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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天將劉涵邀請到靈境來,商隊那些人就去青玄村那邊修整,黃天通知了劉成道去接待。
這邊黃天又叫白千歲去碧波湖請敖青。
敖青此時正在跟著練霓凰兩個眉來眼去,完全一副已經勾搭住的樣子。
可憐螺女雖然盡心盡力,但是宮斗水平不高,況且身份低微,原本還以敖青身邊老人自居,后來敖青身邊水神漸漸多了起來,她在一眾水神的心中,地位卻依然只如婢女一般。
反而是練霓凰,借著蜃宗勢力,幫敖青穿針引線,收伏了諸多池塘,溪流,溝渠,等等水神。
雖然大多都是毛神,游神之類,但如今都承認了敖青是東湖嫡子,要支持他奪位,從龍爭位。
這些人將練霓裳自然是當做龍妃看待。
如此差距,便叫螺女暗暗將牙齒咬碎,心底不知道罵了幾百遍賤人。
練霓凰作為蜃宗精心培養出來的“仙媛”,端茶倒水,接人待物,都頗有規矩,行云流水,此時已經總攬了碧波水府內政,在此之前,是螺女干此活的。
練霓凰如何看不出來螺女對她的敵意,但依然妹妹姐姐的叫著,反而叫敖青覺得十分和睦,暗暗道:“可惜了,本君的妃子,只能是龍族,為本君誕下菁純龍族血脈,你們再好,也只能偏居側位。”
當然,敖青不會當面說出此話,反而十分享受兩個女子為他服務的感覺。
“二月二,龍抬頭!”
敖青暗暗道:介時本君便掀起風雨,從碧波湖出發,前往東湖,到時千呼萬應,萬千水族與本君一起入駐東湖,期間還能突破權柄,成就八品水神。”
“再有蜃宗千年明珠之助,一舉將魚龍之珠推進成就蛟龍之珠,強行煉化東湖之水,一舉突破七品,有了七品實力,不怕在東湖爭位不成!”
“母親那邊的族人也聯系到了,到時候會一并支持于我。”
敖青的母親是大儒書院之中豢養的鯉魚,大儒通易理,每每講經,便有三千六百頭鯉魚在魚池之中聆聽經義。
其中更有數條鯉魚借此化龍,成就文龍、墨龍。
所謂文龍,乃是文氣如龍。
所謂墨龍,乃是書畫上筆走龍蛇之筆畫如龍。
她母親便是三千六百鯉魚中的一條,雖然沒有化龍,但最有機緣,成為了大儒的記名弟子。
后來嫁給了東湖龍王,乃至于誕下敖青,后來卻漸漸失寵,甚至命喪黃泉。
敖青聯系上的,正是當初自家母親的閨中密友,他叫那位小姨的存在,如今也是七品實力。
敖青暗自感嘆自家氣運越來越好,做事越來越順利,實力越來越高,甚至魂魄處虎蛟殘魂的隱患也徹底消滅了個干凈。
唯一遺憾的就是沒有得到虎蛟記憶中那個秘藏。
這時候聽見黃天邀請他參加元宵燈會,暗暗歡喜:“說一千道一萬,我這個賢弟真是我的貴人,先是送了龜相,后面又送了媳婦,甚至還幫忙指明了入主東湖之道!”
也不擺什么架子了,對著練霓凰、王進寶以及螺女道:“走,我們前去赴會!”
末了不忘記道:“青玄池延龍隨本王一起前往。”
黃天這邊,金蟾看著黃天廣大的靈境,諸多小妖忙忙碌碌,化形都沒有化形完全,只用著法力,揮舞著鋤頭,釘耙……
高大的山神府邸別墅十分氣派,描金畫彩的,更有園林設計,重門疊幢,種植各種奇花異草。
金蟾見此宅院,便感嘆道:這得搜刮多少妖脂妖膏啊!
再一對比那些妖精民居,就是簡單的石頭屋子,覆蓋苔蘚之類的東西,看起來就跟荒野求生一樣。
“怎么樣?我這靈境如何?”黃天自得問道。
金蟾一邊看著周邊環境,查看各種小妖種植五花八門的品類,但都規模不是很大。
聽著黃天詢問,連忙道:“很大,很好!”
黃天見他回答得敷衍謹慎,便道:“我不是財神,我看不出來有什么發展潛力,你是專業的,能否提出一些意見來?”
“如果能引進修士來的話,可能更有能賺錢。”
劉涵道:“小妖們沒有什么享樂概念,不如人,最喜娛樂,吃穿住行,樣樣都會花錢,再一個種些山貨,也應該規模大一些,看山君這里,什么都有一些,又好像什么都不多。”
“再一個,如果想要大力發展,最好還是有一些獨特性的資源,比如礦藏。”
劉涵一針見血:“不然就憑借這些小妖,給尊神賺些小錢可以,只如同普通鄉下地主一般,有一個莊園,養著一些個佃戶……”
黃天聽著,當下大喜:“那要是引進人族修士,修建互市呢?”
