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快別擺出這個表情了，過來我的身邊坐好。”
林文對大衛招了招手，大衛這次沒有再反抗林文，而是低著腦袋走近了林文。
失魂落魄的坐在了林文的身旁，他的臉上寫滿了委屈和難受。
林文看著他的臉，心里有些感慨，大衛今年才不過十六歲，換到林文前世的話，這還是個正在讀書的年紀呢，是正在讀高一或是高二的年紀。
然而就在剛剛，他的人生差點就被毀了，大衛會感到委屈，難受，這是很正常的事。
林文其實很喜歡大衛，不只是因為葛洛莉亞的原因才喜歡大衛，而是因為大衛的一些品質讓林文感到了欣賞。
在這夜之城中，大衛就是個怪胎，他看似麻木，沒有夢想的在活著，但是其實在他的心中，是有著少年的熱血心性的，這家伙其實是個心懷正義的臭小鬼。
他其實很善良。
看著大衛的樣子，林文伸出手，用力的揉了揉他的頭發，大衛的頭發壓下去后會有些刺，但是手感還算是不錯。
將大衛的頭發給揉的亂糟糟的，在他不爽的表情里，林文笑著的說道：“別擔心了，有我在呢。”
“我得向你道歉。”大衛看著林文，突然說道。
“道歉？”
“我以前不該和你作對，媽媽是對的，這次如果不是你的話，媽媽或許就被送到圣多明戈的醫院了。”
林文一樂，加大了力氣，“我都讓你別瞎操心了，就算是送到圣多明戈的“醫院”也沒有關系，我會親自去把葛洛莉亞給帶回來的。你個死小鬼，你不會以為我做這些是為了伱吧？我啊，是為了我自己。”
“葛洛莉亞可是我的女人。”
正難受著的大衛卻突然又覺得有那么點不爽了。
雖然他沒見過自己的親生父親，但是這半道出現的后爸什么的，總是會惹人討厭的，更何況大衛和葛洛莉亞相依為命，在這種環境下長大，他對“父親”兩個字當然會有不小的反感。
因此在聽到林文說“葛洛莉亞是我的女人”時，大衛明明知道不能排斥，但心中還是會有丟丟的不爽。
尤其是看到林文的表情之后！
他在得意洋洋的笑，好似葛洛莉亞讓他很驕傲一樣。
但是吧，林文說這些話其實不是為了讓大衛安心，不是給大衛減輕負擔，而是說出一個事實罷了。
對大衛，林文只是有著欣賞而已。
但是對葛洛莉亞，林文卻是珍稀和愛護。
在這個背叛就如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的世界里，葛洛莉亞這樣的女人可不好找，也正因為葛洛莉亞，大衛或許才會有這樣的品質吧，他會很容易輕易的就相信一個人，并且很容易付出自己去幫助一個人。
這很不好，這太蠢了。
畢竟要說葛洛莉亞是好人...不，她絕對算不上是好人。
林文知道她私底下在做什么工作，雖然沒有傷害無辜的人，但那工作也是犯法的，且毫無道德可言。
可是在活著面前，道德又真的有用嗎？
因此林文認為大衛的這種品質是維持不了多久的，夜之城是現實的，大衛遲早會明白這件事，如果沒有葛洛莉亞一直為他攔住物質難題的話，夜之城這殘酷的地方會讓他一天里長大。
不過...自己不是還在嗎？
在林文的眼中，夜之城就是一灘腐爛的泥地，不，應該說整個世界都是這個樣子，上面滿是枯萎的花草，全是病態的，包括林文自己，也在其中。而在林文的眼中，大衛就是這片泥地中少見的一抹綠意，因此他很樂意護著這抹綠。
為了葛洛莉亞，也是為了自己。
然后，兩人就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大多數時間是大衛追問林文，而林文啊啊的敷衍著大衛。
不過林文在期間也問了大衛一件事，那就是造成葛洛莉亞和大衛意外出現的原因。
大衛對林文說出了當時的情況，他依舊有些后怕，但還是努力回想那些壯的不像話的黑幫份子，描述起他們的特征給林文。
然后，林文就笑了，下意識的伸手磕碰煙盒，林文打算掏出支煙，但是注意到大衛的表情后，林文馬上又收起了煙盒。
好吧，這里是醫院。
而且大衛是真的很討厭煙味。
“大衛！”
病床上，一直安詳睡著的葛洛莉亞突然坐起身，她面帶驚恐的朝前方叫喊著。
大衛先是一愣，然后馬上說道：“我在這，媽媽，我在。”
“大衛？大衛！”葛洛莉亞轉過身，看到大衛后驚慌的伸出手，用力捧住大衛的臉，她上下打量大衛說道：“你沒事吧？你沒有受傷吧？你的臉怎么了？”
看著眼前剛蘇醒就關心自己的葛洛莉亞，大衛突然很想哭。
她沒事，真好...
