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靈境一片欣欣向榮,熱鬧非凡。
之前遷入的諸多修仙小家族已經定了下來,畢竟靈境牽引到如今,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
時光不因外力而改,一直平穩前行。
黃天見著販夫走卒,引車販漿,蕓蕓眾生,都努力活著,便覺得有些親切感。
蠻荒洲那邊不修道德,黃魁一套屁股略歪的理論,在蠻荒洲能生存得很好,但不是東極洲的規矩。
“呀!這不是小黃天么?媽媽愛你!媽媽愛你!”
一個女修士正在廚仙樓吃飯,黃天聽著她一聲叫喚,透露出驚訝,喜愛之情!
回頭看去,便認出這位是城隍爺當初帶著自己去討好富婆拉投資的眾多富婆中最為有錢的富婆一個,給曹城隍投資了一大筆錢建設靈境。
正想要逃走,便被女修士直接從廚仙樓上翻身而下,十分干凈利索,三步五步便到了跟前。
接著,黃天那黃噗噗,還帶著嬰兒肥的小臉蛋兒就被捏了捏,戳了戳,玩弄到變形。
“小黃天長大了不少嘛!雖然也可愛,但是沒有之前三寸的時候可愛,畢竟小小的,才叫可愛!”
黃天被捏得臉疼,一下子小臉漲紅了,嘴巴氣鼓鼓的,用了一點小心機,小巧思,拿捏住了富婆:“好了,夫人!男女授受不親啊,而且我現在是山神,山神誒!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那夫人是本地一個富婆,名為百里彤云,乃是一株梅樹得道,也是神靈,而且主掌梅花,主掌文人氣節,還是美神。
因為擅長煉制百花駐顏丹,梅妃冷香丸而開始創業,后來便有了自己的女修胭脂水粉品牌“彤云齋”。
無論是女神,女仙,還是女妖,都是喜歡梳妝打扮的,上好胭脂水粉肯定是少不了的。
由此其是十足的大富婆,給了曹城隍投資了一大筆錢投資靈境建設。
百里彤云笑得越發開心,手還一直捏黃天的臉,只覺得QQ彈彈,滑滑嫩嫩,手感上佳。
“啊呀,你還不是小孩子呀!最好不要長大,就現在模樣挺好的,對了,要不上去吃飯?我點了四熱四冷,四種糕點,四種果脯”
黃天本想拒絕,但一念,她是曹城隍的金主,說話肯定比自己管用,于是沒有拒絕,只傲嬌道:“我只吃貴的。”
百里笑著將黃天帶著廚仙樓上去,只見還有幾個女子,都是神仙妃子一般模樣見著黃天都十分稀罕喜歡。
其中更有一個穿著紅衣,看起來約莫二十幾歲的莊嚴婦人,笑著張開臂膀,對著黃天道:“好可愛的童子啊!咿呀!快讓阿姨捏捏!”
百里跟著黃天介紹:“這位是送子娘娘廟的石榴娘娘,也是花神出身。”
黃天點點頭,乖巧問好:“五月正是石榴花開的時候,姐姐好漂亮啊!”
石榴娘娘哈哈大笑:“我還不是送子娘娘廟的主神呢,只是娘娘隨侍,只因石榴多子,所以有個送子的神職,百里姐姐老是不說明白。”
旁邊卻又見著一位女神,雖然不老,但是手持拐杖,慈相展露,自帶一股睡夢安定之感。
百里神女介紹道:“這位是床頭婆婆,掌管善夢,專司小兒睡夢平安,不被邪祟勾引,失魂落魄。”
黃天連忙道:“哎呀,我看不應該叫床頭婆婆,應該叫床頭仙女姐姐才對。”
百里笑道:“她還有個名號,叫感應仙姑,做了噩夢,呼喚她的名字,立馬就能趕來。”
黃天聽著不對:“幾位神仙姐姐,今天怎么齊聚在此啊?”
“伱小子倒是機巧靈敏,難道知道我的打算?”百里又捏捏黃天的小臉蛋。
只聽著石榴仙子道:“近來多有孩童失蹤,有信眾到娘娘廟禱告,娘娘便派了我們來查案,百里姐姐正好招待了我們,待會我們就要去城隍廟問問曹城隍呢。”
黃天連忙拍手:“這不是巧了么!我也要去找曹城隍!”
“你找他做什么?”百里道:“曹城隍的名聲其實不大好,你莫要被他帶壞啦,我早看他不對勁,拿著娃娃出來賺錢,絕對是面厚心黑的,我的小可憐,你以為我投錢給他干嘛,就是當時看在你的面子上。”
黃天直接抱大腿:“好姐姐,我那靈境也不錯啊!投筆錢唄!”
