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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卻不知天下七境中,何人能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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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河中道應當是翠意彌天,野草生香,一望無際的平川上滿是食糧,不知有多少條河流縱橫四布在其中,正因河中道富饒,過往數百年  來,聚集了越發多的百姓在其中。

  這些百姓一代又一代耕作于此,為整座大伏供給糧食。

  可現在,這里卻變得一片荒蕪,天上的烈日就好像和河中道以外的烈日有所不同。

  這里的烈日不再是普照天下,供給光明、供給生機的太陽,而是天上神明降下來的刑罰,炙烤著大地,斷絕了河中道百姓的希望。

  這些百姓奔亡在故土上,想要逃離故土,換一條性命。

  槐幫二當家騎著一匹黑馬,即便是天上烈日高照,照得人們嘴唇生裂,照得人們毫無生的希望。

  可這位虎背熊腰的青年卻依然穿著一身黑色大氅,他身上散發著陣陣寒氣,指尖依然有一根銀針躍動、纏繞、糾纏。

  而他身后,竟然還有八百位披甲的甲士!

  大伏朝廷律法之下,尋常人家絕不得豢養甲士,即便是賦閑在家的將軍也同樣如此。

  能擁有家將、甲士的,便只有受爵封侯之人!

  只是今日,這位槐幫二當家身后這八百名甲士,身穿冰寒玄甲,身上流轉著一道道寒氣,他們腰間各自配了一把長刀。

長刀刀鞘看起來就沉重無比,這些甲士整齊劃一的奔行在看不到邊際的荒蕪平川中,明明行走的速度極快,傳出的腳步聲卻整齊劃一,沉悶而  又干脆。

  名甲、寶刀、烈馬,再配上這八百甲士身上極其強悍的氣血力量,配上成編制的戰陣之法,這絕然是一支精銳。

  可統領他們的人物,卻是槐幫二當家,他手中亦有一面寶鏡。

  那鏡子上倒映出褚野山的面目,褚野山面沉如水,喘著粗氣,眼中還帶著些許恐懼。

  槐幫二當家嘴角含笑,微微瞇起的眼中照出幾分兇光。

  他抬起頭來,感慨道:「陳霸先夢中斬龍,天地之真因此而構筑出一座斬龍臺,天上的罪龍都在那斬龍臺上斬首。

  不知這陸景究竟有何等的機緣,竟然能夠映照斬龍臺,能夠以初入照星的修為,斬去太沖海大太子應玄光。」

  「這陸景簡直是個妖孽。」

  褚野山嘴里罵罵咧咧:「我最初在蒔花閣看到他時,齊國太子古辰囂氣血橫壓,他尚且無法輕易脫困。

  這才過了多久,這妖孽就映照斬龍臺,甚至映照勾陳!

  勾陳乃是九元星之一,普天之下哪怕是那些天驕之輩,也極少映照元星。

  這陸景倒好,他才剛剛踏入照星,就已經……以他的底蘊,只怕這廣闊天地下,照星一重中,他是當之無愧的最強之人。」

「莫要慌亂。」槐幫二當家搖了搖頭,笑道:「你只看到陸景天賦強橫,刀斬應玄光,卻并沒有看到他已身受重傷,修為大損;更沒有看到他  已經成了天下龍屬的大敵。

  也許不需要我等出手,那些正在趕往河中道的老龍,就會將他吞吃殆盡。

  河中道是逐鹿潭機緣的所在,任何天驕都可能埋骨于此。」

槐幫二當家頗為樂觀,那鏡子中的褚野山卻一臉陰沉如水:「這陸景在太玄京的時候就屢次受傷,可不需要三五月,他就又變的氣魄強健,元  神凝厚,甚至還能破境,如果少看了他,他是不知死字怎么寫。」

