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忐忑之心,淵素真人最終還是離開了玄黃大世界。
由于校定仙經的過程是在永恒之爐中進行,便使得外界時光,并沒有過去多久。
原本暗想要幾百年后才能回到九洲的淵素真人,不過在玄黃大世界呆了半年左右,便開始返程了。
期間淵素真人不禁暗暗想:“早知道如此,就不傳掌門之位給華陽子了。”
不過玄黃大世界雖然叫淵素十分警醒,不敢修持他們的神通,不敢汲取他們的元炁,但很多斗爭理念,乃至于后面的仙經,回到九洲之后,都是可以重新校準的,能不能證道君不知道,但淵素自認成就天仙九重,完善道果還是可以做到的。
那些所謂的神通種子,其實就是從仙人體內挖出來的,只是所謂的“罪仙”。
說到底,他們也沒有時間真的去修持這么多種大神通,許多都是褫奪別人的,因此有些人吃人的特質,偏偏在那邊又屬于正常的,甚至有專門豢養仙仆,只叫他專心修持一種神通,滋養神通種子,然后被主人所煉化。
回到九洲之后,可以研究研究,特別是那所謂的大命運術神通種子,淵素手中,也獲得了一顆。
淵素回到九洲,并沒有花多少時光,但等他來到了太華山,只見著上面弟子零星,幾乎去了大半。
只碧華神妃出現招待了自己,一時驚疑:“他們都去哪了?”
碧華神妃幽怨道:“您老人家將掌門之位傳給了華陽子,他卻是已經將整個太華給賣了,如今搬運到了海外三島去了,如今這里,只有我等看守,便是那祖師殿供奉的鴻蒙紫霄真靈榜,也一并送予了天庭土德太子了。”
“啊?”
在玄黃大世界都死死守住心神的淵素真人破防了:“我才離開多久?怎么生出這么大的變故,你們難道沒有勸住他么?”
“哪里攔得住?那太子不知道給他喂了什么迷魂丹,叫他吃了大餅,說在海外給我宗門開辟仙天,但至于今日,也沒有見著仙天開辟的消息,反而是天仙道脈將來只收一個徒弟,都是單傳。”
“我去找華陽子去!”淵素真人只覺得胸口一悶,頗有被偷家的感覺。
“如今便是您回來,也無濟于事了,紫微大帝已經首肯了,降下了法旨。”碧華神妃陰陽怪氣:“就算想留著太華山也不行了,此山如今已經被南方上帝回收,另尋了別家仙門,賜下道統,真人,還是到海外去吧,此處已經不是太華仙門了,南靈洲也非太華治下了。”
淵素真人氣得差點走火入魔,好在玄黃大世界修持得一份好心性,不搞清楚真相前,也不會做那最壞打算,只對碧華神妃道:“你雖嫁為南極鎮岳靈王為妃,但總歸為我太華弟子,他們都搬遷而去,你怎么不去?”
碧華神妃一時無言:“那邊不要我們罷,畢竟南靈洲還有這么多道院,那么多香火護法神靈道場,如今淵素真人既回來,不若攝回掌教之位。”
淵素真人嘆息一口氣,化作虹光,前往三島而去。
剛剛到三島,便看到蓬萊之上,有一片桃林,不知道多少仙神在其中研究,氣息熟悉,待著落云一看,才發覺是自家蟠桃靈根,如今已經不知道被截分多少枝條了。
等找到華陽子,便見他修持到了天仙三重境界,滿面虹光,將掌門三寶,盡握手中。
而紫光真人,祈奚真人,都以他為首,處理各事。
淵素真人想要發飆,也只得壓下火氣:“華陽,祈奚,紫光,你們怎么都到海外來了?”
紫光真人見著淵素,一時激動,想要叫:“掌教真人!”
