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道:“蔣局,我現在一攤子事,爭取新文化中心的事情你就不能放我一馬?”
蔣奇勇道:“凡是不是還有老陳嗎?他是你領導,你有麻煩只管請示他,有責任也是他擔著,你該干啥干啥,有啥可顧慮的?”
“就他?你還指望他真能把這件事給辦成了?蔣局,其實只要你出馬,這件事不費吹灰之力。”
蔣奇勇道:“你少給我戴高帽子,我可沒這么大的本事,不過,這次博物館搬過去肯定沒問題,至于圖書館,難度有點大。”
許純良道:“話說回來,文化中心不給咱們文旅局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蔣奇勇道:“等你到了一定的位置,你也會考慮平衡術,方方面面的情緒都得照顧到,領導也不好辦。”
許純良點了點頭。
蔣奇勇道:“對了,陸云旗表現怎么樣?”
許純良道:“工作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生活上最近也沒出什么紕漏。”
蔣奇勇道:“用這種人就要頂著壓力,而且他是個不確定因素,不知什么時候就會爆炸。”他其實已經將陸云旗視為麻煩,如果不是許純良堅持讓陸云旗幫忙,蔣奇勇肯定不會再給陸云旗機會。
許純良笑道:“還好吧,陸云旗至少在工作上沒毛病,現在博物館的工作全靠他頂著,不然我也不能抽出時間幫你處理其他的事情。”
蔣奇勇笑了起來,指著許純良道:“我聽出來了,有怨氣。”
“不敢,最多就是牢騷。”
蔣奇勇道:“聯合考古隊那邊你配合一些,人家都投訴到我這里來了。”
許純良道:“薛安寧這么喜歡告狀?”
蔣奇勇道:“不是她,是考古隊的隊長嚴宗明教授,誰都不是傻子,你這段時間沒少折騰人家。”
許純良道:“要怪也應該先怪他們,說是聯合考古隊,我們派個隊員參加都不行,在我們的地盤上考古,只要求我們幫助,卻拒絕我們的監管,這是什么道理?”
蔣奇勇道:“人家說考古是專業技術性很強的活動,不能讓非專業人士參加。”
許純良道:“拉倒吧,黃老爺子和我表哥不知比那幫所謂的專家強多少倍,在他們兩人面前那幫專家根本不配談專業。”
蔣奇勇道:“我就說你對考古隊有偏見吧,面子工程還是要做的,人家也幫忙鑒定文物了,你該派船派船,該給人給人。”
許純良點了點頭道:“成,蔣局說什么我辦什么。”
蔣奇勇道:“晚上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飯。”
“就咱倆?”
蔣奇勇搖了搖頭:“還有楊局他們,咱們上次在圣泉君臨吃飯的時候不是約好了隔段時間再聚嗎?你當時也答應了。”
許純良道:“我不去,我最近東奔西走,累得要命,想歇幾天。”
蔣奇勇知道他和楊文國之間曾經產生過隔閡,也就不再勉強他:“純良,濟州博物館文創方面非常落后,我有個朋友想在這方面謀求合作。”
許純良道:“好啊。”他心中明白蔣奇勇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給朋友介紹生意呢。
蔣奇勇道:“說起來這個人你也認識,圣泉君臨酒店的經理胡蕓。”
許純良笑道:“你們啥時候成朋友了?好像認識不比我早幾天啊。”
蔣奇勇笑得有些尷尬:“我經常去那邊吃飯,肯定要比你熟悉的。”
許純良感到有情況,蔣奇勇啊蔣奇勇,你仕途之路剛剛開始,大好前程可千萬不要斷送在溫柔鄉里,他旁敲側擊道:“胡蕓蠻有女人味的,一雙眼睛挺勾人。”
蔣奇勇道:“你小子整天瞎琢磨什么?我得提醒你,注意個人生活作風,千萬別在這方面栽跟頭。”
許純良心說咱倆還不知道誰要注意呢,我一未婚青年,跟誰談戀愛都不犯法,你就不一樣了,你有家有口,萬一招惹了不該惹的女人,恐怕會影響前程,話已經說過了,不能說的太深。
蔣奇勇也不愿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探討:“那等哪天讓她直接去找你。”
許純良點了點頭:“沒問題。”
許純良來到保安室,李勇正在打電話,見他進來,趕緊把電話掛了:“許主任。”
許純良點了點頭:“我交給你的事情怎么樣了?”