  槐幫二當家笑呵呵點頭:「槐幫曾經被陸景毫無章法的砍頭之下,逼出太玄京,我也見陸景一步步變強,又怎會小覷他?」

「我身后這八百甲士也是為了鹿潭而準備,如果貿然用在陸  景身上恐生禍端。

  只是……那些龍屬向來眼高于頂,而且他們壽命悠長,本身的積累就頗為恐怖。

莫是那落龍島,便是五方海中不算已經越發沒落的北闕海,其余四方海里,不缺映照主星的七境極境強者,甚至太沖海中也并非只有一個太沖  龍君,我們只是靜靜等待,天下龍屬自然會鬧出一些事端來。」

  「更何況,那血珠的威力我是知曉的,陸景的肉身哪怕是玄神鐵打造,只怕也需要一段時間恢復。

  河中道的時間爭分奪秒,一旦鹿潭顯現,便是你死我活的斗爭,真正的強者也會入場。

  陸景天資絕盛,鹿潭也許會選擇他,可是……眾多強者環伺之下,他又如何能夠靠近鹿潭?」

  「當然……這都是后話,首先陸景需要躲過來自天下龍屬的殺劫。」

  槐幫二當家指尖輕彈,那一枚銀針飛入他的耳朵消失不見。

  「我等只需要做好殿下交代的事,等到鹿潭顯現,天下強者俱都前往河中道,少柱國與你家國公就足夠按死陸景。」

  褚野山心有余悸,他側頭沉默許久,這才輕聲說道:「希望如此。」

  「鹿潭中有真正的機緣,且不說那天脈,便是那一桿神槍,只怕已經超脫一品,乃是徹徹底底的仙神之兵。

我槐幫大當家便只在那個神槍上,他要以神槍斷去重安王天戟,以報滅國之仇,正因如此……小國公,莫要再著眼于陸景了,陸景與鹿潭相  比,并不算重要。」

  褚野山嘆了口氣。

  他與陸景接觸數次,第一次他看到陸景硬扛古辰囂的威壓,畫出一條真龍,后來陸景殺了與他同樣受器重的李雨師,也殺了他褚家一位將軍,

  十三位死士。

  現在倒好,一條神相七重的真龍都死在了陸景手下。

  褚野山心里已經對陸景有了陰影。

  「也許……殺陸景,比起奪取鹿潭機緣還要來得更加重要。」

  褚野山腦海里突然跳出這么一個念頭,旋即又微微搖頭。

  他從鏡子里看到那八百寒冰甲士,看到那一匹匹健壯高大的玄蹄馬。

  「若能持國之重器,哪怕是真正的人仙、天人都要隕落在大軍之下。

  七皇子的修為若能壓過太子,奪取國運大勢,受到圣君器重,一個陸景……確實稱不上太重要。」

  「更何況殿下信心滿滿,這鹿潭中的機緣它有必取之志,將來還有很多依仗。」

  褚野山想到這里,終于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正在這個時候,褚野山透過鏡面,突然看到原本臉上還帶著輕笑的槐幫二當家,面色微微一變。

八百甲士猛然間止步,黑色玄甲之下,氣血也隱隱流動,八百甲士竟然勾連成一道完整的陣法,氣血偉力猛然間大盛,難以想象的厚重氣血狂  暴沖擊,乍現于天地。

這八百精銳甲士要遠遠勝過普通軍伍,甚至諸多道府中的校尉都沒有這般強橫的力量,再配上寶甲寶刀,配上了極為玄妙的戰陣,戰力稱得上  強橫二字。

  他們也正是槐幫二當家自信的緣由所在。

  可是此刻,不論是槐幫二當家還是這八百精銳甲士都面露凝重,望向遠處。

卻見極遠處,有兩位身穿白衣、面容模糊的人影站在云端,他們撫袖之間,天上那朦朧的血霧就好似受到召喚,如若流水一般,涌入他們的袖  槐幫二當家咬著牙,一語不發抬起手來,示意身后八百甲士散去氣血。