然而下意識回頭看華陽子,又收回言語:“淵素真人,您怎么回來了。”
“我怎么不能回來,那玄黃大世界詭譎怪異,不可久留,我一心宗門,得了機緣,便緊趕慢趕,從他界歸來,沒想到啊,你們連祖宗基業都給賣了。”
祈奚真人解釋道:“淵素,不是你看到的這樣,我們也是有苦衷的。”
華陽子道:“師伯,當初您選擇相信我,賜我寶物,于海外開派,后來又邀請我入主太華,成就掌教,就應該知曉我會大膽革新,怎么如今如此氣急敗壞?”
淵素被懟得無言:“那也沒有這樣革的啊!”
華陽子道:“那難道淵素師伯您想收回掌門之位?”
淵素被憋得臉通紅,最終不好發作,只哼了一聲:“我在玄黃大世界,參與校定仙經,受盡白眼,不過好歹得了機緣,心念你們,你們卻如此,真是叫人心寒。”
雖說如此,還是道:“如今洞天都搬運到了此處,那也沒得辦法了,還是仔細跟我說一說,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吧。”
幾位真人都想解釋,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于是進入洞天,如今的太華洞天,已經大改了模樣,之前的仙根,如今只有一根樁子,帶著一截枝丫,一些靈修教主那邊的靈修,九洲的農神,以及太華的靈植弟子,在為其定制培養計劃,此前桃樹如華蓋,籠罩整座神山,落英繽紛三千里的景象,再也看不到了。
諸多弟子,亦少在洞天之中潛修,反而是開辟了好些地方,做了藥園。
到了洞天之內的太華宮,這才由華陽子親自說明如今計劃。
“你們打算和太微青帝合作,開辟海外仙天?”淵素真人震驚。
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那不是白白將我太華氣數送人,給那太微青帝證道太乙真流的機會嗎?將來我太華能否出現道君?還要兩說,佛門可是已經出現了一位道君,這是什么餿主意?你們還同意了?”
“我太華如今修為最高,便是淵素真人您了,不過天仙七重,證道極難,太微青帝雖為神道,但也可以開辟仙道身,證就仙道長生道君,況且這是紫微大帝也認同的事情。”
“唉!你們卻是不等我回來,如今我已經獲得了機緣,若是多有個幾千年時光,想來我太華也能有人證道。”
于是淵素真人開始講述他在玄黃大世界的遭遇。
《先天五太鴻蒙仙經》,他們都只勘得神通,唯有我發覺此篇乃是修持鴻蒙紫氣的功法,若有鴻蒙紫霄真靈榜作為道參,修持得“神仙大道”,成就“紫氣帝君”,鴻蒙道君,也并非難事,偏偏你們將此榜送了出去,沒了道參,我等要校準修持,便多出了許多風險。
淵素真人唉聲嘆氣,不過只覺得氣數不好,又不死心問道:“不能要回來嗎?”
華陽子道:“若是和黃天說明情況,借來不難,要回來,只怕很難了。”
“事以秘成,這份機緣,堅決不能暴露,不過若真能成就仙天,不必迎合太微青帝,我們若是能將此功法修成,倒是有可能證得太乙,只是風險太大。”
“那就不好說了,除非別處哪里,也有紫氣之寶,可以做道參。”
“紫微大帝掌管天下紫氣,此外太陽星君也掌紫氣,是為東來紫氣,可都非鴻蒙紫氣,只有三代天帝,曾用鴻蒙紫氣煉寶。”紫光真人道。
隨即目色一轉:“若說門中有誰能尋得紫氣,唯有葉凡了。”
“葉凡乃是五行魔尊的分魂,這是黃天太子告訴我等的,而五行魔尊曾經與三代天帝爭帝,其起源卻更為古老,傳聞十二巫神門供奉的混沌魔神,便是五行魔尊當初還是混沌魔神之時的道相,只是如今被封印流放。”
“這位五行魔尊,有一五行鴻蒙天鈞,乃是一枚秤砣模樣的寶物,乃是先天五行之寶與鴻蒙紫氣煉成,若能得此寶物,自可修持。”
淵素真人想想:“也行,正好那功法以先天五太為基,五太降作五行,也勉強可用,如此說來,不若將那有隱患的仙經功法,交由他來修煉,我們做輔助調和,找出問題所在。”
一眾真人都點頭稱是,淵素真人道:“此事我來做吧,順便突破修為,如今已經距離天仙八重不遠。”
祈奚真人點點頭:“好,只是萬一他修成如何?”