“有了交流,自然就有發展!”劉涵道:“比如我到尊神這里來,就是為了交流,為了做生意,買進買出,以小搏大,積少成多,奇貨可居……”
黃天笑呵呵道:“不知道財神有意在此開個錢莊么?之前你不就是問我要不要借貸么?”
劉涵暗暗道:那時候跟現在能一樣么?
卻又劃算:這位山神定然有背景,有潛力,在此開個錢莊,給小妖們存錢吐息,借貸滾利可以倒是可以,就怕這位山神還藏著別的想法。
黃天笑呵呵,童子模樣富有親和。
之前一大批婦女就是這樣被黃天圈粉的。
可惜黃天沒有割到那些媽媽粉的錢,反而叫曹城隍割了,雖然給了些補償就是。
“我想和財神一同做這個項目,商議合作,互惠互利,雙方共贏。。”
黃天倒是沒有第一時間就說:我想要伱給我當員工。
反而畫上了高級的大餅,把雇傭關系,變成合作關系,這樣就可以省下一大筆雇傭費用。
而且作為合作伙伴,財神還得先投資一大筆錢。
至于往后盈利分紅,按照前世的標準,那就是雖然企業越做越大,但也虧損越來越大……
“我們合作?”
金蟾微微意動:“怎么合作?”
黃天微微一笑:“待會細談,我有客人來了,相信我們三方說不得還能達成互惠互利共贏,建立一個良好的、資源共享的合作關系。”
“客人?”金蟾剛剛被勾得癢癢的,又被黃天一組“格局拳法”打得有些腦袋發熱。
這種套路,對于辛苦經商的金蟾來說,那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恰好這時候敖青來到靈境,他如今意氣風發,氣宇不凡,行走之間便有風隨,路過之處,自生水洼。
旁邊的龜相,螺女,蜃宗練霓凰,都氣息不凡,除卻一個泥鰍龍。
“黃賢弟!”敖青上來就高呼:“我說你開辟靈境,怎么不慶賀一番,原來是要等著上元節日,天官賜福之時。”
等著走近,見著金蟾,認出他來,微微點頭示意。
黃天卻非要介紹一遍:“這位是財神劉涵,瓊州金蟾劉氏族人,經營商號富興隆。”
敖青暗暗道:一個游神境界的財神,瓊州劉氏雖然是大族,但跑到這么遠的地界跑商,只怕也是不受重視的旁支。
不過黃天給他介紹的人都是非常有用的,因此便十分和氣對著金蟾一笑。
黃天又對著金蟾道:“這是我家鄰居敖青,乃是東湖龍王嫡子,未來要繼承東湖大統。”
敖青則又一一介紹起自家身后幾個人:“這是前異寶閣掌柜,如今是我碧波湖龜相王進寶。”
“那位則是蜃宗宗主的女兒,練霓凰。”
“還有我的貼身侍女田黛眉,青玄池龍神延龍。”
金蟾還是個三足蛤蟆樣子,根本沒有變化成人,只得頻繁點頭,表示交好。
黃天笑呵呵:“要說元宵燈會,還得過兩日,不過還有一件事是要先解決的。”
黃天將大餅拋出,又打了一套經濟學的拳法:“今天叫兄長來,是想著要黃天谷建立一個坊市。”
敖青只道:“為兄馬上要搬出碧波湖了,那處水府到時候送給賢弟就是了。”
卻是以為黃天要煉化那處地形。
黃天暗暗點頭:看來是要前往東湖爭位了,我這些日子的謀劃,沒有白費。
但依然搖搖頭:“兄長,且聽我說!”
“我看蜃宗養殖的靈珠,很適合做貨幣,因此打算跟著兄長商量一下,要是開辟坊市,就不用公用貨幣,神道香火錢了。”
“畢竟到時候跟修仙者做買賣,還是用一種他們用得到的貨幣。”
“蜃宗的蚌場,每年給東湖龍宮產出明珠,以做供奉,但那都是有了年份的靈珠。”
“剩下沒有足夠年份的靈珠呢?一樣含有一定日精月華,天地靈氣,而且還算精純,若有煉化之法,就可以從中抽取靈氣,煉化作自家法力。”
“如此就有作為貨幣的價值。”
“我聽說財神有一種靈氣幣,丹幣,都是做貨幣用。”
“那此類靈珠能不能做珠幣呢?”