「身姿飄渺,身上縈繞著一重重獨特的  元氣,這等元氣……是仙氣!」

  「這一男一女兩位白衣,是落凡的仙人。」

二當家不敢發出喘息:「仙人……也在吸收這些血霧,大旱之下河中道只怕已經死了數百萬人,卻不曾想高高在上的仙人,竟然也需要這些生  靈隕滅才會激發而出的血霧。」

  「仙人尚且如此,七皇子就用血祭之法又能如何?」

  槐幫二當家心中這般想著,旋即他微微皺眉:「只是,大旱、鹿潭、仙人……這一切是否太過巧合了?」

  血霧籠罩了天空,也遮掩了天上的明月與星辰,一片漆黑與寂靜。

  同時,這天地間還充斥著縷縷血腥之氣。

  一座光禿禿的山上,陸景正坐在一處山洞中,閉目修行。

  以陸景的感知,這座山洞好像變為了一座高臺,高臺周遭種滿了杏樹、桃樹。

  一陣陣芬芳的杏花香氣撲鼻而來,被陸景吸入體內。

  每一縷香氣就好像是一枚靈丹妙藥,入了陸景體內,頃刻間就涌出一道道神秘的力量,修補著陸景的肉身、元神。

陸景原本便是登仙體魄,不論是元神與肉身潛力極高,恢復起傷勢來本來就很快,可當他如今身在夫子杏壇之內,他修復傷勢的速度幾乎暴增  了數十倍。

  每一刻、每一個瞬間,他武道大陽、雪山上的裂縫都在被修復,破碎的先天氣血重新凝聚出來。

  元神上原本暗淡的光彩也變得熾盛起來。

除去修復傷勢之外,陸景在運轉這九神持玄法,四肢、五官、五臟六腑同時吸納外界元氣,便如同一尊尊體內神明,激發著陸景軀體中的力  量,讓他體內的氣血越發厚重,肉體本身的力量也在不斷提升。

  只是……

  這提升的速度竟然遠遠快于之前。

  哪怕是登仙體魄下,修為速度也不該如此之快才是。

  「夫子杏壇之上,杏花香氣便如同靈丹妙藥修補自身。

  桃花香氣則如同漫天的元氣,如同顯圣之所,能夠助我凝聚元神、導練氣血、熬煉體魄!」

  陸景心思閃爍。

夫子杏壇  夫子在其中講道,訴說天地學問,浩然氣四溢之下,杏樹、桃樹聽夫子講學而成靈。

  夫子杏壇是他為南風眠拔劍相送時,所獲得的奇物。

  只是這件奇物也需催動,或需要神相氣血,或需要照星元神,因此之前的陸景只能任由夫子杏壇隱藏在命格白光中。

  而如今,陸景成就照星之境,也終于可以催發夫子杏壇,以此療傷、修行。

  「有了這夫子杏壇,我的修行速度還可加快許多,至于身上的傷勢……不消十余日時間就可全然恢復。」

  陸景打坐良久,只覺得肉體中澎湃的氣血竟然逐漸凝聚,大有成就第二道先天氣血之勢。

  他勤勉修行,只覺肉體疲累無比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周遭的夫子杏壇驟然間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處黑暗的山洞。

  照夜就臥睡在他的旁邊,身上照耀出微光,讓這處山洞不至于沒有絲毫光亮。

  陸景摸了摸照夜的馬身,照夜睜開眼睛看了陸景一眼,既然又睡去。

  「前些日子辛苦了,你要好好休息,等出了這山洞,才是奔忙的時候。」

  陸景隨意說了一句,探手間,手上浮現出一縷白光。

  那白光里,一根絲線飄飛于其中。

  「斬滅原夏河龍宮,毀去龍蟠陣所獲得的奇物。」

屠龍絲  挽開雕弓能射虎,一線蠶絲敢屠龍,收龍屬真血,化屠龍之物!

