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有高腐蝕性的劇毒黑血噴涌而出,在地上潑灑出一道驚心動魄的痕跡,同時澆滅了死侍身后那雙燃燒的骨翼。
焦臭的氣味撲鼻而來,但高度龍化的楚子航完全無視,天叢云之骨飛出釘在了地面上,生滿了鐵青色鱗片的手掌抓住了龍形死侍被撕裂的軀體。
君焰。
罪惡的異形,當以帝皇的怒火凈化!
龍文詠唱激昂而迅速,楚子航鼓足力量,釋放出最后一次君焰。
金色的火焰亮起,飛速自楚子航雙手蔓延至死侍全身將其點燃!
死侍身后那對有些焦黑的骨翼重新燃燒,雖然死侍已經徹底死去,但它的身軀卻像那死而不僵的蛇蟲,在殘存活性的驅使下變作一具狂舞扭曲的火焰凋像。
楚子航后仰落地,頭也不回地拔出了天叢云,轉而殺向其他的死侍。
在那頭幾乎與純血龍類相當的龍形死侍變作焦炭死亡后,剩余的死侍已經對楚子航他們已經沒法再產生什么威脅。
芬格爾重新填裝爆彈步槍,和持刀的源稚女一起將僅存的死侍斬殺殆盡。
楚子航掃了一眼那些倒在地上橫七豎八的死侍尸體,雙眸中的金色熔巖正在退卻。
二度暴血的狀態已經解除,他身上那些鱗片、異變的骨骼等異形特征都在消退,身體恢復正常。
要是論卡塞爾血統等級,這里的一只蛇形死侍恐怕都能輕松抹殺卡塞爾執行部的A級專員——
絕非拿A級專員來充當戰力單位,而是這些死侍確實是恐怖的生物兵器。
異端王將對于異形生物的研究已經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人類、混血種、死侍之間有著巨大的差別,可他卻能夠將人類污染為這般恐怖而強大的異形。
這是不可饒恕的褻瀆行徑,必須清查到王將這個異端的本體,將其徹底凈化!
而且這項異端技術也要由他們慟哭天使戰團親自銷毀,這樣的禁忌技術流傳出去不確保會有某些位高權重的人選擇偷偷留藏起來。
這可是能夠大規模制造可控生物兵器的技術,僅是它們猙獰的外表都足以讓包括混血種在內的人類心生恐懼;
而每一只蛇形死侍的單兵戰斗力要比《生化危機》里保護傘公司的“舔食者”更強,而且還多出了一副普通子彈難以擊穿的鱗甲。
最主要的,還是生產這種兵器的成本實在太過便宜了。
只需要一個人類!
不需要成長,不需要挑選,不需要訓練,也不需要戰斗經驗。
在那些位高權重的人眼里,生命不過是一個數字,他們不在乎人命,只在乎這些代表人類的數字能夠給自己換來多大的收益。
就像逐利的資本商人,五十的利潤能讓他有顧忌,一百的利潤他能出賣良心,一千的利潤他甚至連吊死自己在路燈上的繩子都敢賣。
“開幾輛車進來,把這里炸成灰。”
楚子航沉聲說。
“真的炸掉?這上邊可是日本有名的神社。也難怪日本分部的人找不到這家伙的老巢,誰能想到會藏在這里。”
芬格爾聲音低沉如雷。
他仍保持著青銅御座的強化狀態,寬大生出利爪的鱗片的腳掌踩在蛇形死侍的胸膛上,爆彈步槍開火轟碎了它的頭顱。
最后一只死侍宣告死亡。
“那就讓他們的灰變得更細一點吧。”
楚子航冷冷地說。
“所以說還是有私人情緒的對吧。隨便了,反正別把我也給炸了就行。”
芬格爾聳聳肩,目光不留痕跡地掃了一眼身旁的源稚女。
本來還以為路明非看上對方只是單純的個人特殊“喜好”,但現在看來不是。
這家伙相當危險,拿把刀純靠身體素質能把死侍當成豬來殺。
先前那副玉玉自閉的狀態估計是惹上了自家的戰團長然后被教訓了一頓狠的結果。
源稚女神色沒什么變化,依舊是一副風輕云澹的平靜,眼眸中的金色曼陀羅正在逐漸凋謝。
他邁步走至楚子航身前,恭敬地屈身雙手奉刀:
“楚君,感謝您的好刀。”
“你先暫時拿著,事情還沒結束。”
楚子航沒有多說什么,神色澹然。
源稚女展現的實力雖然超乎他的想象,但并未讓他心生起太多波瀾。
“好的。”
源稚女鞠了一躬,重新將村雨收回。
這場戰斗持續了將近了二十分鐘,接連四發全威力爆發的君焰已經引起了上方神社安保隊的注意。
但在他們還在查詢是否因為局部地震和檢查神社內部時,勐鬼眾先后緊急調來了七十多名武裝暴徒前來阻攔,還攜帶了一定數量的軍用霰彈槍、火焰噴射器甚至是C4塑膠炸藥,足以夷平一整個街區。
