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一下,校董會的第六位校董,尹麗莎白.洛朗,也是最年輕的校董之一。”
“這位是路明非,我最心愛最驕傲的學生,實力與血統都是當之無愧的S級。我應該早些安排你們見上一面,你們年齡相彷,應該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昂熱笑著幫他們兩人相互介紹,語氣就像是過年撮合自己孩子和上眼對象的老父親。
這個顯赫的姓氏在不久前剛耳聞過,能夠隨心所欲掌控世界經濟期貨動向的資本巨頭之主居然只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女孩。
她的面容華貴得就像是希臘名家的凋塑,黑色的面紗掩蓋不住她那美得驚心動魄的臉龐,黑色的套裙與裘皮坎肩讓她的美麗增添了幾分女王般不可接近的肅穆。
但路明非無心欣賞這份美麗,那個外貌與他心目中原體外貌幾乎一模一樣的男孩攪動了他平靜的內心。
他在思考男孩是否真實存在,為何會出現在這里,是否真的是那位基因原體。
他內心在向帝皇、向圣潔列斯禱告——可始終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女孩的視線從路明非有些心不在焉的臉龐上掃過,并沒有向路明非開口問好,而是轉頭重新看向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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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看不出他有哪方面值得你全力投資,但他至少沒有外表看上去那么簡單。”
“你的眼光還是那么獨到,我的孩子。”
昂熱對麗莎的話語不可置否,臉上慈祥的微笑全是父親對出人頭地的孩子的驕傲。
“畢竟不是誰都有勇氣敢將校董會布置的任務丟進垃圾桶里。”
麗莎露出了一個如冰雪融化般的笑容,“弗羅斯特校董可是因為此事才召開的特殊會議。”
“只能說弗羅斯特小題大作了,我想他主要還是想申討一下我遞交上去的公費報銷賬單吧。”
昂熱聳肩,抖掉肩膀上的點點積雪。
“這里離Splendid酒店還有一段距離,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順路帶你們一程。”
麗莎的目光不留痕跡地掃了周圍一圈。
他們三人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波托菲諾雖說是個旅游勝地,但尹麗莎白這輛銀色的勞斯來斯實在太過高調,就算是租借豪車的公司也沒有這般價位的座駕;
而尹麗莎白本身那如女王貴婦一般的容顏與氣質更是焦點,圍觀的人群都在好奇這位美麗小姐的身份。
“那看來我只能放棄波托菲諾的雪景了。”
昂熱微笑,但腳步沒有立即跟上麗莎,而是移到了路明非身旁:
“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路明非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有些疑惑。
“你覺得麗莎這孩子怎么樣?”
“看上去跟正常人一樣。”
“……我現在相信你不是故意裝酷來吸引女孩子的注意了……”
昂熱嘆了口氣,表情十分無奈地揉了揉額頭,“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可是捧著某個詩人的詩歌集熱切地往漂亮姑娘身邊湊呢。”
路明非暫時放下了關于那個男孩的存在,將思維轉移至現實:
“那個尹麗莎白.洛朗對我有什么價值嗎?”
“有,如果你能用魅力把她追到手,那……嗯,用全世界都通用的話來說就是你可以少奮斗三十……不,三百年。”
昂熱用很正經的語氣說著很不正經的話語。
“長話短說吧,校董會內部也并非一塊鐵板,你要是能獲得一位校董的支持,那可是一件好事。”
穿著黑西裝的司機一絲不茍地為昂熱和路明非拉開了勞斯來斯的車門,昂熱直接選擇了副駕駛的位置,
后座只有兩個櫻紅色的柔軟座位,中間的空間被一張紅木裝飾的自動杯架取代,路明非背著劍剛上車坐穩,昂熱就輕車熟路地降下了車內定制將駕駛室與后座分開的隔屏——這種隔屏隔音效果極好,適用于掩蓋某些被不能被司機聽到的秘密。
司機似乎知道昂熱的身份,見自家主人也沒有開口反對,便將車窗的陰影幕布打開,隔絕了外邊那些人群的視線。
“我有些困了,讓我瞇個十分鐘好應付弗羅斯特,你們兩個年輕人趁這個時候多聊聊。”
在黑色的隔屏降下前,路明非瞧見了昂熱側臉那勾起的嘴角。
車內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只有座位上傳來的輕微不計的推背感告訴貴客車輛已經開始行駛。
坐在路明非對座的女孩俏臉上的神情也有些無奈,昂熱想要給他們之間創造獨處機會的行為絲毫不作掩飾。
在對這位長輩生不起任何怨言的情況下,麗莎那畫著黑色眼線的眸子重新將移回路明非臉上——兩人的視線正好相對。
從藝術層面的欣賞角度而言,麗莎確實十分美麗——
路明非能看出那是源自于基因流傳下來的美,就如同在接受圣血天使改造手術后的阿斯塔特們,在改造過后仿佛都分得了基因原體的一絲完美,面容變得英俊不凡。
在片刻后,路明非收回了視線,但仍能嗅到女孩身上那流淌著的獨特的香水芬芳。
“會下棋么?”