  吞噬龍屬血脈越多,威能越強。

  這件奇物與龍有關陸景并不覺得奇怪。

  趨吉避兇命格之下,陸景斬去龍宮,毀去龍蟠陣,得了屠龍絲,之間確有因果。

「因為玄微太子等四條真龍攔路,我得了斬龍士命格,又因為我曾經斬龍,那尊青機緣之下,令我感應了天上的鯤鵬元星,鯤鵬  以龍為食,我想要映照鯤鵬元星,尊青機緣下最直接了當的方法便是斬滅真龍,如今又得了這屠龍絲……」

  陸景眼中閃過微芒。

  「吉兇之下必有因果,有了因,便延伸出了一連串的果。」

  那白光中的絲線纏繞,陸景意志卻沉入自己腦海中。

  那里已然多了一道嶄新的氣。

  陸景此次前來河中道,斬落寧海大龍將、太沖海大太子應玄光,兩次觸發趨吉避兇命格。

  一次放任黑蛟離去,尋到寧海大龍將,將其斬落。

  另外一次則是在摧毀原夏河龍宮血陣之時。

  摧毀龍宮血癥獲得了屠龍絲。

  而斬落寧海大龍將,則獲得了一道氣。

  上九升龍之氣:上九,自天佑之,吉無不利。

  天上有星,星持星官,若無星官命格,可隨機獲得一道星官命格,若有星官命格,可隨機為星官命格降下大吉福緣。

  「星官命格應當便是指我那斗星官之命命格。」

陸景并不猶豫,心念一動間,那白光中的上九升龍之氣,不過轉眼就已經逸散開來,白光中的霧氣化作一條自上而下沖天而起的龍氣,飛  入陸景那斗星官之命命格中。

  猛然間,原本便是璨綠命格的斗星官之命命格,散發出一陣更加璀璨光芒。

  陸景愕然間抬,他明明身在山洞中,天上明明有血霧籠罩,更高處的天穹中尚且有一座天關,天關以內才是天上仙境。

  而那更加深邃的宙宇,則在更高的天穹上。

  他理應無法看到宙宇中的景象。

  可是當斗星官之命命格上的璨綠光芒更加燦爛,陸景抬眼間,就好似看到七顆特殊而又神秘的星辰。

  那是……斗星!

  斗星仿佛感知到陸景的注目,落下一道光輝,落入陸景眼中。

  陸景眼神灼痛,他不由閉起眼來。

  可僅僅一瞬,他又猛然睜眼。

  卻見他瞳孔中,隱隱約約可見一種獨特的光輝落下。

  陸景感知著流轉而來的一道的訊息,眼中閃過驚訝。

  斗星官輝光入目,可看透他人修為底蘊,具體效果還要看我元神修為境界。

  「原來如此。」

  陸景眼神晶亮。

  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若他可以看透來人底蘊,往后的道路也許能夠走得更順暢些。

  「還有一千六百道命格元氣。」

  陸景思緒及此,意念掃過幾道命格。

  不過二三息時間,其中有一千道命格,就盡數化為了白光,流入了仙儒命格中。

  「仙儒如今只是明黃命格,配上我的浩然之氣,卻在許多時候發揮著極為不凡的作用。

  一千六百道命格,不足以將璨綠命格化為尊青,卻足夠提升仙儒命格的等階。

  「我也已有了少年劍甲、斬龍士、登仙體魄三種尊青命格,如今獲得了新的命格元氣,也不需要攢著。」

陸景心中這般思索,而那仙儒命  格從明黃蛻變為璨綠。

落筆有神  璨綠命格。

  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墨撒凝山岳,豪揮走龍蛇!

