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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梟骨按律當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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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街滿巷的乳白色的霧氣,深重而又濃郁,就如同是流動的漿液,仿佛降臨了一處仙境。

  冬夜的霧氣其實也算難得,也許是因為并無星月光芒的原因,就連裴音歸院中的那一棵白梅樹,都隱于霧氣中,似乎已然不可見。

  即便已經是夜了,房中人有燈火。

  因為今日裴音歸的院里來了客人,除了含采以外,還有身穿青色短衣的徐無鬼。

  徐無鬼在裴音歸救下的四個孩童中最為懂事,年僅十歲卻已如陸景所言,頗有一些堅韌的氣象。

  正因如此,同樣心緒堅韌的裴音歸也更偏愛徐無鬼一些,夜晚等到其余三位孩子睡下,也總會帶徐無鬼回到院里,復習一下他的功課。

  陸景教授給徐無鬼乃至裴音歸的,并非只是簡簡單單的文字。

  比如,在明亮的燈光下,一張草紙上,陸景寫下的四句詩。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

  今日把試君,誰有不平事。」

  短短四句詩文,卻好像寫盡了一位俠客的意氣風發,寫盡了俠客內心中,不愿見天下不平的心念。

  明明是用大楷寫就,卻充斥鋒芒,如若這廣大天下,本就是俠客的磨劍石。

  「殺意涌動,意氣風發,卻盡是滿眼的俠客心緒,雖有殺意,但卻滿是中正平和。

  便如同一位教書先生執劍,只為抱天下不平。」裴音歸默默的看著徐無鬼,正一筆一畫描摹著紙上的文字,他臉上滿是認真,并沒有其他孩童那般的不愿。

  「陸景先生比無鬼年長六七歲,寫起字來,卻好像比那些字畫店里的先生們,寫得更好。」

  徐無鬼終于臨摹完了這四句詩,放下手中毛筆,拿著自己手中的字,和陸景的字對比。

  他雖然年紀尚小,但握起筆來,卻出奇的穩,臨摹陸景文字,雖然說不上得了精髓,可卻也有模有樣。

  裴音歸看著徐無鬼的字,心里有些羨慕。

  這孩子寫的字,比她覺得更好。

  甚至,這孩子學起東西來,也比她更快一些。

  「裴小姐,我和含采姐姐今日一同去街上買了些米,卻聽到今日大街小巷,都有人在談論陸景先生。」

  徐無鬼稚嫩面容上,多出了些感激∶「我和弟弟妹妹,能夠遇到裴小姐,含采、青玥兩位姐姐,能夠遇到陸景先生,真是極好的事。

  就如同陸景先生所言,凜冬散盡,星河長明。我和弟弟妹妹的凜冬上盡,長明的星河也許就落在這幽靜的街上。」

  含采提著一盞油燈進來,打了個寒顫,道「陸景先生得了殿前試三試魁首,自然有許多人討論。

  無鬼,你們倒是好運氣,有這樣一位先生教你們。」

  徐無鬼抬頭朝門外看去,卻見一層層霧氣縈繞、彌漫,臉上露出孩童一般的驚喜,道「起霧了。」

  他這般驚喜地說了一聲,旋即有些擔憂道「不是青玥姐姐,可曾回了院中?我今天兩次去找她,她都不在院里。」

  「起霧了,街上也要比尋常時日更危險些。」

  徐無鬼這般說著,是會有些擔心。

  裴音歸卻主動道∶「你青玥姐姐剛剛回來,不必擔憂,而且……陸景先生現在是三試魁首,據說宮中圣君親自賜予他白衣佩劍之權,可懲處一切不法之事……有陸景先生在,這養鹿街要比你想的更安穩許多。」

  徐無鬼深深點頭,臉上露出些童真的笑容,側頭想了想,又道∶「我往后也要磨一柄劍,若是能跟在陸景先生身后,殺一殺天下不平,自是最好。

  若是沒有這樣的福氣,也可護一護身邊之人。

」這小小的  孩子,提到陸景先生,眼中就滿是崇敬,他睜大眼睛,道「據說是宮中士子傳出來的消息,今日陸景先生既配刀也佩劍,斬了雷中神明,也斬了一只黑色的魔頭……可真威風。」