百里笑了:“我投錢也是得看到效益的,你那處我還沒有去過呢,不過聽說不錯,有空可以去看看。”
一眾前來調查的女神仙,也不去查案,帶著黃天吃吃喝喝,又去買了一些胭脂水粉,這才記得正事,到了城隍靈境找曹城隍。
曹城隍此時油光滿面,春風得意,最近已經活動了關系,很快便能使得紀縣升格,他也能升到六品。
到時候就是比較厲害的主事城隍,真要再往上升,就是五品了。
那都是開始邁入陽神境界,就不是陰神了,不過這種蛻變,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升格的,特別是這種鬼神之類,除非天庭地府敕命,只憑借自己收斂香火,凝聚神權,不知道要經營個幾千年。
曹城隍正念,見著百里前來,連忙露出一股笑容:“大東家!來巡查工地來了?給您留了上好的商鋪三十幾間一整條街!收租都能收到手軟!”
百里彤云大手一揮:“我不是來看這個的,這種投資,我光大周朝內便有一百來處。”
黃天聽著,眼睛更亮了,這是美妝企業家涉足房地產了啊。
曹城隍疑惑:“那是為何而來?提前恭喜我成為六品城隍?”
卻見著石榴神女冷嘲熱諷起來,她們都接到了小兒失蹤的案子,這個城隍怎么還一無所知的樣子,因此氣不打一處來:“城隍爺!你還不知道?你一心想著升官發財,已經脫離群眾太久了吧,下面民生疾苦都不知道,我們是來告狀的!”
曹城隍見這個神女一副這個樣子,便皺眉:“一上來就扣帽子,好大的官威?送子娘娘廟可以管到我們城隍嗎?不是一個部門的吧?指手畫腳的,不知道以為你才是父母官呢。”
床頭婆婆連忙拉住石榴神女,微微和氣道:“近來有嬰孩失蹤,那些娘親兒焦急,又出不了遠門,心中默默祈禱我們家娘娘,娘娘萬千靈應,救苦救難,因此便派著我們兩個前來查探,但見著曹城隍似乎不知道此事,便覺得蹊蹺。”
這時候黃天也蹦起來,叫得曹城隍注意到這個小矮子也在。
黃天扯著嗓子嚷嚷:“城隍爺,我也是來告狀的,我山中妖民最近失蹤不少,都是登記在冊的良妖,善妖,當初你讓我升格青玄村為青玄鎮的,讓我放開山中資源,接納散修,我可是照做了啊,結果我山中妖民隔三差五就是失蹤幾個,搞得妖心惶惶的。”
曹城隍見黃天也仗勢大聲說話,不由氣笑了:“地方稽查案子,都是山神土地自己做,我也最多將日夜游神,派出去協助你調查。”
“你自己山中治安管理得不到位,怎么賴到我頭上?我城隍靈境中也是修士,妖靈,鬼神混雜啊,怎么沒有這種情況發生?”
黃天哼哼道:“要抓我們也可以抓,但是那玩意跑到城隍靈境就失蹤了,我不找城隍爺你找誰啊?您是父母官啊!是我頂頭上司啊!”
曹城隍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便先將自己摘了關系:“我管的事情多又雜,負責陰陽審斷的是陸判,我先去問問他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情,再跟幾位神女合計,小黃天,你也跟著我來!”
黃天努努嘴,不情愿松開富婆的大腿,跟著曹城隍到了里司。
曹城隍無奈:“在外人面前,你得配合我,讓我有點面子,那失蹤案子,難道我真不知道嗎?只是看他們氣勢洶洶,我懶得搭理她們罷了。”
“那幾個女神仙懂個屁的斷案,一身胭脂水粉的,在城里逛了個半天,又吃又喝的,當我不知道嗎?”
“自己這樣不著急的樣子,到了我面前又大聲呵斥,裝模作樣的,要不是為了錢,為了拉投資,我哪里會跟她們交往?”
黃天暗暗吐槽:“曹城隍你也太不地道了,花了人家的錢,還看不起人家,要是有人愿意給我花錢,我肯定把他當爺爺做奶奶供著。”
但是沒有人愿意給我花錢!黃天默默流淚,能坑土豪,誰愿意給小妖們洗腦啊!
等著到了陸判官那里,只見著日夜游神高順朱暢也在,他們倆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一黑一白。
兩年前,黃天還要賄賂他們兩個,幫忙說好話,如今黃天都成八品權神了,他們還是九品神官,只能說黃天晉升太快了。
或者說到了風口上,畢竟到了風口上,豬也能上天。
不過大小災劫也不少,九嬰啊,老白虎啊,甚至巫族少年,都算劫難,但一劫渡過,總有一些實力增長。
難怪介紹某某大神,不說他修煉了多少,而且說歷經了多少劫,動輒就是十二萬九千六百劫。
便是唐三藏修煉成佛也有九九八十一難。
黃天自以為福德正神之道沒有災劫,但其實是沒有天地所降的災劫,種種人劫,該有的并不會少,甚至還會更多,以此磨練出種種品質出來。
幾神見著曹城隍來了,便微微行禮作揖:“縣君!”
