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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若無姐姐我,你們都要死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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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濤洶萬里,風霧動蛟龍!

  原本一覽無余,只見一顆大日懸空的天空,一時之間云霧遮掩,龍屬顯現,動來云霧,三足的蛟龍盤旋在云霧里,碩大的龍首則低頭看來。

  這等兇獸面相恐怖非常,那數百顆獠牙冒著森森寒氣,兩顆碩大龍眼中的豎瞳天生便帶著一種絕頂的威壓,壓在下方數百個百姓身上,也讓那少年氣血翻涌,眼中流下血淚。

  想要屠龍的少年年歲不大,卻有武道大陽的修為,以他的年齡和修為哪怕是放在太玄京也殊為不易。

  可當蛟龍盤空,一股股曠古兇獸的氣血威壓卷動云霧直落下來,讓這位剛剛踏入大陽境界的少年,就好似被山岳壓身,根本無法動彈分毫。

  而那天上的蛟龍并不曾落下來,只是舞動云霧,招來風波,低頭注視著眾人!

  蛟龍鼻息如同雷霆涌動,氣浪怒嘯。

  站在山上的陸景眉頭微挑,他神念悄然浮空,分明看到這條蛟龍龍嘴開闔,好像是在……戲謔而笑。

  陸景再度抬眼,看向河邊的眾人。

  少年站在原地,而那差點落入蟒蛇肚中的少女神情恍惚,站在他的身后。

  她身上的繩索早已被解開,脖頸、手腕上的勒痕還清晰可見。

  當少女落向那泥潭中,原本認命的少女就又開始恐懼。

  恐懼于死亡。

  也恐懼于自己會死在云霧間巨獸的嘴中,被那數百碩大的獠牙輕易嚼碎。

  少年在咬牙支撐。

  而當那些百姓看到天上懸浮的蛟龍……

  有些人開始嚎啕大哭,有些人怒聲大罵少年,也有些人渾身發抖。

  “龍王來了!龍王來了!”

  “雙女,快跳入那河中,否則我們所有人便都活不成了。”

  “都怪這多管閑事的少年郎!如今怎生是好?觸怒了龍王,我等便絕無了活路!”

  “就讓他為蛇仙償命,龍王老爺……還請……”

  各色的哭嚎聲,在云霧的籠罩下,又被風波吹去。

  赤裸著上身的少年還在咬牙支撐。

  他七竅中都流下血來,渾身上下的氣血都已經沸騰,在蛟龍的威壓下,煎熬著他的五臟六腑。

  可他仍然抬頭,死死注視著天上那頭蛟龍。

  那蛟龍,龍首浮動,低沉而又粗壯的聲音傳來,就如陸景所見,蛟龍語氣中都帶著戲謔。

  “你且看……你讓你的同類得以免死,他們卻恨不得生啖了伱的血肉。”

  “世間萬物皆有強弱,皆有高低貴賤。

  你在泥潭里匍匐,卻想要騰空而上屠龍,如今被你低賤的同類指責,僅僅是因為我浮于霧中。

  你可信只需我一聲令下,這些卑微螻蟻便會沖上來,撕開你的皮肉,飲了你的鮮血,以此取悅于我。”

  蛟龍聲音低沉,聲音炸響在少年耳畔。

  少年低著頭,雙手指尖都刺入掌中,他緊緊抿著嘴唇,一語不發。

  那河邊眾多的災民見這少年不言不語,喝罵聲逐漸大了起來,有些人甚至撿起石塊,朝那少年扔去。

  有石塊飛來,那少年瞥了一眼身側的少女,原本無法動彈分毫的身軀突然涌現出一股巨力,朝側方橫挪了一步,擋下了一塊石頭。

  “都怪你這男兒,我等苦苦支撐許久,可你觸怒了龍王,不曾被餓死,便要被吞吃了去!”

  怒罵聲源源不絕。

  少年奮力抬頭,天上蛟龍還盤旋在云霧中。

  兩道龍目中照耀下刺目光芒,晃的少年睜不開眼眸。

  又有一股沉重的威壓起來,大約是想要讓這妄圖屠龍的少年低頭。

  少年卻仍然不屈地搖頭,眼眸極力張開,眸光中滿是倔強。

  他仰著頭注視著蛟龍,卻在質問喝罵他的眾人!

  “這些懸于云霧中的龍任由坐下的妖魔食人,有些村落災民,甚至滿城被吃。

  你們也知此事,就只想著以女子獻祭于食人的妖魔,以此保全性命。

  我殺了妖魔,你們不去恨龍,反而都來恨我,這都是什么道理?”

  哪怕被沉重的威壓壓身。

  少年臉上仍然牽扯出僵硬的笑容,他眼里滿是譏嘲,又對天上的蛟龍說道:“懸空的龍卻只能吞一吞弱小的災民。

  令人不恥!”

