的議論,自然是映入了余列的感知中的,不過他并未想著去制止眾人,僅僅一笑了之,任由彼輩說道。

  畢竟整個仙宮都在為他忙活,他只不過是被自己人議論幾句罷了,又不會掉塊肉,大家開心就好。

  一并的,大殿中的各種活計,余列也是沒有吱聲,令眾人結束。

  雖然他的紫府已經初成,無須再耗費這多的人員幫襯,但是此等整整一座仙宮,甚至一整座禍亂域都在為他忙活的機會,可是不多。

  余列頗是珍惜,打算只蹭到第九十九天時,就放大家一馬,讓大家伙歇息歇息!

  咔的一聲。

  余列將注意力從大殿中收回,靜室大門當即合上,他的兩耳之中也就安靜下來,再聽不見一絲一毫的雜聲。

  此刻他身體通泰,精神愉悅,且要緊任務已經達成,余列靜極思動,便不打算再埋頭吐納。

  他的陰神一晃,忽地就從肉身中跳出,經由大殿下方的密道,偷溜了出去。

  “今日有閑工夫,正好趕去奎木狼那邊,看看這廝拷問的如何。”

  余列心間計較著。

  他也是時候,要為桃州古修一事做準備了,免得到時候真落入了某方算計當中。

  而此刻在禍亂仙宮的某地。

  一條龐大的蛟軀正被捆綁在一根銅柱上,經受著股股烈火的炙烤。

  一聲又一聲哀嚎聲,在銅柱的左右回蕩,凄厲無比。

  此蛟軀正是那角木蛟的妖軀,它如今的相貌可謂是可憐,不僅渾身鱗甲脫落,就連頭頂上犄角都被拔了去,吊在它的跟前晃蕩。

  還有一根根粗壯的鎖鏈,穿過了它的蛟筋、脊骨、兩頰,將它捆扎得死死的。

  奎木狼的身影則是盤坐在銅柱的頂上,好整以暇的打坐煉氣。

  他面上平靜,時不時便淡淡道:

  “角木兄,此地乃是木某根據白巢中的囚龍之法改造而來的,別說你一個未結丹的蛟龍了,便是你結丹了,也是逃不脫的。

  認命吧,快快將你隱瞞的事情交代出來,與我一同投入列子大人的麾下。”

  而角木蛟的回話,則是半點硬氣也沒有,委屈至極的痛苦嚎道:

  “我招、我招!我都已經招了啊,真的再無半點隱瞞。

  列子大人何在,快快收下小蛇,我愿以道心起誓,絕不背叛大人!”

  但是回應它的,卻是奎木狼義正言辭的冷笑:

  “哼!好個奸詐的角木,你以為你這般哭訴就糊弄過本道嗎?還不快快將你瞞下的所有事都說出來!”

  嘩啦啦!

  角木蛟悲憤至極,大罵道:

  “媽的!你個野狗,老子當初是和你一起見的高云子,他說了什么,你能不知道?老子他娘的真的再無隱瞞了,就連幼年尿炕的事都說給你聽了!”

  奎木狼睜開了眼睛,面色嚴肅道:

  “好家伙!汝不愧是當年白巢的大師兄,好個心志堅定,本道此番定要和你磨到底。”

  角木蛟面色癲狂,絕望的呼道:

  “啊啊啊!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一狼一蛟對峙著,各說各話。

  不多時,嗡的!

  監牢外的陣法晃動,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只見余列的身影出現,他從容的踏過禁制,出現在了一狼一蛟的感知中。

  而奎木狼、角木蛟瞧見,針鋒相對的他們愣了愣,連忙叫出了類似的話。

  “卑職參見殿下!”

  “列、列子殿下,您終于來了!”

  他們的話聲中奉承至極,臉上也是極盡諂媚之色。

  奎木狼更是猛地站起身,然后匍匐趴下作揖,連屁股后面的尾巴都搖了起來。

  余列面對這一幕,面上則是露出了愕然,一副猝不及防的模樣。

  但其實早在進入此地之前,他就已經在陣法外面窺視了許久。

  對方兩個剛才的對話,自然也是被他聽了個一清二楚。

  并且根據余列的經驗,那角木蛟多半是真的已經將所有事情都抖了出來,再無隱瞞。只不過面對奎木狼這等老手,角木蛟就算是吐露干凈,奎木狼也不敢完全相信。

  于是一狼一蛟便如此熬著了。

  余列對奎木狼的做法是頗為欣賞的,即便為此獠囚禁角木蛟的法子,讓他想起了某件事情,他也是在心間極為贊賞。

  但是面對兩人,余列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驚呼道:

  “角木大師兄,汝何至于此啊!”

  他掩著面,不忍直視般,連連擺手:“奎木狼,你還不快快松綁,怎敢這般虐待角木大師兄!”

  “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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