  落筆有神明在此,化腐朽為神奇,化筆墨為鬼神。

  命格威能視大人修為而定。

  落筆有神命格取代了仙儒命格,乍現于陸景腦海中,璨綠光芒閃爍光輝。

  陸景眉頭微挑,自此之后,他落筆之下畫出的并非就只是異象了。

  他思索之時,一枚翠綠的戒指被陸景握在手中,陸景一道元神探入其中,除去金山銀山之外,尚且有許多寶物丹藥。

  其中最為出彩的便是那一把落龍弓。

  「此乃二品重匠級別的寶物,品秩與七星寶劍一般無二。」

  「落龍二字頗合我心意。」

  陸景輕動手指,懸在半空中的屠龍絲飛來,奇物屠龍絲上的白光消失不見,屠龍絲則纏繞在落龍弓上。

  「落龍弓落龍,屠龍絲飲血,配上我的呼風喚雨,再加上那些想要殺我而后快的魍魎真龍,可助我映照第二顆元星。」

  陸景端坐在山洞中,脊背挺直,打理著自身所得。

「我映照勾陳元星,自身元神已經凝厚非常,如果元神出鞘,足有十八丈之高,真宮中的元氣也已經如同一灘池水,元神時刻映照天上勾陳  星,我只會越來越強。」

  「以我如今之底蘊,若是尋常的神相、照星修士,便是四重境界我已無懼。

  若是映照二十八主星,三十六主相的天驕之輩,照星三重、神相三重我亦無懼,也許天下七境一重修士,已經無人是我對手。」

「至于天下龍屬,神相七重天映照主相的大太子應玄光尚且不是我的對手……等到我映照鯤鵬元星,配上斬龍臺,便是龍宮我也敢去闖一  闖!」

  陸景眼神灼灼:「這般底蘊,如果我能夠映照九星,武道修成神相,卻不知天下七境中何人能勝我?」

  這黑暗的山洞中,出門見世界、見人間,也見自己的少年正在整理所得,他深沉的眼眸中既有對于前路的炙熱,又隱含著些許擔憂。

  他站起身來感知這烙印在自己元神上的龍屬咒紋,握住腰間的呼風刀。

  「既然要映照第二顆鯤鵬元星,就要主動些,不可等著那些老龍來尋我。」

  「河中道廣大,鹿潭在河中道顯出蹤跡,河中道里必然有許多真龍盤踞。

  真龍中也許還有如同原夏河龍王付云期這般心存良善之輩。

  可是應玄光在河中道布下諸多血祭陣法,其中不乏有真龍看守!」

  「血祭陣法,吞噬生靈血肉,我是書樓執劍,大伏執律。

  觀棋先生曾經拯萬民而受天罰。

  而我于私于公……都看不得那些爬蟲耀武揚威,戧害人間。

  既如此,與其讓那些所謂真龍來尋我……不如讓我去尋他們。」

  就在陸景思索時,司晚漁孤身一人,沿著河中道以東一處坎坷的小路,入了河中道。

  她臉上覆著輕紗,身姿婀娜,氣質清雅。

  這一次,不曾有背刀的武夫護送于她,也沒有轎子代步,更沒有華貴的衣袍。

  她便如同走入十余年前的青城山一般,走入河中道。

  自從眼見青城山崩塌,斬落心中惡念,又嫁入重安三州,成了重安王妃之后。

  司晚漁再未著眼于這天下江湖紛爭。

  可是現在……床榻上的重安王已經將死,北秦大軍將至,崇天帝也不再是之前那一位崇天帝。

  天下群雄正在等待一個契機。

  等到那契機降臨,便會有諸多鼎盛的強者前來重安三州,送重安王離世。

  重安王就好像是一座高聳到極致的山岳,他全盛時,壓得天下喘不過氣來。

  如今他氣血枯竭,臥病于床塌,北秦依然不敢竭力來攻,天下武夫依然不敢輕視于他。

  他仍然是天下武道魁首,仍然以自己的氣魄照耀星空,化作武魁星。

  當那契機降臨,亡國于重安王天戟之下的強者遺民們,北秦、大齊、南詔、西域三十六國,乃至大伏之中,都會有強者前來。

  重安三州面臨一場殺劫!

  「天脈。」

  司晚漁眼神清亮。

  「既然要報恩,就要攔住重安三州真正的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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