“到時候,進入靈境進行買賣都需用靈珠付錢,如此就等同于將靈珠賣了出去。”
“如此蜃宗開辟蚌場,等著敖青兄弟你入主東湖之后,也可在東湖開辟蚌場,等同于在鑄錢……”
“不說東極洲承認,只說祥仁府一帶,建立起貨幣信任,我們便是賺翻了。”
“但我畢竟是外行,還需要金蟾這種財神,開個錢莊,維持這個貨幣體系的運轉,調整兌換價格……”
練霓凰最先眼睛一亮,畢竟她家就是開蚌場養靈珠的,然后是敖青,因為養不養靈珠,都是在他的地盤。
金蟾更是腦子熱起來,差點把有限的腦容量給燒糊了,只被說得只看到了好處,沒看到壞處,坑處。
乃至于一直道:這才是真正的財神吧!
然而這些看似黃天占利不大,卻無需出很多人力物力,便可將黃天嶺發展起來,也不用承擔貨幣對沖風險……
“我們這就是資源共享,合作互惠。”
黃天畫了一個很新的餅,一個很圓的餅。
這回連辛夷九這個老狐貍都沒看出什么破綻,暗暗道:“這種好事情,山君怎么不自己做,反而告訴那個龍子?”
但又暗暗道:“不對,山君看似單純善良,其實是黃扒皮,我現在不理解,或許過些日子再看,就能理解了。”
黃天這么說著:“城隍靈境,我們也做不得主。”
“東湖水族貨幣用的是玉貝幣。”
“本洲仙道修士,與人交易也是用的香火錢,說明還是有前景的。”
“好!”敖青大手一揮:“這個事情我同意了,怎么合作我也不大清楚,王進寶,你來談吧。”
黃天笑笑,也派出了辛夷九。
這一個王八精,一個老狐貍,還有一個走江湖的金蟾。
很快便談了起來。
黃天跟著敖青又稱兄道弟起來:“好兄弟,你往后入主東湖,可不要忘了愚弟我啊!”
敖青哈哈道:“定然不會,可惜賢弟不是地母,不然定要將賢弟迎娶回東湖,我們山水一體,互相印證大道。”
黃天暗戳戳道:“你玩弄女人感情,大開后宮也就算了,怎么連男人的感情也玩弄?果然有些帝王心術在身,你這意思,不就是想要收伏我做從神么?”
黃天當下也回道:“若非兄長是東湖嫡子,不陷落于彈丸之地,賢弟我還希望和兄長永遠做這么一個鄰居呢。”
敖青立馬心領神會:我們雖氣性相同,但隱隱相爭,他或走大地皇者之道,定不為人臣下。
我也龍性不曲,不可能為他從神,是走水德龍王之道。
兩人言語交鋒一次,便不再互相試探,但總歸達成共識。
“兄長何時前往東湖?”
“二月初二,借著天龍抬頭之氣,打算行云布雨,自碧波湖始,一路往東湖而去。”
“二月二?”黃天道:“我要前往農神廟祭祀,到時候便不送兄長了。”
“無事,賢弟,事以密成,還請不要說出去。”
黃天連連保證,只道:“今年又一直無雨水,二月二那日能有天雨相助么?”
“有無天雨相助都必須了。”敖青道:“再不到東湖去,只怕殘羹剩飯都沒得吃了。”
黃天點點頭:“如此也好。”
敖青又暗暗試探道:“賢弟還記得那個被我們殺死的那個巫荻么?”
“自然記得,要不是兄長為了救我,怎么會被奪舍?如今雖然沒事,但小弟一直心懷愧疚,感激,這才事事想到兄長,要為兄長排憂解難。”
“如今兄長入了東湖,我便也輕松了,只道還完了救命的債。”
敖青一下子神色黯淡下來:“原來……是這般么?”
黃天:你裝什么裝!你突然問起巫荻,估計就是試探秘藏吧。
果然敖青接下來就暗戳戳的問黃天要看看那堆巫族傳承,說什么可能有暗門什么的,要幫黃天去除隱患。
黃天沒有一絲猶豫,一股腦全部拿出。
敖青查看了大概,沒有發覺秘藏線索。
不由得嘆息:難道也不是被我這位好賢弟捷足先登了?
