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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四章弟子秋無極,求仙人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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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云天終于按耐不住,持劍殺了出來,一出手便殺招。沒有華麗的劍光,也沒有繁雜的劍陣,只是樸實無華的一劍。

  這一劍仿佛超越了光,也超越了之前所有圣王。

  斬仙劍格擋,蕭云天與秋無極兩人鼻尖只有一拳之隔,眸光之中皆有一股氣焰。

  其為逆,逆天之意。

  “道友,無相可殺否?”

  蕭云天帶著猖狂的笑容,仿佛變回了年少時那個冠絕天下的狂徒。

  敢堂而皇之地問出無相可殺否,天底下估計只此一例。若是問其他人會把蕭云天當做瘋子,而秋無極則不會,因為他嘗試過。

  “可。”秋無極不帶絲毫的猶豫,同時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止,招招致命,若是之前那些圣王恐怕已經被碎尸萬段了。

  而蕭云天卻能跟上他的劍,并且有余力還擊。

  蕭云天問道:“如何殺死?”

  “無相成道之后,化身天地大道,與天地同壽。若想殺死,需要把祂從道果上拉下來,方法各有不同。但有一點是不變的,你需要有同等的資格。”

  “只有無相才可殺死無相?”

  “若你不是無相,只需要一瞬間,任你有萬般本事也難逃一死。前世我便是如此,哪怕敗局已定無相一瞬間也可殺死我,并且最后那位無相只是身受重創。”

  秋無極瞥了一眼劍柄,其中浩瀚無窮的偉力。

  他可以確定鳳媧前世并沒有死,只是受限于道尊。

  踏碎地脈,剝離靈脈,喚其真體降世,道尊千年練化,無數強者隕滅,也僅僅是換得一位無相的一句。

  ‘吾敗矣。’

  往后,鳳媧仍然存在,而他已經消失于歷史長河。

  ‘若是沒有轉世,我便化作了塵埃。’

  不甘,渴求,期盼等等情緒涌上心頭,秋無極的劍越發璀璨,眼中泛起縷縷雷光,映照著一個背影。

  他的念頭只剩下一個,那便是追趕。

  ‘無相有九,他不是其一,他為何無需命數也可超脫?’

  ‘為何?為何!’

  一次又一次捫心自問,他也在尋求答案,越是尋求眼中的雷光越是耀眼。

  兩人樸實無華的揮動著手中的劍,進行著簡單的劈砍與格擋,一招一式沒有絲毫劍光,只有陣陣碰撞聲。

  并非兩人不動用法力,而是將劍招凝聚到極致,沒有一絲一毫的泄露。

  瞬息之間兩人便碰撞了千百次,每一個呼吸都蘊含著無數的殺機。

  秋無極身軀被劃開數以百計的傷口,疼痛感,血腥味,嗡鳴不斷的劍鳴無不讓他興奮,他徹底放開手腳,全力以赴去揮劍。

  這也是為什么要把蕭云天留在最后的原因,一旦體驗到了如此暢快淋漓的斗法,就無法容忍那些鼠輩。

  秋無極任由劍刃刺入自己的胸膛,眼中閃爍著純粹的殺意,他高高舉起斬仙劍,極盡所能的揮出了一劍。

  劍落,如天塌。

  蕭云天被轟然擊落,七竅流血,身受重創。

  而本應該分出勝負了,但上方秋無極再度揮出一劍,仿佛要取他性命。四方強者呆滯,焰天君想再度出手。

  蕭云天本人竟然不躲不跑,硬生生又接了一劍,大口大口的精血又被吐了出來。

  “哈哈哈,痛快,痛快!”

  兩人都殺瘋,已經到了至死方休的地步。更可怕的是他們互相之間沒有敵意,只是純粹的廝殺。

  忽然一道雪白的劍光介入,稍稍讓他們腦子清醒些許。

  他們望去,只見一道雪白的倩影,立于皎月之下。

  東云舒一劍斬落蕭云天,后者一臉懵逼,礙于對方身份又不敢還手,只能任由自身飛出了戰場被焰天君接住。

  ‘李兄,我救了伱的人。’

  東云舒傳音回去,仿佛是求夸獎一樣,很是驕傲。

  一劍揮來,天劍有靈出鞘格擋,哐當一聲,緊接著是暴風驟雨般的轟擊,每一下都裹挾著萬噸之力,而重點在于斬仙劍凝練到極致的劍意。

  幾乎可以無視任何的護體道法,真正意義上做到萬法皆可破。

  東云舒一劍斬出,天劍之威無往不利,但碰上斬仙劍卻止住了。

  “你的劍,少了幾分殺氣。”秋無極說道:“我的太上無極劍意中可沒有不殺之意,此非無情,而是忘情。”

  “太上何須無情?吾本至上,吾劍至高。”東云舒反問。

  “無錯,太上即為至高,天地之間至者。但若保留七情六欲,至者傷情一念之差身死道消。無情是劍鞘,若沒有劍鞘會傷害自己。”

  秋無極好似對后輩教導一般,竟然道出了劍法真意。

  而東云舒確實是他名義上的后輩,太上無極劍意的傳人,并且是最優秀的傳人,幾乎可以比肩自己。

  天驕者,永遠不會屈于人下。東云舒此時此刻的劍意,已經脫離了自己的劍道。

  兩人又對拼了一劍,不約而同的拉開距離,互相對手,作為劍修的直覺讓他們立在原地。

  毫無防備,堂而皇之的蓄勢。

  東云舒持劍,一道虛影落入身旁,一同握劍。

  “不殺劍,請賜教。”

  “身懷天下最利之器,卻又說不殺?不對,殺的不是人,而是大勢。”

  秋無極眼中閃過驚艷之色,他認為劍本是兇器,無論如何的裝飾都是殺人的利器。

  可面前這不殺劍卻不像兇器,更像是圣器,平定亂世之圣器。

  這一劍,是自己前所未見的。

  一時間氣血上涌,秋無極也任性一回,不講殺道,堂堂正正的高舉斬仙劍蓄勢。

  道:“此劍,太上無極!”