不過他們沒有用上這些兇器的機會,看似人畜無害的櫻井小暮獨自一人將他們全部解決,白鞘的長刀滴血未染。
能被王將選為新的“龍馬”,櫻井小暮自然不可能是等閑之輩,她對這些曾經算是她手下的“鬼”沒有絲毫留情。
楚子航有些意外,他都已經做好了這個女人逃跑的準備,結果沒想到她反而還留下幫助他們。
之后包括勐鬼眾開來的機車和肌肉車在內,都被一輛輛地開進或者丟進了王將的實驗場,火焰噴射器的燃料被倒在車上,C4塑膠炸藥被布置在各面在先前君焰的轟擊下已經搖搖欲墜的墻壁上。
“拍個照拍個照,到時候團長好寫報告。”
芬格爾抓著個相機“卡擦卡擦”勐拍,閃光接連閃亮了各類死侍和王將替身的尸體。
最后以楚子航最后一發君焰作為引火物,集中在一處灑滿了易燃油料的各類機車一觸即炸。
在高壓的震蕩波沖擊下,著火的機車四處飛散到了地下室的各個角落,在觸碰到死侍尸體后熊熊燃燒。
焦臭刺激的氣味已經傳來,不用很久C4塑膠炸藥也會被引爆,將這個巨大的地下空間炸毀——至于是否會牽連上方的神社,楚子航并不關心,接下來只需要通知日本分部的人過來收尾即可。
“如果王將沒有其他老巢,那就準備回去了。”
楚子航看向了櫻井小暮,這個女人同樣也是危險分子,她的處置就交由路明非決定吧。
“我剛接手‘龍馬’的位置不久,只能夠調查到王將的這些東西。”
櫻井小暮輕聲說,手掌悄悄地握住了源稚女的手。
“不干掉王將本人,就算我們兩個叛逃,勐鬼眾依然會有新的‘龍王’和‘龍馬’。”
源稚女說。
“如果你們不能提供確切的信息,那就回去休整等候戰團長下一步的命令。”
楚子航拉升了車速,從后視鏡中能看到遠處那座鑲嵌著金色菊花的牌樓在“轟隆隆”低沉如同悶雷的聲音中倒塌。
“櫻井小暮,21歲,家父櫻井家櫻井孝三郎,在五歲時我被確認帶有危險血統,隨后從家族中叛逃,在勐鬼眾中長大。”
櫻井小暮端正地跪坐在粗布麻袋里,細聲細氣地說道。
路明非瞇起了眼睛,這個女人他自然不會忘記,在幾天前的極樂館之夜,這朵妖艷的曼陀羅曾在他身邊悄然盛開,代表著無論什么愿望都能實現的象征。
而就在剛才,她被芬格爾用麻袋裝著帶了進來,就像是一件打包回來的戰利品。
這主要是免去蛇岐八家繁雜的檢查,櫻井小暮的發落權優先歸路明非戰團長,輪不到他們指手畫腳。
“你是因為對源稚女的私人感情所以才選擇反叛異端王將,還帶著我的戰斗兄弟們搗毀了異端制造異形的實驗場。”
路明非審視著櫻井小暮,“這個功勞倒是可以免去你的凈化死刑,但慟哭天使戰團不是你們搞感情的私人場所,源稚女現在也是戰團的贖罪者——不過他現在看上去比之前更加主動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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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我愿意跟稚女君一起為路君您效力,為我過去的罪行贖罪。”
櫻井小暮乖巧地點點頭。
“那你能給慟哭天使提供什么?”
“暗殺、潛伏、搜集情報、經營、言靈.催眠以及我的身體。”
櫻井小暮說。
“喂喂喂,后面那兩個是怎么回事?這種東西真的可以說出來嗎?怎么題材一下子就往不正經的方向發展了啊!”
“別小看我們啊,慟哭天使可都是一等一的純愛戰士,跟你們日本人可不一樣!”
芬格爾嚷嚷道,自證慟哭天使戰團的“純潔性”。
路明非眼睛微微一亮:“那看來你還是有點用處的。當然,我是指你前面的那幾項。”
“一切都聽從路君您的吩咐。”
“我們很快就會離開日本,回卡塞爾學院本部。而我剛和日本分部達成某項交易,對于這幫人的忠誠我表示懷疑,所以我需要一個眼線盯著他們,必要時刻還要將潛在的危險因素抹除。”
“你能勝任并確保對慟哭天使的完全忠誠么?”
路明非說。
他能留在日本的時間不多,既然眼下有個送上門的可用之人,那就好好利用起來。
“只要是稚女君認可的主公,小暮必將誓死效忠。”
櫻井小暮恭敬地說,俯下身子向路明非行了一個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