  含采姑娘在一旁擺弄著油燈,笑著說道「我們搬來空山巷,原本只是圖一個固清靜,卻不曾想能夠遇到陸景先生這樣的人物。

  而且……他似乎和太玄京中的許多人,都不一樣。

  至于那些神、魔頭一類的,也許只是傳聞……」

  「我知道那只魔頭。」裴音歸忽然打斷含采的話,眼中若有所思,輕聲道∶「那是……梟骨、梟冥的二次拜魔之法。」

  裴音歸話音剛落,原本還臉帶笑意的含采姑娘,猛然間臉色一僵,口中喃喃道∶「梟骨、梟冥」

  徐無鬼有些不解。

  裴音歸似乎忽然有了些好奇,低頭詢問道「你為何名為無鬼?」

  「無鬼不知。」

  徐無鬼搖頭,思索片刻,道∶「我已隱約忘了父母的模樣,也忘了他們如何說話。

  仔細想來,無鬼的父母不過只是農人,應當是不識字的,所以給我取名為無鬼,應當就是字面的意思。」

  「大約是……不想遇到邪魔妖鬼。」

  裴音歸神色微動,看著徐無鬼鄭重說道∶「你知道陸景先生諸泰河上斬妖孽的事嗎?」

  徐無鬼點頭。

  裴音歸語重心長,對這孩童道∶「且不論真正的妖魔鬼怪,哪怕是我等同類中,也有不知多少魑魅魍魎,你以后長大了,若是有余力,若是真能磨出你心愿中的那一把劍,遇到這樣的魑魅魍魎,就多看他們幾眼,照出他們兇戮的模樣。