  揮劍,極盡升化的一劍。

  天地一白,此時此刻除了無相以外,所有向這里投來目光的強者都陷入了神魂震蕩。

  僅僅是窺視,就讓他們頭暈目眩,雙耳嗡鳴。

  待到一切平息,圣王們恢復過來,看到渾身血污大口喘息的秋無極,以及依舊白衣如雪的劍仙。

  劍仙身上沒有任何塵埃,也沒有任何傷勢,甚至于頭發都沒亂。

  難道劍仙勝出了?

  這個念頭不約而同出現在所有人內心,僅僅從表面來看,明顯是毫發無損的劍仙更強。

  東云舒收劍,嗓音清冷道:

  “我敗了。”

  她輸得很徹底,面對秋無極她沒有任何勝算。

  至于為何自己沒有受傷?她想起了臨行時李兄的話。

  ‘一切有我,不會有任何問題。’

  東云舒知道李易會保護自己,可沒想到竟然‘毫發不可傷’的地步,縱然是秋無極如此登峰造極的一劍。

  她抿了抿薄唇,暗道:

  “李兄,有時候真的過于霸道,過于囂張。”

  轉身,如雪一般的倩影消失。

  許久過后,天地間的強者才回過神來,也大概知道為什么劍仙毫發無損。

  一時間驚嘆,驚艷,贊嘆無數的鮮花與光彩落到秋無極身上,這些大神通者的贊嘆不夾雜任何情緒,純粹的贊嘆。

  因為秋無極太強了,且強得堂堂正正,以一己之力打敗天下圣王。

  不同于仙人無相等存在,秋無極的強大是他們能體會到的,能理解的,能仰望的。

  此時一位圣王忍不住站出來,高聲詢問:“敢問無極尊上,您與無相差幾何?”

  圣王距離無相有多遠,無人告訴他們。哪怕是蕭云天前世詢問過仙人,也無法得到答案。

  翱翔九天的真龍是無法通過言語去告訴井底之蛙,天之高遠,地之厚重,日月星辰之繁華。

  但同為井底之蛙的秋無極卻跳了出去。

  或許他能夠給自己講述,超脫于天地的風采。

  周圍的圣王也投來好奇的目光,他們同樣期待知道無相距離自己有多遠,哪怕這個距離可能窮極一生都無法達到。

  秋無極沉默良久,他在思索如何形容,又或者是否告知。

  這些人本質上與自己一樣,皆是抬頭不斷向天空,向井的外面投去渴求超脫的目光。可殊不知前方已無路,無相之位已經定下,往后天地再也無人可超脫。

  任你何等風采,也只能將頭探出井底,仰望九天之上的真龍。

  哪怕是仰望,也不是誰都有資格。

  秋無極仰望了,看到的是自己無法丈量的距離,是天與地的距離,是更加巨大的絕望。

  ‘但終究得給后來者臆想的余地。’

  秋無極回答道:“大道三境,一步一登天,其中欲想成道需先立道場。隨后孤注一擲沖擊無相,成則超脫,敗則亡。然道場難立,此需天時地利人和,如輪回,至圣至賢界,更如佛頭九九八十一佛皆需要天時地利。

  “故古往今來立道場者甚少。”

  提問的圣王眼中閃過一絲悲哀,此悲映照在所有得道者眼中,難掩那份期望超脫的心。

  此非自己無力,而是天命難違。

  修行至今,超越億萬生靈,最終卻要看天命。

  何其悲,何其無力。

  “然!世間有一法,可無相。”

  秋無極話音一轉,一身冠絕天下的劍意伴隨聲音而高昂,錚錚劍鳴仿佛要沖破井底,意圖于九天之上的無相肩并肩。

  “世間有一人,無需天時地利,無需天道,無需天地,以力證道終得無相!”

  無需天地,無需道場,也有人突破無相?

  圣王們抬頭張望,不知天下何人有此偉力。

  “今,吾既是問劍,也是為天地眾生求道!”

  秋無極雙手握住劍柄,劍身向下,斬落天下圣王的軀體彎曲,高傲的頭顱謙卑的低下。

  他在盤瓠與大宇衍圣面前未曾謙卑,因為他知道自己只是差了天運。他在師尊面前也未曾卑微,因為他知道自己也有機會鵬飛萬里,與他肩并肩。

  他秋無極傲然一生,不弱于人。

  唯獨一人,越是了解越是敬畏。

  本不被天地所容,本不被天地所眷,本不可修道,本厄運連連.任何人落得其中之一,基本都已經身死道消。

  可他卻一路披荊斬棘無敵于世,從未低下過頭顱,從為認輸過。最終站在天地之巔,在那些無上存在之上,又踏出一座山峰!

  “弟子秋無極,求仙人賜道!”

  學人道者,皆為弟子。

  他秋無極恥于無知,而不恥于學習。

  轟隆!

  天地震動,雷云密布,仿佛天發殺機要讓忤逆之人萬劫不復。

  又轉瞬間,烏云消散。

  一襲白衣撥開雷云,赤足立于浮華之世,陽神之體,如大日烈烈。

  白衣仙垂憐,置手于秋無極頭頂。

  “以力證道,會死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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