  云霧中的蛟龍龍須飄動,身上滾滾霧氣籠罩,他仍然低頭看著少年,磨牙的聲音帶著低沉的話語,輕聲道:“萬物皆有貴賤之分,龍食鳥、獸、卑賤的人天經地義。

  便是大伏的朝廷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天下真龍之數,皆被敕封于五方龍宮,貴不可言。

  你不過一介凡人,也配不恥于我?”

  “龍屬受天地所鐘,你便是修煉上一輩子,也只能成為我牙縫中的血肉。

  等他們用石塊生生砸死了你,我就將你吞入腹中。”

  蛟龍悠悠然盤旋在天空中,并不吞吃了少年。

  便如同貓戲耍捉到的老鼠,他想要看一看再過一陣,這少年是否還可以這般倔強。

  眾人喝罵,少年仍然不愿屈聲,只是眼里還透露這些可惜。

  他默默低聲自語。

  “可惜阿丫白死,我也沒有完成立于你墓前的承諾。”

  “生于泥潭中的凡人,在這般天地所鐘的生靈面前,難道便只能成為卑微的草芥,任憑他們吞吃收割?”

  少年神情恍惚,意識逐漸有些模糊。

  他在努力的思索,不明白大伏朝廷明明強者無數,為何還要任憑這些妖孽作祟。

  莫說是這少年不明白,就連走下山岳的陸景也在疑惑。

  當他少年自問,又看到少年眼中不曾散去的倔強,黑衣的陸景緩緩搖頭。

  “不必多想,凡人中也有不屈者,亦有斬龍者。

  有些人年少,覺得天上的蛟龍高高在上,強橫無比,可若在修行上幾年,總有鐵臂纏蛟龍的時候。”

  陸景跳下山岳,就站在不遠處一塊山石上,輕聲開口。

  須臾之間,他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朵。

  天上的蛟龍也垂下目光,若在陸景身上。

  七竅流血的少年吃力的轉過頭,目光朦朧間看到不遠處的陸景,眼中突然有些擔憂。

  “鐵臂纏蛟龍也好,卑賤如螻蟻也罷,那人,你快些走吧!”

  陸景一笑,剛要說話,他的神念卻突兀間捕捉到了些什么。

  “你是何人?初入先天,也要來大放厥詞?”

  蛟龍垂落龍首,鼻息如火,幾乎下一刻就要吞噬陸景。

  陸景側頭,神念流動,道:“你不曾察覺到什么?”

  那條蛟龍還沒反應過來。

  天空中,突然有一道青衣駕馭劍光而來,便如一條清澈的河水,平鋪在虛空中。

  粼粼波光帶起一片絢爛的劍光。

  陸景饒有興致地望著天上的劍光,璀璨劍光帶來一道青衣,那青衣的長辮垂落在身后,躍然于天空中。

  三尺劍光前行,帶出一條大河。而那青衣身影便如同大河滔滔,東注不還流!

  天上的蛟龍窺到劍光,蛟龍軀體騰飛,直沖天地,一只龍足前探,堅硬而又尖銳的龍爪一陣黑色氣血閃過,硬生生與那大河劍光碰撞。

  龍爪上閃出一陣火花。

  而那粗大的蛟龍軀體翻滾著,攜來云霧,龍鱗寒光閃爍,橫沖直撞而來。

  當龍嘴張開,寒光森森的龍牙仿佛帶著能夠咬碎山岳的巨力,朝著天上的青衣咬去!

  那青衣卻絲毫不懼,甚至調皮笑道:“真龍在貴重,與你一條蛟龍何干?

  大伏朝廷冊封天下龍屬,可不曾冊封你這么一條脫身于泥水中的蛟龍!”

  青衣持劍,身軀乘著大河前去,一道劍光聚而不散,駕馭著大河,須臾間便遠去百丈之地!

  劍光騰飛,來往幾經過!

  那長劍舞動在天空中,精妙的劍意配上少女躍然舞動的身影,陣陣劍光便如同東風吹大河,也如河水倒流。

  不過十余息時間。

  青衣浮動于周遭的劍氣突兀之間聚攏而起。

  那蛟龍正擺出龍尾,卻見千道劍氣殘光瞬息間聚攏起來!

  云水風色度,千里流大河!