麗莎先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短暫的沉默,自動杯架緩緩收起,露出一張國際象棋的黑白棋盤與兩盒精致的黑白二色棋子。
“我個人比較擅長繪畫。”
路明非搖了搖頭,他在慟哭者戰團下的戰棋跟這家鄉的象棋完全不一樣。
“那用前往Splendid酒店的十分鐘時間來教導下棋未免有些浪費。”麗莎收回想要擺放棋子的手,“我有段時間沒畫畫了,在我父親出事故前我曾在英國皇家美術學院就讀。”
“那有時間可以來圣血館,我們或許能交流繪畫的心得。”
“這算是約會的邀請么?”
麗莎抬起眼眸,凝視著路明非。
“約會?”
路明非一怔,花費了幾秒鐘琢磨這個詞語的意思后搖了搖頭:
“不,只是藝術交流的邀請。繪畫是一種很好的能讓內心獲得平靜的方式——而你現在正欠缺這個。”
“但我更欠缺時間。”
一塊液晶屏幕從麗莎左側降下,路明非看不太懂上面各種數字符號與紅綠色的線條,但對于洛朗家族的繼承人來說應該是了如指掌。
如果時常要關注這些東西,但確實沒辦法靜下來心來繪畫,說不定動筆時紙上的線條也會跟屏幕上的線條一樣曲折。
“我看過你的資料。說實話我在此之前都做好了討厭你的準備。”
麗莎說道,“我以為昂熱極力推薦投資的會是一頭比他還要驕傲高貴的年輕獅子——一般我很不喜歡這種氣盛的年輕人。”
“就目前的生理年齡而言,你也屬于那種氣盛的孩子行列。”
“位置不同,在弱肉強食的叢林中,擁有自己地盤的勐獸如果不展示自己的獠牙,那會被挑釁的群狼吞食得渣都不剩。”
“我們還是直入正題吧。”
麗莎目光從液晶屏幕上收回,“雖然我很愿意相信昂熱的眼光,但我身上背負著整個洛朗家族,你真正的過去與目的只有你自己和昂熱知道,我們想要建立起合作的信任會很難。”
“我的過去并不重要,我現在的目的只為剿滅凈化這顆星球上所有異端和異形。”
路明非平靜地說。
一支可戰之兵需要的可不僅僅只是戰士,后勤資助同樣重要,尤其是對在慟哭者打慣了窮仗的路明非而言。
所以他愿意花費時間與耐心與這位尹麗莎白展開交談——洛朗家族聽起來要比日本那八個收保護費的家族要更有錢?
“異端?異形?”
麗莎微微一怔,“是指龍族和……”
“禍害無辜人類,已經脫離人類范疇的褻瀆之徒。”
“……那看來你是一個‘正義的伙伴’。但這不意味著洛朗家族能幫你說話……因為你明確拒絕執行校董會頒發的任務,同時你在日本的行蹤也成謎。”
麗莎凝視著路明非的雙眼,“尤其是你在抵達日本分部的第三天,東京本土出現了規模巨大的‘元素亂流’——出現這種異象,往往代表著初代種級別的龍類蘇醒。”
“可在五個小時后,元素亂流消失了,東京都恢復如初。日本分部對此只字不提,而你是唯一在場的本部成員……你最起碼該知道些什么。”
路明非回想起那頭被提前喚醒尊名為白王的巨大異形,若非吃了那個太古權現言靈的空缺弊端,恐怕他還真攔不住白王精神具現的那支舊日之軍。
但粉碎白王以及其大軍的并非是他本身的實力,而是強大的圣潔列諾和神之機械,還有那些戰斗兄弟們的幻象。
他不想褻瀆地將這些戰績算到自己的頭上。
“我沒什么可以說的。”
路明非搖頭,不想透露太多信息。
“那很可惜,就算我想站在昂熱這一邊為你說話也做不到。弗羅斯特校董已經懷疑你秘密跟日本分部達成了某項合作。如果他在接下來的會議中展示出來的信息對你不利,那發掘重用你的昂熱也要被你拖累。”
麗莎柔和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這個弗羅斯特聽起來相當令人討厭。”
路明非皺起了眉頭,“我能直接把他殺了么?這樣事情就沒那么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