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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婚書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當不成贅婿就只好命格成圣

  景國公殺退了仙人?

  凡間百姓們并不知道仙人意味著什么,這則消息也并未在凡間百姓里掀起大波瀾。

  可對于已經登堂入室的元神修士以及武夫們來說,這樣的消息無異于白日霹靂,驚的很多人說不出話來。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

  就如同景國公詩中所言,人間披甲的黃花勝過了天上的仙人。

  兩千余位前來相助陸景的豪客傷了一千余人,死去了七百之數。

  可前來殺陸景的,卻是天上的仙人。

  驚嘆者大多數不知亡人谷中究竟發生了什么,他們只知道結果。

  只知道大伏的少年國公、書樓的陸景先生帶了兩千余位不怕死的江湖豪客,斬了接近三千仙人的首級。

  此乃……大勝!

  自從靈潮果實被幾次褫奪之后,人間便極少有這樣的大勝。

  哪怕其中大多數仙人的頭顱,都是陸景與九先生斬下,還有許多是死在鋪天蓋地的鬼神口中。

  可但凡相助陸景,與陸景一同抗擊天上西樓的人物終究免不了名揚天下。

  天下豪氣之輩無數,可以為陸景功績,因為陸景一首詩詞就千里迢迢前往太玄京,不顧性命相助之輩,實在是少之又少。

  能與仙人正面對壘,卻又生還的,即便是元氣充沛的靈潮時代,也稱不上一個多字。

  而這也正是亡人谷一戰震動天下的緣由。

  修為登堂入室之人看得自然是結果。

  但真正強者卻知此戰不易。

  若無陸景映照帝星,那西樓第一府仙手持仙兵引江河的趙青萍,便足以輕而易舉的擊殺陸景。

  若無兩千余位豪客斬殺二百仙人頭顱,陸景甚至無法借用太微垣神通,洞開百鬼地山通道。

  若無陸景天資絕盛,明悟玄妙至極的太微垣太子巡狩劍光這一大神通,若如陸景明悟人間之真,排斥天上仙人,斬傷了西樓樓主水云君。

  本就受了天罰的觀棋先生也許比水云君更強許多,可他卻熬不過正值壯年、氣魄鼎盛的水云君。

  觀棋先生一旦隕落,陸景便再難有生機可以。

  對于人間而言,尚且有更加兇險的百鬼地山鬼神正要沖出亡人谷,肆虐人間。

  太微垣祭祀神通、太微垣鎮封神通,以及數滴天下至強之輩的精血都至關重要。

  短短半日,亡人谷戰場中不知有多少兇險。

  得勝歸來的陸景,也許稍顯疏忽,便會死在其中。

  執掌呼風喚雨這等天時權柄的人間少年,便被那些仙人扼殺!

  所幸……

  景國公還是那位蓋世的少年,一身天資天下難有匹敵,甚至在照星之境映照帝星,細數千載,此等兒郎又有幾人?

  此戰之后短短一天,太玄京中便盛傳一種說法。

  景國公乃是萬載的天驕,當此天下,便只有北秦大公子與公孫素衣、大伏中山侯、百鬼地山轉輪王、海上妖國天客卿等寥寥數人,才能與他相提并論。

  靈潮不出,當世天驕無出其右!

  這般評價,已然將陸景推到了當今太玄京少年之巔峰。

  便是太子禹涿仙、七皇子禹玄樓,乃至少柱國李觀龍都遠遠不及陸景。

  第二日清早,又有人傳出陸景抗擊仙人時,太玄宮中竟然還有許多大臣不知何故彈劾景國公,一時之間又引來許多閑談。

  只是這些閑談多數都是對那些大臣的譏嘲與怒罵。

  “景國公之所以為國公,可并非名不副實,并非借助大府蔭陰,靠的是切實的功績,是呼風喚雨拯萬民于災禍的功勞。

  因解救河中道大旱之災而被仙人懲處,欲要奪他性命,這些大臣倒好,他人苦戰,他們竟然落井下石,實乃小人也!”