  青衣少女流于大河劍光中,身形閃爍之際,一劍斬在一根龍角上。

  蛟龍吃痛,龍嘯聲帶起滔天云霧,又攜云霧而去。

  少女駕馭劍光追去二三里。

  那蛟龍卻落入一處河道泥潭中消失不見了。

  陸景遠遠望著蛟龍離去。

  腰間的呼風刀、喚雨劍還在輕輕顫動。

  陸景右手拂過一刀一劍,對那刀劍輕聲低語:“不急,這條蛟龍并非龍王,也無力駕馭妖魔食人……

  讓他逃了去,我們便可尋著這蛟龍的蹤跡,去找一找那條……所謂貴不可言的龍王。”

  陸景安撫著呼風刀、喚雨劍。

  而他腦海中,趨吉避兇命格卻已閃爍出輝光。

  震,上六:震索索,視矍矍,征兇。震不于其躬,于其鄰,無咎。

  大吉之象:斬去此間蛟龍,遁入漫漫烈日黃土,無災無禍。

  利……

  吉象:既映照斬龍臺,成天下龍屬之敵,大人應當持劍而行,尋到罪孽之事的始作俑者斬之,令天下龍屬懼之。

  利:龍屬懼,百姓感念恩德,大人成心中之快,獲六百命格元氣,獲一件奇物。

  弊:此時河中道中,龍屬聚集,龍子龍孫中亦有強者在此,此行恐引來禍患。

  趨吉避兇命格早已閃爍光輝。

  陸景卻并沒有考慮太多。

  方才那少年站在蛟龍威壓之下,仍然抬頭注視著蛟龍,眼里都是不屈與倔強,還有許多怒意。

  他之所以生怒,是因為妖魔食人,也是因為蛟龍懸于云霧之中,高高在上的俯視。

  一條蛟龍,也敢言貴于人?

  陸景曾經寫下人貴論,直言天下萬物,莫貴于人。

  他也曾經斬下俯視凡人的玄微太子龍足,讓他能夠落于大地,平視人間!

  所以當他看到蛟龍威壓下,也可直視蛟龍雙目的少年,才會激勵著少年,只需繼續修行終有鐵臂鎖蛟龍的一日。

  “老師讓我看一看太玄京以外的世界,也許就是讓我看這些蟲子耀武揚威。

  以大伏朝廷之強,若行震懾之舉,這些妖魔與蛟龍絕不至于如此張狂。”

  陸景眼眸沉靜,一道烙印了廣寒印的神念,早已隨著那條蛟龍而去。

  “你們走吧,災禍已至,你們便是在討好那些妖魔,那條龍王,哪怕他們饒過你們,不曾教你們吃了,你們也會餓死在這里。

  往南而去,一路前去京畿道,前去太玄京才有活路。”

  那少年遠遠望著青衣駕馭劍光離去的方向,看都不看那些沉默的災民一眼。

  天上沒有蛟龍盤旋,那些災民也不再喝罵,只是眼里滿是疲憊,毫無半分生機。

  可悲、可憐。

  當災禍降臨,這些尋常百姓就只能將自身的期望寄托于虛無。

  他們不愿意離開生養他們的土地,又唯恐妖魔之人,心中對于他們屢次祭祀的龍王還帶著些期望,于是也就有了獻祭之舉……

  “只是……天下便是這般的天下,河中道越發混亂,那些龍屬俯視人間,前來河中道的強者中又有多少人是為了河中道的災禍而來?”

  “我為尋天脈而來,也是為見人間而來。

  人間,無非就是生民活命的所在。”

  “一介修士,既然不足以做四先生、觀棋先生那等傾倒鸚鵡洲的大事,就只能做一點小事。

  比如……讓龍不敢食人。”

  陸景遠望著那些默默離開,蹣跚而行的災民,心中這般想著。

  而那少年則將七竅中留下的血涂滿整個面部,原本黝黑的面容上帶出血色,看起來有些猙獰。

  他還在回味懸空蛟龍的強橫,那種威壓幾乎直入他的意志深處。

  “鐵臂鎖蛟龍不知需要何等的修為,斬去那條龍王,又需要什么修為?”

  少年抬頭看向陸景。

  陸景正要回答。

  那青衣劍光去而歸返,落在地上。

  那青色劍光流出璀璨,飛入青衣女子身后的劍鞘之中。

  青衣女子面容白皙,眼神慵懶,兩只耳朵有些許尖銳,并不算天姿絕色,卻有一種獨特、慵懶的氣質令人過目不忘。

  赤著上身的少年看到這青衣女子,又看了看陸景,眼里閃過一絲感激。

  那青衣女子卻抬眼看了看少年,搖了搖頭笑道:“你這少年不知是哪里的鄉巴佬,武道大陽也想要屠龍?

  便是尋常的蛟龍,也可以將你一口吞了。”

  青衣女子話語并不友善,可她嘴角露出些許笑容,眼神慵懶且溫和,并無半分的譏嘲之意,讓人生不出厭惡。

  旋即她又看了一眼陸景:“你倒是強些,已經修出先天氣血。

  武道先天沖動些倒也無妨,可你想要鐵臂鎖蛟龍,也要以修為壯膽魄。

  你這修為已算強橫,可方才那條蛟龍先天氣血融于血肉,多達七道之多。

  他若非想要戲耍你們,早就將你們一口吞了。”

  “若無姐姐我啊,你們都要死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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