兩人越發有表面兄弟那味道了。
等著辛夷九跟著劉涵、王進寶談完,給了黃天一個搞定的眼神。
黃天便又開始畫成功學大餅,之前忽悠小妖,只用了企業家一成手段,這次忽悠神靈,自然將十成功力拿出。
利令智昏。
饒是敖青一時間也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直道:“我會盡快籌錢。”
劉涵也暫時不去走商交易買賣了,打算在黃天這里開一家錢莊,只是還要辦理相關手續。
如此黃天的目的就算達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等坊市真的建立起來就也達成了。
敖青離去準備籌錢去后,只留著金蟾在黃天靈境中,被黃天賣了都還在幫黃天數錢。
很快黃天就將一應財政預計支出,和估計收入的賬目全部叫他來做了,只叫辛夷九看著有無問題就行。
沒有花一分錢,白得一會計,而且會給黃天墊錢投資坊市。
三句話讓神明給我花十八萬,不是說說而已。
只是小妖們要卷起來了,金蟾的錢到了黃天這里,作為財神,他又不能沒有錢,只能把眼睛看向小妖們了。
甚至主動跟黃天講起了可不可以給小妖們貸款。
黃天隨著他去,只道:“不許放高利貸就可以。”
金蟾得了黃天如此說話,便高高興興的去找小妖們推銷貸款套餐了。
很快小妖們便被說動,錢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就買了金蟾帶來的各種各樣的東西,反欠了一屁股債。
小妖掰著手指頭算:“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
當下就是各種后悔:“我就買了煉制本命法器的材料,怎么就要還二十年的債!”
也有一些比較有生意頭腦的,貸的都是一些果樹木之類的,每年還債可以用果子抵押。
就這樣,雖然黃天給小妖們放了上元節三天假,可是小妖們根本不敢休息。
反而紛紛開始想辦法賺錢,只想著拉一個新妖精進來,能夠抵消一部分,便紛紛一起出了靈境,連蒙帶騙,連坑帶拐,只把黃天山脈描述成仙境,把黃天說成救苦救難的老爺……
如此做法之下,靈境妖口開始有一個爆炸式的增長,干活的妖精多了,黃天的錢也就多了……
黃天谷碧波湖旁邊的坊市便也開始建設起來了。
而日子,也終于到達了上元節日,元宵燈會當天。
只見得整個黃天山脈泰一靈境之中,出現了各種各樣的燈籠。
蓮花燈、八角燈、兔子燈、鯉魚燈,獅子燈……
燈火通明。
小妖們也終于調動情緒起來,開始在燈會上游行。
“小心點!莫要點燈把山給燒了!”白千歲不時提醒著小妖們。
“不會的,放火燒山,獄底坐穿,這俺們還是知道的!”小妖們露出笑容。
正好黃天用笏板買的煙花到了,這種東西還不大好買,因為有的神靈認為煙花會污染元炁。
但是管他呢,反正放就是了。
我就是要放煙花!
黃天早早擺上了供壇,祭祀上了天官大帝。
還有二十四種糕點,八種堅果,最重要的是滾了兩大盤元宵,放在供桌前面。
三柱并排的香,燃燒著。
黃天幻想著大帝賜福人間,灑落福星,說不得就灑落一枚在自己這里。
“搖大小了!賭大小了!”竹鼠精賭怪又在賭了。
年有余上次送他一個賭神的賭盅骰子后,他就一直跟不同的妖精賭骰子大小,想要百勝之后成就一代賭神。
可惜成百里者半九十,或許是運氣不足,賭怪每每到九十九勝的時候,總是會莫名其妙的輸掉。
如今賭得身上該輸的都輸了,也就沒人跟他賭了。
但最近多了許多新面孔妖精,賭怪便又開始了。
黃天暗暗道:賭毒害人啊!
于是上前告訴他:“久賭必輸,不賭就是贏,你再這樣下去,只怕不參加成。”
哪里知道賭怪直接哈哈哈大笑:“我悟了!我悟了!”
黃天看這個老套的劇情,從灶三娘身上轉移到了這只竹鼠精身上。
不禁又道:“你悟出了什么!”
賭怪連忙道:“山神老爺,你剛剛說的啊,不賭就是贏啊,最后一賭,其實是我跟我自己在賭啊!我賭我能贏,卻不知道收手,若我賭我輸了,那么就算我賭贏了……”
黃天:……我說的話是這個意思么?
但見著這個竹鼠精,體內多出一道賭神神性,略微有一些命運的味道。
而那賭盅也成了他的本命神器。
竹鼠精賭怪哀求道:“山神老爺,這新開的坊市能不能開一間賭坊啊?”
黃天:我正要禁賭,你給我說這個?
只道:“不許跟本山妖精賭錢,做不到就滾出靈境。”
“那就是可以和外人賭了?”
黃天沒有回答問題,只一句:“原則上也是不允許的。”
說罷就走了。
蝴蝶精做了百花燈謎,等著眾人去猜謎,猜對了會送一罐花蜜。
黃天也想要去湊湊熱鬧,畢竟本山除了辛夷九,就是黃天最有文化了,正好去秀一秀。
只竹鼠精揣摩:不允許就是不允許去,原則上不允許是什么意思?山神老爺怎么就老是說些模棱兩可的話呢?
真叫竹鼠摸不清頭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