  若你只是凡人,則要離他們遠遠的,離他們越遠越好,你明白了嗎」

  徐無鬼似懂非懂,裴音歸似乎是因為想起了那梟骨、梟冥二人,眼中多出了些冷漠,只是站起身來,獨自走出屋子,來到白梅之前。

  向來開朗的含采姑娘也都在沉默。

  徐無鬼有些猶豫問道∶「含采姐姐,那梟骨、梟冥……」

  含采低著頭,一語不發。

  可她腦海里,卻滿是兇戮而又令人厭惡的景象,一重重記憶,縈繞而來。

  梟骨梟冥,一男一女,自然是齊國子民,他們原本姓蕭,二人的父親曾經位居清都郡丞。

  后來,二人的父親因為橫行不法,肆無忌憚,不敬上官,終究犯下大罪,被貶官齊國邊境之地。

  蕭家一家人,原本奢靡無度,突然被貶官邊境,父子女三人,整日悶悶不樂,后來巧合之下,三人又練了一門拜魔之法,此法需要血肉祭祀。

  最開始,他們以自家的奴婢、奴民練功,隨著他們修為漸盛,蕭父已被官復原職。

  可后來,他們逐漸變本加厲,肆無忌憚,常常跑到民間購買大量奴婢,乃至擄掠民女,練那拜魔之法,后來甚至發展到.....烹煮吃肉。

  時間一去數十年。

  天下有義士高水寒,刺殺蕭父,那一男一女兄妹二人卻活了下來,逐漸修成拜魔大道,不久之前甚至修成第七境,改蕭姓為梟。

  甚至屢次暗中出齊國,前往周遭國度,大肆血祭平民百姓,不知有多少人,死在此二人手下。

  其中自然也有齊國皇室的縱容,瘋癲君王、瘋癲太子,再配上這嗜血的修行者,齊國被稱之為惡孽執掌之國……原因正在于此。

  含采卻不曾想,這樣的拜魔之輩,卻與古辰囂,一同入了太玄京……

  「這一兩個月以來,玄都中有許多民女失蹤……該不會是……」

含采姑娘想到這里,眉頭也不由緊皺「幸虧陸景  先生,不曾被他們所謀害。」她心中正這般想著。

  門外被霧氣遮掩身形的裴音歸,卻忽然輕咦一聲……

  含采姑娘聽到聲音,走出門外,卻見裴音歸手中,已然多了那一把廣寒宮。

  廣寒宮上,月光流轉,清輝陣陣,一道道清冽之氣從中迸發出來,令人訝然。

  裴音歸手持長弓,側過頭來,對含采道∶「你們……早些睡吧。」

  「小姐……這里是大伏太玄京,你要去哪里?」含采憂心忡忡。

  裴音歸面色不變,對含采道∶「我準備……去殺人。」

  含采微微一愣。

  裴音歸轉過身去,打開院門,聲音幽幽傳來「我來大伏太玄京,不只是為了避難。」

  「我只是想要……尋一些喘息的機會,好讓我能再回齊國,射穿他的惡孽之心。」

  「今日有了些機會,我打算……朝他的兒子射出一箭。」

  深夜的太玄京依然燈火通明。

  太玄京之繁華可見一斑,市經有記載,太玄京夜時至三更,五更已是早市,稱之為載歌載舞,通宵達旦,也并不過分。

  今夜,大霧籠罩的煙雨街上,三位身穿黑衣者,從霧氣中走來。

  陸景若是見這三人,想來會認出其中一人。走在最右的那一位,神色陰厲,目光深沉,頭頂上還有兩只龍角,俊美之余,更顯出幾分英武高大來。

  他正是北闕海龍王三太子。

  北闕海龍王三太子,曾經前往燭星山與重安三州必經之地,就是重安王之女借道回重安三州,他就要出手阻截。

  時光過去匆匆兩月。

  三太子并無所獲,也匆匆歸京。而歸京之后,卻就有意外收獲。

  「沒想到虞七襄……竟然膽敢入這太玄京。」北闕三太子身旁,一位面色淡漠,頭頂同樣長著兩只龍角,又長著赤色瞳孔的女子,輕聲低語∶「太沖海中,龍君派遣玄微龍子前來太玄京,如今已經在路上。

  南方龍王亦是如此,虞七襄……走不出這太玄京。」

  那龍女輕聲說著,眼中泛起光芒。

  她來自西海,名為西云妨,乃是如今西海龍宮年輕一輩中,天資最為出眾,實力最為強盛的龍女。

  「久不來這太玄京,竟然忘了這里乃是天下最為繁盛之所。」

  西云妨走在中間,他身旁又有一位體格高大,皮膚上隱約可見一層層細膩鱗片的男子。

  他眼神若有所思,皺眉道∶「虞七襄跟隨酒客百里清風,一同入這太玄京。

  虞七襄有百里清風護持,恐怕只有龍君親自出手,你們莫要覺得輕松,哪怕是在這太玄京中,哪怕有玄微龍子親自來臨,這等事也并不容易。」

  他這般說著,北闕龍王三太子沉默幾息時間,這才說道∶「大伏境內五座龍宮,尊圣君為主,即便有落龍城相召,也不曾回應。

  如今,燭星山趁著我父王練功的緊要關頭,行了滔天惡事,圣君……總要給我們天下龍屬一個交代。」

  聽聞三太子這番話,方才開口的高大男子,也只是隨意點頭,道「東海敖九疑既然已經隨你來了太玄京,自然要助你攔一攔虞七襄,讓她明白,即便他是重安王之女,即便重安王全盛之時,如日中天,天下莫有能與他匹敵者,可龍屬之威,不可輕侮。」

  北闕龍王三太子步伐略微變得緩慢,向二人行禮道「北闕沐,謝過二位。」

  大伏龍屬,劃為五海。

  中央太沖海,由太沖龍君執掌,乃是五方龍王中,唯一一位有天龍命格的龍群。

除此之外,東西南北四海,各有龍宮,同  樣強盛不凡。

  而此時此夜,便如同去皇子所言….虞七襄跟隨道宗宗主百里清風,一同入太玄京。天下五方龍宮,自然很快就有強者進京。他們……要為北闕龍宮尋一個公道。三人行走在鬧市街頭,一路朝著太玄宮而去。龍宮龍子龍女來個太玄京,自然要去敬拜大伏圣君。