“城中孩童失蹤案可有了眉目?最近失蹤了好一些,你們查到了沒有?”
陸判官皺眉:“這次擄掠孩童的很多地方都同時發生,不止我們紀縣,我看可能需要上報府君。”
“上報府君?那不是顯得本縣昏庸無能?”曹城隍道:“如今送子娘娘已經關注到了此事,派出了座下神女前來督察本縣辦案,別的地方不管,我們轄管的地方,一定不能有差錯。”
陸判官連連點頭,不再反駁曹城隍的話。
黃天這時候拿出影像:“我也不知道偷襲我山上小妖的,跟擄掠孩童的是不是一伙人,但是這里應該算一個線索。”
陸判官看了黃天拿出的影像,曹城隍也湊過來看,只見那黑影神行鬼魅,一路奔入了城隍靈境,須臾消失不見,眉頭緊皺:“這是什么意思?你來找我告狀是內涵我是保護傘么?”
黃天連連道:“沒有的事情,只是城中不是有監察寶鏡么?”
“監察寶鏡之前連你被擄走,都沒有發揮作用。”陸判官搖搖頭,直言道:“這段時間我也查了,也沒有發現異樣。”
“那監察寶鏡建議更新換代,現在有沒有新型的對應法器?”
曹城隍道:“是有新型監察寶鏡,但是這個監察寶鏡又沒有壞,況且就算壞了,也不會換新的,而是拿去修,哪怕修的錢比買新的還貴,也得拿去修,你知道是為什么嘛?”
黃天一下子就領悟了:“這玩意是公家的是吧,每年要核定資產是吧?”
“對的。”曹城隍點點頭:“這種東西吃力不討好,跟著下一屆交接的時候,還容易留下罵名,原本怎么樣,往后也該怎么樣。”
“以往貫例是吧。”
陸判官嘆氣:“這件事情不要說了,聽著糟心。”
陸判官專門管這個審斷陰陽的事情,現在都不怎么用監察寶鏡了。
“建設靈境都投了這么多錢了,城隍府的這些法器設備不翻新一下?”
“衙門越破,官員越清!”曹城隍笑了:“我可以打包票,我是沒有貪污過一分錢,甚至還投進去不少,雷部監察來了,也挑不出我一點毛病!”
黃天默默吐槽:還真是高風亮節啊!
“你提供的影像還是很有價值的,妖命也是命,但是真的查案,還得多多靠你自己,這樣吧,本縣給你撥一個巡檢所的名額,按例,可以有十五個巡檢名額,都是你之前青玄村巡檢級別,再給你每個巡檢配兩個豆兵。”
黃天見他擺平自己,不由嘆息,看樣子城隍府要應付送子娘娘廟的幾位女神,重點查孩童失蹤案,雖然娘娘廟管不到城隍,但送子娘娘就是靈王妃,多少算是上級視察,督導工作,曹城隍只能這樣支持黃天,別的真分不出來。
黃天告狀不是來要好處的,但是黃天山脈如今也算半個正經單位了,要到一些鐵飯碗編制也不錯,雖然這些編制都不入品級,卻也是個不錯的回應。
都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喝,懂事的娃娃沒人疼,黃天目前就是這種狀態。
黃天拿著十五個巡檢皂吏的敕命金符,還有一把豆兵,便出了門去。
黃天直奔百里那處去,小聲道:“曹城隍已經被我說動了,會配合查案的。”
卻是十分不要臉的往自己臉上貼金。
石榴神女聽著笑了:“你這個小泥娃娃,說話倒是挺硬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通天的關系呢。”
床頭婆婆道:“我們剛剛想了個主意,把你當誘餌,引那個偷盜娃娃的人出來,當然,好處少不了你的,總會給你滿意的,你覺得如何?協助破案,說不定還能算你的功勞!”
黃天連連叫道:“好啊!我說你們怎么對我這么熱情,原來是要把我賣了!不行,我得走,這里呆不下去了,我回山里去,這個世界太復雜了,不適合我!”
百里笑罵:“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你這么可愛,哪里舍得把你賣了?就算賣又能賣幾個錢?叫得那么大聲,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哪里殺小豬仔呢!”
黃天哼唧一聲:“那能給我什么好處?”