  太玄京知曉過往靈潮之戰的士子們,甚至軍中眾多將士都議論紛紛。

  也不知消息來源,在太乾殿中彈劾陸景的大臣、將軍之名也在同樣的時間里傳遍了太玄京,甚至傳出了太玄京。

  七皇子禹玄樓與景國公過往的嫌隙也被人搬上臺面,不知有多少人口口流傳。

  而太玄宮中帶頭彈劾陸景的刑部侍郎鄭元,以及銀袍軍將軍嚴武豹正是七皇子一脈。

  此消息傳出,有人明里暗里怒罵七皇子。

  更有許多人心中不滿大伏朝廷對于皇子黨爭的消極應對。

  崇天帝以前,皇子莫說是黨爭,便是與當朝實權大臣有清白往來,也要被治罪,因此下獄抄家者不知多少。

  偏偏崇天帝不聞不問,很多時候甚至還帶著鼓勵。

  比如圣君親自定下七皇子禹玄樓與李家李霧凰之間的婚事,讓禹玄樓借助玄都李家之勢……

  太多事都極為古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可無論如何……七皇子禹玄樓因此在眾多士子、軍卒,乃至修行者心中印象一落千丈。

  畢竟暗害于百姓有功勞的賢臣……便是與生民做對。

  禹玄樓也許不在乎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可卻不可不在乎天下士子、軍中士卒以及天下修行者。

  “惹來一身腥騷!”

  禹玄樓彈指,一縷火種飄飛起來,落在見素府開府時,陸景送來的那一幅字畫上。

  字畫燃燒化作灰燼飄飛在這干凈明亮的東堂中。

  禹玄樓緊緊皺著眉頭,他身后一位黑衣人正在低聲回稟。

  他與太子之間的爭端早已蔓延大伏,大伏三十六道府中的生意、人才不知生出了多少摩擦,雙方不知亮出了多少鋒芒。

  兩年時間以來,太子的勢力錯綜復雜,他始終落于下風。

  這倒也不算什么,原本太子就身居高位、身居正統,他只要不犯錯就立于不敗之地,與他爭鋒又豈能不輸?

  輸并不可怕,只要不傷筋動骨,只要圣君還想看二人相爭,有朝一日太子總會露出破綻。

  可是……此次彈劾陸景之事帶給禹玄樓的影響,卻實在太大了些。

  “天下人皆知我與陸景有怨。

  陸景現在映照帝星,明悟大神通,可殺八境天人、人仙。

  甚至也如那人間大佛一般悟得人間之真,再加上他書樓先生的身份,在天下讀書人心中,陸景的地位已經比那些傳世大儒更高!”

  “在天下修行者眼中,以陸景的資質,再過些年歲,他就能成為天下至強者之一。

  而我與陸景有大仇大恨,皇子正妃的胞弟就死在陸景手中,見素府一脈又幾次三番想殺陸景,幾次三番在朝堂上彈劾陸景!”

  “此時大伏天下,不知有多少人覺得一旦景國公修為登峰造極,便是我禹玄樓見素府崩塌之時!”

  七皇子就如同一只受了驚的貓一般,他的重瞳凝聚成針尖大小,那黑色的瞳孔中尚且還倒映著天上仙境的景象。

  “天上西樓水云君,帶領八千仙人落凡間,竟然未曾殺了陸景!

  偏偏那些江湖草莽也來湊這一番熱鬧,太多眼睛令申師想要暗中出手,也不可為!”

  禹玄樓身體還在顫抖。

  他與陸景交鋒以來,第一次這般惱怒,也是第一次這般的慌張。

  他怕了。

  禹玄樓眼中陰厲滿布,可他心中卻又一次想到……是否可以去與陸景求和?

  可下一瞬間,禹玄樓就想起在河中道時,他親自前去尋陸景想要冰釋前嫌,卻被這腌臜庶子折辱之事。

  昔日河中道時,陸景面臨殺劫,尚且不愿與他求和。

  現在陸景殺仙人、照帝星,便是天上的八境府仙也死在他的手中,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又豈會與他求和?

  禹玄樓越發惱怒,卻又有些茫然無措。

  誰又能料到他與太子之爭的關鍵,竟然會落在昔日那被陸家趕出府中,還被南國公府嫌棄的庶子身上!

  “仙人都無法奪陸景性命,我若不求和,等到他……”

  “難道真要前去那養鹿街,負荊請罪?”

  禹玄樓喘著粗氣,他隱約間又想起今日太子上朝時,眼中那若有自我的笑意。

  似乎是在與他說:“我只旁觀,不費吹灰之力,皇弟便要敗了!”

