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0月27日,芝加哥時間凌晨三點四十六分。
芝加哥圣心瑪麗亞醫院。
一聲驚恐的女人尖叫打破了住院部的寂靜。
醫院的幾個保安聞訊趕來,找到了五樓女廁里已經嚇暈過去的女人,以及——
在女廁所盡頭墻上那幅他們有史以來見過最恐怖最血腥的畫。
凌晨五點四十八分,天色正處于黎明前最昏暗的時刻。
紅藍色閃爍的警燈染亮了住院部慘白色的樓層,圣心瑪麗亞醫院樓下已經停滿了警車,穿著芝加哥警署制服的警察們封鎖了這片現場。
“上帝,這絕對是我見過最詭異的兇案現場了……”
“別給我拿這種涂滿辣醬的熱狗,我現在看見紅色就沒胃口。”
在案發地點的五樓已經拉起了密密麻麻的警戒線,半夜被叫起來執行此次緊急任務的警察們皆是一副神色緊張的模樣,在走廊上抽煙放松。
“叮!”
電梯到了五樓,電梯門打開,一臉冷漠的馮.施耐德走了出來。
他那身黑衣加面具的夸張裝扮立即就引起了守在電梯門口的警察的注意。
“芝加哥警署,這里是封禁區域,無關人等……”
可他還沒說完,就被施耐德冰冷的眼神打斷。
“特殊部門,通知你們負責這個案子的上級來見我。”
施耐德身后一位黑風衣男人上前一步,手里拿著的證件在警察面前甩了一下又立即收回。
看守電梯的警察連證件上的徽記都沒看清,但他又摸不清眼前這牛逼哄哄二人組的來歷。
但畢竟出來混了那么久,察言觀色的本事他還是會的,該找領導就找領導,該甩鍋就甩鍋,絕不給自己找麻煩。
他按亮了胸前掛著的對講機:
“嘿,老大,電梯這有兩個說是特殊部門的想要見你,麻煩你過來一下。”
大約過了半分鐘時間,一個中年警官從走廊里的一間病房里匆匆走出。
“我是芝加哥警署的副署長……沒想到你們真的來了。”
中年警官看見施耐德后似乎總算松了口氣,連連擦汗。
“你的上面應該通知過你了吧?伱現在有五分鐘的時間將你們的人撤離現場。”
“接下來這里由我們部門負責接管。”
黑風衣的男人說道。
“不,三分鐘。”
施耐德嘶啞的聲音響起,隨后頭也不回地往走廊盡頭掠去。
“好吧,我們部長說三分鐘。你盡快吧。”
黑風衣男人拍了拍副署長的肩膀,完全忽略他的警銜及其代表的權力,緊跟著施耐德而去。
“沒問題,我現在就通知他們離開。”
副署長并沒有表現出不滿的情緒,反而還如釋重負地拿起對講機下達命令讓所有警員撤離醫院。
第一次收到撤離命令的警員們還有些茫然,他們半夜被叫起來緊急執行任務這時候又要他們離開?
但副署長的命令他們不敢違抗,在第二次重復命令之后,警員、法醫、采樣等警署人員都紛紛收拾東西走安全通道離開了五樓。
“那些是FBI?還是CIA?”
“雖然今晚這個案子現場是有點殘忍……但不至于把他們也引過來吧。”
守電梯的警察低聲問道。
“不該問的別問!上面領導下的命令,有人想接手這個爛攤子就由他們接去吧!”
副署長說道。
“叮!”
電梯又運行到了五樓。
一群手提箱子的黑風衣人涌入樓層,他們的行動與他們的著裝一樣整齊統一,以高效且無聲的行動開始接管這里。
“兩位順便搭乘電梯下去吧。”
一位黑風衣禮貌地請副署長和守電梯的警察離開,沒有他們選擇的余地。
“OKOK……”
副署長答應道,眼睛瞧見了黑風衣胸口前佩戴的那枚銀色半朽世界樹的徽章。
在確認所有無關人員全部清離現場后,施耐德按住耳麥冷聲下令:
“封鎖小組封鎖五樓以及四樓的樓道口,任何人不準踏入這兩個樓層;”
“調查小組立即開始地毯式調查,不能放過任何痕跡;”
“控制小組發現任何可疑人員可直接控制抓捕,允許使用弗里嘉子彈,有反抗行為可動用實彈。”
“行動戒嚴度提升至A,行動開始。”
名為卡塞爾學院執行部的機構接管了這座圣心瑪麗亞醫院。
黑色的獵豹們打開手提箱,無聲地組裝著冰冷的槍械,往彈匣里填入一顆顆紅色的子彈。
行動戒嚴度為A,那就意味著有發生戰斗的可能性。
在學習氛圍與象牙塔無異的卡塞爾學院中,執行部屬于冷血的暴力機構。
追捕處理危險/墮落混血種、回收煉金物品、追查龍類沉睡之地、監視龍類復蘇……
執行部的大部分專員們都在執行處理著這些高危工作,稍有不慎便會喪命,甚至無法保證自己的遺體是否還能完整地送回家鄉。
例如五樓女廁所里那幅血腥畫幕中的主角——
“執行部‘B’級專員,西蒙斯.勒斯,血統等級B……已經死亡。”
馮.施耐德部長身邊的黑衣男人低聲說道,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憤怒。
女廁所盡頭的墻壁與地面好像被血液沖刷過一般猩紅刺目,仿佛成了一座屠宰場。
在施耐德視線注視焦點,一具殘破的無頭尸體被數十柄尖刀釘在了墻壁上。
在尸體脖子斷裂處上方,一柄尖刀的刀柄上,一枚染血的半朽世界樹徽章垂下。
最詭異的是,在沒有被血液侵染的墻壁與地面上,有著密密麻麻的清晰血色手印和腳印,大小與嬰兒的手腳相當。
“他的胸骨和肋骨已經粉碎……他在踏入這間女廁所時受到了重擊,力度相當于一輛小車以八十公里的速度正面撞擊。”
“但致命一擊來自將他人首分離的一刀……在將西蒙斯殺死后,行兇者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百多道傷口,將他釘在了墻上。”
“頭顱呢?”
施耐德沉聲問道。
“……在廁所下水道……發現了沒沖干凈的……”
黑風衣男人咬牙切齒,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怒喝道:
“這些混蛋!他們是在向執行部宣戰!”
“Avenge(復仇)。”
“Crady(克雷迪)。”
施耐德目光看向了天花板,輕聲念出了那兩個以鮮血書寫的兩個單詞。
“克雷迪……我記得他。”
“那個被S級入學前就擊殺的墮落混血種。”
施耐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