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7日。
瑪麗還是如同往常一樣去上班。
放下單車后，她和同事鈴鐺又被經理叫住：“瑪麗，去更換一下價格標簽。”
“哦，大米又漲價了？”瑪麗已經有些習以為常了。
但是經理卻沒有回答，而是催促著：“快去，今天超市可能要忙了。”
剛拿起打印出來的價格標簽，瑪麗隨意地瞄了一眼。
‘漲到了250？……’她下意識地想著，突然她瞪大眼睛，‘25？難道是打印錯誤了？’
她感覺向經理喊道：“經理，標簽是不是打錯了？是250比索一公斤吧？”
“就是25，總部早上特地通知的，快去更換標簽。”
聽到這個回答，瑪麗和鈴鐺都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雖然她們可以在公司食堂吃飯，購買大米還有內部折扣，可現在的大米價格，仍然讓她們的家庭感到壓力山大。
倆人干活的手腳都輕快了不少，迅速給大米、大豆油、面粉、海藻調和油更換上最新的價格標簽。
而且她們還迅速通過手機，通知親朋好友過來超市購買。
不少超市員工都在通風報信。
早上七點半，超市一開門。
“這是身份證！給我來50公斤糯米。”
“三瓶大豆油……”
“法克……誰踩老娘的拖鞋……”
“別擠，我們超市庫存非常充足。”
聞風而動的市民，擔心豐饒超市就搞一兩天活動，因此瘋狂搶購。
哪怕是要核查身份證，每人都有限購額度，都沒有擋住市民搶購的熱情，顯然他們已經被這一個多月的高糧價嚇到了。
豐饒超市不遠處的嘉海糧油批發行。
銷售部負責人聽完手下的匯報，臉色一變，心里面的不安越發強烈起來，他趕緊打電話給老板范奧卡。
半個小時后，急匆匆趕來的范奧卡，站在門口遙望豐饒超市的人潮洶涌，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老板，要不我們也降價平倉吧？”銷售部負責人已經怕了。
他們公司現在庫存的大米有13萬噸，而且平均成本價達到53比索每公斤。
范奧卡想都沒想就拒絕平倉：“不可能，按照豐饒超市的價格，我們每公斤大米要虧損28比索。”
他眼睛里面還充斥著不相信和僥幸：“豐饒超市肯定是詐我們，這肯定是他們的陰謀，說不定他們的庫存已經快見底了，對，一定是這樣，他們休想騙到我。”
很快范奧卡的手機就響個不停，他的合作者們也有些坐不住了。
或者說整個呂宋，那些同樣在炒作大米和糧油的公司、投機者，都被豐饒超市突然的降價嚇了一跳。
當然，這幫家伙還沒有死心，仍然在咬牙硬撐。
顯然他們的大米、面粉、食用油成本價都不低，面對豐饒超市現在比平常都低的跳樓價，他們如果跟著拋售，價格只會更加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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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價格會讓他們連褲衩都賠進去。
因此他們寧可相信豐饒超市在搞陰謀詭計，也不愿意相信豐饒超市的庫存充足。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包括abcd控制的外資企業，都不約而同的選擇硬撐下去。
現在他們就打算和豐饒超市比耐心和籌碼，看誰先撐不住。
當天晚上的馬尼拉電視新聞上。
新聞畫面中，加菲、老杜一起出現在一個大廳里面。
此時主持人的畫外音，抑揚頓挫地響起：“經過艱難的談判，智人公司與洪沙瓦底發展集團、洪沙瓦底聯合集團、洪沙瓦底青葉集團，完成了農產品采購合作……”
“今年年底之前，洪沙瓦底方面將向智人公司提供500萬噸大米、200萬噸大豆，明年雙方將繼續擴大合作范圍……”
“接下來是詳細報導……”
與此同時，豐饒之家的官網上，就公布了詳細的采購細節。
［……公司以每噸2400金元的價格，向洪沙瓦底采購500萬噸大米，和同樣價格的200萬噸轉基因大豆……
附屬合同：智人公司向洪沙瓦底三大集團，轉讓鐵竹栽培和加工技術，有條件轉讓2個中型造船廠、承建15個甲烷發酵廠和配套設施。……］
看起來，是智人公司被迫簽署了城下之盟。
雖然附屬合同上，洪沙瓦底方面也需要支付采購和建設費用，雙方是以物易物。
但是現在東南亞各地都知道，洪沙瓦底的金元交易模式下，智人公司肯定非常吃虧。
可實際上，智人公司不過是借助這一次機會，趁機將一部分已經暴露在明面上的技術，通過這種交易，移交給洪沙瓦底分部。
同時也合理獲得了一個穩定的糧食供應渠道。
要知道在這一次合同之中，智人公司和洪沙瓦底的合同，并不是只有今年的交易，而是長達5年的長約合同。
顯然在外界看來，洪沙瓦底愿意連續5年低價供應糧食給呂宋，智人公司肯定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這剛好又讓智人公司和加菲，在呂宋大肆炒作悲情人設。
你看，為了讓所有人吃飽，五大家族和智人公司都割肉買糧了，大家還不支持，簡直是天理不容。
瞬間帶動民眾的同情心和同仇敵愾。
而隨著一船船大米和大豆抵達馬尼拉港。
呂宋的大米價格瞬間崩盤了。
踩踏式的拋售，當天就將馬尼拉地區的大米拉到18比索每公斤。
那些持有大量高價大米的投機者，直接被悶殺在這個殺豬盤之中。
嘉海公司的辦公樓頂層，范奧卡整個人已經傻眼了，他顫抖著手放下電視遙控器。
一旁的公司高管們，大氣不敢出的站著。
“啊啊啊……我的錢！”范奧卡瘋狂大叫起來，然后一把掃開辦公桌上的電腦和文件，然后哭喊著：
“嗚嗚……我不相信……”
“老板，節哀順變，現在將庫存出了，還可以減少一部分損失，我們還沒有到破產的地步。”銷售部負責人硬著頭皮說道。
“呵呵……完了……我之前將大米抵押給銀行，借了6億比索……”
“什么？”銷售部負責人終于知道公司為什么有錢收購那么多大米了，原來是向銀行借款了。
這筆借款顯然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突然范奧卡表情變得非常瘋狂：“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
說完他沖向頂樓，其他人不敢阻止，眼睜睜看著范奧卡從8樓樓頂跳下去。
范奧卡一身肥肉的身體，在空中自由落體，然后重重地砸在路旁的水泥地上。
鮮血仿佛綻放的鮮花，渲染著骯臟的罪惡。
周圍的路人，被突如其來的血肉，嚇得驚聲尖叫，或驚慌失措。
今晚的馬尼拉，又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那些被打爆倉的投機者，有不少直接選擇跳樓、跳海、吞槍，結束了自己貪婪的一生。
而另一場風暴，無法避免的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