  這般折辱,令禹玄樓元神暗淡,令他白骨如有萬蟻啃噬。

  “殿下,守住本心,通達念頭,否則元神蒙塵,想要踏足八境,便越發難了。”

  法家申不疑坐在輪椅上,由一個丫鬟緩緩推進見素府東堂。

  “去好去惡,方可見素,喜形不顯于色,才可掩飾心中城府。

  殿下,陸景如今雖然如日中天,可他終究是大伏國公,你是皇子,血脈壓過他一頭。

  他便是有八境戰力,難道還敢殺你不成?”

  “靜待其變,陸景未嘗沒有破綻。”

  申不疑稀疏的白發隨風飄動,臉上縱橫溝壑還在微微顫動。

  七皇子聽到申不疑的話,心中不由一驚,連忙觀想元神,壓下心中的怨恨與恐懼。

  “先生剛才說陸景還有破綻?”

  七皇子咬牙:“匆匆兩年有余時間里,見素府已經竭盡全力,陸景總有破綻,但這些破產卻總能令他更上一層樓。

  現在陸景修為令人驚懼,更受天下人敬佩,他只怕已經趨于無缺……”

  “并非如此。”申不疑忽然打斷七皇子的話,他左右看了看,手中卻飛起一道符文,符文上天消失在虛空中。

  “七皇子可知,兩位皇子彼此爭斗,極耗王朝元氣,似乎百害而無一利,圣君又為何要殿下與太子相爭。”

  禹玄樓面無表情道:“原先不知,隨著我修為長進,隨著我看到天上更多仙境卻有了幾分明悟。

  我與太子也是圣君與首輔棋盤上的棋子。

  我重瞳可觀天上,可知天上仙術、可見天上仙人。

  玉不琢不成器,我與太子相互爭斗相互磨礪,高壓之下我修為突飛猛進,黨爭之下天下大勢紛紛加于身,元神越發云霧遮罩,重瞳越發明亮,天上仙境在我眼中也越發清晰明朗。”

  “也許有朝一日,我會成為大伏的眼睛高懸于空,看破天上十二樓五城,看破四百八十座仙境。”

  申不疑頓時點頭,正要說話。

  禹玄樓卻咬牙繼續說道:“可是太子終究是太子,大伏正統之勢大半仍然在其身,我分潤小半難以與他爭鋒,以前上前有些許希望。

  現在陸景卻突兀崛起,讓我勝算越發小了。”

  “我不愿成為大伏的眼睛,我要繼圣君之位,為大伏君王,也要如那大燭王的志向一般,將天下造成鐵板一塊,橫壓天地!

  申師,還請教我!”

  禹玄樓話語至此,轉過身來向申不疑行禮。

  申不疑仔細看了禹玄樓一眼,道:“我之所以這般詢問,是因為那陸景也是圣君棋盤上諸多棋子之一。

  他身在太玄京中,能夠這般肆無忌憚的成長,也是因為圣君陰影始終未曾籠罩于他。”

  “可此次殺仙人、照帝星之后,陸景的處境也就不同了。

  圣君要的是棋盤上的棋子,是鋒銳無比的利刃,卻并不是一位能夠比肩重安王、比肩劍甲商旻的天驕!”

  禹玄樓愣了愣。

  申不疑又說道:“圣君棋盤廣大無比,遠至百鬼地山、海上妖國,近至大秦、西域、齊國都是他與首輔之棋局。

  甚至我懷疑,我之所以斷腿、之所以來這大伏太玄京、之所以入殿下府中,俱都是棋局行子。”

  禹玄樓重瞳擴散開來。

  申不疑道:“我斷了雙腿,成為了秦國法家棄徒,我那師兄在追殺我,我不得不入大伏。

  想起此事,我就想起那觀棋先生在亡人谷時,他曾說……他不得不死。”

  “能令觀棋先生不得不死者,天下又有幾人?”

  申不疑娓娓道來。

  禹玄樓沉思,眼中也多出些許光芒來。

  “先生,你是說……”

  “這陸景的破綻,一在于始終與他相依為命的丫鬟,二在于對他恩重如山的觀棋先生。

  那丫鬟稱不上棋盤棋子。

  觀棋先生卻是天下最風流,曾是天上清都君!

  他原本不得不死,現在卻想好生活下來……這難道不算大破綻?”

  “日子定在中秋了?”

  修身塔中,觀棋先生看著陸景送來的請帖,溫和詢問。

  陸景與觀棋先生相對而坐,臉上滿是笑意。

  “還請先生為我與青玥寫下婚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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