  路過舞龍街口,三太子北闕沐步伐略緩,眼神里多了些憂愁。

  西云妨、敖九疑也看著那舞龍街。

  東海乃是四海之首,敖九疑看到北闕沐的眼神,似有不解。

  一旁的西云妨也看這舞龍街,道∶「不曾想,玄都李家的李雨師,竟然會死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手中。」

  北闕沐默不作聲。

  敖九疑卻冷哼一聲,搖頭說道∶「李觀龍向來桀驁,甚至敢鎖困真龍,甚至敢當庭喝罵龍王。

  如今他弟弟被人殺了,李觀龍竟然無所作為」

  西云妨看了三太子北闕沐一眼。

  北闕沐聲音清冷,道∶「李雨師是我的好友,他幼年之時,就曾經在我的軀體上玩耍。

  北闕海遭劫,我獨身入太玄京,太玄京中不知有多少人礙于重安王威勢,不愿見我,直至圣君震怒。

  而在此期間,李雨師卻邀我入李府,借由七皇子之人,讓我面見圣君。

  可現在,我不過出了一遭玄都,他卻已經死了。」北闕沐話語至此,看了眼二人,道∶「你們不必擔憂,龍宮不可卷入大勢之爭。

  可我北闕海龍宮之名,已經名存實亡,某……需要行一遭險棋,北闕龍宮才有可能再度興起,你們只需在虞七襄一事之上助我便是。

  那殺李雨師的陸景,也已站在七皇子的對立面,我也會以復仇之名,殺那陸景,其余四方龍宮不必受此波及。」

  東海敖九疑并不多言。

  倒是那龍女西云妨卻微皺眉頭,看了北闕沐一眼,棱角分明,頗具異域風韻的面容上,多了些責怪來。

  「我與你……也是自小的玩伴。」西云妨道∶「那陸景雖然得了圣君恩赦,甚至成了所謂的少年魁首。

  可是……他既無名師,也自持清高,不愿摧眉折腰入太子麾下,乃至得了殿前試的優勝,也不愿求取一官半職,徹底融入大伏朝堂。

  這樣的人看似天賦無雙,看似可怕,可終究有許多弱點。

  三太子,你若要殺人,我來幫你就是,有云霧遮掩,無聲無息間殺了他,難道這天下還有人會為陸景報不平,會來質問我西云龍宮」

  東海敖九疑聽到西云妨的話,臉上閃過去不認同,對二人道∶「你們莫要忘了,陸景有執律法雷霆之權,你們若能殺掉他,自然最好。

  可若是殺不掉他,等他成勢,就可以以執律之權定你們的罪責,甚至將你們拉上斬龍臺,斬去你們的龍首。」

  敖九疑話語至此,又覺自己說的太過了些,語氣又變的柔和了些「三太子與西云龍女想要殺他,還要從長計議,莫要給了他把柄。」

  北闕沐微微點頭。

  西云妨卻似乎跋扈慣了,渾不在意∶「陸景即便天驕無雙,執律法雷霆,可終究只是個化真修士。

  而那執律之權,可斬天下之人,可問題是……他身上并無官身,只有執律之權,并無調動朝中強者之權。

  上一任白衣之所以能橫行無忌,是因為他劍道真妙,修為突飛猛進,又有一位落凡的姐姐作為依靠。

  可陸景又有什么?難不成,向來超然世外的書樓,會為他出手?」

  「以他這化真修為,想要行執律之事,未免……」

  西云妨話語隨意。

敖九疑、北闕沐正仔  細聽著。

  突兀之間,遠處一道宏音炸響而起。

  那洪音之中,元神滔天,元氣凝聚之下,虛空中的氣息,竟然化作一道漣漪,重重而至,落入眾多能夠感知到元氣存在的修士的耳畔!

  「陸景前來橫山府執律,還請橫山府……開門庭,迎律法雷霆!」

  區區一句話,其中有八音起伏,每一種音階,都似乎是一只參天巨人掄起巨錘,砸在天空中!