“不見兔子不撒鷹是吧,香火銀子我有的是,天材地寶也不差,你只要不是想要先天靈根,先天靈寶,多少能滿足你。”
黃天立馬換了一副嘴臉:“好姐姐,貼貼,你說讓我向東,我不敢往西,讓我上刀山,我絕對不下火海。”
“嘴貧的東西!”幾個神女都被逗笑了,當下開始各自調查失蹤了孩童的人家。
失蹤孩童的,有陽世凡人家的娃娃,十四五歲,正是讀書的年紀,也有修士道侶的孩子,從小洗經伐髓,培元煉氣,是仙苗靈種,也不過七八歲,更多是不過剛剛出生,不滿周歲的襁褓嬰兒。
反正只要是沒有成年,似乎都在其目標范圍內,黃天回想自家山中被擄走小妖,似乎也年歲不大,都是一些后來拜靈納元,開竅啟智的小妖,至于黑水玄蛇,其實也不算成年……
神女們帶著黃天各自前往受害者家中。
第一戶人家是一個窮苦人家,只見得屋弊床破,小小一間屋子,竟然擠著七個人,公公婆婆,兒子媳婦,還有小姑子,還有兩個流著鼻涕的女兒。
他們家丟的是唯一一個男娃娃,雖然窮苦,但是像是守命根子一般守著這個男娃。
前些日子寒食祭祖,帶著娃娃去磕頭敬祖,然而轉眼娃娃就消失不見了,還在坐月子的妻子哭得死去活來,丈夫無言,只能四處打聽詢問,磕頭請來了鄰居同族,滿山遍野的尋找。
“一開始他們也以為是山野鬼童子之類的存在,故意將娃娃身形擋住了,不叫他們看見,但是敲了盆打了鼓,還放了鞭炮,也沒有找到……”
“如今已經七八日了,家運已經開始消散敗落了。”
黃天看著滿屋子的絕望氣氛,又有一股子灰氣死意。
其中,公婆二人死意最濃,氣運飄若游絲。
黃天通過氣數隱隱看見一個畫面,在未來某個時間,這兩公婆,會買來藥自戕。
黃天皺眉,又去看兩個還小的女娃娃,窺探她倆的命運,一個會被賣為奴仆,入了大戶人家做粗使丫鬟,凍死于某個冬天。
一個留在家中照顧抑郁成疾的母親,等著過幾年,這戶人家再生出一個男娃娃,便會被以一頭羊的價格,賣給城外的一個老光棍,最后被虐待而死。
黃天本就是福神,只是一直沒有怎么履行福神職責,只給小妖們賜福過,如今見到這種情況,便開始動手,想要幫忙改變命運。
然而自家賜下的福運很快便被沖散,根本留不住。
床頭婆婆道:“無福之家承受不住這樣的賜福的,其實是福是禍,最根本的地方還是取決他們自己,就看走不走得出來。”
“東極洲還好,監管嚴格,沒有神道監管的地方,生十個娃娃,能活下來一個便算好的,三災六病的,總是叫人措手不及,所以說生死無常。”
“便是有神道監管,富貴人家的娃娃,也只能活下來一半,窮苦人病死娃娃,甚至生下來女娃娃直接沉溺馬桶淹死也是經常有的,因此能活下來的不到三成。”
“這戶人家已經死過好幾個女兒了,早已經福運耗盡。”
黃天好奇:“那怎么生出一個男娃娃的?”
“求了送子娘娘唄。”石榴神女道:“娘娘慈悲,總是對這種事情看不下去。”
黃天暗暗搖頭。
但須臾間又被帶到了第二戶人家,這戶人家雖然不算富貴,但還算殷實,孩子能讀的起私塾,只見得這戶人家,家運并沒有敗落。黃天甚至還看到有道官氣。
只見得一個食祿小吏正在安慰一個中年女子:“外甥吉人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我這個做舅舅的,肯定不會袖手旁觀,我會托找關系的。”
黃天剛剛試著窺探命運,如今再次窺探,卻見著一道薄薄的白霧阻攔,不如剛剛那戶人家命運窺探得直白,想來那戶人家命運淺薄直白,這戶人家或許還有轉機。
這戶人家的孩子在私塾里面讀書,還沒有放學,只在玩耍之時,自己走出了私塾,便不見了。
石榴神女道:“他家兒子本來有些文運的,但是如今失了去,他們家也只有這么一個獨子,好不容易養這么大,忽然不見了,其實家運也在敗,但是他有個好舅舅,是官家典吏,一直尋找,沒有失去希望,所以還能撐住。”
黃天一念,嘗試賜福,但依然沒有成功。
床頭婆婆搖搖頭:“賜福也需要根據功過才能成的,有德者福氣自來,無德者破敗橫生。”
黃天好奇:“那是這戶人家沒有積德了?”
“普通人罷了。”
黃天忽然對“蕓蕓眾生,普羅大眾”這幾個字有了新的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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