大衛深呼吸了一口氣，按住葛洛莉亞的手，搖著頭說道，“我沒事。”
“喂，我還在這呢...”林文在旁邊抱胸嘟囔了一聲。
葛洛莉亞看向林文，開口道：“這是哪里？”
“市政中心的醫院，放寬心，葛洛莉亞，你現在很安全，一切都過去了。不過呢，你可差點就被帶到別的醫院去了。”林文笑著對葛洛莉亞說道，眨了眨眼。
他只是想和葛洛莉亞開個玩笑，但葛洛莉亞聽了林文的話后，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瞳孔猛地一收縮，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
想了想，林文轉頭看向大衛，開口說道：“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話要和葛洛莉亞單獨說。”
“嗯。”大衛點點頭。
葛洛莉亞驚訝的看著大衛起身走出門，看向林文道：“他竟然沒有反駁你？”
“他長大了，對男人來說，長大有時只是一瞬間的事，葛洛莉亞，你可是差點就沒了。”林文掏出煙盒，左右看看，嗯，沒有禁煙的指令，點上后狠吸了一口，林文向后吐出煙霧，接著說道：“在他的面前。”
“我也以為我要死了。”葛洛莉亞苦笑了一聲，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她依舊在后怕，看了看四周，說道：“這間病房，林文，我的醫療費肯定很貴吧？”
“我已經把錢付完了，你不用擔心。”
是很貴，那可是五萬多歐。
本來是想帶葛洛莉亞回去的，但想了想，葛洛莉亞的身體太虛弱了，醫院正好能為她調理調理。
其實吧，如果有能信任的醫生的話，那葛洛莉亞最多就只用花個幾百歐，就能醫治好，但是這可是夜之城的醫院。
“好險我沒有被拖去圣多明戈的醫院...”葛洛莉亞用雙手環著膝蓋，身體有些發抖。
“我剛剛不該提這出的，嚇壞你了吧。”林文摸摸頭，有些尷尬。
“當然，你可真是...”葛洛莉亞沒好氣的看著林文，被帶到別的醫院，這當然嚇壞了她！
“我的工作可是醫院的外包工，我很清楚那些家伙對窮人都做了些什么。尤其是偏遠貧窮的地方...”葛洛莉亞苦笑了一聲，大衛走出去之后，她就敞開心扉，和林文交談了起來，“那些人把靈魂交給了魔鬼，他們和清道夫合作，背著家屬可沒少把人拆開售賣。”
作為醫院的外包工，葛洛莉亞自然最了解一些黑醫生對窮人的那一套手段，她也沒少從中獲利，但葛洛莉亞也就是在抬尸體的時候下點黑手，偷上面的一些零件，然后轉手賣到黑市。
她唯一一次真動了那種想法，是因為實在沒錢了，而大衛的學校又在催促交賬，然后呢，又趕上了某個家伙在她下班時出現在了垃圾桶旁...正值雨夜，四周無人，窮途末路的葛洛莉亞便起了歹想法，雖然最后沒能成功就是了。
鬼知道原生貨的肉身為什么會刀槍不入！
總之，如果真的被送去了圣多明戈的醫院，葛洛莉亞很清楚自己會面臨的情況。
與清道夫合作的醫生會怕你嗎？就算是買的是高級醫療套餐又如何？在清道夫橫行的地盤，這就是個霸王條款，死與活皆在我一念之間，至于祈求能遇到有良心的好醫生？哈，有良心的醫生可不會在那工作。
“就像是你當初把我給拖回去，然后想要拆了我一樣？”林文好笑的看著葛洛莉亞。
臉瞬間一紅，葛洛莉亞咳嗽了一聲，看著林文不悅道：“我們不是說好了不再談這件事了嗎？再說了，我當時是真的以為你已經死了，否則的話我怎么會做這種事？而且你自己想想看，一個原生貨，光溜溜的倒在了垃圾桶旁，屁股后頭出現了那么嚴重的一槍，半個屁股連腸子和身子都...”
“別說了別說了，我們都不談以前的事了，好嗎？讓我們忘記過去。”林文連忙打斷了葛洛莉亞，是咬著牙的打斷葛洛莉亞。
“噗呲——”葛洛莉亞用手背壓著嘴唇，閉著眼大笑了起來。
笑完后，她擦拭著眼角的淚珠，看著林文說道：“謝謝，我現在安心多了。”
“你認出那些開槍的家伙了嗎？”
“是動物幫的人。”葛洛莉亞說道，“但他們的目標并不是我和大衛，是一家小型公司，車身上...我看到了諾科他的圖標。”
“動物幫啊...”林文笑了笑。將煙掐滅。
葛洛莉亞沉默了片刻，然后說道：“注意安全。”
“你讓大衛請個假，然后好好在醫院好好的照顧你。”林文伸了個懶腰，站起身說道。
“我已經好了，我現在就可以出院。”葛洛莉亞馬上說道。
“出什么院？錢我都已經交完了，你還以為他們能退不成？你要是不住上三天我豈不是虧大了嗎？”林文看著葛洛莉亞，“營養劑和伙食可不能浪費，就當是在這調理調理你的身體把。還有，出院后記得把工作辭了。”
“辭了工作，大衛怎么辦，我怎么辦？”葛洛莉亞抬著頭看著林文，笑著說道：“辭工作，你養我啊？”
“滴——”
林文直接轉賬，那位被自己嚇壞了的中間人轉賬給自己的錢，交完醫療套餐后還剩下五萬多，林文全轉給了葛洛莉亞。
葛洛莉亞：“啊...”
“對，我養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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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別覺得更新量少了啊！
發書五天，但更新字數已經快三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