  陸景沉穩的聲音轟鳴于天地,驚散一片片濃霧。

  「橫山府?」

  西云妨和敖九疑對視一眼。

  一旁的北闕沐道∶「橫山府是齊國太子古辰囂的府邸。」

  龍女西云妨微微遲疑片刻,臉上終于按捺不住,露出笑容來。

  她一道神念早已橫空,飛出虛空,落入橫山府上的云端,低頭俯視。

  「陸景身旁只有一位僅僅練出了熔爐氣血的少年,他難道以為有了執律之權,就可肆無忌憚想要執律,他人就會將腦袋伸出來,容他隨意砍頭」

  西云妨嘆息一聲「年少得志,難免輕狂,想來此時應當是這位少年魁首,最為飄然之時。」

  她話語至此,轉過頭來,鄭重對北闕沐道∶「三太子,你天生長了一只神龍角,若可化去心中執念,比起這輕狂的陸景,應當也不遑多讓。」

  北闕沐正要回答。

  一旁的敖九疑嘴角也露出些笑容來,眼中泛著好奇的神色,對二人道∶「進那太玄宮之前,竟然還能看到這么一樁奇怪的事。

  不如……我們也去看上一看?」

  陸景飲宴之后,出了太玄宮,卻不曾回養鹿街,反而一路來了這橫山府……

  這出乎了許多人的意料。

  就算是頗為看好陸景的姜白石、盛如舟,都覺得此事怪異。

  陸景身后不遠處,似乎徹底隱于霧氣中的百里清風與虞七襄,則是看到敖九疑、西云妨、北闕沐登上極遠處的一座樓閣,目光、元神皆落于此處。

  「這陸景難道是瘋了?」

  虞七襄眨了眨眼睛,忽然變得興奮起來,她摩拳擦掌,道「我老師曾經與我說過齊國齊淵王與齊國太子,我聽聞許多故事,只想錘爆他們的頭顱。

  沒想到今日倒是有了機會,這陸景若是不敵,我就助他一臂之力。」

  百里清風坐在黃鬃馬上,無奈的看了虞七襄一眼,道「你不怕」

  「不是有宗主在嗎?」虞七襄笑起來頗為可愛,露出兩顆虎牙「而且……」

  「而且……崇天帝想要拿我的命平息天下龍屬的怒火,也許我已經活不了多久,在死之前,錘爛幾個惡孽之輩的頭顱,也算是我為這人間施下的養料,就如同再養一朵黃花。」

  百里清風笑意殷殷,正要說話……那橫山府中有一道陰沉的聲音緩緩而來。

  「陸景……你在找死?」

  那聲音并無惱怒,陰沉之下反而更有幾分驚喜,似乎是在驚喜于……陸景竟然會發瘋似的獨身前來橫山府。

  與此同時,這太玄京中的許多人,也有人被陸景的叩神八音神通吸引,神念紛紛落于此處。

  「難道……陸景身上還有那等能夠引動天官降神的異寶?」

  有人猜測。

  而這時的陸景,卻朝著身旁的魏驚蟄一笑,邁步朝前,越過街道,來臨橫山府門庭之前。

  「橫山府中,有犯人梟骨,以拜魔之法謀害他人。」

  陸景腰佩刀劍,彈指之間,一道扶光劍氣飛起,映照在天空中。

  那扶光劍氣中,一團黑霧似乎被困在其中,若隱若現。

  當這劍氣閃過,缺出一角,一縷黑霧逸散而去,剎那間似乎就被橫山府中的某一處吸引,飛入橫山府。

  「古太子,陸景今日持證據前來,按照大伏律法刑書,梟骨所犯罪責有三。

  其一,以拜魔之法謀害他人。

  其二,拜魔之法謀害殿前試優勝,企圖以拜魔之法,阻攔朝廷恩賜,罪責尤重。

  其三,殿前試舉辦之地,乃是大伏最貴之地,拜魔之法入太玄宮,乃為大不敬!」

  「按照刑書三部第四十二條、七部第六十一條、八部第二條。

  梟骨按律當斬!

  古太子,如今梟骨就在橫山府中,你…想要包藏犯下死罪者?」

  ps∶今天還有一章,下午兩點前更出來,總共萬字補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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