“修成那不是更好,五行魔尊歸來了也不是原來那個魔尊了,況且天庭怎么會讓五行魔尊歸來?”淵素真人搖搖頭:“都是命數罷!”
隨即便開始閉關修持,運用上了太華洞天的時光流速之變化將那總綱轉化成九洲版本,如何去除玄黃道君的影響,他在路上已經有了想法,那大命運術的神通種子,也得轉化成命運之道的感悟,融合入道果,勾動天機,如此一舉突破天仙八重天。
不過命運權柄在九洲也屬于少數人參悟的權柄,不知道那大命運術融化進入道果之后,能為淵素帶來多少成果。
淵素閉關突破,華陽子心中亦有危機感,淵素歸來,他的掌門之位,只怕再難穩固,加上修為不夠,即便想要證道,也不知道等到何時去。
只好去找黃天:“淵素真人回來了,剛剛還向我問罪來著。”
黃天轉化雷運之時,還在關注純陽子和牡丹仙子的愛情古詩文,又和那精進如來,利用太陰星君的姻緣簿共同影響遍照菩薩的情劫,聽著這件事情,也微微驚訝:“他怎么這么快回來?”
又道:“你應該講他說服了吧,不然也不會這樣來找我了。”
華陽子點點頭:“他尋到了機緣,并不想和太華青帝合作了,同時想要用鴻蒙紫霄真靈榜作為道參,修持仙經。”
“那是不可能的。”黃天擺擺手:“你莫擔心,這都是小事。”
如今紫微,精進如來,黃天,聯手做局,淵素回來也不可能打攪變化。
隨即道:“你是想要我幫你繼續穩固掌門之位么?”
華陽子搖搖頭,只微微道:“淵素真人并不壞,還權給他,我照樣還是太華掌門,只是繼續分裂罷了,我是在想玄黃道君的事情,我覺得那太一門補齊仙經的事情蹊蹺,偏偏又這個時候,找上我太華,他們那邊能不能證道,證道之后,會發生什么,我們都不知道,淵素真人一心逃離那邊,并沒有考慮這些情況,我卻覺得有些不妙,玄黃世界內生三千中千世界,供養一個玄黃中央仙界,百萬天仙不止……一方大千世界,怎么有如此多的資源,供養如此多的仙人?”
黃天聽聞玄黃大世界的情況,也覺得詭異:“或許是其世界本身就資源雄厚,仙道發展多年,累積下來的呢?”
不過還是將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你的考慮也不是無稽之談,畢竟如今玄黃大世界于我們世界貿易十分頻繁,不少他們世界的修行物資,都傾銷到了三島,便是你說的神通種子,更是重要物資,如果這些神通種子,甚至修行物資,都有問題,那確實會對我們產生巨大影響。”
“但冒然停止和玄黃大世界的貿易,只怕會更快引發效果,我得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見黃天上心,華陽子隨即離去。
華陽子離去之后,黃天便招來了四圣大元帥,對著他們道:“你們對玄黃大世界了解多少?”
“此世界仙人頗多,資源豐富,而且極為擅長斗法,不過行事乖張,偏向魔道,但總的算在秩序上,其與九洲建交之前,也是打過仗的,他們甚至會直接以世界獻祭,即獻祭一個中千世界,召喚玄黃道君的虛影。”
“此界如今與三島貿易不算許多,且我們都有追溯,貨物去向,但聽聞消息,此界太一門中,很有可能有人突破,或者產生什么畸變,這些貨物,神通種子,都有巨大的隱患,你們便前往混沌,偽裝混沌海盜,將玄黃大世界的物資劫掠一部分,北海海底挖礦的散仙,也給你們趨使。”
黃天竟然是要自己做混沌海盜。
不過四大圣元帥并無異議,反而躍躍欲試:“要不要派遣探子,前往玄黃世界打探情報?”
“不必,只要發生變化之時不影響到我九洲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