李勇看周圍還有其他保安在,感覺說話不方便,讓他們先出去,請許純良坐下。
“許主任,我已經聯系了我哥們的保安公司,通過他們招聘符合條件的保安沒什么問題,不過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文旅局各單位的保安過去都隸屬于金誠安保公司,根據我掌握的情況,這家安保公司的老總金誠和丁毅峰是老戰友。”
許純良皺了皺眉頭,文旅局各單位都有保安,這些保安過去都是丁毅峰在負責,現在看來果然有內情,丁毅峰現在雖然已經榮升副局,但是保安這塊還是他的分管范圍。
李勇道:“丁毅峰剛提副局,你現在動他的人不合適吧?”
許純良道:“先把博物館的保安給換了,不是老弱病殘,就是傻里傻氣,我看著就鬧心。”
李勇點了點頭,博物館是許純良的管轄范圍,更換保安丁毅峰也說不出什么。
許純良道:“跟你打聽個人,肖小軍你認識嗎?”
李勇道:“認識,肖長印的兒子,生意做得很大,前些年在濟州開過KTV,賺了不少錢,后來去島城從事房地產。”
“你跟他關系怎么樣?”
李勇道:“人家是有錢人,我跟他談不上交情,只限于認識。”
“他過去和梁馨談過對象嗎?”
李勇想了想:“這我還真不知道,肖小軍和胡先勇的姐夫楊文國關系很好,不過他現在很少在濟州露面了,至于他們之間的關系是不是像過去一樣,我也不知道,許主任,要不我幫您打聽打聽?”
許純良道:“行,遇到合適的機會就問問,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許純良回到博物館之后,把陸云旗找來,讓他幫忙寫一份報告,這對陸云旗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難事。
許純良故意把自己在島城遇到肖小軍的事情說了,悄悄觀察陸云旗的反應。
陸云旗總體表現平靜,他告訴許純良,肖長印昨天晚上心臟病突發住院了。
許純良心中暗忖,肖長印生病,身為他兒子的肖小軍是不是應該回來?
肖長印的這場病和他被免職有著相當的關系,肖長印住在濟州市中醫院。
許純良去探望他的時候,肖長印已經做過了手術,躺在病房里,身邊只有老伴陪著。
肖長印有一子一女,都在外地,其實像他這樣的家庭比比皆是,父母含辛茹苦地將兒女養大,等兒女能夠自力更生了,老兩口基本上都是相依為命,平時有個頭疼腦熱還得靠他們相互照顧,肖長印專門叮囑妻子不要把他的情況告訴兒女,以免他們擔心。
尤其是肖長印這種因為管理不善被免職的干部,可謂是晚節不保,哪還有下屬過來探望他。
許純良能來,完全出乎肖長印的意料之外。
許純良把營養品放下,樂呵呵道:“肖局,聽說您病了,我過來看看您。”
肖長印到現在都沒想明白,這小子聽說自己生病很正常,可專程過來探望自己就太不正常了,我跟你沒這份交情。
想想真是可笑,自己這次生病,他一手提拔的那些人連一個都沒過來探望,反倒是剛來文旅局的新人過來,當然許純良也不是真心來看他。
肖長印道:“小許,我已經退了,你來看我沒什么意義。”這話說的夠明白,我幫不上你的忙,你來看我也是瞎浪費功夫。
許純良道:“我來濟州文旅也有陣子了,一直都想拜會您,因為工作繁忙耽擱下來。”
肖長印淡然道:“心領了,還是工作要緊,別把精力耗費在沒有意義的人和事上。”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提醒許純良。
許純良點了點頭:“也不能這么說,肖局領導濟州文旅多年,有得有失,我就不恭維您在濟州文旅的輝煌成績了,我今天是想求教肖局眼中濟州文旅的不足之處,在以后的工作中,我們可以更好的改進或規避。”
肖長印望著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有什么資格評價我的功過?讓我說濟州文旅的不足之處?干脆明說讓老子做個自我批評,我就算被免職也不至于受這份窩囊氣。
肖長印冷冷道:“小許,你好像還沒明白我的意思,我已經離開文旅局了,不適合再對文旅局的工作品頭論足。”
許純良嬉皮笑臉道:“那是對以后的工作,對以前的工作進行總結,將經驗分享給我們這些后輩,也是您的責任吧?”
肖長印道:“我對濟州文旅已經仁至義盡,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妻子看到他有些動怒,馬上勸道:“老肖,你別動氣,這位小許同志,他剛做完手術,需要休息。”
許純良聽人家下了逐客令,起身道:“行,那肖局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